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北征——金刀斬胡酋
“這是什么情況？你的部眾呢？”
也先在收到信后，立馬向朱瞻基請了三千騎兵來到了輪臺尋找世子妃蘇氏還有伯顏帖木兒二人。
朱瞻基還特意把參謀官郭資（參謀本部派遣的監軍）郭存性與陳天正派來，幫助也先收攏杜爾伯特部的部眾。
“大哥啊大哥，你怎地不早來些時候啊。方才祖父大人派信使帶著他的信物帶走了杜爾伯特部，只給小弟留下了一千部屬以作護衛使用。”
“他們走了多長時間了？”
“只有不到一個時辰。”
“輪臺以北有一片沙漠，他們走不遠的。如果現在去追擊的話，或許可以追上杜爾伯特部！”
“好，你現在先帶我去見母親大人。等安頓好母親大人之后，就隨我追擊杜爾伯特部！”
“母親在帳中休息，小弟這就去通報一聲。”
也先跟著伯顏帖木兒來到了一個簡樸的帳篷，里面傳來了他朝思暮想的聲音“是也先我兒嗎？”
俗話說慈母手中線，游子身上衣。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
也先已經好幾年沒有見過他的母親了，此時聽聞母親的呼喚心中不由得有一陣暖流流過。
“母親！不肖子也先，叩見母親大人！”
一旁的郭資見狀，也很識趣的拉著伯顏帖木兒去別處清點部屬了。把時間留給世子妃蘇氏和也先二人，才是最好的選擇。
也先見郭資識趣的回避了，便也不在乎是否顏面的哭了起來。
而當也先走入帳中，看著臉色還算不錯的世子妃蘇氏心中才算是有了些許滿足。
“母親大人，孩兒來接您回中原了！”
也先奉上了一套大明帝國的貴族婦女服飾，請世子妃蘇氏穿上。
世子蘇氏看著眼前身穿明軍衣甲，梳著漢式發髻的也先心中更是感慨萬千。
“多少年了，為娘終于是又穿上了這漢家衣服。”
而世子妃蘇氏看著也先手中的發冠，不禁“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
“也先我兒你是要母親為你加冠吧？”
世子妃蘇氏拿起發冠，帶在了也先的頭上又為他插上了發簪。
“不錯，這樣來看你更像是漢人子弟了。”
“母親大人，您看孩兒現在的模樣是不是跟您心目中的漢家少年郎一樣了？”
也先抹了抹眼淚，一臉的滿足笑容對世子妃蘇氏說道“這些年孩兒讀詩書、學禮樂、穿漢家衣冠，一切的一切除了要效忠太孫殿下以外那就是要讓母親大人您滿意了。”
“你小子有心了，你不管怎樣都是為娘心中最好的孩子。
行了，你此番前來也是有公務在身還是不要耽擱時間了。等一會子為娘更衣梳洗一番，就讓你弟弟護送為娘去哈密城暫且安頓。你呢便也不要再拖沓，該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
世子妃蘇氏雖然也不舍這重逢，但是身為母親她知道她的孩子還有要事去做她不能耽誤了。
可是也先不想走，他寧可不去追杜爾伯特部也要在母親身邊多待一會子。
“也先將軍，張景萬將軍與徐景昌將軍率六千援軍趕到。請也先將軍立刻出發，追擊杜爾伯特部！”
也先還沒等說話呢，就聽見外面的親衛的回報聲響起。
“本來還想著多跟母親大人您待一會子，可是這援軍趕到孩兒也就不能拖沓了。”
瀧川侯張景萬與定國公徐景昌，這兩位可是也先不能怠慢的角色呢。
世子妃蘇氏給了也先一個溫暖的笑容，而后立馬冷下臉來將也先推出了帳外。
這世子妃蘇氏剛剛拉下帳簾，眼中的淚水就簌簌的落了下來。
“皇命在上，我兒不可耽誤！”
世子妃蘇氏說的決絕，但是心中還是一痛令她感覺頭暈目眩。
這也是為什么說天下父母心，皆是為子女。
“傳皇太孫殿下口諭，東宮親軍第六衛指揮使綽羅斯·也先接旨！”
張景萬不管是帶來了援軍，還帶來了朱瞻基的命令。
