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南洋——追窮寇
朱棣看著他的軍隊豪情萬丈，胸中猶如萬馬奔騰而過一般。
“明軍萬勝！”
“陛下萬勝！
大明帝國皇帝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數萬大軍一齊高呼，這場面著實是讓人豪邁不已。
“永樂號！航行出港，試炮！”
所謂試炮，就是讓永樂號用那一百門的艦炮瞄準了海邊上的一處礁石轟炸。以此來展現明軍船堅炮利的實力，順便再讓那些藩屬國的國王們舔朱棣一波。
鄭和在看見了岸上的令旗指示之后，立馬下令調整風帆轉向將永樂號駛出了港口。
“一發裝填，目標東部三號位置。”
“炮彈裝填完畢！”
“準備，放！”
隨著鄭和一聲令下，一側船舷的五十門永樂大炮瞬間齊發。那強大的后坐力，將巨大的永樂號都擊退了一段距離。而岸邊的礁石群，則是被開花彈給轟成了齏粉。
而觀景臺的諸位藩屬國臣子們，則是看著永樂號的大炮發呆。
“能給大明帝國當狗，真是臣最大的榮幸！”
暹羅國國王表示他不裝了，他就是要抱緊了大明帝國這顆大樹好乘涼。
“暹羅國國王莫要如此，您也是咱大明帝國最忠誠的藩屬國國王了。大明帝國對您還是很尊重的，不需要您當牛做馬的成為鷹犬。只要您能保持這顆忠心，皇帝陛下就很高興了。”
朱瞻基適時的扶起暹羅國國王，還對他噓寒問暖了一番。
“多謝太孫殿下夸獎，臣當盡忠而已！
聽聞那蘇祿國國王逆附叛黨多有劫掠我大明帝國子民之事，臣痛心疾首恨不能生啖其肉、寢裹其皮。而那蘇祿國國王又遁逃不知其所蹤，惹皇帝陛下之盛怒。
臣愿出精銳三千，以助國朝雄師擒獲蘇祿國國王！”
“陛下三思！這南洋人早就串聯一氣，怎么可能為我大明帝國殫精竭慮的捉拿叛黨呢？
還是要我們東洋諸國的派遣軍協助王師搜尋那蘇祿國國王，畢竟我們可根那南洋人互不勾結。尤其是我們朝鮮國，此番派遣的軍士全都是水師精銳。區區捉拿蘇祿國國王這種小事，肯定是馬到功成！”
朝鮮國使節義正嚴詞，連忙出來表現了一番。
“就是，我們東洋三國才是真正值得信任的。那些南洋人都是兩面派，一方面拿著大明帝國的好處而另一方面卻時長與大明帝國作對。大明帝國皇帝陛下真正的忠貞臣子，可是我們琉球王國啊！”
而日本國幕府將軍使節看見琉球國使節也表了態，當然也不甘示弱的說道“日本王國幕府將軍足利氏，愿出家族精銳水師幫助大明帝國擒獲蘇祿國國王！”
開始爭功了。
“狗養的多了，總會因為一點吃食而互相撕咬。”
朱棣心中暗自竊喜，這種萬國來朝、大肆收狗的感覺很完美。
“基兒你感覺這蘇祿國國王能跑去哪里？”
朱瞻基聞言一愣，他這么可能知道這人去了哪里。
“孫兒不知，搜捕了一個月還沒有下落估計就是出海了吧！”
“朕有一個想法，那蘇祿國王或許在新島。”
“新島？也不是不可能，只不過成國公剛從那邊回來大父您可以問一下成國公。”
“不需要，朕說他在那他就是在！”
朱棣攔住了朱瞻基，沒有讓朱勇出來說話。
“你們也都聽到了，朕說那蘇祿國國王在新島地區逃逸。如果說你們都是我大明帝國的忠臣，那就組成一支艦隊去新島那邊尋找蘇祿國國王吧！”
朱棣回身看了東洋三國的使節一眼，而后又瞅了瞅暹羅國國王與真臘國國王。
“臣，遵旨！”
朝鮮國使節率先領命，其余人等自然也是不甘于人后的出來接旨了。
朱瞻基這才看出了朱棣的心思，朱棣是根本沒有要去尋找那蘇祿國國王。而是要借此機會，讓這些藩屬國主動派人前往新島尋人。尋人的過程中，肯定會修筑海港和營地之類的建筑。這些建筑在他們走后，就可以直接為大明帝國所用了。
