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是要立國,但是具體怎么說臣還沒有個確切的判斷。”
“所以呢,現在朕的那個好侄子是在什么地方?”
“臣問過大食的貴族,他們說建文現在去了拜占庭國。至于說建文下一步想要去干什么,臣也沒有問出來。不過臣倒是在波斯見到了一個來自于蒙古拔都汗國的將軍,聽他說建文收買了大量的蒙古部落與斡羅斯雇傭軍。而這些軍隊現在都聚集在拜占庭國的邊境,好像有什么意圖。”
“胡侍郎你忘了當時那個蒙古將軍說過,建文以中原皇帝的身份接見過拔都汗的后裔嗎?”
亦失哈接過胡瀅的話,神色凜然的說道“聽聞那建文在南洋地區,曾經以中原皇室的身份與南洋諸國的國王做生意。那些國王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還以為他是陛下您派去南洋的代理人呢。
再加上他本身就持有咱大明帝國皇室的信物,那些南洋諸國的國王可都是深信不疑。
建文就這樣在南洋地區攢下了不少的錢財,直到國朝的下西洋政策施行之后建文才從南洋地區跑到的西洋地區。而后建文用這些本金,繼續以大明帝國皇室的身份進行商業行為。直到建文在西洋地區有了一定的勢力之后,他才徹底的用中原皇帝的身份與西方的拔都系汗國建立了交流。
而他好像是要以此來取得蒙古人的信任,再用蒙古人的聲望在大食與拜占庭國立足。
建文在拜占庭國幫助他們的皇帝打敗了帖木兒汗國與突厥人的進攻,也因此建文獲得了拜占庭國皇帝的禮遇與信任。建文不光是娶了拜占庭國皇帝的公主,還成了拜占庭國宮廷禁衛軍的統帥。
據說建文現在已經不滿足于他的地位,好像是要連結蒙古人顛覆拜占庭國。”
“厲害了,朕這好侄子不光是跟大食人、蒙古人、斡羅斯人不清不楚,居然還能跟西方的拜占庭人打成一片呢。而且還學會了韜光養晦,真是讓朕感到欣喜呢。”
“當時都以為建文是出家了,可是臣遍訪各地寺廟也都沒有發現建文的蹤跡。而且建文其人也是個不安分的主兒,怎么可能會忍受出家人的清規戒律呢?
不能摒棄凡塵的世俗庸擾,這樣的人就算是出家也會立刻露出破綻的。
臣正是如此想,才決定出海去各國貴族那里尋找來自于中原的名人。而臣也不負陛下之望,真的找到了那建文的行蹤。剩下的事情,就要靠陛下的決斷了。”
“基兒你怎么看?你那個好堂叔在西洋地區搞風攪雨的,要不要派遣錦衣衛去那邊對付他?”
“孫兒認為不需要,因為這本身就是個很難的事情。
第一咱們大明帝國在西洋地區真的沒有什么根基,錦衣衛不遠萬里的去了還需要建立情報網絡。如此事情可是很費錢的,國朝沒必要為了一個毫無威脅的人去建立情報網絡。
第二那建文叔父也不傻,錦衣衛一去西洋地區就直接暴露了。一群東方面孔的人莫名其妙的進入拜占庭國,還天天打聽他的身份他怎么可能發現不了?
就算是雇傭西洋本地人,那依舊是會被他察覺的。畢竟建文叔父在西洋可是經營十幾年了,其勢力遍布西洋諸國。錦衣衛要是收買西洋本地人去監視建文叔父,一準是會被他發現的。
咱們現在需要做的,還是靜觀其變。讓下西洋艦隊在西洋地區時常打聽關于拜占庭國的變化,以此來判斷建文叔父的意圖。尤其是拜占庭國周邊的蒙古部落、斡羅斯部落的情報,也是十分重要的。
咱們甚至可以讓下西洋艦隊通過波斯人去聯絡被建文叔父擊敗的突厥部落,讓他們替咱們監視建文叔父的圖謀。還有就是以貿易來暗中策反大食貴族,讓他們為大明帝國提供可靠的情報。”
朱瞻基這邊還在論述如何對付建文的時候,錦衣內衛就傳來了新的情報。
“啟稟上位,下西洋艦隊急報。”
“下西洋艦隊?他們不剛從南洋地區回國,怎么可能傳來急報?”
