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十九步殺
教室里，安靜了下來。
豪豬說話時的火藥味很重，誰都能感覺出來。
“阿成，你敢不敢跟我賭大一點點？”
孔書成表示搖頭：“你是神豪，我從心。”
“呵呵，這就認慫了？你剛才，不是挺自信嘛，你既然要跟全班20多個人賭中午飯，怎么就多我何啟豪一個？既然你家沒有那個資本，那就不要在這里嘚瑟了。其實我也知道，你老爹就是個在工地上搬磚的，賺錢也挺不容易的，做人啊還是學會低調一點。”
豪豬這么說，孔書成就不開心了。
搬磚怎么了？搬磚不丟人吧？
“豪豬，你真想參與的話，我也歡迎啊，只是別玩太大。”
“呵呵，是輸不起嘛？”
“對。我怕你輸不起。”
“什么？你剛才說什么？你怕我輸不起？哈哈哈，該不會是我何啟豪的耳朵出什么問題了吧？你居然說我輸不起？”
說著，豪豬立刻就將手機掏出來，拍在桌子上：“我的微信零錢里面，多了沒有，一共就四萬，你要是有本事，這些全是你的。”
孔書成笑了笑：“那我賭本可不夠。”
“賭本都不夠？那你還說我輸不起？哦對了，你昨天不是領了2000塊錢獎金嘛？要不這樣，你跟謝偉下三局，你要是都輸了，你那2000塊錢，扣除給同學們請客吃午飯的，就全是我的。一共也就1600塊左右吧。對，我就跟你賭1600。怎么樣？”
此言一出，大家立刻就開始批評豪豬：
“喂，豪豬，你可過分了啊，人家孔書成就只是想變換個方式請我們吃午餐而已，可你倒好，直接上來就玩核武器啊？”
“對啊，校園賭博，涉及金額超過1000塊的，按照刑法第6666條，是要處以宮刑的。豪豬，你確定要玩嘛？”
“就是就是，大家只是玩一玩，怎么你豪豬一來，味道就變了呢？”
“你對孔書成有意見，也用不著用‘氪金致命’這一招吧？”
“豪豬，你家里有錢，不代表阿成家也有錢啊？你小子請朱婷婷吃飯，一頓就是好幾千，咱們書成哥哥可沒有你那么闊綽。”
大家議論紛紛，全都開始為孔書成站隊。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豪豬有些怒了，他對著孔書成冷冷一笑：“記住了，既然玩不起，以后就不要在這里打腫臉充胖子。”
孔書成緩緩抬頭，微微一笑：“我有說過不玩嘛？”
豪豬：“……”
謝偉：“……”
毛南：“……”
所有人：“……”
………
高二8班，空氣凝固了。
一場史無前例的“五子棋大賽”，就這樣悄無聲息地打響了。
謝偉不僅是棋手，同時也是操盤手。
他下過無數盤五子棋，但從沒有像今天這樣有存在感。
豪豬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偉哥，等會兒好好下。你要是贏了，以后可樂管夠。”
謝偉嘴角一揚：“放心吧豪豬，我就算只用半邊腦，都能下贏孔書成。你們都看著吧，我在二十步之內，必定讓孔書成吃癟。”
演出開始了……
第一局，孔書成先下。
謝偉一邊用手捋著他的山羊胡，一邊吹著口哨。
一步，兩步，三步，四步，五步，六步………十七步，十八步，十九步！
果然，二十步之內，立刻就有人吃癟了。
“砰！”
謝偉用力一拍桌子，忍不住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個耳光：“我他媽蠢啊！我怎么就沒看到他這一步呢？”
所有人：“……”
這，這就輸了？
謝偉笑容有些僵硬，連連沖弟兄們拱手：“不好意思啊，剛才那一步，我他媽打盹了。來來來，三局兩勝。阿成，咱們再來！”
