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怨氣遁入歷史之后,漁叟他們就都明白,這怨氣定然是去尋找神王了。迦南還沒有那個淵源可以讓人皇位格打開一道縫隙將這股怨氣放出來,而且無量量劫居然沒有泄露。
能夠做到這一點的,唯有神王了。
“怎么辦,神王拿到李和前世積攢下來的怨氣,實力必定再提升一個臺階,任俠可能不僅敗了,神王卻沒有預想當中的那么艱難。”
“時間可能不多了。”
這人話沒有說死,但漁叟明白,早在之前異像消退的時候,任俠就已經死了,之后出現的這些異像,必然是神王還有底牌,在對付敵人。
而敵人…只能是他們自己人了。
“神王這是打敗任俠后虧損巨大,所以必須用執劍者找補?”陳白衣并不知道神王在最開始就把歸順于他的三名執劍者給擊殺吞噬了。
“不止,恐怕是與迦南開打了。”
漁叟卻知道沒有那么簡單,他很清楚在他們這個層次受了傷,哪怕有一些特別的功法和能力全部用上,效果也有限。
“神王現在必然在與迦南大戰,任俠如果將他重創,他必須吞噬迦南才能找補回來,并且面對現在的局勢。”
漁叟忽然說道,可幾人望了望,一時間沉默,沒有人提去救援的事情?
迦南與神王的大戰,他們固然可以強行插一手,但問題在于,能夠趕得及嗎?能夠找得到嗎?
以及。
能打過嗎?
迦南和神王從他們兩人的合作中來看,這兩人托不了生死,但能夠托富貴,外人校攪和,他們肯定會先一致對外。
這個時候,他們四人都過去,能有多少勝算?
這個問題不好想,但也必須得想,終于漁叟不得不承認,他已經沒有能力去把控局勢了,神王的撕破臉皮讓他們比預料當中的更加難堪。
不論怎么說。
兩次劫難都無能為力,他們審判委員會的權威已經撕開了…
“審判委員會的權威已經撕開,內部的分崩離析,讓他們已經失去了對天下的掌控,民眾內心對于審判委員會的法理正統認可也將逐漸消失。”
“新的認知會逐步建立。”
“而神王受限于傷勢無法回歸,神國只能苦苦支撐,這還是我們有意放干對方血的情況下,我們的強勢將會造成一種錯覺。”
“我們將取代炎帝國,擁有比炎帝國政府更強的公信力。”
“時代的車輪已經滾動起來了,慣性不會讓它停下,人們已經意識到不變不行了,所以,革命將成為人們認知的常理。”
“天下為公那套能不能成不知道,但曙光模式已經成為了新的底線。”
“審判委員會的隕落,代表強權重歸于政府,而領導革命軍開創這些的周瑞,將獨自一人拿下原本屬于整個審判委員會的威嚴。”
“炎武衛聽他的,整個朝堂聽他的。”
“他會成為名義和事實上的真正領袖,全世界所有人,都恨不得簞食壺漿以迎王師,恨不得周瑞第二天就靖平天下,然后重歸于和平,在新的治世下安度盛世。”
“呵…”
“民眾向來是懶惰的,但凡有一點安穩,他們都不會求變,你永遠不能指望他們成為革命的先鋒,更不能指望他們主動去革命。”
“你必須引導他們。”
“你看,最初他們只想要炎帝國那種虛偽的和平,但你告訴他們,要打仗了,要絕對平等了,要文明覺悟了,要一人獨尊了。”
“他們就會覺得周瑞是救世主,就會覺得曙光模式是世界上最好的模式。”
“這些東西。”
“是以前周瑞好生跟他們說一萬遍,他們都聽不進去的,是周瑞原來螺獅殼里做道場,想改動半點都會被推脫回去,并斥責為獨夫的。”
“現在呢,當有人比周瑞還要惡的時候,他們就想起周瑞的好了。”
“他們哭著求著,讓周瑞一統天下。”
“呵呵…”
“局勢如果逼迫一二,神王再更反派一點,我甚至都覺得,他們能把周瑞送上人皇的寶座。”
在曙光城的戰略會議室里面,姬長生指著黑板,分析著當今的局勢,迦南知道民眾的惰性,他姬長生又如何不知曉?
他們的敵人是審判委員會,是神王?
不,都不是。
是蕓蕓眾生,那未開民智的愚昧眾生…
曙光城的戰略會議室并非一家之堂,這里不只是有文明裁判所的人,更有曙光城的人,各界著名學者,優秀的學生。
這是一個公開的研討室。
這里研究的是人類文明的走向,姬長生的話語有些“尖酸刻薄”,但句句都切在要害,而且完全符合事實。
周樹人作為曙光城本地人,又是教育界的重要人物。
這一次研討會,他帶了二十多位優秀學生參加,這些學生或許不是最聰明的,但肯定都是最有朝氣的那一批。
姬長生做完局勢點評之后,林澗便當仁不讓的站起來發表的疑問。
他原本是江城大學的學生,與姬長生李和他們曾經是校友,雖然小一屆,但短短一年時間過去,早已物是人非。
他沒有自持校友,還有曾經的一點交情。
他在曙光城最初是想從軍,想打到烏托邦救出自己的青梅竹馬,后來通過考試成為了留學生,在新思想的浪潮下,他又一步步的走到了前列,成為了最優秀的那批學生。
這一次研討會。
他依舊積極的發表著看法,他問道:“原本天下四分的局勢,在戰爭當中可以保持平衡,裹挾各方民眾來發展自己的思想和制度。”
“但如今顯然平衡已經要被打破了。”
“任俠沒有想著守住這份平衡,他與神王的戰斗更導致神王重傷,天下四分當中,最強的三股力量,其中兩股皆因此而廢。”
“周瑞之勢瞬間膨脹,有所向睥睨之勢。”
“我們卻尚未動身,全力轉入昆侖洲,李和與敖東海、魏無忌約定先破烏托邦者為王,卻也不知他們在烏托邦內進程如何,幾時能夠出來。”
“可以說我們連勢都未成。”
“哪怕周瑞有意放神國的血,拖著神國圍而不滅,我們也好,其他各方也好,其實已經沒有意義了,因為周瑞的強勢已經成為了絕對。”
“只要他想,掉過槍頭。”
“指哪便可滅哪,這不是我們看出來了,而是全世界人民都看出來了,所以已經不只是望風而降了,而是主動在簞食壺漿,在期盼周瑞蕩平天下,重開太平。”
“在這樣的情況下,革命的思潮,就已經被抗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