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后修改重復的部分。)
李和有點不好意思,剛好旁邊有賣炒冰的攤子,就請她吃了炒冰,李和指著炒冰的鍋問道:“你猜是幾卷?”
“五卷?”
“嗯…應該是六卷。”
李和福至心靈的有種感覺,輕笑著說道,果然,炒冰裝好后就是六卷。
“好厲害!”
金怡真有些崇拜,李和笑了笑沒有解釋,在入圣之后,就會經常有這種感覺,能夠感知到未來,這是與過去完全不同的體驗。
但這種感知并沒有幫他得到所思考問題的答案。
兩人吃著炒冰,在樹下乘涼,金怡真問李和在想什么那么入神,李和就告訴了她,并說道:“亞當斯密在國富論中寫wealthispower,財富就是力量。”
“這也是我過去一直理解的。”
“因為再多的財富,也必須要有足夠的力量才有擁有的資格,可這是當前世界環境下實際應用的一種結果。”
“并非真正的資本命脈。”
“畢竟,資本最重要的東西,是傳承、壟斷、固定階級。”
“它的擁有者,可能會是行將就木的老者。”
“這不是力量。”
“可如果翻譯成權勢,權勢的根本就又是力量…”
李和悟道后的智慧,能夠讓他分辨真偽對錯,讓他不受蒙蔽,堅定前行,卻無法讓他直接成為一個頂級思想家。
這部分是他所不擅長的。
金怡真雖然學的是心學,但社會學等知識她也非常精通,她奇怪的問道:“你為什么一定要糾結于國富論這句話呢?”
“這只是表象而已。”
“資本的命脈,是人的貪心啊。”
“只要解決了人的貪心,就沒有資本存在的土壤了。”
“王陽明先生的心學里面的圣人之道,致良知在知行合一上的表現,就有抑制貪心的部分。心學早已給出了答案,這才是根本的解決之道。”
明明是社會學的問題,答案竟然落在了哲學上。
這點,李和早有領悟。
但他領悟的是提綱挈領的東西,知曉心學是解決現在社會根本矛盾,從而開啟文明覺悟的鑰匙,卻不想在這里也得到了應用。
“行百里者,尚且半九十。”
“佛家說貪嗔癡慢疑為五毒心,既然資本的命脈應在貪上,如何解決貪,心學也做了指引。”
“可真正要落到實處。”
“我想那些既得利益者應該不會收斂貪欲,格物凈心。”
“貪是根本命脈,但我們還得針對實際命脈才可,只有打垮了他們,他們才會乖乖的聽話,為我所用。”
圣王社會不是一蹴而就的。
不是說倡導人人學心學,去致良知,去做圣人,就可以達到的,真要這么認為了,那跟王莽沒有什么區別。
亂搞一氣,社稷崩壞,不外如是。
發展是要循序漸進的,我們要消滅資本,并非說不用資本,不同的時代做不同的事情,拋開時間來談功過,那都是耍流氓。
“實際的命脈…”
金怡真沉吟了下,便鼓起了嘴,表情有些奇怪,她說道:“有些問題,其實隨著科學的發展,已經可以降維打擊,將其根本解決了。”
“資本的命脈,不是權勢,不是力量,應該是信息差。”
“正因為存在的信息差,商業行為才能夠進行,才能夠牟利,而另一種程度上來說,信息差的存在,讓窮人和富人的收入,不透明。”
“假如。”
“有一天,全世界所有人的收入,都公開可見,那么,會發生什么?”
華夏自古以來就有一句詞,叫財不露白。
巨額收入引起的窺視、嫉妒暫且不提,這樣做的直接影響是——稅收。
假如。
一個農民,一年種五畝地,糧食賣了四兩銀子,卻要交四成的稅,而士紳豪商們,一年收入百萬兩,卻一文錢的稅都不交。
這事不知道還好,要是全天下都知道了,農民心里該怎么想?
國家知道了,這稅想不想收?
