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自己溜得快!
化作一縷金光消逝在遠處的金鈸法王,在心里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感覺自己的命被救了回來。
他這寶貝,全力催發之下,速度之快,便是一般的天仙都追不上,那人雖然強,總不至于是金仙吧,這要是這等境界的大佬,哪里會與自己廢話,早都一巴掌拍死自己了。
金鈸法王是個有眼力勁的,不然的話,他也不會盤踞在這鳳凰山,逍遙自在這么些年。要知道這南瞻部洲,妖族勢力并不太強,尤其是近些年佛門在這南瞻部洲傳法擴張,妖族在這一大洲的處境可是不太妙的。
他行事固然是囂張跋扈,有那法寶在身,他戰力超群,有跋扈的資本,可是他能在這里活的滋潤,逍遙自在的占山為王,還不被人找麻煩,憑借的就是他慣于見風使舵,欺軟怕硬的本事。
這不,一看見莫塵他惹不起,根本不做第二次嘗試,第一時間便溜了。反正對于天仙來說,只是偶然路過此地,他金鈸法王雖然放了狠話,可是也沒對那兩位造成什么傷害,難不成那兩位還專門能再來找自己麻煩不成,那對他們來說,也是小題大做了。
金鈸法王想的很明白,先跑,藏起來,找個地方藏個三年五載的,再溜回鳳凰山,到時候他還是威風凜凜的鳳凰山之主,而那兩位,不,那一位天仙,還能再這里等個三年五載不成?
不過這金鈸法王聰慧歸聰慧了,不過眼力卻忒差,不過這也怪不得他,任誰也沒能想到,找一個地仙麻煩的竟然會是三界最為頂尖的準圣大能,真說起來,這妖王的處理手段卻是不算差的,甚至如意算盤打的挺響,真要叫他逃出去,莫塵也不大可能在這里專門等他三年五載,而一離開此處,莫塵的事情那么多,卻不一定會記住他。
不過可惜的是,以他的本領在莫塵手里還是溜不走的。
那金鈸法王兀自在心里想著幾年后又是一條好漢的話,沒來由的,他心里突然產生了一股莫大的危機感,而還沒等他做出任何反應之前,他周身上下,一下子被一股龐大無比的吸力給罩住了。
只見那金鈸法王,以比逃走還有快的多的速度,急速的朝著后方倒退而去,不過一個呼吸的時間,他已經出現在了,莫塵的身前,周身法力被封禁的嚴嚴實實的,一頭朝著下方的空地上砸去,將地上砸出了一個不小的坑洞來。這也就是妖族,肉體強橫,要是換個地仙的人族,保準要受些輕傷。
莫塵一臉嘲弄的看著這小妖,他道:“你這個小蜈蚣精,本領不大,架子倒是不小,怎么,不是說成全我找死嗎,我就站在這,來啊,別客氣,盡管放手施為!”
那掉落在地上被砸的五迷三道的金鈸法王一聽,頓時一個激靈,從那空洞里站起身,雙膝一軟便跪伏在了地上,他神色悲戚的道:“上神,是小妖有眼不識泰山,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就饒了小妖吧,小妖知錯了,知錯了!”
一邊喊著,這位鳳凰山之主,還一邊在地上磕頭求饒,咚咚咚的大響頭,那是一點都不含糊,沒幾個頭下去,地上都被磕出了一個小坑來,他的額頭也是青紫一片。
要不莫塵說他是個機靈的呢,吃軟怕硬,能屈能伸的本性,被他發揮的淋漓盡致,從剛出場的囂張到如今的求饒,他轉換自如,沒有一點勉強的意味,這要是換個心軟的,還真不好意思對他下重手。
莫塵心軟嘛?
