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都想好了,只要朱文城敢得寸進尺他就當場拿下這家伙。
畢竟大明帝國的尊嚴不容侵犯,就算是同宗同源的清國也不能欺辱大明帝國。
“朱文城,朕最后警告你一次。不要在提什么請牌位,太祖爺的牌位只能在大明帝國的宗廟!
你們清國只是大明帝國皇室的旁支立國,怎能和我們本家爭奪正統?”
“瞻基皇兄,你這話就有些過分!”
“不過分,一點都不過分。”
“瞻基皇兄,你我心知肚明這當年的往事。什么正房偏房的按道理來說都不該這么辦,父皇在本宮出發之前特意說過要重申宗法。這太祖爺的正統,我們大清帝國必須要了!”
“也就是說,允炆叔父決定好了與朕爭奪這個正統了?”
朱瞻基眼中的怒火噴涌而出,他認為朱文城如此的猖狂就是認為他不敢怎么樣。
“來人啊,請太子殿下去錦衣衛坐坐。叫趙然備好茶水,請太子殿下喝喝茶!”
喝茶,在錦衣衛喝茶。
朱文城怎么可能不知道錦衣衛,在朱瞻基下令之時立馬便慌了神。朱文城怒斥朱瞻基不講邦交禮儀還意圖對大清帝國的皇太子殿下使用刑罰,這種外交侮辱大清帝國是不能忍受的。
“你還知道朕在侮辱你呢?
你剛才那股囂張作態怎么變成了現在這般色厲內荏,你可讓朕好生的瞧不起啊。
告訴你朱文城,這太祖爺的正統只能在大明帝國。如果允炆叔父還有爭奪的心思,那今后的援助和移民可就要暫停了。”
朱文城聞言只能暫且作罷,不敢多說什么。
“好了,現在說說聯姻之事吧。
方才朕跟你說過,只允許小旗主入贅而不許朕的女兒外嫁。這一點是朕的底線,也希望太子殿下能夠理解。還有你妹妹和大明帝國勛貴將門聯姻,朕也可以親自為你牽線搭橋。”
“是,臣弟當然知道。”
朱文城見朱瞻基再次提起聯姻之事,哪里不知道是朱瞻基在轉移話題。不愿意破壞氛圍的朱文城已經讓朱瞻基在宗法上難看了,自然不能再打朱瞻基的臉。
“可是瞻基皇兄,這入贅也是需要嫁妝的嘛。
父皇其實需要更多的支持,不知道瞻基皇兄能不能看在聯姻的份上多關照一下呢?”
“關照?你想要什么關照?”
朱瞻基有些疑慮,他沒太聽懂朱文城話中的含義。
“就是說一旦定下來聯姻,瞻基皇兄肯定會許諾一批物資作為交換。父皇讓本宮問問瞻基皇兄,能不能提前預支這批物資。
也就是說先交貨,后訂婚!”
“朱文城你是不是過于不要臉了,這種話你也說的出口?”
朱瞻基很驚訝,這不要臉的言論他朱文城也真敢說。
“瞻基皇兄你若是在大清帝國的角度上,你也會這么想。地處四戰之地,周圍還都不是中原文化的勢力。若是要點面皮,我們還真發展不起來。
就是靠著這股不要臉的精神,我們八旗才能無往不利的!”
“很好,很有精神!”
朱瞻基氣樂了,他是萬萬沒想到這小小的小亞細亞半島居然出了朱文城這么一個天才。
“行了,先吃飯吧。”
大明帝國宣德十年。
朱瞻基還是答應了朱文城的聯姻請求,不光是把張輔之子和伊莎貝拉公主的婚事定了下來還舉行了馬氏小旗主的入贅婚禮。
而朱瞻基對于朱文城請求的各種支援,也當然是全部到位了。
婚禮十日后。
北京,大明門。
旌旗獵獵,遮云蔽日。一千名士卒站在城樓下的閱兵操練場上,前面百余名精銳士卒的明光鎧熠熠生輝。特制的火槍鋼刀反射著毒辣的日光,散發著磅礴的威勢。后面的士卒似乎還有些慵懶,但是依舊神采奕奕。身上的皮甲雖然有些簡陋,但看的出是精心制作的。一千人就這樣站在臺下,靜靜的注視著臺上的人。
“這是朕為你準備的教官團,為大清帝國賽里斯八旗訓練一支可靠的新軍。”
“這也是嫁妝的一部分?”
