第三十節 行動

　　這些精靈還真的是對什么都充滿了懷疑…難怪要中斷和人類的貿易，因為他們擔心黑暗精靈和人類結盟共同行動…必須要說，科斯博迪當初說的評語，“精靈是不可捉摸的生物”還真的很正確。種族之間認知的差距就是這么大。

　　“維林諾，我想說的是…我之前一直在人類的國度旅行。”艾修魯法特換了一種口吻。“至少我可以肯定兩件事情，第一就是人類壓根不可能對我們發動大規模入侵，第二就是他們壓根不會把他們寶貝的龍派過來。”

　　“但是…”

　　“這方面我可以保證。我的保證應該可以給你一點信心吧。”

　　“王子殿下，您言重了。”艾修魯法特既然這么說了，維林諾也沒辦法，只好如此回答。

　　“就這樣吧，維林諾，事情你安排一下。而且在我看來，你的巡航可以先等等。我有件事情想去做。”

　　“請殿下吩咐。”維林諾說道。

　　“我想去…翡翠王庭一趟。”艾修魯法特說道。“我之前聽他們說你曾經是個旅行家和探險家，我想如果有你帶路，應該會大大縮減這趟旅程所需時間。”

　　“殿下，如果以我的建議，我建議您去借一匹飛行坐騎來。比如說，我們北邊那里幾塊領地的王子似乎都有巨鷹坐騎。如能借到一匹，您只需要一天，至多不超過兩天的時間就能抵達翡翠王庭，不需要在地面上旅行。”

　　“這個…”艾修魯法特馬上掩飾住自己的尷尬。“一方面我不想麻煩我的鄰居們，另外一方面我希望這是一次正統的求見，我需要幾名隨從。”

　　“王子殿下，冒昧的問一句，您求見翡翠女王有何事？”維林諾并不傻，馬上猜測出了艾修魯法特的目標。“如果您是為了證明自己的血統和出身，無需如此麻煩。您只需要將您的血脈公布于眾就夠了。所有那些對您出身血統抱有疑惑的臣民，自然會去校對您的血脈。如果這方法您覺得不妥，您也可以用魔法通訊向翡翠女王求證。一次正統的覲見雖然符合禮儀，但現在是戰爭時期，大家會同意您的權宜處置的。我想包括鳳凰王在內，沒有人會對此提出異議。”

　　必須要說，維林諾猜的幾乎是對的，幾乎。

　　“我的血統…”艾修魯法特說道。“其實這方面，我有一些特殊的理由，現在不方便告訴你。維林諾，說實話，我并不想在這里做一個伊瑞伯的統治者。我那天坐你的船回來，不僅僅是為了伊瑞伯，還為了席卷我們國度的戰火，為了我們邪惡表親這一次大規模入侵！”

　　“很好，主人，就是這樣，把水攪渾，虛虛實實，讓他猜不透。”腦海里，嘉莉突然說道。“您所說的這件事情很敏感，盡早解決確實比較好。時間會孕育猜疑，就好像糞堆會孕育蒼蠅。”

　　“嘉莉，你剛才還讓我不要做這種嘗試的。”艾修魯法特在腦海里反問。

　　“細節，關鍵在于細節方面。去見翡翠女王本身不是錯，但我的意見就是您必須在保證自己安全的情況下和翡翠女王見面，無論結果如何都不危及您的生命。主人，我不得不說，咪咪嚕雖然對您很重要，但是她畢竟是一個壽命有限的凡物。用您永生不死的生命去冒險拯救她…實在是不太值的呢。”

　　“值不值得我自己知道！”艾修魯法特在腦海里吼了一句，嘉莉不吭聲了。

　　“王子殿下，我不太懂您的意思。”維林諾自然不知道嘉莉和艾修魯法特之間的交談，他沉思了一下，如此回答道。

　　“這就是我為什么要去見翡翠女王的緣故。”艾修魯法特說道。“到時候你就明白了。”

　　“但是您的離開，會讓伊瑞伯處于危險之中。”維林諾回答道，之前貝爾蘭王子遇到的悲劇不應該發生第二次了。“我們這里主要依靠海運，得到增援所需要的時間太久…”

　　“我知道，所以我才需要你帶路，我要節約每一分鐘。”

　　維林諾正面看著艾修魯法特，他看出看著王子眼中的決心已經不可動搖，只能嘆了口氣。“王子殿下，如果您真的這么決定…”

　　“我已經決定了。”艾修魯法特回答道。

　　漆黑的房間之中，彌漫著一種令人頭腦昏沉的甜甜香味。

　　時間并不是深夜，房間之所以這么黑是因為四周每個窗戶，每扇門，以及每個縫隙都被黑色的布料所遮蓋。此時此刻房間里幾乎伸手不見五指，只有房間中央一個呈現正方形的物體，時不時的閃出幽綠的光線，在房間中眾人的眼里，映照出彼此的存在。

