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遼東——三大女真部
朱瞻基帶著大軍跟隨朱棣出征了，一路行進至順天府兩路大軍便分開行動了。朱瞻基率軍從山海關出塞，進入沈陽地界進行休整。
海西女真葉赫部、哈達部、輝發部、烏拉部全部造反，與建州女真斡朵里部、脫溫部一起占據了阿勒錦之地。阿魯臺的阿蘇特部在進入遼東之后先是向北橫掃野人女真諸部，而后裹挾萬余野人女真部族南下阿勒錦。
李思誠與陸鳳倫率領建州衛、長春衛、胡里改部固守茶啊沖，一邊奮力抵抗一邊向朱瞻基求援。
“傳令下去，讓第六衛的那幾個僉事把也先給孤看好了。
讓第一衛指揮僉事張瑞其、護衛團千戶張瑞含二人前去第六衛，輔助第六衛指揮同知控制好部隊。”
馬哈木的態度不明確，朱瞻基不敢隨便放也先出去領軍。
“再令第三衛徐徐向前從鐵嶺衛出發，進駐毛伶衛先前的駐地。
第四衛從遼西一帶進軍，進入扶余城防備阿蘇特騎兵突襲茶啊沖。
第二衛進駐茶啊沖，構筑火炮、火槍的陣地。與李思誠將軍一起協防，莫要使叛軍進入茶啊沖城內。
第一、五、六衛，隨孤一起繞路鴨綠水。沿鴨綠水向北進入海西女真的后方，而后渡過松花水直撲海西女真大本營水達達地區。
先清剿了海西女真的留守部隊與糧草軍需，再向阿勒錦進攻以吸引女真叛軍的注意力。
劉真將軍的部隊會在奴兒干都司登陸，而后會沿著黑水南下從后方突襲阿勒錦。孤與劉真將軍的兩路大軍匯合之后，將急攻阿勒錦以求在女真援軍回來之前拿下阿勒錦。
只要攻打茶啊沖的女真叛軍回援，正面的三個衛立馬與李思誠、陸鳳倫兩位將軍一起追擊女真叛軍。
孤要在阿勒錦之地，一舉全殲女真叛軍。畢竟女真叛軍現在只集結了六萬人，若是短期內無法結束戰斗。讓孟特穆把十二萬女真人都給集結了起來，這仗可就不好打了。”
其實真正精銳的女真部隊，不管是金朝的常備軍也好還是清朝的八旗軍也好。這人數也就五六萬的上下，再多也供養不起了。
所謂十二萬女真大軍，都是從荒山野嶺里面把能拿刀上戰場的青壯全都給拉了出來。
這樣的軍隊朱瞻基是不怕的，朱瞻基怕的是讓這幫女真人跑回深山老林里面。
現在女真人集中在阿勒錦與茶啊沖兩地，大平原方便明軍作戰。而一旦。女真人退守山區，明軍可就鞭長莫及了。若是想一戰而定乾坤，只能一擊全勝。
“太孫殿下，出了咱們大明帝國的軍隊以外或許還可以收買女真人為咱們作戰。
野人女真一向是被排擠在海西女真與建州女真兩大勢力之外，加之野性未泯而圖小利。使些手段收買他們，讓野人女真臨陣倒戈或者封堵進入山區的道路。這樣咱們明軍的戰斗，或許可以輕松不少。”
張輔提出了他的意見，畢竟“以夷制夷”的這套方略張輔還是玩的很溜的。而賀連成則是有不同的意見，賀連成想要效仿草原的制度去扶持海西女真的哈達部與海西女真的“無冕首領”葉赫部進行對抗。
“現在去挑撥哈達部與葉赫部似乎是不太行，還是收買野人女真的計劃靠譜點。
收買野人女真最重要的一點，是可以從野人女真的地盤上打開進入阿勒錦的道路。
孤率大軍沿著鴨綠水北上，向松花水渡河西進的路上乃是野人女真的地盤。
收買當地的酋長，讓其為我大軍帶路、騙取海西女真留守部隊之信任還是很有必要的。”
朱瞻基說完一揮衣袖，對五個指揮使（也先被支走巡查去了）說道“回去整頓部隊，按照孤制定的計劃圖向指定位置行軍。明日早晨準時出發，不得耽擱！”
“末將遵命！”
明軍的六衛按照朱瞻基的計劃，分四路向女真叛軍包抄而去。
這種前后夾擊、分路包抄的戰術，朱瞻基也用過不止一次了。現在對付那些毫無作戰章法的女真人，可謂是得心應手。