“等這邊的事情完結之后，你就跟著朕回國。
遷都已經是刻不容緩了，就算是順天府的宮殿沒建完也不要緊。可以先把各部搬過去再慢慢修建，軍隊也可以分批的移防。至于說遷都的錢財，朕也跟各家勛貴預支了下西洋計劃的分紅。還特意加了今年的商稅，年底之前能攢一波快錢的。”
“大父您為何如此著急？這南征南洋的幾個月，可是把國庫都給打空了啊。
加商稅您不怕商賈們不滿嗎？預支下西洋計劃的分紅您不怕勛貴們不滿嗎？”
“也就是加一年而已，那些商戶還敢反了天了？還有那些勛貴，他們敢跟朕提不滿嗎？你沒看朕都沒敢加農稅，也沒敢清剿藩王的產業和文官的家產去圈錢嗎？
現在明顯是到了新政的關鍵期，最不能對文官與藩王們下手了。若是在平常，隨便抓些貪官抄沒一些家產就行了。不過現在不能逼急了他們，要不然他們可是會狗急跳墻咬人呢！
還有啊，這回回去之后你的婚禮也該籌辦了。”
遼東、南洋、草原、遷都、婚禮，這些事情加在一起可真是費錢呢。
好在開海之后巨大的商業貿易收入頂上了虧空，工業雛形的出現與發展也讓大明帝國的收入有多了一個選項。
不過要真的想不缺錢花，那還是要從根本上入手。
解放農業。
一在高產作物，二在農業生產工具。
“孫兒的婚禮可以從簡，反正就這么一回也別浪費太多的錢財呢。”
朱瞻基一時間也想不到多少“開源”的法子，那就只能“節流”了。
朱棣這幾年也是以節省聞名，不光是吃的飯菜樸素了許多就連穿的衣服也簡約了不少。
在皇室的引領之下，宗室、勛貴、官員們也爭相效仿。
只不過他們到底是不是真心，那就不好說了。
就說漢王朱高煦吧，這家伙表面節儉實際上是很奢靡的。每頓飯看似只是簡單的四菜一湯，可花費卻也不少。究其原因，還是在于吃食的品質。
朱高煦的四個菜有遼東的黑豬肉、高原的山野菜、淮南的小豆腐、草原的烤羊排，一個湯還是加入了珍貴膳食燉煮而成。飯前有西洋的香料酒水，用以開胃增加食欲。飯中還有東洋的特色泡菜，用以佐餐提味。飯后還有南洋的椰果糕點，用以配茶消遣。
這些東西做出來看似簡單，但實際上可一點都不便宜。
“這可不能苦了基兒，畢竟結婚是人生的頭等大事之一呢。大父可以再想想別的法子弄些錢財來，比如說在南洋地區多加些稅收或者讓南洋地區的國王們多繳納一些貢品也可以。”
“大父這萬萬不可啊，南洋地區剛剛平定下來必須要施以恩惠方能籠絡住這些南洋人。不管是藩屬國還是我大明帝國直屬的地方，減免賦稅乃至于寬仁行政都是必須的！
雖說亂世當用重典，但是重典之中可不能胡亂的行事啊！”
“基兒啊，你這一點該真是跟你父親一樣呢。”
朱棣有些無奈，不過也沒有多說些什么。
“不過大父讓東洋三國參與建設新島都司的政策很高明，甚至說可以將南洋地區更多的方面準許東洋三國參與建設。甚至說還有西洋諸國，都可以讓他們出錢、出人的幫忙建設南洋地區呢。
這淡溪都司境內的馬六甲海峽，可是西洋諸國來南洋地區乃至于我大明帝國本土遠洋貿易的重要之必經之路。如果說用減免馬六甲海峽過往商稅的方法，讓西洋諸國在南洋地區出錢投資建設這不是一舉兩得嗎？
一方面可以將西洋諸國與我大明帝國徹底的綁在一條戰線上，二來也可以借西洋諸國去制衡南洋諸國。”
“還能省下不少錢財，等大明帝國徹底的穩定了南洋地區之后就把西洋諸國的勢力給清除出去！”
朱棣與朱瞻基都露出了笑容，看著身后那群南洋諸國國王的眼神都蘊含著陰謀。
借力打力，這才是王霸之道的本質。
“檢閱完部隊之后咱們再跟那些南洋諸國與西洋諸國的國王們商量一下吧，而后就是南洋地區諸府縣官員安排的事情也需要敲定一下南洋地區中原子民們的戶籍，也要盡快給上好。
等這幾件事情都辦完了，你就趕緊跟朕回京城準備遷都吧！”
