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連長直接穿梭時空,持巨劍斬殺,但那劍落在現實之理上,沒能將現實之理動搖半分,反而被寧無憂順手擒下,一拳直接轟斷了巨劍,進而轟在了胸甲之上,能量直接清零,但,也不多一絲,沒有擊傷那名營長分毫。
也就這個瞬間。
第一團的團長劉雄抓住機會,一槍刺出,正要刺穿寧無憂的后心,但,寧無憂腳下一踏,整片空間居然都絮亂了起來,那必中的一擊因此出了偏差,被寧無憂擒住槍尖,反手奪過光槍,一棍掄下,便將那名團長的戰甲直接打炸…
不到半個小時。
以一敵百,竟無一合之敵。
訓練空間解除,寧無憂收斂現實之理,從一旁的架子上拿起毛巾擦拭著身上的汗水,其他軍官還有些恍惚。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訓練了,可無論經歷多少次,都覺得震撼無比。
只知道,這位新師長,比當年在革命軍的時候,更強了…
劉雄從冰箱里拿出水遞給寧無憂,對這位曾經的敵人,如今的上司,他還是很佩服的,只是寧無憂的實力讓他大為驚訝。
劉雄能當上第一團團長,在幻想時代,他本就是圣人境界。
動蕩年代,懷著“師夷長技以制夷”的政策,他們這群軍官都是在有組織的連載下獲得了變動率,恢復了幻想時代的境界的。
劉能交手過不少武尊,曾經在戰場上也和寧無憂對戰過。
但那個時候跟現在相比,寧無憂變強了太多。
“師長,您現在怕是比四大宗師還要強吧?”劉雄感覺那力量已經不是武尊了,或者說,已經超出了常規概念的武尊。
“不知道。”
寧無憂喝著水,說道:“武神端倪已現,四大宗師也在沖擊武神境,只要沒有邁入那個境界,誰更強都不好說,唯一肯定的是,陳鶴一應該是最強的。”
“所以說,師長您已經半步武神了?”
“沒有。”
寧無憂搖頭,半步武神,還差得很遠,他們只是在百尺竿頭更進一步之余,有了可以前進的余地罷了,離真正的破境還差得遠。
想要突破武神,恐怕需要與執劍者一戰才行。
寧無憂的境界沒有提升,這反而讓劉雄更加感慨,武道的力量,如今看來似乎有點深不可測了,本來還準備聊些什么的時候,劉雄看到有通訊兵在訓練室門外張望。
便招了招手,讓那個通訊兵進來。
通訊兵連忙跑步過來,敬禮之后,卻有些猶豫。
“有話快說。”
劉雄見那個通訊兵望著自己詢問,便踢了他一腳,通訊兵只好說道:“執政院那邊傳來了調令,讓我們趕赴廣南鎮壓文明裁判所的叛亂…”
文明裁判所與革命軍的關系,世人皆知。
李和又是南江出來的。
寧無憂又是原本革命軍南江分委的老大,怪不得這通訊兵吞吞吐吐…
“師長,這…”
劉雄從通訊兵手上接過調令,向寧無憂詢問道。
寧無憂沒有直接表態,而是問道:“調令有執政院的公章嗎?”
“嗯?”
劉雄愣了一下,連忙翻看,隨即搖頭,說道:“只有趙副首的公章和簽名。”
雖然執政院的執政官不是什么事都需要商量著來的,執政官個人也可以簽發政令,這是具備法律效應的。
趙遠山作為次席執政官,簽發調令,讓炎武衛平叛是很正常的手續。
這終究不是執政院表決通過蓋了公章的,并不具備的強制服從性,所以…
“廣南事態并不嚴重,暫時無需出動炎武衛,就這么跟執政院回話吧。”
寧無憂將那張調令從劉雄手中拿過,遞給了通訊兵,通訊兵立正應是,便快步跑去回話了,在軍隊里服從命令是天職,在沒有觸及底線之前,士兵們并不會有所猶豫。
即便是劉雄也不好多說什么。
只是旁敲側擊的說道:“文明裁判所在廣南確實還沒有鬧大,可趙副首已經發調令來了,我們這么直接拒絕,真的好嗎?”