女真軍隊群集在茶啊沖與李思誠纏斗，兩翼的毛伶衛、扶余城根本沒有去部署軍隊去進行防御。
徐景昌的第三衛、陳懋的第四衛星夜行軍，只用了兩天便從沈陽進駐了毛伶衛、扶余城。
張輔的第二衛在行軍到茶啊沖外圍的平原上時，便立刻轉道向茶啊沖附近的山丘當中隱藏了起來。
因為火炮、火槍的部隊需要時間構筑防御工事，沒有足夠的時間張輔是不敢隨便進入茶啊沖地區的。一旦在與李思誠匯合的過程當中，被孟特穆的騎兵突襲可就遭了。
張輔在山林當中躲了整整一天，直到毛伶衛、扶余城的軍隊整頓好了之后才進駐茶啊沖的。
徐景昌與陳懋為配合張輔構筑工事，從女真叛軍的兩翼分別派出了襲擾部隊。在女真叛軍被打懵圈了的時候，張輔才趁機進入茶啊沖與李思誠、陸鳳倫二人匯合的。
三衛一萬八千大軍的增援，讓女真叛軍的攻城之勢受到了遏制。
李思誠兩眼淚汪汪的接見了張輔，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跟張輔哭訴道“英國公你可算是來了，你不知那猛哥帖木兒有多過分！
六萬女真人圍著茶啊沖這個小城輪番進攻，末將與陸將軍這一萬來人拼死抵抗才守住了城池。”
“額......猛哥帖木兒改名了，叫孟特穆。”張輔半吐槽似的說了一句，而后鄭重其事的對李思誠保證道“李指揮使盡管放心，本將軍的六千大軍全是使用槍、弩的善戰之師。還有六十門小型土炮、八門大炮，守住這茶啊沖當不在話下。”
李思誠和陸鳳倫聞言欣慰的笑了笑，而后尷尬的對視一眼才由李思誠開口繼續說道“那個......英國公啊，您的軍隊帶糧食了嗎？
我們的軍隊昨日已經斷糧了，若是沒有糧食的補充也難守住城池啊。”
“糧食的事情你等盡管放心，本將軍帶足了大軍一個月的糧食進城。
只要你二人安心的為大明帝國打仗，戰后有你們封妻蔭子的時候呢。而且二位將軍應該知道是，那叛軍怎能對付的了我大明帝國的精銳之師呢？
此戰大明帝國必勝，二位將軍盡可安心于戰事不要有非分之想。
另外要提一點的是，戰后陛下準備效仿烏斯藏都司之制度改革遼東奴兒干都司。二位將軍若是順大明帝國，封侯拜將不在話下。一個都指揮使，都不在話下！”
張輔也學會了朱瞻基畫大餅的那一套，把李思誠和陸鳳倫忽悠的是一愣一愣的。
“陛下想要在女真諸部的地界上設置府縣了？”
“當然，李思誠將軍與陸鳳倫將軍就是陛下心中屬意的都指揮使之人選。”
張輔目光直視著李思誠，十分肯定的稱是。
“末將是無所謂了，反正末將已經不容易女真人了。末將與李思誠將軍為了大明帝國而與孟特穆決裂，沒有再投靠女真叛軍的必要與可能了。
只要陛下答應末將保末將一世之富貴，末將就會為陛下赴湯蹈火！”
張輔聞言立馬拉住陸鳳倫的手，十分真摯的說道“陸將軍高義，大明帝國必不負陸將軍！”
像是陸鳳倫這種絲毫不掩飾欲望的俗人，是最好對付的。反而是那種與世無爭、不求名利的清高之人，才是最難以搞定的。
李思誠見陸鳳倫率先表了忠心，便立馬對張輔言辭義正的說道“末將也不負陛下之信任，誓要為大明帝國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反正末將率領的胡里改部已經與建州女真的其他部落反目成仇了，倒不如一心一意的為大明帝國效忠。只要陛下答應末將，許我胡里改部民眾以漢人之身份、漢人之權利便好。”
李思誠與陸鳳倫畢竟是女真人，說話直來直去不喜歡搞那些彎彎繞的事情。
張輔聽在耳里、喜在心里，只要他倆知道他們想要什么便好對付了。
“這種事情本將軍都可以做主，陛下也不會有任何意見的！
而且此番太孫殿下親自前來遼東督戰，到時候二位將軍可與太孫殿下詳談此事！”
