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一抹銳利的目光徑直看向了陳木涼。
陳木涼怔了一下。
她承認,得知娘親有可能還活著的消息對她來說實在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但是,在女皇那樣的目光之下,她總有一種強烈的直覺——
——眼前的這個自稱是娘親生前侍女的漠知洲女皇,說出口的話,到底有幾分可信度?
正在陳木涼沉默思索之際,李傾一笑冷厲說道:“看來,女皇還真的是一個忠心耿耿之人呢…”
“不過,我倒是想問一問,既然你知道青蘭有可能還活著,你又有琉璃問盞,也知道只有木涼才能打開棲凰之路。”
“那么,為何你不早點找到木涼?要讓她吃這么多的苦呢?嗯?”
女皇大概沒有想到李傾會這般問,她鎮定的眼眸里掠過了一絲慌亂,低頭眼神閃爍地說道:“我不知道她在哪兒。”
“哦?難道以漠知洲皇室的力量,還找不到一個失蹤的孩子?”
李傾玩味地掃向了女皇一眼,雙眸里皆是審視和冰冷之色。
——他倒要看看,這個冠冕堂皇的女皇還能編出什么故事出來?
果然,經他這般一問,慌了的女皇一咬唇,抬眸惱羞成怒地道了一句:“我一片好心,你們愛信不信。”
說罷,女皇轉身就要走,卻被陳木涼的身影一橫,擋住了去路。
“怎么?想走啊?可是…你還沒告訴我,我娘親究竟在棲凰洲什么地方呢…我該怎么去找她老人家呢…?嗯?”
陳木涼的雙目之間一寒,指間微微一彎一彈,飛雪刀被舞于她的指尖,一瞬間似流光無數般劍意森然地朝著女皇的咽喉割去!
而眼前的這個女皇卻顯然武功和路數都不怎么樣,幾下避讓過招之后,陳木涼便一刀緊緊逼向了她咽喉的一寸之處!
正當陳木涼快要挾持住女皇的時候,一記劍光從旁而入,一下子精準無誤地擊中了飛雪刀!
來人的功力雄厚無比,以至于陳木涼沒能招架住。
她只覺得虎口一陣疼痛,手一陣麻木,飛雪刀便掉落了下去。
來人一身黑衣斗篷,拉過了女皇,低聲喝了一句:“走!”
說罷,他帶著女皇就要逃離。
卻被李傾攔住了去路。
李傾慵懶一笑,看向了黑衣斗篷之人,冷冷道了一句:“好巧,又見面了。”
說罷,他的指尖一抹令人驚艷的藍色璇花光芒凌厲朝著黑衣斗篷之人的心口割去!
剎那間,藍色璇花光芒照得整個天際一片澈亮!
嗡鳴之聲不斷,似有摧枯拉朽之意。
黑衣斗篷之人的眉目一凜,他的眼眸里掠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陰暗之意。
他靜止不動,卻突然在旋光要達到的瞬間,一揮斗篷!
數道璇花光芒竟在那一瞬間被斗篷盡數擋在了外!
“什么…???”
李傾的眼中掠過了無數的驚詫。
——他知道自己已經使出了幾成的功力,亦知道這幾成功力的威力,但,他卻沒有想到這一切卻輕而易舉地被那人的一件斗篷便擋在了外。
這還怎么打?根本沒有辦法打!
正在他詫異和震驚之時,黑衣斗篷之人卻眉間一皺,腳步輕點地,打算一個輕掠飛逃離開!
正于此時,一記凌厲的劍意從半空中被扔了過來,毫無預兆地“砰——”的一聲撞擊在了那人的左肩之上!
斗篷雖然將大部分的劍意擋去,但那人還是痛苦地哼了一聲,下意識地捂住了受傷的部位。
而,更令眾人驚詫的是,掉落在地的,不過是一根極為普通的褐鍺色樹枝而已。
斗篷之人的眼里很快掠過了無數的驚恐之色。
他猛地抬頭朝著樹枝扔來的方向看去,卻見關東老頭從天而降,似謫仙而臨。
關東老頭居高臨下,以浩然之態看向了斗篷之人,冷厲道了一句:“呵,這就想跑?”
“你不知道老頭我找了你很久了嗎?”
斗篷之人死死地看著關東老頭,他快速地環顧了一下四周,很快眉頭一鎖。
他非常快地便做出了一個決定。
只見他絲毫沒有仁義道德地將女皇朝著關東老頭身前猛地一推!
接著,他一點都沒有顧及到女皇接下來會面臨怎樣的遭遇地縱身飛快一躍!
關東老頭只能快速將女皇一掌打暈了過去,但是等他再想去追那黑衣斗篷之人之時,已然不見了那人蹤影。
“天殺的,又給這混.蛋逃了!!!”
關東老頭氣得將腳下的樹枝一碾壓,鼓著腮幫吹胡子瞪著眼睛,自己跟自己生氣,像個可愛的老小孩一般。
陳木涼看著自家老頭這般孩子氣,不由得覺得好笑。
她上前幾步,拉著關東老頭的胳膊肘撒嬌說道:“老爹別氣,這不是還有一個活口嘛…”
“也不算一點都沒有收獲啊…”
經她這般一提醒,關東老頭才覺得有幾分道理。
他踢了踢腳旁已經昏了過去的女皇,滿臉嫌棄地說道:“這賤婢的嘴里,怕是問不出個什么鬼東西出來。”
“她可是狡猾的很。像個泥鰍。還是母的。”
關東老頭連連搖頭,一臉失望地說道。
“管她呢。先抓住她。等她醒了再審問看看也不遲。”
陳木涼三下五除二便將女皇綁了個結結實實,扔給了一旁的李傾,拍了拍手笑著問道:“老爹,你怎么也來了?”
“嗨,這不是當年你娘親的死委屈了人家溫夫人和左衽那小子嘛…近日來,你王驍叔叔追查此事有了些眉目,我們便順著線索來這里瞧瞧。”
“誰不曾想,那龜.孫。子狡猾的很,根本逮不住他…”
“唉,是老爹我沒本事。”
關東老頭低頭一陣嘆氣,眼里是滿滿的內疚之意。
“誰說老爹你沒本事的!我爹可是天下第一的劍客!誰敢這么說,我跟誰急!”
陳木涼雙手叉腰,趾高氣揚地昂著頭說道。
她滿眼都寫著“驕傲”二字。
關東老頭知道她在寬慰自己,便哈哈一笑,連連說道:“還是自家閨女疼我啊…”
“那是。”
陳木涼一昂頭,以指尖抹過了鼻尖,湊近了關東老頭悄悄問道:“這么說,方才那個黑衣斗篷之人便和娘親的死有關系?”
關東老頭點了點頭,長嘆一氣緩緩說道:“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了這個人,我們也只有抓到了他,才能得知當年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