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服了葛羽給他的那顆丹藥之后,陳樂清的精神頭兒突然好了很多,臉上也有了一些血色,醒來之后,第一件事情,便是將屋子里的人趕走,要跟葛羽單獨說話。
他三個兒子點了點頭,然后離開了病房,鐘錦亮和黑小色也跟著一起出去了。
就在陳澤珊也要離開的時候,陳樂清突然又道:“珊珊,你留下。”
陳澤珊愣了一下,轉身回到了床邊。
屋門關上之后,陳樂清便在葛羽和陳澤珊的攙扶之下,倚在了墻上,他先是嘆息了一聲,才道:“葛先生,你看我…現在是沒有多長時間好活了,在臨走之前,我就想再見您最后一面,有些話想要跟您說。”
“老爺子多慮了,我看您好著呢,再多活幾年沒問題的。”葛羽寬慰道。
“葛先生說笑了,我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您就別安危我了。”陳樂清苦笑道。
“爺爺…”陳樂清直接哭了出來。
“傻孩子,哭什么,人都是死的,老頭子我活了八十多歲,這一大把年紀了,也活夠本了,年輕的時候吃過不少苦頭,創辦了陳家這份兒產業,也享了幾十年福,這輩子也知足了。”陳樂清倒是很看的開。
“陳老先生,您有什么話要說,就直接說吧,我都聽著。”葛羽道。
陳樂清看了一眼葛羽,臉色一肅,突然問道:“我老大家的那小子,你知道在哪嗎?他現在在做什么?”
葛羽知道他問的是陳澤兵,就在前不久,陳澤兵還帶了一批黑魔教的余孽過來找自己麻煩,差點兒就中了他的招,畢竟是他的親孫子,說一點兒不關心,那是不可能的。
沉吟了片刻,葛羽正色道:“陳老先生,有些話我就跟你實話實說了,陳澤兵已經走上了一條不歸路,他已經回不了頭了,就在前段時間,他還帶來了一批高手要殺我,被我打傷之后逃走了,如果下一次遇到,我或許會殺了他。”
“他究竟做了什么事情?”陳樂清又道。
“他現在在馬來西亞,加入了一個邪惡的組織,叫做黑魔教,而且還是黑魔教的高層,他現在跟我一樣,都是修行者,而且修為已經很高了,不過他走的是邪道,手底下已經沾染了不少血腥。”葛羽道。
“這孩子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沒想到會走到這一步,真是作孽啊,可是他畢竟是我的骨血至親,如果…我是說如果有可能的話,你能不能留他一條命…”陳樂清激動的說道。
“這個我不敢保證,如果他非要殺我的話,我沒有必要手下留情,不過他愿意改過的話,我可以考慮讓他活著…僅此而已。”葛羽正色道。
“好吧…那就提前多謝葛先生了。”陳樂清又道。
沉吟了一下,陳樂清的臉上突然浮現出了一絲淡淡的笑容,看向了站在自己身子一側的陳澤珊,便跟葛羽道:“葛先生,您覺得我孫女兒珊珊怎么樣?”
葛羽愣了一下,不知道陳樂清怎么突然這么問,便道:“珊珊聰慧漂亮,自然是極好的。”
“老頭子我有個不情之請,以前葛先生沒少照顧我們陳家,沒有葛先生您,就沒有陳家的現在,其實,老頭子我也瞧的出來,我們家珊珊一直都喜歡你,這么久了,追的男孩子很多,無論是富家子弟,還是現在的一些明星,都有追求過她,可是都被她拒絕了,我知道,她一直都是在等你,等你一句話,現在老頭子我都快死了,這些話,珊珊不好跟你開口,我這個老頭子,也就沒有什么顧忌了,就替她問你一句,你愿不愿意跟我家珊珊在一起?只要你們在一起,陳家的這份兒產業也是葛先生的了,只要保證我那三個兒子和后人衣食無憂就行了…”陳樂清抓住了葛羽的手道。
聽聞此言,那陳澤珊一下就紅了臉,雙手抓著衣角,不敢抬頭去看葛羽一眼。
而陳樂清說的話,也正是陳澤珊想要知道的。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葛羽本不好拒絕陳樂清,但是葛羽也不能說謊。
沉吟了許久,葛羽才道:“陳老先生,珊珊的確是一個好女孩兒,可是…我已經有女朋友了,不過我可以答應您,會幫你一直照顧著陳家,無論陳家以后遇到了什么麻煩,都可以過來找我,只要我能做到的,就一定去做。”
陳樂清聽聞,臉上的笑意就消失了,一聲長嘆,又道:“罷了罷了…我也早就料到會是這種結果,葛先生這種有大本事的人,自然是瞧不上我們這種小家小戶的人,是我老頭子想多了。”
“陳老先生言重了,有些話,我不好跟您多說,因為我的身份很特殊,如果我跟你們陳家的人走的太近的話,會給你們招惹很多不必要的麻煩,甚至有可能帶來滅門之禍,我的仇家太多了,如果我跟珊珊在一起,也會害了她,希望陳老爺子能夠理解。”葛羽正色道。
身后的陳澤珊,聽到葛羽這般說,眼淚悄無聲息的滑落了下來。
終究,葛羽還是讓自己失望了…
接下來,陳樂清便沒有再多說什么,葛羽從身上拿出來了一瓶薛家藥鋪的丹藥,遞給了陳澤珊,讓她每天都給陳樂清服用一顆。
有了這瓶丹藥,起碼還能延長陳樂清幾個月的壽命,剛才葛羽也瞧了,陳樂清生機已經十分衰弱,葛羽能做的,也就知道讓他再多活幾個月,這種情況,就算是送到紅葉谷薛家的那兩位老爺子那里,也是無法改變的。
醫者只能救人,卻不能救一個將死之人。
陳樂清跟葛羽聊完,便看上去十分疲憊了,昏昏沉沉的再次睡了過去。
陳澤珊看了葛羽一眼,滿是歉意的說道:“小羽哥,您不要在意爺爺的話,他…”
“珊珊,對不起,我知道你的心意,可是我的確是不能跟你在一起,我也有我的苦衷,我不想害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