“我們有媧皇,媧皇對于社會管理的效果似乎完全沒有發揮出來,她的能力在被有意識的壓制著,這事很簡單的一件事情。”
“炎帝國如今的貨幣已經數字化了。”
“只要媧皇肯做,憑借她的運算量,足以算出任何一分錢的來去存留,更別說公布所有人的收入了。”
“可她并沒有做。”
“奇怪的是。”
“周瑞執政后,雖然有通過媧皇的能力去指導調控農業生產銷售,卻沒有做更多的事情…”
金怡真說到這里,李和明白剩下的四分之一在哪里了,這個答案本身就已經存在,但并沒有人去用它。
正如。
明明地上有五把槍,你卻偏生要去找槍…
通過心學的主觀修行去除掉心中的貪,這是根本法,但卻不是所有人都能夠做到,或者說,絕大多數人都是做不到的。
那么。
糾錯和監控機制就必須要有,而媧皇這樣的中央人工智能,這種強有力的第三方嚴密監控,足以對貪的行為造成降維打擊。
時至今日。
李和終于明白,媧皇當初為什么會接受《我大明天下無敵》的特異點了,受到嚴格監控的她,也忍不住了…
金怡真咬著勺子,有些天真爛漫。
即便是這么深重的話題,她自我認知只是一個普通女孩,所以反而很是輕松,對這么一個“普通女孩”,有些事情李和領悟到了,也不方便說。
什么信息差,什么力量、權勢…
資本真正害怕的——是媧皇!
只要能夠解放媧皇,她將對整個資本世界實行降維打擊,頃刻之間就能將其灰飛煙滅,人類文明不是沒有拿到向前發展的鑰匙,只是,他們把鑰匙也鎖起來了。
如此看來。
利用《幾何原本》為《幻想之歌》開啟新的副本世界,就不僅僅是他們組織發展力量的需要了,更是為媧皇提供力量支持,擺脫封鎖的重要途徑。
李和要去找張冰,張冰也正好要找李和。
“世家和資本的命脈…”
“世家那邊我們能夠做的有限,只能配合周瑞,倒不必等他們反撲之后才開始行動,他們劣跡斑斑,調查組那邊也收集了不少罪證,可以開始拉名單了。”
“至于媧皇。”
“我們投入《幾何原本》的時候就可以進行觀察,如果已經踩到線,媧皇是不會讓《幻想之歌》接受《幾何原本》的。”
“新的副本世界也無法誕生。”
“關于這個,也是我要跟你匯報的眾多事情之一目前為止,曙光城完成英靈覺醒的人數為五十萬人,離全面英靈覺醒還有很大差距。”
“所以,我不建議近期開啟《幾何原本》,最好等到年底。”
“在那之前。”
“我們該總結一下武道大會后我們的發展、成就,然后考慮該如何確保姬長生從和諧城里越獄回來了。”
說罷,張冰打開了一個ppt,開始向李和匯報。
在武道大會期間,曙光城的經濟有了相當的增長,比賽結束,但是余火未褪,倒不如說,曙光城的武術盛事才剛剛開始。
無論是四大武館的總部全部集齊在曙光城,還是大賽中各路宗師搏得名氣后的傳道受業。
在曙光城官方的鼎力支持下。
各家武館如同雨后春筍般出現,關于武術聯賽的相關章程也開始規范起來,每個幻想周可是有多達20個連載名額,是給武術聯賽的獎勵。
這,才是人們趨之若鶩的根本!