自從宣德五年離開大明帝國的朱文城,直到現在才有機會回來。
“當然!”
“多謝陛下圣恩!”
朱文城走到教官團面前,看出來這些人都是精挑細選的精銳之士。
“今日,本宮啟程回盛京。爾等隨我,共赴盛京、保衛大清!”朱文城特意換上一身輕便的鎧甲,站在臺上威風凜凜。身旁的朱瞻基見狀很是揶揄的笑了笑,這朱文城也知道什么場合該穿什么衣服的道理。
“我等愿隨太子殿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教官團帶頭的軍官高聲喊著,一副原因為朱文城效命的模樣。
“赴湯蹈火,在所不辭!”身后一千名教官團成員也跟著喊了出來,盛勢十分的浩大。
“出發!”朱文城大手一揮,全軍開拔。
從軍行,從軍萬里出龍庭。單于渭橋今已拜,將軍何處攬功名!
一路上朱文城倒是想跟隨大軍一路騎馬,順便作作秀體現太子殿下與士卒同在的態度。但是李唐安的騎術和小身板實在是受不了,待教官團行到天津地界朱文城的侍從趕緊買了輛馬車。朱文城倒是也不推脫,一屁股就坐上了馬車。但是這輛的馬車沒彈簧減震措施,車還是向天津知府借的。按禮制刺史的馬車似乎真的不大,搞的朱文城每天都要死要活的。每到晚上宿營,朱文城都要偷偷去吐上一吐,再回去和士卒們侃大山借此交流感情。
就這么哼哼唧唧的到了港口,朱文城立即吩咐就地休息。要不然一路拔山涉水,這些士卒們不散架他朱文城也要散架子了。
“快來,喝點水。”朱文城下了馬車,向四周的士卒招呼道。
很快朱文城的身邊就圍過來一堆人,坐在朱文城的身邊聽他侃大山。“采薇,子衿。把本大王私藏的肉干拿來。”朱文城向兩面貼身侍女吩咐道,兩個水靈靈的小姑娘捧著一大袋肉干蹦蹦跳跳的來到了朱文城的面前。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采薇采薇,薇亦作止。太子殿下取的好名字啊,真不愧是飽讀詩書之輩!”教官團的首領張琛調笑道,這兩天和李唐安混的,一點儒將風范都沒了。
“采薇姐,那個張琛又來了。”子衿不屑的看著張琛,一臉嫌惡的偷偷對采薇說到。
子衿對于張琛這個大明帝國軍官,十分的不信任。畢竟子衿出身蒙古與賽里斯八旗混血,對于純漢人來說她是很防備的。
“你啊,就是話多。趕緊的,干完活會車上帶著去。”采薇拉著子衿的手,快步回到車上。
“快嘗嘗這牛肉干,這都是大清帝國馬扎爾小羅斯牧場產出的上等牛肉制作而成的。本宮出發之前在牧場上弄了一批,特意給諸位嘗嘗。”
“那個......太子殿下啊,你們大清帝國私殺耕牛......犯......法嗎?”張琛沒等說完,就見到眾人一臉嫌棄的看著他。這家伙知道說錯了話,便馬上識趣的閉口不言。
“犯個屁的法,我們以鐵騎立國最重視牧場。小羅斯上千里的豐美牧場每年產出的牛羊不光夠吃還能出口呢,區區一點牛肉干算不得什么!”