“末將問太孫殿下千歲金安，太孫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本來不需要如此的繁文縟節，只不過由于伯顏帖木兒等人也在必須要把面子事做足了。
“令第六衛指揮使也先，率全部先鋒軍追擊杜爾伯特部將杜爾伯特部帶回哈密城。但切記不可主動與之交戰，不可破壞大明帝國與瓦剌部之關系。若是杜爾伯特部不從命令，可許也先以征伐之權！”
“末將接旨！”
朱瞻基給也先的任務，只有八個字。
耀武揚威，張國臂掖。
收服杜爾伯特部，占據輪臺舊地。
漢家將士出玉門，金戈鐵馬掃邊塵。
角聲陣陣羌笛默，直斬胡酋報國恩。
“末將請做阿史那社爾，為太孫殿下揚威西域！”
這是也先在出發之前對朱瞻基的話，這也是也先心中的承諾。
“伯顏帖木兒，你率部屬護送母親大人去哈密城！
其余人等，隨本將軍出征！”
也先看著身后的那頂氈房，心中又像是被猛的敲擊了一下。
待兒榮歸回，再報慈母恩。
就這樣，九千明軍騎兵如同旋風一般的向北追去。
而那杜爾伯特部，也如同伯顏帖木兒說的那般停在了沙漠邊界上休整。
杜爾伯特部本以為明軍不能干涉瓦剌部的內政事務，便也沒有加緊行軍步伐反倒是慢慢悠悠的閑逛了起來。遇見了沙漠還扎營休息，待補充了水源與草料之后再行軍不提。
“打起國旗、軍旗，直奔杜爾伯特部駐地而去！”
也先沒有給杜爾伯特部以反應的時間，見杜爾伯特部戒備松散便直接下令明軍沖入杜爾伯特部的營地當中。
“瀧川侯你率軍把每個千戶之間的營盤分割開來，定國公你在大營外圍警戒莫要讓杜爾伯特部的人馬偷溜走了。本將軍親率精銳，直撲那信使的中軍大帳而去。”
所謂擒賊先擒王，只有拿下了馬哈木的信使與杜爾伯特部的高層才能兵不血刃的拿下整個杜爾伯特部。
也先率先操起弓箭，在沖入杜爾伯特部駐地的同時瞄準了中軍的瓦剌部大旗就射出了一箭。
挽弓當挽強，用箭當用長。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
“那是都勃爾的狼旗，我是怎地杜爾伯特部竟如此輕松的就被帶走了呢！”
也先看著中軍大帳外的大旗，瞬間涌起一股子不妙的感覺。
這個都勃爾乃是馬哈木的政敵，瓦剌部的十幾個小部落都以他為尊聽從他的調遣。而且都勃爾和阿寨臺吉之間的關系也很微妙，二人似乎密謀除掉馬哈木已經很長時間了。
“箭在弦上，容不得留手了！”
也先一箭射落了都勃爾的狼旗，然后用鉤鎖勾住都勃爾的大帳在十幾個騎兵的合作之下順利的掀起了都勃爾的氈房。
“什么人？”
此時的都勃爾正在喝酒吃羊肉，根本就沒有料到也先會攻擊他。
“也先？你怎地會出現在這里？”
“把本將軍怎地就不能出現在這里？
都勃爾你若是投降獻出土爾扈特部，本將軍就可以饒你一命！”
“也先你這個蒙古人的叛徒，跟那些漢人一樣是個背信棄義的小人！
那馬哈木也不是什么好人，老子來之前馬哈木跟我說你在漠南打仗結果你卻來了哈密城！”
“什么？”
也先心中猛的一下像是被什么東西打中了一般，他感覺他好像是上了馬哈木的當了。
“快快停手，咱們好好聊聊不要再繼續打了！”
也先要先把事情弄清楚再說，如果貿然的就跟都勃爾開戰很可能會落入馬哈木的陷阱。
“跟你沒什么可聊的，吃老子一刀再說！”
都勃爾這家伙沒想跟也先好好說，直接抽刀就奔著也先來了。
也先無奈之下只能選擇了拔刀防御，跟都勃爾扭打在了一起。
都勃爾一個猛撲，把也先從馬上給拽了下來。
因為也先剛才是停在原地跟都勃爾交涉，所以說也先根本就沒有反應的時間。
“也先，你小子還不投降跟老子回金山受審！”
“審個屁！老子是大明帝國的將軍，瓦剌部沒有權力來審老子！”
也先一把推開都勃爾，而后將刀架在都勃爾脖子上說道“趕快投降，你沒感覺今天的仗打的不對嗎？”
“你這個蒙古人的叛徒，休要巧舌如簧蠱惑于我！”