“什么？太孫殿下也來了？”李思誠聞言一愣，立馬驚訝的問道“那怎地不見太孫殿下，難道是太孫殿下還在沈陽？”
“哼！太孫殿下豈是那種龜縮不前的怯懦之人，太孫殿下已經率軍繞路渡過松花水直撲海西女真的大本營水達達之地。只要咱們拖住孟特穆十日，太孫殿下就可以橫掃海西女真的老家。
而后太孫殿下會順勢攻占阿勒錦，迫使孟特穆全軍回援。咱們就在孟特穆回去增援阿勒錦的路上，給他來一個兩面夾擊！”
張輔沒想瞞著李思誠與陸鳳倫二人，把明軍的計劃和盤托出。
因為李思誠如果有異志，那早就放孟特穆進入茶啊沖了。
而且剛才他也答應了二人的要求，更不怕二人反復無常了。
“太孫殿下真是勇略有加啊，十五歲的少年就敢親率大軍深入敵后。這種勇氣與智謀，不是一般人能夠擁有的啊！”
李思誠毫不吝惜他的夸獎，因為李思誠是真的被朱瞻基給折服了。
“好了，好了。夸太孫殿下的話兒就先收一收吧，咱們還有正事呢。
首先李思誠將軍與陸鳳倫將軍，這里有個任務要交給你倆。
太孫殿下要從野人女真的地盤上偷偷進入海西女真的大后方，所以說太孫殿下希望你們可以找找關系。看看能不能收買野人女真的首領，為大軍開通道路。
你們也是女真大族出身，一定認識不少野人女真的首領。
你們派胡里改部登高望重的長老前去收買野人女真，告訴野人女真的首領大明帝國可以賜予他公爵的爵位。
明日本將軍會用火炮掩護長老出去，三日的時間必須把事情給辦完了。”
“公爵？”李思誠驚訝了，他沒想到國朝的手筆如此之慷慨。
“流爵而已，反正那野人女真的首領也沒甚子見識。
當然了，若是那首領想要糧食、財寶之類的東西也行。只要數量上不太過分，都可以答應下來。”
“那......我們二人的爵位呢？”陸鳳倫不由得關系起他的爵位了，畢竟“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嘛。
“侯爵！”
“侯爵？”
“世襲罔替！”
“末將謝陛下天恩！”
人嘛，總是務實的。
李思誠對陸鳳倫節操產生了質疑，雖然他也很喜歡世襲罔替的侯爵罷了。
“行了，行了。先回去歇息吧，明日一早記得安排好使節。”
張輔打了個哈欠，揮了揮手就讓李思誠與陸鳳倫二人走了。
三日后。
朱瞻基趴在松花水源頭附近的山包子上，滿臉緊張的盯著眼前的野人女真首領。
“那家伙怎么說？”
“回太孫殿下，舒爾蘭首領說了可以位咱們明軍帶路。
只要國朝賞賜給他公爵爵位然后去京城居住就行，而且公爵爵位至少能夠傳給他的兒子。”
賀連成一臉無奈的跟朱瞻基匯報工作，他沒想到著野人女真的首領也敢要世襲公爵的爵位。
“呦呵？孤還以為這野人女真沒什么見識只會要糧食、錢財之類得東西呢，沒想到還知道要世襲爵位這樣的高級貨呢！”
“其實那舒爾蘭首領早就想投靠咱們大明帝國了，只不過一直以來他們部落跟海西女真的關系并不好。所以說被排擠在松花水源頭這一帶，不能臣服于大明帝國。
現在太孫殿下親自率軍前來，他正好新仇舊恨一起跟那海西女真算算賬。
都不用給他什么好處，就能幫咱們的。
那個公爵爵位，還是胡里改部的長老跟他說的。”
“沒問題，就趕緊讓他帶路吧！
兩日后渡過嫩江水，進入水達達地區清剿海西女真！”
“可是末將還有個疑問，水達達在嫩江水以西而阿勒錦在嫩江水以東。
明明直接進攻阿勒錦更加容易，那為何還要先去河對岸的水達達然后再回師攻擊阿勒錦呢？”
賀連成提出了他的問題，朱瞻基聞言笑道“先開拔吧，趕路的時候再給你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