圍坐在朱文城周圍的除了張琛等人之外,還有朱文城從大清帝國帶來的護衛。另外更有幾個科研人員,朱文城此番是一起打包了一份新手大禮包回去了。
“牛肉能放開吃可挺好,像咱們大明帝國雖說現在也能每天吃到肉。但是基本上都是豬肉和雞肉,牛羊肉之類的東西倒也還是少見。”
“要不然張總教官可以長期定居盛京,到時候牛羊肉管夠哦!”
朱文城有心引入人才,便立馬出言回應張琛道。
“算了,還是我們大明帝國富裕。除了肉食還能吃上蔬菜水果,住上不漏風、不漏雨的房子。這些東西別的地方還真難享受到,還是在大明帝國安安分分的定居為好。”
朱文城和張琛一個出身大清帝國皇室,一個出身老牌勛貴將門。吃起肉干都帶個范兒,要細嚼慢咽。剩下的那些子護衛與教官團軍士們可就沒那么多講究了,兩只手在衣袖上抹了抹,直接拿起來就大口吃了下去。
“狗兒啊......你是不是還沒有正式的名字,也沒有取字呢?”朱文城忽然靈機一動,看向了身邊的一個教官團軍士說道“要不然本宮賜你一個名字,你看這怎么樣?”
現在的上位者都喜歡給屬下賜名以表榮寵,屬下也以被賜名為榮。
“還沒取名字呢,我想著到時候立了功請張輔將軍為我賜名。畢竟我是張輔將軍的親衛出身,要賜名也是要張輔將軍賜的。”
“英國公啊?”
朱文城聞言想了想,緊接著便說道“這無妨的,本宮可以代替英國公給你賜名。還有剩下的兄弟們,你們幾個都有大名和字嗎?”
一個文質彬彬的軍官率先回答道“卑職李時春,字青陽。”
“卑職賀連暉,字長功。”
“你與涼國公賀連成將軍是什么關系?”
“涼國公乃是卑職之族兄!”
“晤......你們都有名字了?”朱文城失望道,他還想著收買人心呢。
“屬下雖說沒什么出身,但也是耕讀傳家。家中有田地幾畝、工坊一座,自然有條件讀書取名字了。連暉乃是涼國公家族之出身,掄起這方面要比卑職好要高呢。”
李時春解釋了一句,也透露出朱瞻基在人員安排上的巧妙。
防備。
十分的防備。
“我們沒有。”
只見那個叫狗兒的軍士有些為難的說了一句,他想要借這個機會讓大清帝國的皇太子殿下為他賜名。但是這是張琛等人極力防備的事情,狗兒有心也不敢明說。
“好好好,就讓本宮給你們賜名吧!”朱文城興致勃勃,看著狗兒和他身邊的幾個小軍士說道“狗兒你就叫陸鳴吧,望你一鳴驚人。
還有你的幾個兄弟,本宮也為他們都想好了名字!”
“我等謝過太子殿下賜名之恩。”眾人俱是俯首,向朱文城跪拜。
這個年頭,上位者賜名可是無限的榮耀,尤其是賜姓!
沒看見其他人羨慕的表情么,當然張琛和李時春等人是不會的。
“朱文城這家伙還真是難對付,我說陛下為何叫老賀你來呢!”
“哼,這朱文城不是什么心思單純的人。以后去盛京城的時間,可要好好的留心他。”
“不過還好,這批教官團大多都是各家勛貴出身的子弟或者親衛。再不就是陛下當年的六衛親軍,比如說時春和老張。那朱文城想要影響些什么,怕也費勁吧!”
副總教官劉鵠淡淡的酌了一口酒,很顯然是沒把朱文城放在眼里。
“費勁?你沒看見那狗兒,堂堂英國公的親衛被一個賜名搞的昏了頭!”
“太子殿下!將軍!你們快看,前面有一支船隊過來了!”放風的斥候大聲的向眾人招呼。
“快快快,看看是不是來接咱們的海軍船隊!”朱文城很興奮,他馬上就能回盛京城了。
“回太子殿下的話,正是來接咱們的海軍船隊!”