　　一雙手按在這個奇妙的正方形物體之上。

　　“…黑暗的生物，偽裝成了我們的同胞…”有人用近乎夢囈的口吻，低聲的念誦著。“他居于陰暗之中…他的力量源自遠古…異常強大…他是永生不朽的生物…但是卻不是依靠自身的力量生存…而是需要吸取其他生物的生命源泉…”

　　“…他依靠著謊言和詭計…融入我們同胞之中…破壞…殺戮…黑暗…鮮血…死亡…這些是他渴求之物…我看到了…我看到了…他獰笑著…在黑暗中露出鋒利的獠牙…”

　　“他是什么？”另外有人突然問道。提問者的聲音清晰響亮，和剛才那個說話者完全不同。“他為何而來？他要干什么？”

　　“…不知道他的目的…不知道…不知道他所求為何物，亦不知道他將如何行動…但是他身上…有著難以想象的邪惡力量…在這個戰亂的時候，他的到來，不知對于我族而言，究竟是兇是吉…他敵意究竟是對我們…亦或者是我們邪惡的表親…現在不知道他在那里，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但是隱藏只是暫時的…他確實有事要做…他必然要展現他的權柄和威力…但是他將…始終戴著面具，偽裝成我們的同胞…”

　　“那么他究竟是什么？”

　　“…沒有明確的名字…他種族之名早已經隨著黑暗的知識的湮沒而消逝，無人知曉…他是他們族類中的強者…也是他們族類中的最后一員…人類管他這種生物，叫做吸血鬼…”

　　聲音低了下去，變成一種似乎相當痛苦的喘息。

　　“夠了！”有人這么說道。“停止吧。把窗簾打開。”隨著這句話，原本被黑色布料所密封的窗戶突然被打開，刺眼的陽光瞬間從窗外射入房間之中，將黑暗驅逐殆盡。

　　現在能夠看到，房間里一種有四個精靈。其中兩個原本站在窗戶的兩邊，剛才打開窗簾的正是這兩個。房間的正中間是一個以精靈的標準而言簡樸無奇的小圓桌，時不時散發著綠光的正方體就被放在桌子的中央。那個正在喘息的精靈是一個看上去相當年邁的女性，身上披著一件黑褐色的斗篷，放在正方體之上的雙臂雖然白皙，但是卻有明顯的皺紋。

　　而剛才下令打開窗戶的，則是一位年輕而美麗的女性——就算以精靈的標準而言也是如此。她手中捧著一本子和筆，在房間恢復光線之后，她立刻就在本子上將剛才的東西記錄下來。

　　幾分鐘后，差不多就在她記錄完畢并且粗略的校對過之后，另外一個年輕的精靈從房間外面走了進來。

　　“記錄官大人。”少女彎腰行禮。“剛才對于神器預言的記錄已經完成了。”

　　“很好。”新來者點了點頭，拿過記錄本看了一下后還給了對方。“女王的命令是第一時間先送去給她看。抄錄歸檔可以延后。你送過去吧。”

　　“謝謝你，阿拉瑟特大人。”少女撲了上去，在這個年輕精靈的臉上親了一口，吃吃的笑著向外跑走了。年輕的記錄官臉上發紅，似乎想動怒，但是最后還是什么都沒說。擁有一個太過于熱情的情人其實也不是好事。在公眾場合這么親熱畢竟會讓他有點尷尬。

　　“女王陛下似乎非常急切呢。”一位仆從說道。

　　“這是當然了，這件神器…上一次被使用已經是幾百年前的事情了。”阿拉瑟特回答道。“它似乎是無法主動使用的，只有在它發出綠光的時候，才能和祭司進行精神鏈接，并將預言告知我們。這一次神器主動生效，連女王也是大感驚訝呢。”

　　說話之間，一直在喘息的老祭司已經掙扎著起來了。

　　“你們，把祭司送回去休息。”看到這位老祭司似乎沒什么問題，阿拉瑟特松了一口氣。“我去見一下女王。”

　　年輕的精靈行動迅速，不過他走路還是太匆忙了，在他走到一個拐角的時候，差點和另外一個過路者撞到一起。那也是一個侍女。

　　“阿拉瑟特閣下。”侍女趕緊行禮道歉。“抱歉，我太著急了，我急著要去見女王陛下。”

　　“有什么事情嗎？這么急？”

　　“艾修魯法特王子剛剛送來新的信息，他可能要比預計的早一點到。換句話說，明天早上，最遲明天下午，他就會抵達了。”

　　“艾修魯法特王子啊…”阿拉瑟特想起這件事情。在這個處于戰爭的時候，一位王子居然會如此正式的來覲見翡翠女王可真的是一件難得的事情，雖然之前他從未聽說這位王子的名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