孔書成抬頭看了他一眼，發現他額頭已經有冷汗溢出：“偉哥，你要不要調整一下？”
“我調整？我調整個屁啊！贏你是分分鐘的事兒！來，趕緊來！！！”
謝偉急不可耐。
這時，豪豬臉色也開始嚴峻起來。一種很不好的感覺，涌上心頭。
他拍了拍謝偉的肩膀：“喂，兄弟，你該不會是在故意放水吧？”
謝偉回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豪豬，你他媽知不知道有句話叫作‘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要是故意放水，坑你那1600塊錢，以后我還有臉在高二8班混嘛？”
豪豬看了看他的表情，不像在撒謊，于是點了點頭：“既然這樣，你就好好下，別再給老子打瞌睡了。”
謝偉：“放心吧，這盤要是還輸，老子……女裝！”
孔書成看了看謝偉的臉，又看了看他下巴上那一小撮山羊胡：“偉哥，根據我的觀察，你要是女裝的話，應該會很像小紅帽中的狼外婆。”
“廢話少說！現在就開干，這盤你要是輸了，你也必須女裝！”
孔書成沒有說話，僅僅只是做了一個“OK”的手勢。
頓時，全班立刻就沸騰了！
甚至，好幾個女很都興奮地尖叫起來！
“哇，我好想看孔書成女裝啊！”
“對啊，他身材這么模特，女裝的話，效果一定會很炸裂。”
“謝偉，你可一定要贏哦，孔書成要是女裝的話，晚上就給你加雞腿。”
第二局，開殺！
這一局，謝偉將狀態調到了最佳。
為了讓視力更好一些，他甚至還往眼睛里點滴了珍視明。
不僅如此，他每走一步，速度也故意調慢了。
這樣，他可以擁有更多的思考時間。
相反，輪到孔書成落子的時候，大家就嘰嘰喳喳地叫個不停：快點啊，別墨跡了，趕緊的，黃花菜都涼了……甚至，毛南還使出了“調羹刮瓷碗”的陰招，來進一步干擾孔書成下棋。
卵并然。
在牛逼的“專業七段”棋手面前，一切干擾都是無用功。
大約五分鐘后。
謝偉……再一次萎了！
當孔書成提醒他“game over”的時候，他甚至都還沒有反應過來。
同樣的，這一局也是“十九步殺”。
按照規矩，三局兩勝，孔書成贏了。
不知為何，所有人，都將目光聚焦到旁邊的豪豬身上。
只見他，臉色煞白，手指因為憤怒也變得有些顫抖了……
片刻，他突然站起來，用手指著謝偉的腦門，大聲咆哮道：“謝偉，你就是個垃圾！”
“……”
謝偉沒有說話，他怒火中燒，一記直拳狠狠地打在豪豬的鼻梁骨上。
噗！鼻血四濺。
瞬間，兩人就扭打成一團，好不容易才被拉拽開。
下課后。
豪豬一邊擦著鼻血，一邊手抖著要給孔書成轉賬。
孔書成卻擺了擺手，看著那個同樣被打得鼻青臉腫的謝偉，連忙搖了搖頭：“嗨！錢就算了，我只是猜中了故事的開頭，卻沒有猜中這結尾啊！”
就在這時，有人站在窗戶邊，敲了敲玻璃。
扭頭一看，原來是那個卷毛小女生……
孔書成沖她笑了笑：“嗨，你好啊，是來找我的嘛？”
沙沫看了看正在流鼻血的豪豬，又看了看鼻青臉腫的謝偉，皺著眉頭問：“喂，你們班干嘛了啊？”
“哦，沒干嘛，剛才舉辦了一場羽量級的UFC。哦對了，沙沫，你找我有事兒？”
“放屁。剛才，彭福原愛跟我說，明明是你要找我的啊？”
“……”
孔書成頓了頓，立刻點了點頭：“對，有件事，我想和你單獨談一談。”
“去哪談？”
“一個閑人免進的地方。”
“……”
沙沫沖他翻了個白眼。
不過，還是忍不住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