朱文城命令將自己的一百持械護衛留下一小部分當做貼身衛隊,剩下的打散到軍中做火長校尉。這些護衛世代為朱家做事,其戰斗力和忠心可不是糜爛的綠營和看似精銳的馬扎爾八旗可比擬的了的。
他們人數雖然少,但絕對是精銳。朱文城依靠他們,才能影響和控制教官團。
“干,給老子麻利點!”李時春揮著手,指揮著軍士小廝們來來往往搬著朱文城采購回去的東西。
其中還有兩場大婚的賀禮,也需要完整的帶回盛京城。
這時一個軍士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正好和李時春迎面撞了個滿懷。
“趕著投胎啊?慌慌張張,成何體統!”李時春不禁勃然大怒,抬手就要打。
那士卒見勢不妙,趕緊用手捂住腦袋而后大聲喊到道“校尉饒命,卑職不敢了!”
“不敢?那也要懲罰于你,來人給我打他的板子!”
“誒誒誒,李校尉你這是在作甚?
區區一點小事而已,你就要責罰于你的部下這可不行呢!”
朱文城不知道這其實是李時春給他設計的一場試探,看看朱文城方才的謙遜表現是真心的還是作秀。
如果是真心的,那就要防備朱文城的人格魅力是不是能夠影響明軍教官團軍士。
如果是作秀,那就要防備朱文城是不是會下黑手對明軍教官團的軍士有陰謀。
“軍法如此,必須打板子!”
李時春說的義正嚴詞,這讓朱文城有些遲疑了。
“那就聽李校尉你的話吧,你們明軍的軍法本宮也不方便管!”
有朱文城的這句話,李時春大概就猜到了他的真實性格。
“拉下去,給本官打板子!”
當然了,打板子是不可能打的。
在這個小插曲之后,朱文城等人也是登上了開往盛京城的船隊。
就在張琛等人剛剛安頓下來,就被一道命令打破了寧靜。
“李校尉!李校尉!”
李時春本來正在練武,忽然被打斷也是呵罵了一句“怎地了?”
“錦衣衛的欽差!錦衣衛的欽差啊!”
“錦衣衛欽差?快,快點進去稟告張琛僉事!”李時春瞪著眼睛說道,神色間似乎猜到了錦衣衛來此的目的是何。
此時的張琛正在與賀連暉等人享受封建主義下的種種福利,躺在搖椅上一邊悠閑的品茗一邊看著手忙腳亂的仆役軍士來來往往。搬著安家用的東西,張大閑人倒是好不羞恥的懶在一旁。
“僉事!僉事!國朝欽差到了!”這正在喝著香茶的張琛與賀連暉看見慌慌張張跑進來的李時春一下子噴出來一口茶,隨即抹了抹嘴邊的茶漬不悅的說道“什么事情大驚小怪的,過來喝口茶再慢慢說。”
李時春猛灌了一口茶水,急忙回答道“啟稟僉事,國朝派錦衣衛欽差來宣召了。現在已經到大營門口,僉事要趕緊去迎接錦衣衛欽差啊!”
張琛與賀連暉聽罷直接從椅子上蹦了下來,搞到旁邊的仆役們被嚇了一跳還紛紛避讓。
“啥子?欽差?”張琛直接是了下巴。
要說國朝特意派欽差來也沒什么大不了的,畢竟張琛等人剛剛來此還需要指點。
滿朝都在觀望著教官團外出的事情,畢竟大明帝國頭一回給別人訓練軍隊所有人都很興奮。朱瞻基派人來一趟也是情理之中,但是來人乃是錦衣衛。而且還不是明里來而是暗里來,張琛等人心中卻是有些心虛。
怕是國朝發現了朱允炆某些端倪或是要指派一些高難度的任務,被國朝抓住了尾巴故而派人來指點的可就不妙了。
張琛趕緊推開李時春,回到房里七手八腳的在侍從的服侍下穿上迎接錦衣衛欽差的僉事服裝。
“快去,讓所有軍官全都穿戴整齊直接去大營外等我。命陸鳴把本官的護衛隊也帶出去,李時春你再去教官團選派一個隊率帶本部人馬也去營外。”張琛一邊吩咐著手下的士卒去通知教官團的軍官們,一邊讓人在營里擺下酒席準備禮物。
“賀連暉,你留在這里等著。再讓火頭軍按照我給的菜譜準備一桌子酒席,把本官珍藏的猴兒酒也拿出來!快點!行動起來!”