自然算不上,不說殺了多少人,他也沒殺多少人,但是殺的哪一個不是三界赫赫有名的強者?不過不心軟,不代表莫塵會殺他,實際莫塵并沒有打算拿他如何,說起來這位,也是一個白蛇傳的劇情人物啊。
這位金鈸法王,日后便會與白素貞夫婦還有他兒子許仕林一家,產生無數糾葛,是后白蛇傳時期的頂級大boss之一,最終還是被觀音菩薩親自出手,才終結了生命。那會兒的金鈸法王,可沒有現在這股欺軟怕硬的機靈勁,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他的獨子死在了白素貞手下,他一心一意想要找白素貞報仇。
不過莫塵對于許仕林的故事,并沒有什么執念和想看的意思,原本他停留在杭州府,是想要看看法海和白素貞的斗爭,現在嘛,則是為了沉香這個應劫之人,白蛇傳的故事,到白素貞和許仙為止也就罷了,沒必要扯上什么文曲星君的,天上那些神仙,莫塵可不想妖族和他們扯上聯系,尤其是這種人族的神仙。
“這會兒倒是知錯了,早干什么去了,倘若今日你我異地而處,恐怕今日我早都成了你鈸下亡魂了。”莫塵沒好氣的道。
遭了,這是不想放過我啊!
金鈸大王心里頓時一沉,不過卻絲毫辦法沒有,莫塵的道行遠在他之上,他是打又打不過,跑又跑不了,此時此刻,他除了束手待死,還能做什么?
是以他頭磕的更響,求饒的話說的也是越發的情真意切,甚至這個粗豪的漢子,雙目中還隱隱有淚光閃爍,都快哭了出來。這眼淚倒不是假的,而是他有感而發,莫塵要真不放他,他可就要死在了這里!
“好了好了,別哭了,我亦是妖族,看在這一份情面上,我不會殺你的!”莫塵有些不耐煩的揮手道,一個大男人都在他面前給整哭了。
“上神所言…不不不,是前輩說的話是否是真的,您真的要饒小妖一命?”金鈸法王難以置信的道,一名妖族如何會為人族護法?不過不重要,不管是人還是妖,只要能饒他一命,怎么樣都行。
莫塵見他的模樣,冷哼一聲道:“你道我會如你這般,說話不算話,前面才要與我拼命,后面就轉身逃跑嗎?”
面對莫塵的問話,金鈸法王只能訕訕一笑,他恭維道:“前輩自然是一諾千金,不會如小妖這般。”
“莫要說這些話,剛才那囂張勁頭也不知去了哪里。”
莫塵搖頭嘲諷了一句,他想了一想,道:“你既然欺辱了我,我也叫你受罰受個明白,我乃焚天大圣莫塵,你栽在我手里不怨,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我就將你鎮壓在鳳凰山下百年,略做薄懲!”
焚天大圣莫塵!
一聽見這個名號,金鈸法師如遭雷擊一般,呆滯在了當場,他哪里想到,自己不過隨手想來撿個便宜,就惹到了這位兇星頭上,三界上下誰不曉的,如今整個妖族最為厲害的便是那焚天大圣莫塵,就算是六大圣也遠遠不如,人家天帝也殺過,玉帝也欺負過,如來也收拾過,哪里是他這等小妖能惹得起的存在?
平日里金鈸大王最大的夢想便是如莫塵一般縱橫三界,可今日竟然冒犯了這位,而這等大能還沒取他性命,實在是便宜他了,是以他緩過勁來,對于莫塵的懲戒,扣頭便拜道:“小妖有眼不識泰山,惹到了大圣您的頭上,該罰該罰,小妖愿意被鎮壓山下!”
