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緊把滾木礌石給孤搬上來,沒看見他們都架云梯了嗎?
預備隊上城樓,準備肉搏!”
朱瞻基的六千輕騎兵下了馬,變身為城防部隊開始守城。但是朱瞻基明顯發現,這幫人進攻可以但是防守不太行。那代王朱桂的軍隊幾次沖鋒下來,居然就快登上城頭了。
更難受的是,代王朱桂麾下的大同前衛還帶了十門火炮還有幾架投石車。
“媽了個巴子的,這代王朱桂還真是重視孤呢!”
朱瞻基剛剛差一點就被炮彈打中了,灰頭土臉的起來恨恨的碎了一口。
“還好,還好。這沒像金川縣那次,烏斯藏的叛軍弄出來一架回回炮那樣震撼。”李蕙玉趴在朱瞻基身邊,居然還有時間開玩笑。看的出來李蕙玉現在已經是不怕打仗,甚至很享受打仗了。
“蕙玉你可別這么說,萬一那代王朱桂在拉出來一門虎樽炮可就有意思了。”
“然后再填兩發開花彈,直接把朔州府的城門就給炸開了!”
朱瞻基:......
就在李蕙玉話音剛落的時候,城下的軍陣當中就推出來一門比之前的火炮大上了一號的火炮。
“永樂大炮?”
朱瞻基一眼就認出來那是朱棣在前兩年命人研制的新型火炮,不僅是口徑大、射程遠、更關鍵的是還能打開花彈。
“蕙玉啊,你可長點心吧!”
李蕙玉:......
“給老子瞄準城門,開炮!”
代王朱桂這一炮直接就轟開了朔州府的城門,一時間三千多山賊敢死隊就涌入了城內。
“把手榴彈給孤埋在城門口,全軍撤入城中打巷戰。
對了,讓人先頂住一會子。趕進把這兩門火炮給孤拉下去,有大用!”
朱瞻基知道這城門是不能守了,只能十分果斷的下令全軍撤入城中。
不過好在這兩門火炮不大,幾名護衛團軍士慌慌張張的倒也將火炮給運送了下去。
“也先!趕緊保護太孫殿下撤回去!”
李蕙玉與朱瞻基在下城樓的過程當中被混亂的軍士們推搡,情急之下李蕙玉只能大聲的呼喊也先。
也先此時正在城門口率部奮力抵抗,根本就沒有聽見李蕙玉的呼喊聲。
就在朱瞻基與李蕙玉好不容易下城的時候,一隊山賊發現了他們的隊伍。
“兄弟們,看見那個穿龍袍的小子了嗎?
把他給老子辦了,代王殿下重重有賞!”
朱瞻基后悔今天沒換衣服,那象征著皇太孫殿下的三爪金龍鎧甲在戰場很是要命。
“保護太孫殿下!”
朱瞻基的護衛團立馬圍了過來,把朱瞻基和李蕙玉保護在中間。
“都給孤起開,孤還用不著你們保護!”朱瞻基下意識的摸了摸腹部沒好的傷口,然后毫不在意的拔出雁翎刀率先沖入了地陣。這種時候就是不能慫,一旦慫了全軍的士氣都會受到打擊。
朱瞻基的護衛團們見朱瞻基沖了上去,便也都橫下一條心來跟著朱瞻基沖入了敵陣。
山賊與護衛團的精銳相比,到底還是差了不少。
百余名山賊在三十多名護衛團的手上根本過不了幾招,很快就都被解決掉了。
朱瞻基看著眼前被炸開的城門,吐出一口濁氣大聲呼喊道“也先!陳懋!都跑哪里去了?給孤出來!”
“太孫殿下!”
此時城門口撤回來的也先終于是趕回來了,同時城內負責布防的陳懋也來到了朱瞻基這邊。
“太孫殿下,末將已經在城內布下防御陣地了。請太孫殿下速速入內城,組織軍隊進行反攻吧!”
“好,全軍入城。”
朱瞻基說完便頭也不回的進入了內城里,然后組織親軍開始了巷戰。
“火槍、手弩都擺在臨朔王府的大門口,兩門火炮放在后街。
你們在后街的小廣場上拜訪一些糧食,然后把大炮對準了小廣場。
只要那些山匪來哄搶糧食,就給孤狠狠的轟他們!”
“明白!”
“手榴彈也準備好了嗎?”