“諾!”李時春與賀連暉齊聲應和,隨即各自去準備迎接事宜。
張琛騎著高頭大馬一路風塵仆仆的趕去營外,畢竟這大營在山里出去需要很長時間。
待到了營外,張琛連忙撣了撣身上的灰塵。再抬頭一看,只見一堆軍官們早已齊聚城外。兩隊騎兵步卒列成軍陣,顯的無比的肅穆威嚴。
“諸位快各自站好,準備迎接錦衣衛的欽差。”張琛清了清嗓子,沖著麾下的軍官們們喊道。眾人一聽是張琛的聲音,都立馬按照官職大小站成隊列。
張琛滿意的站到最前面,準備迎接這個不速之客。
不久,一隊人馬遠遠的從北面開來。為首的大纛旗上繡著金色的五爪龍,一看就是天子近臣、顧命欽差的儀仗。
“不是說欽差是暗中前來的么,怎地還打出了陛下御賜的節杖?”
“應該是進來之前被粘桿處看到了,既然如此便干脆一點大張旗鼓的走了進來。
說實話這也奇怪,本來大明帝國與大清帝國同宗同源。錦衣衛和粘桿處應該是最親密的盟友,結果現在錦衣衛最大的敵人居然成了粘桿處!”
“也不能完全這么說,前些日子在山海洲粘桿處不是去打聽波蘭國的情報么。要不是錦衣衛救援及時,粘桿處就要全軍覆沒了。
再前些日子,錦衣衛在法蘭西國與當地的反抗組織決戰。要不是粘桿處的支援,錦衣衛還真沒那么容易就得手呢。”
“老劉你這話說的不錯,但大多數情況還都是錦衣衛大戰粘桿處居多。尤其是靠近中央洲的那些國家,粘桿處的間諜行動尤其猖獗。更有甚者,粘桿處居然還想著顛覆暹羅國政權。
要知道暹羅國那可是咱們大明帝國的核心附屬國之一,錦衣衛費了多大的勁才穩定了局勢。
粘桿處這么一鬧,差一點就讓錦衣衛的努力東流去也了。”
待車隊離的近了,眾人便住嘴等候欽差的到來。
車架周邊騎士們便不約而同的勒馬停住腳步,車子停穩后就從車上下來一個白面無須的年輕宦官。張琛瞪眼一瞅,這不是小羅子么。
“李貴妃身邊的紅人,內務府總管太監小羅子。”
“李貴妃身邊的紅人?”
“對,據說這家伙擅長描眉畫眼和調配熏香制品。李貴妃自從用了這家伙的東西之后,就更被陛下寵愛了。”
“更?陛下對李貴妃的寵愛,還能有更寵嗎?
老張你應該知道,宮內護衛團和禁軍的虎符有一份備用就在李貴妃手中。
陛下還曾經對內閣的楊閣老、于尚書說過,若是他出了事情就由李貴妃輔佐太子監國。”
“先別說這個了,想想這家伙來此的目的吧!”
小羅子下車也不與張琛套近乎敘敘舊啥的,直接走到張琛面前,拿起圣旨就要念。李唐安一眾見狀趕緊跪下接旨,絲毫不敢怠慢小羅子。
“茲有前親軍第一衛僉事張琛,年少忠勇、資質卓越…遂御賜金百兩。另封前洛陽衛千戶劉鵠金五十兩,賜永業田三百畝。其余人等各有封賞,欽此!”