都勃爾向后一閃，用馬刀橫在胸前擋住了也先的致命一擊。
“媽了個巴子的，你這家伙能不能好好聽老子說話？”
也先一怒之下也不管都勃爾的安全了，直接使用了回旋刀法對都勃爾展開了凌厲的攻勢。也先利用飛舞的刀片反射著太陽光，將都勃爾的眼睛閃的根本看不清前面的情況。
“好機會！”
也先看都勃爾一閉眼睛，里面做了一個向前的假動作。也先還操刀向都勃爾的腦袋砍去，刀鋒呼呼作響令都勃爾心慌驚詫。
都勃爾聽見也先的腳步上前，立馬本能的抬起胳膊護住了頭部。
可是也先的刀鋒在看到都勃爾的一瞬間突然向下，直接砍中了都勃爾的胳膊。
都勃爾吃痛之下居然將手中的馬刀扔在了地上，而且原本防護住腦袋要害部位的胳膊也放在了胸前。也先抓住機會，再度抬起馬刀對準了都勃爾的脖子砍了過去。
也先陣斬都勃爾。
看著已經被斬殺的都勃爾，也先連忙上馬四處高呼“都勃爾已經伏法，所有人放下武器可免一死！”
也先高聲的呼喊，可杜爾伯特部騎兵明軍騎兵早就纏斗在了一起根本不能分開。
尤其是大營內無法發揮騎兵的機動性，騎兵們全都是下馬步戰這讓戰局更加的混亂了。
而就在雙方都殺紅了眼的時候，大營外面突然傳來一陣清脆而又響亮的號角聲來。
“這好像是祖父大人親衛的號角聲，怎么祖父大人也來了？”
也先心中暗道一聲不妙，立馬向大營外跑去。
馬哈木正率軍與徐景昌對峙。
“定國公，請放本王過去。你們與杜爾伯特部的叛軍首領都勃爾交戰，本王是來助你們一臂之力的。請不要在此繼續糾纏，若是放走了那都勃爾可該如何是好？”
“都勃爾？他什么時候成叛軍了？”
也先打馬走來，一臉疑問的看著馬哈木。
“可都勃爾此時不正是在率軍與大明帝國的軍隊作戰嗎？”
“不需要祖父大人前來助戰了，孫兒早已經斬殺了那都勃爾。”
“哦？那更好了，本王只要將杜爾伯特部給帶回去就行了！”
“帶回去？祖父大人這可不行，你不都說了這杜爾伯特部涉嫌叛亂那必須要帶回哈密城嚴家審訊。”
“審訊？沒什么可審訊，交給本王就行了。那些都勃爾的手下，本王可都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呢。”
馬哈木一聲令下，瓦剌部的兩萬鐵騎就向明軍壓了過來。
“綽羅斯部、土爾扈特部全都來了，不可與之發生沖突。”
也先看著眼前的旗幟，大概盤算了一下馬哈木手中的軍隊就知道今天是帶不走杜爾伯特部了。
“放他們過去！”
徐景昌一聲令下，明軍頓時分開來給瓦剌部騎兵讓出了一條道路。
“將士們，沖進去抓捕都勃爾的部下！”
馬哈木一揮馬鞭，瓦剌部的騎兵就如同潮水一般的重進了大營。
不多時，瓦剌部的騎兵就帶著上百顆人頭與一萬帳牧民從大營當中出來了。
跟在他們身后的，是一臉懵圈的張景萬與六千多明軍騎兵。
“借刀殺人！”也先猛然就明白了馬哈木的用意，他連忙叫徐景昌派人回去給朱瞻基報信“遣斥候回去告訴太孫殿下，立刻出兵增援阿寨臺吉。要不然祖父大人一會去，就會對阿寨臺吉動手的！”
“什么意思？”
“祖父大人之所以派遣弟弟統御杜爾伯特部，是因為杜爾伯特部一向是墻頭草不忠心于祖父大人。而此番祖父大人借著弟弟投誠派遣都勃爾前來接管杜爾伯特部，再等著咱們前來追擊與都勃爾大戰。利用咱們去消耗都勃爾的實力，祖父大人再坐收漁翁之利順利的拿下整個杜爾伯特部。
祖父大人回去之后，就會立馬收攏那些奉都勃爾為首領的十幾個小部落。在內部安穩之后，祖父大人就回去征伐阿寨臺吉的車里欽部徹底的統一瓦剌諸部！”
“也就是說，現在除了阿寨臺吉的車里欽部與你父親的和碩特部之外你祖父大人已經沒有對手來阻止他統一瓦剌諸部了？”
“準確的來說是只有阿寨臺吉的車里欽部，畢竟父親大人與祖父大人也只是意見不和而不會真的反了祖父大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