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幻想時代之前,每年有七百萬人死于饑餓。”
“回歸之后,人類掌握了可控核聚變,在動蕩年代,依舊每年有三百萬人死于饑餓。”
“在和平年代,反而每年有五百萬人死于饑餓。”
“直到革命軍獲得執政院的三個席位,這五年才逐步改善,每年死于饑餓的人數低于百萬,周瑞懷著救世人的想法,才容忍了烏托邦的存在,并以此作為交易。”
“這些我們不在意的數字,周瑞在意,革命軍在意。”
“那就成了周瑞最大的弱點。”
在盛海,克羅謝大廈,帝國首富葉樸年正在與一個須發皆白的老人下象棋,一邊下棋,一邊說著關于周瑞的事情。
如果說葉樸年像是古代的王侯貴族家的老爺。
那么。
這位須發皆白的老人則有一種淵渟岳峙的感覺,他一身白色的唐裝,整個人透著一種大宗師的風范,實際上,也正是如此。
當今世界有四大武館。
分別是九州武盟、四海拳社、風雷劍館、云水守心閣。
四大武館的總館主,可都是巔峰武尊,可以說,是現實世界不依靠幻想力量所能達到的極限,是凡夫之力的巔峰。
這位老人,便是九州武盟的總館主,陳鶴一。
陳鶴一提象防守讓雙炮互保,形成鐵桶一般的防御,淡然說道:“周瑞入主執政院,對于我們這些武館而言,好像并沒有什么影響。”
“葉先生何必跟我說這些?”
每個人在意的東西都不同,自從回歸之后,執著于力量的人,真正思考的不是如何獲得幻想的力量,而是如何在現實環境下獲得超越極限的力量。
在幻想時代之前。
人們一般認為運動員的身體素質就是極限了,畢竟體育競技,每一項世界紀錄的打破,背后都有著嚴酷近乎到自殘的訓練。
百尺竿頭更進一步,何其艱難。
所以。
在以前,人們認為人體本身的力量,是有限的。
經歷過幻想時代,體驗過基因鎖,也體驗過各種功法力量的修煉,人們很清楚,人類的身體,遠不是那么簡單。
例如基因鎖。
那是幻想出來的力量體系,但它卻是有存在的根據的,幻想時代之前,曾經出現過好多案例,在極端情況下,人類可以爆發出超出尋常的力量。
婦女為了救孩子掀開汽車這種案例還是有的。
也就是說,人體本身就是一個寶藏,想要開啟這個寶藏,需要超乎尋常的精神才行,而擊碎幻想時代歸來的人們,正好有這個精神力。
于是,武道就大興了。
有很多人不是不能成為作者,但卻為了保證自身的“純粹”,他們放棄了那唾手可得的力量,包括原本南江省分委的主席,寧無憂。
純粹的武者很多。
其中四大武館的館主,就是在這方面走到了極致的人,也并非說他們只是純粹的武夫,就能夠小看。
實際上。
任何一個純粹的無始境武尊,都有著極為可怕的力量,當初在江城,趙清影和玄苦可不是給寧無憂面子才走的,而是真正被他所逼退了…
武夫,厲害就厲害在“純粹”二字之上。
他們是絕對現實的。
到了無始境,武道就升華了,拳腳自帶“現實之理”,能夠擊碎一切幻想,換成英靈模板來理解的話,就是自帶幻想毀滅(EX級)。
所以。
武夫這個群體,追求力量、開拓道路,是他們唯一的目標,動蕩年代也好,和平年代也罷,他們都不曾關心過。
陳鶴一不明白葉樸年為什么要跟他講這些。
葉樸年笑呵呵的將自己的馬前進了一步,說道:“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武夫這個群體,走的可是現實之路,意在現實的基礎上開辟出一條超越幻想力量的道路,可供全人類修煉,讓人類得以進化的道路。”
“但。”
“五大幻想組織,特別是革命軍,他們要做的卻是回到幻想時代,這不是在否定你們的道路嗎?”
“陳師傅。”
“在現實,你們四大宗師甚至不弱于后六位執劍者,可是回到幻想時代呢?別的不說,就是你們九州武盟的尚云芝。”
“在現實,她不過是一介丹勁武宗。”
“在幻想時代,她可是堂堂劍皇啊…”
“您心里能舒服?”
陳鶴一冷笑道:“幻想時代的力量也是一刀一槍拼出來了,有什么不舒服的?葉先生,奧林匹斯跟李和的恩怨,是你們自己的事情。”
“在罪惡之都折戟沉沙了,損了一名神使。”
“現在知道計謀沒效果。”
“想拉我們武館入場,這可就想多了,更何況,李和本來就是我們九州武盟的弟子,交了錢,注冊了的正兒八經的弟子。”
葉樸年并不動怒,反而笑得十分輕松。
言道:“陳師傅有點反應過度了,我拿尚云芝舉例,并非是要挑撥離間并對李和出手,這次請你來喝茶,主要是想談另一樁生意。”
陳鶴一皺眉,問道:“周瑞?”
葉樸年微微一笑,說道:“沒錯,周瑞。”
陳鶴一冷聲道:“我是武夫,不是刺客殺手。”
葉樸年笑道:“陳師傅誤會了,我請您,不是殺周瑞,而是保護周瑞。”
陳鶴一:“???”
見陳鶴一陷入了迷惑,葉樸年微微一笑,開始解釋:“周瑞不是李新德,秀才造反三年不成,更何況,周瑞想的不是造反,而是改革。”
“主動將生死斗爭變成內部的政治斗爭,而周瑞本身又是一個在乎那些無意義數字的人。”
“他并非一個純粹的政客。”
“真正坐到那個位置,周瑞才會明白,很多事情,不是他多智近妖就能解決的,因為,這個世界上最復雜的就是人,再聰明的人也無法讓他人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事。”
“更何況…讓別人革自己的命呢。”
“改革這種事情,注定是失敗的,唯一的效果只是幫我們排雷而已。”
“他越是深入,得罪的人就會越多,到最后,只會眾叛親離,成為一個…獨夫。”
“陳師傅。”
“你說,這樣的周瑞,我為何要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