宣讀旨意的小羅子說了很久,大概得有半個時辰,通篇圣旨不帶重復的字句。
不知是朱瞻基親自撰寫還是御用文人們加油潤色,總而言之對于小羅子的詞匯量還有肺活量都是個考驗。
張琛表示由衷的敬佩,這段話要他來他都不一定能一口氣念完。
偷偷回頭看見手下們一個個喜氣洋洋的樣子李唐安無不惡意的猜測那朱晨兒捏著那尖細的嗓音有著某種魔力。總之,看他們發亮的眼神就知道皇帝是在寫信夸大家呢。
這樣的一篇圣旨幾句話就能概括的事情,硬是要說一個小時。
怎能不讓張琛心生敬佩?
不過比起快要跪麻了的膝蓋,張琛還是想要圣旨短一點再短一點。
小羅子宣完旨,就湊到張琛身邊用他那分不出性別的聲音說道“張僉事請接旨吧,這次張僉事的教官團乃是朝野上下都關注的事情呢。陛下特意給你們一些封賞,希望張僉事你們能夠用心呢。
其實封賞不封賞的不要緊,我主要是找個理由順理成章的進入你們的軍營。要知道現在大營外面有足足八百多粘桿處間諜把守,想要傳個消息根本不可能。
只有這種方式,才能把陛下最新的命令給帶進來了。”
小羅子那尖細的嗓音配上有毒的笑聲,讓張琛渾身起了雞皮疙瘩不由自主的顫抖了一下。
“陛下有什么要求?”
小羅子見張琛接旨,就立馬把張琛扶起來。隨即湊到張琛身邊小聲說道“陛下那邊讓咱家帶個話給張僉事,盡可能的把清國的新軍掌控在自己的手中。
必要之時,這支新軍需要立刻投靠大明帝國。”
張琛大驚失色,趕緊回應小羅子道“這可真是很不容易的任務啊,不過陛下都這么說了誰也不敢推辭什么。”
小羅子聞言笑了笑,而后說道“貴妃娘娘夜給了張僉事一個任務,那就是調查最近粘桿處是否接觸大明帝國駐清國的商政司。
錦衣衛不方便直接去查證,只能依靠張僉事了。
“明白!也請羅公公向陛下與貴妃娘娘問安。”
小羅子一聽,便很滿意的說道“不錯,張僉事有心了。咱家就不進大營叨擾張僉事了,陛下和貴妃娘娘還等著咱家的回信呢。
對了,貴妃娘娘聽聞張僉事喜歡喝酒。還賜了一壺宮里的御酒給張僉事呢。”
小羅子說罷便拿出來一壺御酒,鄭重的放在張琛手里。
而小羅子剛一抽回手,就感覺手里有了些分量。正想一看究竟,張琛卻握住小羅子的手說道“小小禮物不成敬意啊,羅公公且收下吧。”
小羅子略微一笑,將手放回袖子里。笑呵呵的朝張琛拜別,隨即踏上馬車絕塵而去。
身后一眾教官團軍官全都驚呆了,堂堂錦衣衛的欽差真的是宣旨之后就走了。
說好的打秋風呢?說好的行賄受賄呢?
只有劉鵠眼尖,看見了張琛和小羅子的一番隱秘動作。
張琛此時望著遠去的馬車,不禁暗暗后怕。他朱允炆抓住自己的把柄可就不好玩了,要盡快除掉粘桿處的監視。那樣的話,就算是朱允炆要對付自己也沒有一點辦法了。亂世靠的就是實力,完全掌控了新軍之后,任他朱允炆如何要挾張琛也不會懼他。
想到這里,張琛大手一揮,氣哄哄的說道“回營!”
大營山下。
“龜兒子們,都給俺打起精神來。快點,把壁壘給老子搭起來!”賀連暉站在一塊大石頭上,揮舞著雙臂朝底下忙碌的士卒們喊到。
一隊隊士卒從四面八方開來,把大營所在的山團團包圍。山下的所有道路都被封死,士卒們砍倒樹木和箭竹堆在路上搭成簡易的城墻。
李時春靜靜的看著忙碌的士卒,一臉古井無波。可實際上內心極度緊張,握緊的雙手出滿了汗。
“所有人,干完活就各自回去。沒有將令誰敢擅自離崗,軍法從事。”傳令官奔跑在各個陣地,傳達來自將領們的最新指示。
“我說老賀,這修筑的工事能不能奏效?