這樣直接拂了趙遠山的面子,第三師恐怕要被穿小鞋了。
至少。
“炎武衛擁兵自重不聽調令”的非議,恐怕又要風起,而后恐怕還是會燃起戰火,燒到周瑞身上,打擊周瑞的擴軍政策…
寧無憂淡然說道:“難道聽他們的話,他們就不裁軍了?”
劉雄頓時凜然。
是的,不管寧無憂偏袒與否,但至少周瑞在臺上,支持的是擴軍,而那些人,他們在裁軍,不是要減少軍費開銷的裁軍,而是裁掉他們炎武衛,另起爐灶。
他們,要的是可以掌控的軍隊,而不是他們…
執政院。
趙遠山得到第三師的回執當即把茶杯摔在了地上,一巴掌重重拍在桌子上,氣得渾身發抖,大罵道:“混賬!!蠢貨!!”
“都這個時候了還玩擁兵自重這一套,炎武衛就這么想天下大亂嗎!!!”
王海生這樣人,就算死一萬個,天下也不會亂,文明裁判所如果只是想殺人,趙遠山別說簽署調令給第三師了,他連眼皮都不會抬一下!
可文明裁判所是要殺人么?不是!他們要誅心!
王海生這種爛人屁股底下有多少破事,趙遠山已經調查的一清二楚,這種一旦公審,刨出來的底子越多,就越能說明一件事…這世道,它不公。
“不行。”
“絕不能讓此事發生…”
趙遠山陰沉著臉,不顧一旁秘書的勸阻,直接沖到了周瑞的辦公室,此時周瑞正在跟一名出身革命軍的執政官交代事情,見趙遠山來了,便疑惑的望著他。
知道周瑞在裝糊涂,趙遠山可不給他這個機會。
什么城府,什么彎彎道道,趙遠山全都拋開了,他來這里只有一個目的,阻止公審。
“無論如何,不能讓文明裁判所公審。”
趙遠山看著周瑞極為認真的說道,周瑞頓了下,便輕笑了聲,說道:“簡單,讓最高法院接過此案,由我們來審。”
“如此,便不會有人覺得不公。”
“反而天下人都會稱贊帝國,如此,豈不美哉?”
趙遠山臉色變得極為難看,他咬牙切齒的說道:“那樣天下會更亂!得罪百姓,帝國還不亡于一時,得罪權貴門閥…帝國真就要分崩離析了!”
趙遠山不是不懂,他很懂。
都到了執政官這個位置,就沒有一個簡單的人,他們比誰都看得明白,只要沒有公審這件事,民眾們還能忍,那日子就還過得去。
十年,二十年,五十年,一百年。
以后的事,以后再說。
除非日子過不下去,百姓們哪里可能真的造反?何況以如今的生產力,會有日子過不下去的時候嗎?趙遠山認為不會。
活肯定是都能活著,只是該怎么個活法罷了。
對此。
趙遠山并不在意,他在意的只有穩定,所以他對文明裁判所的公審極為憤怒,也對周瑞這種態度極為憤怒。
最高法院來公審?
這是一個什么信號?有一就有二,有這個例子在前面,那些既得利益者還能坐得住?特別是周瑞如今的改革如火如荼,一旦讓周瑞占據法理,他們就不怕?
怕也好,怒也罷。
他們可不是普通老百姓,他們發起怒來,那是真的可以推翻帝國的…
“你太小看帝國的力量了。”
對于趙遠山的驚怒,周瑞只是輕描淡寫的回了一句,隨即他起身,輕笑著說道:“沒錯,當初帝國的組建,就是鬧哄哄的,不像一個大一統的帝國,而是松散的聯盟。”
“小小一個執政院,就各懷鬼胎,21個席位,個個都有說法。”
“朝廷與地方的政令不同,地區與地區之間隔斷嚴重,一個帝國,數百種語言,不同膚色民族之間從來就沒有認同。”
“上有審判委員會、404機關,下有世家門閥、舊國勢力、資本財團,外有幻想組織虎視眈眈。”
“偌大的一個帝國,看似強盛。”
“實則風雨飄搖,經不得任何波瀾,是吧?”