“你這態度卻也端正,去吧去吧,我這也是為了你好。”
看著金鈸法王的表現,莫塵點了點頭,他將其封禁百年,目的便是讓他擺脫被殺的命運,縱然觀音菩薩閉關療傷不出手,那文曲星君許仕林還沒法子收拾一個地仙妖魔嗎,而百年過后,塵歸塵土歸土,許仕林早已經回歸天庭,這段恩怨自然如雨打風吹去,這金鈸法王也能安然的活下來。
他衣袖一揮,頓時,青元子打坐的那座荒山下,一下子裂開了一個黑黝黝的大口子,莫塵衣袖再揮,那金鈸法王身不由己的被卷入了那山里,而裂開的大口子隨即合攏,同時一道金色的禁制落在了這山上,化作一個巨大的‘鎮’字,這是太清一脈的封印之法,與玄都大法師封印他青蓮的禁制是一樣的。
“百年之后,封印自開,你便在這山中好生修行吧!”莫塵輕聲喝道。
“小妖多謝大圣開恩,定然安生修行,不做他想!”那金鈸法王的聲音自山里傳了出來,準圣級別降下的封印,他是不做逃生的念頭。也是,除非有哪位準圣大能垂青,提前替他出手破除封印,否則,他只能困在這山中,等到了時日,才能解脫。
金鈸法王已然是這方圓千里地界法力最為高深的妖魔了,他都被莫塵隨手鎮壓,自然也就不會有其余的妖魔鬼怪,不長眼的出來打青元子的主意。
接下來的時光沒有一點動靜,一直到了月上中天的時分,那閉目療傷的青元子驀然張開雙眸,仰天一聲輕嘯,他身后背的那口長劍瞬間沖天而起,在空中嗡嗡作響,散發出一股鋒銳無匹的森寒劍意。
“仙根無種本自修,尋道未必它處求!自今日始,貧道便是仙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青元子頗為放浪形骸的大聲笑著,修道數十載,一朝得窺仙門,自此之后,便是仙凡兩分,你叫他如何不歡喜?雖說是散仙,那也是一名仙人,縱然是純陽劍派得呂洞賓真傳,但破除仙凡界限,登臨仙境的也是屈指可數,普天之下,不知多少修道之士垂垂老矣,都沒能修煉成仙,又不知多少修道之士,都到了散仙的門檻處,卻被天劫給活生生的劈死了,可偏偏這一切青元子都闖了過來,你叫他如何能不欣喜若狂?
“好了,別笑了,一點定性都沒有,趕緊過來吧!”
莫塵瞧著青元子的模樣,沒好氣的訓斥道,不過是區區的散仙而已,有什么好開心的,他自己突破到了準圣都沒這么開心過,一點出息都沒有!
這廝怕是忘了,當初他初得八九玄功修煉成第一轉的時候,那會雖然沒有放聲大笑,但是喜悅之處不比青元子差分毫,甚至是駕個云頭飛起來,都要考慮擺出個最瀟灑的矯情姿態來。
最初的,才是最真實的追求,那時的莫塵,還是一只戰戰兢兢在三界掙扎求存的小烏鴉,一心想的就是修煉突破境界,每前進一步都開心的不行,可是如今,修為高了,肩負的也多了,他想突破修為,已經不是簡簡單單的單純追求修煉,更多的卻是想要保護自己所擁有的一切,保護整個妖族,維持三界的局勢。
“師伯祖!”
聽見莫塵的呼喚,青元子遙遙應了一聲,周身光華一閃,那柄飛劍帶著他轉瞬便到了莫塵跟前,只見青元子滿臉喜色的深深一揖道:“弟子多謝師伯祖護法!”
“免了免了,起來吧。”莫塵揮了揮手,他道:“此間事了,且隨我回杭州府,這些時日,你便在張府安心鞏固境界,哪里都不要去,不管出了什么事情,沒有我的允許,也不準插手,你可明白?”
“謹遵師伯祖之令!”青元子再次作揖道。
“嗯,咱們且回去吧!”
莫塵一如來時一般,伸手一提青元子,周身法力微微運轉,頓時消失在了這方天際,等再出現時,已然到了張府的那間廂房之內。
“這幾日切記,在房內閉關修行,不得我允許,不能擅自出府。”莫塵再次叮囑了青元子一聲,在其一臉不解的目光中,大刺刺的推開房門,朝著正廳而去。
這杭州府最近幾月的妖魔鬼怪,無一不是與白蛇傳的劇情有千絲萬縷的關系,要是被青元子無意中改變了劇情軌跡,那他還欣賞個什么水漫金山?
這方世界,大能林立,白素貞和法海不過地仙的修為,隨便來個強橫點的神魔都能改變劇情,可不存在什么原著世界的自我修復能力,這畢竟是西游,沒了圣人,還有一堆準圣呢!
“你家公子何在?”沒走兩步,莫塵便瞧見了張府值守的仆役,他問道。
“啟稟道長,我家少爺此刻恐怕正在讀書。”
“你去稟報,就說我有事,叫他隨我出門一趟,我在大門口等他。”莫塵吩咐道。
那仆役應了一聲,便匆匆的朝著張玉堂的住所而去,至于莫塵,則是朝著大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