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猖狂大笑的冥族首領化身,陡然感覺到了不對勁,他抬頭一看,不由亡魂皆冒。
一塊殘缺不全的小小青銅板,陡然漲大,簡直籠罩住了天空。它上面浮現出各種亭臺樓閣的幻影,不偏不倚,對著冥族首領化身的腦門砸落。
“虛無之道!”冥族首領大吼一聲,巨大的骷髏頭骨猛然散化,化作一道道黑色霧氣散逸。
可是青銅板上散發的寶光,卻將那一道道黑霧聚斂,使其無法四散。一陣掙扎之后,冥族首領化身又恢復了原型,被青銅板結結實實地打在了腦門上。
喀拉拉的聲音響起,冥族首領化身的巨大骷髏,驟然呆滯了一番,隨即崩碎成漫天骨粉,再度化作黑霧。這一次,它是因為消亡而散逸,并非利用虛無之道逃逸。
青銅板翻飛,回到了許陽手中,迅速打出一行字:“好累啊,睡一會。”
緊接著,它的寶光斂去,又變回了平樸無奇的殘缺青銅板。
“這…到底是什么情況?”洛白水喘息著,撤掉了玄王法身。他難以置信地看著許陽,捉摸不透為什么許陽一個小小君侯,能催動玄天上帝的遺寶。
“師父,現在不是解釋的時候,我們趕緊走!”許陽拉起邪王的胳膊,繼續向前方狂奔而去。
第七層深處,冥族神廟。
跪在神廟主神像前的,是一個透著冷厲氣息的黑袍男子。他沉默了片刻,忽然皺起了眉頭:“我的化身…居然被滅殺了!那青銅秘鑰,居然有這般強橫的威能?”
他霍然站起,轉身走出了神廟,同時高喝道:“來人!”
“首領有何吩咐?”
“其他幾位首領。是否已經出發?”
“是!其他幾位首領,都派遣了化身出戰,誓要將那人族擒回。”
黑袍男子嘆了口氣:“讓他們不要去了…罷了,時間已經來不及,只希望他們幾個,知難而退,不要追擊。”
“首領,這是為什么?還有您的臉色…”
黑袍男子冷厲的臉上,有一絲蒼白:“我的霧骨化身…被斬了!”
六道黑光,在第七層狹窄的通道上飛遁。
“還有多遠?”
“快到了。冥夜首領的霧骨化身,應該已經截住了他們,我能感受到戰斗的波動!”
“那人族玄王倒是頑強,只可惜境界的差距,不是拼命所能彌補。”
這六道黑光。利用心神念力交流,并不影響奔馳的速度。
“嗯。戰斗的波動…停止了?”
“出了什么事情?”
猛然間。六道黑光,齊刷刷地停下了。
前方的空地上,有著凌亂的戰斗痕跡。巨樹倒伏,山嶺崩塌,天空之中久久不散的罡氣,兀自述說著這一戰的激烈。
“冥夜首領的霧骨化身。被重物擊打,碎成了粉末。”一道黑光化作一個瘦長漢子,蹲在地上,捻起了一撮骨粉。詭異的是。這個漢子有著兩張臉,不止前面有,腦后同樣有。
“我感受到了…這是鎮魔臺!鎮魔臺的力量!”又一道黑光,化作一個八臂男子,神色有些驚駭。
“看來,那人族,的確能調運鎮魔臺的力量。該怎么辦?”
“哼…冥夜首領如此強橫,都損失了一具化身,我們還追什么。鎮魔臺對我們冥族,有天然壓制,不是我們所能對抗的。”那個兩張臉的瘦長漢子冷冷說道,“我們回去吧。”
“就這么讓這兩人走了?這可是我們冥族的一個好機會。”
“再好的機會,也要有命才能抓住,”八臂男子贊同雙面男子的看法,“等著吧,總有耐不住寂寞,想要尋求突破的人族王侯,前來我魔淵第七層…”
六道黑光,齊齊向來時的方向射出。
“師父,您沒事吧?前面就是出口了,您忍著點。”許陽背負洛白水,縱躍彈射。背負一個人,讓他無法施展風魔遁法快速奔逃,速度只有正常速度的三分之一。
“咳咳,看樣子,那幫冥族崽子們被你嚇怕了,沒有追上來。否則…憑著那個時靈時不靈的青銅殘板,真未必能跑掉。”
洛白水雖然受傷,但他的眼眸卻是清亮亮的,顯得很開心。
前方一道禁制光幕,許陽舒了一口氣,直接沖了過去,兩人瞬間返回了第六層魔淵。
“到這兒算是安全了一半,”許陽吁了口氣,“師父你坐下療傷,弟子為您護法。”
洛白水的傷勢,并不算太過嚴重。剛剛他與冥族首領的霧骨化身一戰,獲益極大,見識到了暗極玄力的腐蝕之道、虛無之道,這對于他晉升玄皇境界,又是一份沉甸甸的積累。
修為到了洛白水這個境界,這種傷勢只需搬運自身氣血,就能在短時間內復原。
只見洛白水頭頂冒出蒸蒸白霧,臉色也由蒼白變得漸漸紅潤起來。搬運一個周天之后,洛白水眼眸猛然睜開,張口吐出一道白氣,如利劍一般射出。
“師父,您傷勢已經好了?”許陽問道。
“嗯,這點傷算啥,老子當年獨斗滄瀾府諸王,可不是蓋的…”洛白水捻著胡子吹噓。
許陽翻了翻白眼,滄瀾府諸位玄王長老,和洛白水的矛盾,不過是意氣之爭,怎可能真正全力以赴,當成生死大敵看待?洛白水夸口一人打遍滄瀾府,有很大的水分。只不過,邪王的戰力的確驚世,卻也無可否認。
“對了,乖徒兒,你急吼吼地來魔淵找為師,到底有啥事情?”洛白水問道。
“是還不是漠家,”許陽聳肩說道,“漠家將我的母親禁錮十余年,半年前居然又抓捕了我的父親和義叔…”
許陽便將四大統領如何晉升鬼王,他如何帶領四大統領,打上漠家,開啟地牢的經過,一一向洛白水說明。
“干得好,哈哈,不愧是老子的徒弟,這份闖禍的本事不賴!”洛白水沒心沒肺地大笑。
“師父,我來魔淵,就是想請您出山,和那位天波鶴老前輩一起,掃平漠家!”許陽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