“手榴彈?末將剛剛聽說太孫殿下準備把那些東西埋在城門口,不過末將擅作主張把那些東西都埋在民房當中了。”
陳懋聞言微微一愣,然后皺著眉頭小心翼翼的接話道。
畢竟陳懋跟朱瞻基還不熟,擅自更改朱瞻基的命令他也心中沒有底。
“百姓都疏散了嗎?”
朱瞻基沒有理會陳懋,而是略過這件事情問起了朔州府的百姓。
“全城的百姓昨日晚上就都已經安排去城外的山中避難了,現在整個朔州府城中只剩下咱們人了。
哦,對了。還有兩千多青壯留在了城中,末將已經為他們分發了武器與皮甲讓他們跟著咱們作戰了。”
“好,很不錯。”
朱瞻基算是認可了陳懋的決定,還順便給了陳懋一個“干得不錯”的眼神。
陳懋聞言也算是放下了心里的石頭,而后穩住心神跟著朱瞻基向小巷子埋伏去了。
朱瞻基領著親軍撤入城內,依靠著巷戰與叛軍進行著周旋的策略很成功。
叛軍一沖進城,便沿著最大的主路向臨朔郡王府進攻。
這幫先沖進來的叛軍都是太行山里的山賊,是被代王朱桂當中炮灰趕進來的。
這些子山賊全都是毫無軍紀的家伙,這幫人一看臨朔郡王后面的糧食便都蜂擁而上的去搶奪。
“瞄準了給孤打!”
朱瞻基看著那幫子山匪混亂的樣子,心中不由得閃過一絲輕蔑。
明軍的兩門火炮瞬間齊鳴,一時間那群山匪損失慘重。
“火槍手聽令,瞄準臨朔郡王府大門口給孤射!”朱瞻基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一見另外一股子山匪涌入了臨朔郡王府便下令開槍。臨朔郡王府狹窄的道路上山匪們聚成一團,簡直就是火槍手的靶子。
朱瞻基見那些山匪被打的人仰馬翻的樣子,剛想松一口氣就發現代王朱桂的大同前衛趕過來了。
“還有開花彈沒?”
“啟稟太孫殿下,咱們倒是有幾發開花彈但是這火炮可經不住開花彈的炸裂啊!”
“不用,反正炮彈也沒多少了。這火炮不用也罷,全都給孤打出去。
瞄準大同前衛,給孤狠狠的轟他們!”
明軍將開花彈裝入炮筒,對著大同前衛的先鋒部隊就是一陣轟炸。
這幾發開花彈直接擋住了大同前衛的行進路線,也造成了大同前衛隊伍的混亂。
“各部注意,將大同前衛引入巷子。利用好手榴彈對他們進行分割攻打,消滅一支敵軍之后立刻撤退不許戀戰。”
朱瞻基最擅長的戰術除了部奔襲戰術之外,就是以己之長、攻彼之短了。
不管是多么劣勢的局面,朱瞻基總能從戰略到戰術的各個層面上尋求優勢。
明軍分成小股部隊,對大同前衛進行了襲擾。
待大同前衛的叛軍怒不可遏的分路追擊明軍之時,明軍各部又在帶路的本地青壯的引領下繞過房屋小巷。將闖入巷子當中的大同前衛部隊分割開來,然后以局部上的人數優勢贏得勝利。
“利用好手榴彈,炸斷道路與圍墻!”
陳懋拉響一顆手榴彈,直接把一個土墻炸開擋住了一隊大同前衛的追兵。然后拿起長槍指著墻內的一股大同前衛與山匪混合的叛軍,惡狠狠的喊道“進攻!”
埋伏在墻內房屋當中的數百明軍軍士一瞬間涌出來,以鴛鴦陣陣式直接殺入了叛軍當中。
陳懋這邊正在與叛軍進行著纏斗,也先那邊也沒閑著。
也先找到一出空地,將五百匹戰馬拉出來綁上樹枝。然后也先命令軍士將戰馬放出去,在臨朔郡王府后面的小廣場與主路上揚起陣陣灰塵。
叛軍的弓箭與火槍本來就不能在城內發揮作用,再加上也先這一招障眼法立馬就迷的叛軍暈頭轉向的。也先見狀立馬抽刀騎著馬沖了出去,他麾下的蒙古輕騎也一齊而出。
一時間主路上與小廣場上叛軍哀嚎聲四起,不一會子也先便解決了第一批叛軍部隊。
也先謹記朱瞻基不能戀戰的要求,另外也先麾下的數百輕騎也不能連續在城內保持速度進行奔跑。
也先里面下令麾下部隊下馬,向周圍的巷子當中跑去。而后也先看著第二批叛軍襲來之時,先放進來一百多叛軍便引爆了手榴彈堵住了巷子口的道路。這種圍殲戰法也先跟著朱瞻基是學了個透徹,很快也先便消滅了這股冒進的叛軍。
“也先將軍,那邊有一支叛軍繞路過來了!”也先得副將剛剛簡單收拾了一下戰場,想要收集一些火藥、弓箭之類的東西就看見一支叛軍繞開被封住的道路殺了過來。
“把收集到的火藥撒在這里,點上火阻擋叛軍前進的道路。
等叛軍攻勢一滯的時候咱們就分成兩股,分別從兩邊巷子的小路繞過去。”
“打一下就跑?”