“這是下西洋艦隊留在波斯的貿易官傳來的信息,就在胡侍郎與亦失哈總管剛剛回國的時候跟著他們后面送來的。據說是拜占庭國發生了宮廷政變,而發動政變的人就是建文!”
“什么?那個貿易官為何知道建文的事情?”
“回上位的話,那貿易官乃是咱們錦衣內衛的人。胡侍郎就是與他一起尋找建文的蹤跡,所以說這些內幕他也是知道的。”
“知道了,你趕緊說吧那邊發生了什么。
放心,這里沒有外人。”
“是,建文在胡侍郎與亦失哈總管走后立刻聯絡蒙古部落與斡羅斯雇傭軍進攻拜占庭國的邊境。
而拜占庭國的軍隊都在跟突厥人打仗,大部分的將軍也在那邊這導致拜占庭國的皇帝根本沒有將軍可用。正好建文通過大食人進購了一批軍用物資給了拜占庭國,又以此來向拜占庭國皇帝討要了地域蒙古人的任務。
本就信任建文的拜占庭皇帝當然沒有拒絕建文的提議,順理成章的把剩下全部的軍隊交給了建文。
結果建文剛到邊境,就來了一手黃袍加身的戲碼。建文控制軍隊嘩變擁立他成為拜占庭國的攝政、大將軍,與蒙古人、斡羅斯雇傭軍匯合之后反戈一擊直撲拜占庭國都城而去。
建文在控制國都之后,立刻整軍向突厥人發起了進攻。建文一路率軍大破突厥各部,又聯絡了帖木兒汗國攻破了突厥奧斯曼國的國都。其國主遁入波斯避難,被下西洋艦隊的留守人員給救了出來。
建文在慶功典禮上抓捕斬殺了所有忠于拜占庭國皇帝的將領,控制了拜占庭國全部的軍隊。又指揮軍隊偷襲了斡羅斯雇傭軍,將這個外援給打回了北方老家。
至于說建文為何如此,可能還是因為斡羅斯雇傭軍過于貪婪了。
在返回國都之后,建文以拜占庭國攝政、大將軍、駙馬的身份接受了拜占庭國皇帝的禪讓,尊拜占庭國皇帝為太上皇自己登上了帝位!
而建文登上帝位之后,拜占庭國以西的十幾個小國組成了聯軍來討伐他。也被他全部殲滅,這也讓他的帝位被鞏固了不少。”
朱棣已經聽楞了,朱瞻基也懵圈了。
“這是朕那個好侄子?他能有這智商?黃袍加身?”
這要是朱允炆當年有這個智商,朱棣還能造反成功了?
“這是新的地圖,上面標注了建文的拜占庭國控制的所有土地與外交關系。”
朱瞻基聞言立馬上去看,這一看才發現朱允炆居然如此的了不得。
原本奧斯曼帝國的位置已經空了,取而代之的是拔都汗國(金帳汗國)的存在。
而本應該只剩下一個君士坦丁堡的拜占庭帝國,現在居然占據了半個小亞細亞半島。
朱允炆還跟毗鄰的拔都汗國、阿拉伯諸國交好,以鞏固他的統治。
“你剛才說那個拜占庭國的西邊,還有十幾個小國?”
“回上位的話,正是如此。而且那些小國實力都不算太強,但是富庶程度倒是不低。”
“基兒你信不信,你那個建文叔父明年就會西征那十幾個小國?”
朱棣突然問了朱瞻基一句,搞的朱瞻基一頭霧水不知道朱棣在想些什么。
“信,為了平息國內的矛盾與準備和拔都汗國翻臉他必須西征!”
“對了,就是這個道理。朕那個好侄子以外族人的身份當上了拜占庭國的皇帝,自然會引起國內保守勢力的反對。這讓他必須對外發動戰爭,而且還要通過戰爭獲取利益讓國內的反對派閉嘴。
那個拔都汗國,跟拜占庭國也只是暫時盟友而已。為了在日后跟拔都汗國的戰爭中不落下風,西征也是必要的。”
“對了大父,孫兒前幾天給您獻上的紡織機圖紙與煉鋼機圖紙您看了嗎?”