“所以。”
“你總想穩定,總想再等等,總想再拖一拖,讓帝國緩口氣,再騰出手來逐步去解決一些問題。”
“可是。”
“你有沒有想過,根本就沒有那么多時間呢?根本就不存在讓帝國緩口氣的說法,這偌大的國家,就像是一個癌癥患者,越是往后拖,越是經不起手術。”
“相反。”
“你覺得如同風中殘燭的現在,它反而有著能夠經歷手術的元氣。”
“至少…”
“這帝國,七十億子民,他們可能不認同帝國,但至少,他們都忘了原本自己是哪國的民了…”
沒錯,現在的炎帝國,還是盛世!
得益于生產力的發展,無論是哪塊地區,人民的生活都過得比幻想降臨之前要優渥,哪怕,是燈塔國的子民!
在過去,燈塔國的人民,人均存款低于500刀的人數可是超過60的。
那樣一個產業空心化的國度,在全球貿易低迷的時候,在不顧通脹死命印錢的時候,絕大多數普通民眾是真的生活在水生火熱當中的。
全球流感,大統領呼吁打消毒水,都不呼吁戴口罩。
32艘醫療船,只存在于公知的口中。
超過4400萬人背負高額利率的學貸,終其一生都無法償還,整個國家的學貸總額高達1.5萬億刀,然后新任大統領承諾削減學貸,結果減免了30億刀,其中10億還是原本就可以申請,但你永遠無法申請到的那種,例如,學校破產…
別的不說。
炎帝國建立,全球公立學校學費全免,過往貸款,全部一筆勾銷,這就在燈塔救了4400萬人的人生…
更別說帝國建立之初的財產重新分配了。
雖然有貓膩,有問題,但大體是公平的,當年狂士執掌全局,審判委員會的力量直接降臨,可沒有多少人敢越過界。
像燈塔,并非是沒有資產,只是分配不均。
不論狂士離開之后,黃老爺們是否將分下去的銀子連本帶利要了回來,至少,是分下去了,至少,在動蕩年代的時候,沒人敢做得過火,革命軍還在一旁盯著呢!
所以說。
即便是燈塔地區,那里的人民不滿帝國,不認同帝國,也只是曾經的富有、人上人,到今天的“郊區人”的心理落差。
他們可能不認同帝國,但絕不愿意回到過去。
這一點,哪怕是和平年代的十年侵蝕,都沒有辦法去改變,在沒有出大的變動之前,現在的人心基礎還是統一。
至少。
推翻了炎帝國,他們要建立的也是一個新的大一統的帝國,而非四分五裂,正如當年,秦始皇統一六國之后,所有推翻大秦的勢力,也只是想取而代之。
如今的帝國再虛弱,那也是在盛世!
哪怕它是個假的盛世!
周瑞的話讓趙遠山囁喏了一下,他有那么一瞬間的動搖,但隨后堅定的搖了搖頭,他看著周瑞說道:“你太急了,這么下去,你若是能成功還好,倘若你一旦失敗…”
“偌大的帝國就將轟然倒塌。”
“周瑞!”
“你現在像是一個賭紅了眼的賭徒!周世宗還說十年生聚、十年統一、十年開太平呢!你這是打算兩三年就辦完所有事嗎?”
“你以為帝國能承受的住?”
“你這不是要治帝國的病,你是要當隋煬帝!!!”
“你這么下去,只能把帝國拖向深淵。”
趙遠山有些痛心疾首,他雖然有著文人清貴的孤傲,不怎么關心民間疾苦,但他身為炎帝國的次席執政官,他還是很為這個身份負責的。
趙遠山的確在為炎帝國著想,只是,他的心太小,裝不下百姓。
周瑞嘆了口氣。
他看著趙遠山說道:“趙副首,你明白的,我們沒有時間,至少,普通民眾們沒有時間,再有十來年,等奧林匹斯把實驗做完,論證清楚,當審判委員會同意方舟計劃。”
“人類,還能剩下多少人?”
“兩千萬,可能是極限,也是最好的結果,如果差一些,那就是,兩萬,甚至是…兩千。”
“你肯定能上船。”
“他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