要知道監視商政使和策反新軍的事情一定會被粘桿處察覺的,一旦建文帝翻臉那可就遭了。”
“這瞭望臺修在山里最高的地方,可以直接監視商政司。
咱們有帝國科學院最新研制的望遠鏡,足夠監視商政司的來往人員了。
至于說策反新軍,這就要將他們拉進山中訓練。咱們在山周圍密布下陷阱和暗樁,再修筑圍墻讓粘桿處間諜不能察覺。在山中訓練的時候,就可以肆無忌憚的拉攏那些新軍了。”
李時春心中像有著一團火在熊熊燃燒,想著如此絕密的任務讓他接下來他就有些興奮。正當他在思考著如何解決這個任務的時候,就聽見后面一陣騷動。
李時春不禁疑惑的扭頭一看,朱文城在前呼后擁下已經來到了這邊。
李時春趕緊跑了過去,來到朱文城面前馬上見禮說道“末將有失遠迎,請太子殿下恕罪!”
朱文城回來之后休息了一陣,心情也慢慢恢復的不錯。故而朝著李時春輕笑一聲,用一種莫名的眼神看著他說道“李校尉不必多禮,快與本宮進帳商議新軍訓練事宜吧。”
李時春聞言也不客套,馬上跟在朱文城后面進了大營的帥帳。
帳中眾將昂首挺胸,目不斜視。刀劍全都放在了外面,一群人就直挺挺的站在那里。只見朱文城進來立馬讓開道路,請朱文城坐在上首的位置,其余的人見朱文城落座才按照軍職大小依次站好。
韃彼殷武,奮伐荊楚,深入其阻,裒荊之旅。
帳中眾將都是經歷沙場的老丘八了,一身煞氣連朱文城也不禁為之側目。
為首的張琛、劉鵠和李時春、賀連暉見朱文城就靜坐在那里,也不說話便率先開口。
李時春先道“末將等人現在正在山中修筑訓練場地,畢竟新軍事關機密還是放在山中妥當一些。”
賀連暉見李時春說完,馬上接下話茬子說道“這山中正適合當做秘密訓練場,如果太子殿下也感覺合適那就繼續施工。
“本宮倒是感覺沒什么問題,只不過這山里不太平。附近的山上有一些山匪,很可能對新軍的訓練造成影響。”
“山匪?那正好讓新軍去剿匪!”
“其他山匪都還好說,就唯獨這黑山匪。每次剿匪他們鼻子都很靈,我清軍一進山就往深山老林里面跑。也奇了怪了,其他的山匪跑進山里,我清軍都能順利剿滅。就是這股黑山匪,三四次我清軍都只能咬住尾巴。最多吃掉幾個掉隊的,大股山匪始終抓不住。”
“無妨,這次由我們教官團帶隊進去。倒是要看看這股黑山匪是哪路的貨色,太子殿下您就放心吧!”
“有這句話本宮就放心了,你們需要什么支援盡管和本宮說。
本宮能做到的,都會幫忙的。”
“多謝太子殿下!”
“剩下的就是看你們修筑這么多圍墻壁壘,甚至還有陷阱之類的東西。本宮不知道你們在營地之外修筑這些東西是作甚的,畢竟盛京城外的山中也沒什么值得你們方便的。”
“一是防備山海洲國家的間諜,二是防備山匪。
山匪雖說不敢來搗亂,但也不可不防。”
“間諜啊?”
朱文城有些猶疑,這防山海洲國家的間諜沒錯但也把清國的粘桿處給防了。
但張琛的理由朱文城還不能反駁,畢竟事關機密他也要支持。
“就依各位的想法來處理吧,本宮也不是將軍就不干涉你們的專業了。”
“多謝太子殿下!”
“對了,今日前來還有要事相商。”
“哦?不知太子殿下所為何事?”