“那肯定的啊,咱們這幾百人能跟那一千來人硬拼?
在后面打那幫叛軍一手,等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就立馬撤退。”
“明白!”
也先率部放了火,而后從小巷子里繞過去給那股子叛軍來了個反偷襲。
“先放箭,然后沖上去砍幾刀就撤回來。
注意聽本將軍的號令啊,不許亂往出去跑。”
也先咪咪著眼睛,看著那群叛軍驚慌失措的正在滅火得樣子就感到好笑。在看到那些叛軍快要把火熄滅的時候,也先一聲暴喝直接抽刀一馬當先的沖了出去。也先一刀放倒一個叛軍,然后扔出去一顆手榴彈在叛軍人群當中就撤了回去。
當手榴彈炸開的一瞬間,也先正好躲到了一座圍墻的后面。
也先灰頭土臉的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然后瞧瞧的探出腦袋,看著慌亂的叛軍便當機立斷的下令全軍沖鋒。
數百明軍直接奔著叛軍的后方殺入陣中,一刀一槍直接放倒了一片叛軍。
“把后面的叛軍解決了就撤,誰敢戀戰就不要跟著隊伍了!”
也先一刀放倒一個叛軍軍士,然后舉弓在混亂的戰局當中瞄準了叛軍帶隊的千戶軍官。
“射!”
也先自信的松手,一箭便結果了那叛軍千戶的性命。
見叛軍一下變的更加混亂不堪,也先剛想趁亂撤退就看見了朱瞻基與陳懋的部隊向這邊趕來。
“不用撤了,殲滅這支叛軍!”
隨機應變、應勢利導,這是將軍的必有的能力。
朱瞻基一見也先部沒有撤退,也是十分默契的猜出了也先的意圖。
“給陳懋打旗語,讓他跟著孤的部隊一起沖進去。”
朱瞻基說完也如也先一樣,一馬當先的沖了進去。
不過朱瞻基也沒有那么莽撞,他也是在護衛團的保護之下才沖進去的。
朱瞻基、也先、陳懋三人匯合在一起,明軍的人數瞬間就多過了叛軍一倍。
而且明軍都是朱瞻基得親軍,戰斗本就要比叛軍強上不止那么一星半點。
明軍只用了一會子的時間,就解決了所有的叛軍。
“清理一下戰場,收集火藥、箭矢這些東西剩下的都不要。”
朱瞻基摸了把臉上的汗水與血水得混合物,十分得意的看著城內硝煙陣陣的戰場。
“代王朱桂,到底是不如孤啊!”
其實代王朱桂如果不吝惜其心腹的精銳大同前衛,直接派大同前衛進城按照陣型進行清剿早就拿下朔州府城了。
代王朱桂派那些山匪先入城當炮灰,只能攪亂城中的戰局讓大同前衛不能順利的結陣或者尋找進攻的目標。
本來對代王朱桂有利的戰局,居然有些偏向于朱瞻基這一方了。
更加要命的是,漢王世子朱瞻壑的援軍也已經全部渡過黃河向朔州府進軍了。
代王朱桂不知道朱瞻壑來援的消息,還在一味的尋求消滅朱瞻基的機會。
代王朱桂見城中的部隊一股股的退出來,便也立馬改變的戰法集中軍隊按照街坊區劃逐個搜尋。
一邊壓迫朱瞻基的親軍向中間的臨朔郡王府匯集,一邊清理外面的巷子。
不過代王朱桂也是耽誤了太長時間,在代王朱桂他決定改變戰法的時候都已經天黑了。
這樣的夜色不僅是有利于朱瞻基的戰法,而且朱瞻壑的援軍也已經到了朔州府南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