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顯然沒有料到李傾會來,只是皺了皺眉頭,似乎沒有想通這里面到底哪一個環節出了錯。
而李傾則是微微一笑恭敬拱手一禮,高聲道到:“李傾見過月舞洲二皇子。貴客遠道而來,有失遠迎。”
“等等,你說,她是二皇子???他是男的???”
陳木涼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絕世的美人兒一下子變成了男人,眼里一片嗚呼哀哉。
——簡直…太可惜了!!!
對方怔了怔,有些惱怒地皺了皺眉頭,面色陰沉了下來。
但他看在李傾的面子上,還是單手放于肩上還以一禮,緩緩道了一句:“晉月舞見過盛秦國公。擅闖皇宮,實屬無奈,還望國公恕罪。”
“咋名字還那么女人…真不能怪我看錯了…”
陳木涼咕囔著躲在李傾背后小聲說著。
李傾朝后無奈地看了她一眼,壓低了聲音道了一句:“你先閉嘴行嗎?”
“他剛才差點殺了我!你還怪我…”
陳木涼不滿地白了李傾一眼,哼的一下別過了頭去,卻又忍不住多瞄了晉月舞幾眼。
——看來,她心里還是很難相信晉月舞是個男人的事實。
“不知方才內人是否得罪了二皇子,以至于二皇子不惜使出月舞洲的秘傳封印之術?”
李傾說這句話的時候始終面帶微笑,卻是個人都看得出他笑里藏刀。
“內人?”
“秘傳封印之術?”
——第一句疑問是晉月舞發出的。
他顯然沒有想到陳木涼什么時候成了李傾的“內人”。
——第二句疑問是陳木涼發出的。
她顯然沒有搞清楚重點,只是對這個秘傳之術深感興趣。
“晉某事先并不知這位陳姑娘是國公的女人…多有得罪,還請國公見諒。”
晉月舞雖十分不情愿,但是還是恭敬地帶著歉意答道。
——多少李傾的戰神名聲還是在外的,就算他是月舞洲的二皇子,照理說見了面也得讓他三分。
何況,確實是他先動了手。
“你別聽他瞎說!我可不是他的人!姑奶奶我來去自由,還未婚嫁…唔唔唔…”
陳木涼還沒說完便被李傾的大手捂了個結結實實。
他皮笑肉不笑地看向了晉月舞,無視正在苦苦掙扎的陳木涼,云淡風輕地道了一句:“賤內被我寵壞了,逢人便這般說。還請晉二皇子莫要見怪。”
晉月舞只是“哦”了一聲,顯然對他們的這層關系摸不透,也懶得摸透。
他猶豫了片刻皺眉看向了李傾說道:“其實晉某這次獨闖盛秦皇宮,試圖封印這位…國公夫人…咳咳,乃是有緣由的…”
“哦?”
這次輪到了李傾皺眉頭了。
他疑惑地看了陳木涼一眼,然后道了一句:“一劍,送夫人回太極殿。”
不知從哪個角落里走出來的還在啃著大水梨的一劍無奈地伸著懶腰,連個招呼都沒打便提起陳木涼的領子,在她的無邊無際的漫罵“李傾,你這個天殺的!你污我名聲!我要殺你了!!!”中絕塵而去。
李傾見陳木涼走遠了,便審視地看了晉月舞一眼,冷冷說道:“月舞洲向來不輕易對外人用封印之術,除非此人觸動了皇族利益。說吧,你此番來到底所為何事?”
晉月舞緩緩看向了李傾,以擔憂的語氣說道:“月舞洲奉命守護的月麒麟近日有蘇醒之兆。而它每日望向的方向,正是盛秦的盛京。”
“方才晉某以追索術鎖定了陳姑娘,又以引誘術將她引到了此地。剛想封印其一探究竟之時,被國公給攔下了。”
“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但是,我可以告訴你。陳木涼不會是你們月舞洲要找的那個人。”
李傾一甩袖轉身,言語里皆是冰冷之意。
“可是,國公也應該知道。月麒麟的蘇醒意味著什么,也應該知道月舞洲皇族的秘術從來未曾出過錯!”
晉月舞亦聽出了李傾言語中的拒絕之意,但他仍然堅持著自己的看法,逼近了李傾一步說道。
“住口。”
李傾轉過身威嚴地看向了晉月舞,冷冷拂袖說道:“五大洲之間相互有規定,皇族之間不可無公文而隨意進出皇城,難道晉二皇子不知道嗎?”
“事出有因,事關月舞洲乃至五大洲的興衰,晉某已經顧不得這些條條框框。”
晉月舞見李傾有意護著陳木涼,亦毫不相讓昂首說道:“月舞洲雖是國力不及盛秦,但是國公別忘了,當年若不是月舞洲以一洲之力擋下…”
“夠了。”
李傾逼近了晉月舞一步,冷厲地掃了他一眼說道:“不要逼我下令驅逐你。也不要逼我親自下手殺了你。”
晉月舞亦高傲地回看向了李傾,傲骨十分地回敬道:“不勞國公親自動手。若是晉某判斷失誤,晉某這條命任由國公宰殺。若是晉某的判斷是對的,晉某就算是堵上這條命,也要抗衡到底。”
李傾居高臨下冷冷地看向了他,眼眸里生出了一抹冷厲的殺意。
他低沉著聲音道了一句:“晉二皇子可以隨意。但,若是你傷了她,我要整個月舞洲陪葬。聽明白了嗎?”
晉月舞驚了一驚,他緩緩皺起了眉頭。
——他大概是沒有想到李傾這般護著陳木涼,甚至不惜傷了兩洲之間的和氣。且以現在吞天洲和盛秦對峙的局面,他仍然不惜這般說,看來,這個姓陳的女子,當真是對他十分重要。
——可是,那件事,亦是他非管不可得。
他看了看天色,最終只能忍氣吞聲地道了一句:“晉某一定會拿到佐證再來找國公,今日多有得罪,還望國公海涵。”
李傾看都沒看他一眼,只是一揮長袖,高聲道了一句:“不送。”
晉月舞吃了逐客令卻也沒有記恨于心,反倒是恭敬一禮,緩步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等他走遠后,李傾才轉過了身,將目光落在了方才他打算封印陳木涼的地方。
那里,原本金色的齏粉已經變得漆黑而暗沉,似有蜉蝣一般的物質覆于其上隱隱游動。
他低頭仔細看了一眼,眼色逐漸變得沉冷而驚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