“前一陣子我清軍不是收復了熱那亞的地盤,現在需要派遣新軍去熱那亞穩定局勢。所以說各位要盡快讓新軍成型,畢竟那邊屬于山海洲的核心地區不能大意了。”
“清軍這么順利就收復熱那亞了?”張琛懷疑的問道,臉上卻是壓抑不住的驚喜和愉悅。
“是啊,我清軍一路追到熱那亞都沒有遇到什么反抗。山海洲那兩三萬聯軍撤的急,什么物資都沒帶走。還有五千羊大食雇傭軍也被扔下了,賽里斯八旗現在已經押送著物資和戰俘回到盛京了。”
朱文城一邊翻看著賬簿,一邊回答道。
“不錯,這回勝了。往后在山海洲,大清帝國的局勢也就穩住了。”
“現在還需要張僉事你快去以本宮和你的名義修書兩封,一封給大明帝國國朝就說山海洲入寇已經被我們的軍隊全殲。另一封嘛,給主持這次聯軍的奧地利國大公。就說讓他上書給大明帝國國朝和法蘭西國,就說此番聯軍向大明帝國投降。他奧地利大公悔過他的錯誤,現在要向大明帝國稱臣。”
張琛驚訝的說道“什么?為何要給奧地利大公修書?還要讓他向大明帝國稱臣?”
李時春倒是明白了朱文城的用心,這分明就是拉大明帝國進入山海洲的核心地區。一方面給清國分擔壓力,另一方面給清國造聲勢。
朱文城陰沉的一笑,對張琛等人說道“咱們可不能讓奧地利國一脈就此被普魯士國吞并,這對山海洲的局勢十分不利。
現在奧地利國的威望被普魯士國質疑,一旦奧利地國沒有可靠的后援那就會被普魯士國入侵。
咱們繼續拉攏奧地利國去對抗普魯士國,瓦解了山海洲國家拿下土地和資源。到時候利益兩國均分,豈不是皆大歡喜?”
“朱文城啊朱文城,你當真是把我們當弱智了?”
張琛心中有些不屑,朱文城這種低劣的伎倆他看明白了。
“太子殿下啊,這種事情末將倒是可以幫忙。但陛下能不能聽末將的,那末將就不能夠保證了。”
“當然,張僉事只要幫個忙就行。”
“就這樣,多謝張僉事幫本宮這個忙!”
“太子殿下不必多禮,這是末將該做的。”
朱文城在心中對張琛也有些防備,因為張琛畢竟是朱瞻基的親軍出身。
這六衛親軍都是官居要職的絕對心腹,朱瞻基對于他們都是十分信任的。也就是說,張琛肯定是有絕密的任務前來大清帝國的。
“咱們聊了這么長時間,不如吃個飯喝些酒怎么樣?”
“恭敬不如從命!”
大明帝國。
北京城。
“蕙玉啊,這是張琛傳回來的消息。
你看看,這朱文城的用心真是讓人不齒!”
“朱文城不過是利用咱們處理山海洲的雜亂事罷了,咱們卻可以借此機會將大明帝國的勢力打入山海洲內部。”
“也行,這就要交給趙然去處理了。”
“趙然那家伙天天關注著中央洲這些附屬國,再讓他去負責山海洲的事務那不是壓榨他么?
可以提拔一下鄧云,讓他前往山海洲的錦衣衛總部負責此事。
前些日子巴黎的山海洲總部傳回來消息,說那邊的粘桿處似乎很猖狂。
錦衣衛需要一個帶頭的指揮使,妾看鄧云就合適。”
俗話說,枕頭風的管用程度是最高的。
李蕙玉稍微說兩句,朱瞻基就下令提拔了鄧云。
北京城中的達官顯貴們,每天都在想著如何巴結李蕙玉這個貴妃娘娘。
大家都知道,想要升官那就只是李蕙玉隨便說一句話而已了。
這種事情與其挖空心思的去諂媚朱瞻基,倒不是給李蕙玉送送禮來的劃算一點。
李蕙玉的風頭,可是比皇后娘娘孫麗柔還要盛呢。
“就鄧云,還算合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