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永生的執念
“有一個美麗的姑娘，她叫徐福。”
“徐福是老頭吧？”
“別插嘴！總之，有個叫徐福的姑娘帶著三千童男童女出海尋訪長生藥，窮盡各種方術，突破生命的禁忌之后，終于獲得了長生不老藥。而那個藥…便是她自己。”
“這種糟糕的展開…”
“還聽不聽？！”
“聽。”
“哼，作為第一個永生者，徐福本身就散發著無窮的生命力，僅僅是呆在她的旁邊，嗅著她的味道，便會感覺疲勞消散，病疾恢復…
哪怕是她的頭發，都能賜予人青春。
如果是她的血液…
卻是詛咒。
沾染其血液之人，接受過量的生命力會導致暴走，癌變成為丑陋無法動彈的巨大的肉瘤，這是絕對不想成為的永生方式。”
“這一點都不仙俠。”
“別急嘛，那些都是背景，故事這才展開。開元三年，有一位叫李白的少年入了長安，于長安街頭，他見到了一曲劍舞…”
李和一邊給妹妹講述自己想到的故事，一邊用筆記錄了下來。
并給這本書起名為長歌行。
故事要從李白入京結識公孫娘子講起，作為一個舞姬，一個劍術通神的舞姬，公孫娘子其實是受徐福恩惠偶然達成的永生者。
江湖，王侯，門閥。
這是一個圍繞永生者的故事…
但憑手中劍，鳴盡不平事。
這也是一個劍客于濁世中獨自前行的故事。
李玥看完李和的新書開頭，長長呼了一口氣，好一會才緩過勁來，感慨道：“世人的對永生的執念的真的可以扭曲本性啊。”
“我看你這本書，感覺除了主角那幾個，全都是壞人…”
“太壓抑了吧？”
李和擺擺手，說道：“文風的問題而已，你是不知道，以前專門有這種的黑暗流。這書當中，唐末盛世狂歡下的群魔亂舞和李白對現實的失望，才是這本書的精神內核。”
“而且。”
“我了解過了，智慧生物對現實的投影必須要到1%的變動率才行，所以這書大火之前，對現實的影響力有限。”
“這本書連載，最普遍的影響應該是不老藥的出現。”
長歌行中一直流傳著不老藥的傳說，而不老藥也分幾種，最常見的是近千年來方士利用“太歲”煉制的劣質不老藥。
所謂的太歲，其實就是沾染了徐福鮮血的人癌變成的肉瘤。
這種不老藥其實是劇毒，能夠讓人恢復青春，也能夠恢復所有傷勢，但是在一個月后，那人就會崩潰死亡。
除了劣質不老藥外。
還有古代流傳下來的，利用徐福發絲、指甲等物質制造的真不老藥，能夠讓人延壽十載，并且在死亡之前一直保持青春。
最后。
還有書中新出現的不老藥，由公孫娘子的血煉制而成。
作為次生代的永生者，公孫娘子的永生是通過血液媒介和練氣術達成的，所以血液沒有劇毒，反而是最好的煉藥材料。
公孫娘子是永生者這個身份的暴露，源于一次對李白的療傷。
她喂血給李白，救了他一命…
次日。
第七支部的據點，眾人在看完李和的新作后陷入了沉默，麻花辮姑娘孟青枝則幽幽說道：“我希望有一日，李白能護在公孫娘子身前，一劍敵國。”
“世人皆貪長生。”
“唯有李白不貪，唯有李白愛的是那個人。”
“真是可歌可泣。”
何硯放下了稿紙，推了推眼鏡，說道：“余光中的尋李白中有詩句，酒入豪腸，三分釀成了月光，七分嘯成了劍氣，秀口一張，便是半個盛唐。”
“李白的劍，當舉世無敵。”
其余人也紛紛點頭，生怕李和繼續寫一個悲劇出來。
李和放下了茶杯，說道：“劍發于情，這是書中的設定，李白會有多愛公孫娘子，他心中對這個大唐有多少怒火，他的劍就有多強。”
“劍氣縱橫三萬里，一劍光寒十九州。”
“也未嘗不可。”
見李和不是鐵了心要寫悲劇，大家都松了口氣，何硯也開始談正事了，他說道：“這本書，我認為可以秘密宣發。”
其他人也點頭認可。
長歌行里面并沒有怪物，即便出現了干涉原點，也不會對現實造成什么影響，只有看過書的人才能拿到設定的力量，才能得到書里面的道具——不老藥。
所以，這次可以學左計秋。
秘密宣發，精準宣發，那些重病垂危的患者，那些殘疾者，那些垂垂老矣的老者，他們很需要這本書…
哪怕，他們只能得到劣質的不老藥。
“我沒問題。”
李和也同意后，何硯做了個民意表決，表決通過后才做了個報告，通知了上級，這一次，他們將不拘泥于江城進行宣發。
報告提交。
為了防止意外，李和先行署名了，筆名為：李宮蟾。
宮蟾，倒過來是蟾宮，蟾宮折桂，這蟾宮便是月亮，其實他的筆名也可以讀作李月…李玥。
咳咳…
李玥倒是沒有反應過來，李和是拿她的名字做了筆名，只是笑話他是個癩蛤蟆，對此李和笑而不語，然后拿了份打印稿去九州武盟了。
他答應過尚云芝的。
尚云芝見李和來了非常高興，特意泡了壺好茶，點了盞檀香，還拿出了親手做的桂花糕，準備充足之后，才開始閱讀他的小說。
許久。
尚云芝看完，眼眶有些紅，半晌沉默不語。
忽然，她開口說道：“幻想時代的最終之戰，所有人都還眾志成城，可真正擊碎幻想，回歸現實之后，很多人就變了。”
“永生，真正放下的時候，才知道這兩個字有多么不舍。”
“二十年現實。”
“有些老人本來該是死了的，但他們不愿放下，所以又改了立場，這才導致至尊會、無禁者聯盟這些暗黑組織的坐大。”
“對于長生的執念，你寫的很清楚。”
“謝謝。”
尚云芝本想恢復長生之姿，開開心心過幾天不用擔心時光的日子，然而李和這本書一看，其實已經沒有這個心情。
道完謝后，她的目光其實是有些幽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