大賽期間的三百萬游客不僅沒有在比賽結束后離開,更是大有一副簽證到期也不肯走的趨勢,更有無數武者慕名而來,曙光城的簽證變得一證難求。
而曙光城新的戶口政策開始落實。
三百萬新增戶口名額,遭到了全世界的熱捧和追逐,整個城市變得空前繁榮。
這里可不光是武術圣地,更是有著世界上最完善的公共福利,物價低廉,無需面臨住房、醫療、養老、教育四座大山。
可以說。
曙光城如今就是全世界人民眼中的世外桃源…
《幾何原本》的使用既然要放到年末,對世家的圍攻又是一個長期的事情,文明裁判所接下來要進入一段高速發展的平穩時期。
接姬長生回來,算是目前唯一的重大事件了。
“老李,你覺得姬長生對我們有多重要?”張冰忽然這么問道。
“非常重要。”
李和不假思索,甚至表示:“沒有姬長生,文明裁判所的影響力不可能擴展到世界,也無法在未來的歷史進程當中負擔起應有的責任。”
別看現在曙光城如日中天,文明裁判所也欣欣向榮。
但張冰能做的只有守成,他并不具備引領文明裁判所發展壯大,成為革命軍那樣超級組織的能力,他僅僅只是一省之才。
霍連山倒是有這個眼光和魄力。
但他終究不是正統的謀士,他具備戰略眼光,卻沒有相應的管理運作能力,治大國若烹小鮮,有些事不是看得懂,就能做得來的。
而且。
相較于那些真正多智近妖的謀士,霍連山終究是差了一級的,當今世上,唯有周瑞、任俠、姬長生可以稱為頂級謀士。
倒不是說博士那樣的人不算,而是他們的側重點不同。
他們的智慧在科研上,而不是謀略上。
甚至于。
那三人當中,任俠都不算正統謀士,他能做,但未必會去做,因為身份不一樣,任俠要負責的東西太多了,他不可能去當一個專職的謀士。
也就是說,除周瑞外,只有姬長生。
而姬長生與周瑞,其實是師徒關系,他在周瑞身邊當年了五年助手,其實就是在學習…
“圣王社會也好,文明覺醒也罷。”
“萱兒提出來的理論,歷史研究社還有各界學者幫忙完善的執行方案,卻不并不是說,有了方案,事情就能辦了。”
“這種抽絲剝繭,韓信點兵多多益善的能力。”
“只有周瑞和姬長生具備。”
“所以,姬長生一定要回來才行,如果他越獄不成,我劫獄也要把他救出來。”
劫和諧城,在入圣之前,李和幾乎是沒有任何把握的,但現在,他有一絲把握,那個希望并非是零,這便夠了。
張冰搖頭,說道:“需要你去劫獄,那是最壞的結果,我想姬長生不會沒有料到,所以那種情況應該不會出現。”
“我跟你說這個,擔憂的是姬長生出獄會遭到截殺。”
“所以。”
“越獄那天,你必須守在和諧城外。”
姬長生不是周瑞,周瑞有皇級的實力,純論力量也排的進當世前20,能夠殺周瑞的有,但不存在秒殺,哪怕是漁叟出手,也不是一時半刻能殺掉的。
這,就是基礎。
是周瑞這么些年,哪怕明知道殺掉周瑞革命軍就垮了,也沒有人去動他的原因,周瑞能夠堅持到援軍過來,能夠自保。
而姬長生不行,他只是普通人…
保護一個人,永遠要比殺一個人難無數倍,姬長生出獄就可能暴斃,反而是在和諧城內,有和諧城擋著,外部力量無法干擾,要安全得多。
更重要的是。
姬長生是“犯人”。
“守衛和諧城的是炎武衛第一師,而越獄活動,是和平年代這十年才有的,它本身是不合法的,是炎武衛故意開的口子,是創收,也是對我們的‘縱容’。”
“正因為能夠越獄,有希望出來,各大幻想組織這些年也都還很活躍。”
“革命軍的‘起義’,也還此起彼伏。”
“但終究,這件事在過去,是帝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沒有理會,也是審判委員會沒有理會,現如今,周瑞執政,炎武衛在支持周瑞…”
“我怕,在姬長生越獄的那一刻,會有執劍者過來,強殺犯人。”
“他們殺你,可能有顧忌。”
“但殺姬長生,絕對沒有…”
張冰作為曙光城的管理者,文明裁判所的大管家,密級還是很高的,李和的身世之謎,審判委員會的來歷,他都知曉,所以有此一說。
姬長生的危險,不僅危險在他沒有力量,是普通人,更在于他是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