朱瞻基當然領命，只不過在跟南洋、西洋、東洋諸國商議投資的時候還出了許多摩擦。只不過在朱瞻基的勾引之下，東洋三國與西洋諸國可謂是沆瀣一氣的去對付南洋諸國。
最后投資換取商稅減免的政策，也順利的被定了下來。
在之后就是戶部、吏部、內閣都派來官員于南洋地區赴任，還有兵部、五軍都督府、錦衣衛的機關組織也進入了南洋地區工作。南洋地區的中原子民們也特別舉行了一次科舉考試，從中遴選出了一批官員任職。
等這些事情全都完成了之后，朱瞻基就跟朱棣回了京城。
朱棣要在永樂十八年，完成遷都與朱瞻基大婚的兩件大事。
甚至說，第三次北征也可能會進行。
應天府。
南京。
朱棣與朱瞻基在一個密室當中，借著明亮的燭火觀看著一份報告。
而前來匯報的人，正是錦衣衛指揮使紀綱。
話說這家伙不知道為什么很老實，可能是因為朱瞻基的壓力而讓他十分恭謹。這也讓朱棣沒有對他紀綱下手，紀綱仍然是大明帝國的頭號特務頭子。
第二號特務頭子，便是李蕙玉了。
而朱棣面前還站著兩個朱瞻基從來都沒有見過的人，紀綱似乎對那兩個人十分的恭敬。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怠慢不說，還低眉順眼的在這兩個人身后站著。這一切都在說明，這兩個人的身份很不一般。
“源潔啊，你是說你找到了朕那個好侄子的行蹤了？”
“是，臣不負陛下之厚望順利的查詢到了建文的行蹤。”
胡瀅，胡源潔。
朱瞻基心下已經了然這人的身份了，難怪紀綱對他會那么的恭敬呢。
“陛下，老奴與胡侍郎分水陸兩路尋找那建文的行蹤。終于是在西洋一帶，成功的找到了建文出現的地方。老奴當時立刻與鄭和將軍留在波斯的船隊匯合，直接抓捕了幾個建文的侍從。
只不過那幾個建文侍從都是波斯人，他們還是在大食境內老奴不方便直接帶走他們。而建文似乎與大食的貴族頗有交情，在大食貴族的干預之下老奴只能在審訊過后放走了他們。”
“亦失哈你也做的不錯了，至少是真的找到了朕那個好侄子呢。”
亦失哈，又是個名人呢。
禮部左侍郎胡瀅，宮內使亦失哈。
原來這兩位是去海外尋找建文帝朱允炆的行蹤了，難怪朱瞻基沒有見過他倆。
“說說詳細的情況，朕那個好侄子到底是怎么樣了？”
“當年宮中有幾個前元時期留下來的宦官，而他們又都是色目人。在陛下靖難之役攻克京城之時，這幾個色目人就帶著建文出逃。又在南方乘船渡海，在南洋地區藏了起來。
只不過后來國朝實行開海政策，遠洋船隊進入了南洋地區航行。建文等人感覺事情不妙，便向西洋地區而去了。而這些人在波斯做生意掙了錢，還打出了名聲。建文也用這些錢和名聲與大食的貴族交好，獲得了大食貴族的保護。
聽建文的侍從說，建文在大食雖然出名但是沒有什么財產。建文把他掙來的錢全都投入在另一個叫做拜占庭的國家購買了房產，還買了莊園與田地以作為底牌。”
“呦呵？這朕的好侄子學聰明了？知道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里的策略了？”
“是的，建文雇傭的侍從全是波斯人、賄賂交好的貴族全是大食人、而其根基卻放在了那個叫拜占庭的國家了。也正是因為此，老奴等人才會無功而返。”
“聽建文的侍從說，建文這些年不光是掙錢、行賄、找保護而已。他還收養因戰爭而離散的孩子，訓練他們當護衛。而且與西洋地區的幾支雇傭軍都保持著不錯的關系，甚至說帖木兒汗國以西的幾個蒙古部族也跟建文交好很久了。”
“他這是還想著回中原，還是要在西方立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