“當然,朕當時命人打造后試了一下。那兩個機器果真是好東西,不光紡織與煉鋼的效率高了不少還能節省許多原料的成本。”
朱棣這回懵圈了,他不知道朱瞻基說這話是什么意思。
“那兩個圖紙是孫兒的顧問獻上來的,而那個顧問就是拜占庭國以西的小國之人。
聽說那些小國全都不大,技術還有些落后。只不過在特殊的行業,他們的技術居然能夠與咱們大明帝國比肩。比如航海業、紡織業,他們都掌握了許多很先進的機器。
不大的國土與不平衡的技術體系,讓他們需要向外進行貿易才能發展下去。
拜占庭國,正是他們屢次入侵的重要國家。
現在建文叔父帶領拜占庭國崛起了,勢必就會與西方的那些小國產生沖突。咱們如果能聯絡上他們,向他們售賣一些物資肯定能阻止建文叔父崛起的。”
“哦?這倒是不錯的提議,只不過要想跟那些西方小國建立聯系必須先擺平大食諸國。”
“大食諸國?”朱瞻基愣了一下,不過他很快就反應過來繼續說道“也對,咱們的船隊不可能繼續遠航做生意。只有大食諸國可以作為中轉站,通過他們跟西方小國建立聯系了。”
“但是朕不想組織朕那個好侄子的崛起,讓他在西方占有一席之地或許對咱們大明帝國有好處呢!”
朱瞻基聞言不解,十分小心的對朱棣說道“大父您可別忘了,咱們這一系的皇位可是從建文叔父那里奪來的。雖說是建文叔父被奸臣給蠱惑了,咱們也只是要靖難鋤奸而已。不過最后的結果卻是導致了建文叔父流落海外,咱們必須要把建文叔父給接回來呀!”
“造反就造反,說那些作甚?”
朱棣用只有他和朱瞻基兩個人才能夠聽清楚的聲音說了一句,居然還有一些自豪之情溢于言表。
“朕跟你講哦,朕那個好侄子一定可以把西方諸國搞的雞犬不寧呢。要等他把西方的那些小國給霍霍的差不多了,咱們再出手去對付他。
而且現在國朝還沒有實力去染指西方諸國的事情,不光是航海技術上的欠缺還有國庫空虛的問題。必須要再等兩年,才能對朕那個好侄子下手呢!
但是啊,朕有些害怕朕能不能活到那時候了。現在已經是永樂十八年了,朕統治大明帝國已經這么長時間了。一個皇帝能夠穩坐江山二十年,都是個值得慶幸的事情。朕不期望能夠活出來永樂三十幾年,只要能讓朕了卻對朕那個好侄子的心愿就行。”
朱棣說著說著,忽然間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盯著朱瞻基說到“對啊,這都永樂十八年了。你小子今年就要及冠,你那幾個訂完婚的妻妾也都年滿十八歲。這是不是就說明你可以行那敦倫之禮,讓朕抱重孫子了?”
朱瞻基瞪大了眼睛,他都忘了他今年及冠的事情。
“尤其是你那個貼身小女官,跟了你也有十年了吧?
這回趕緊辦婚禮封個太孫嬪給人家一個名分,順便給朕生個重孫子。
當然啊,還是要遵循那條不成文的規矩。正妻生下嫡長子之前,不要亂生孩子!”
“明白的,大父您準備立誰當孫兒的正妻呀?”
“本來你那個貼身小女官就不錯,只不過她乃是朝鮮國人出身。這樣的話就只能在胡善祥與孫麗柔當中選擇了,朕本意是選擇那胡善祥當你的正妻。但是你祖母與你母親都喜歡那個孫麗柔,朕也就決定立她當你的正妻了。”
“柔兒確實是個不錯的賢妻,孫兒就在此謝過大父了。”
“這就是朕所有的要求了,希望你能夠平穩好你的家室不要因此而造成不好的影響。妻妾之間的爭寵,絕對不能被擺上臺面甚至影響國朝政策的制定。”
朱棣這句話就是在說李蕙玉,因為他已經看出來李蕙玉有干政的苗頭了。
“孫兒明白,家室之事孫兒心中有數。”
朱棣很滿意朱瞻基的態度,十分爽朗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