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一行人已經到了那路旁人家的門口。
江流兒翻身下馬,因為多了空聞空智的關系,行李馬匹的事情也不用孫悟空、豬剛鬣去管,兩人一左一右護著江流兒,剛走到門前,便見一個老翁,斜倚在竹床之上,口里喃喃的念著一卷佛經。
江流兒認出了佛經,心道這主人家也是個善人,示意兩個徒弟在此等候,自個兒上去叫了一聲:“老施主,問訊了。”
那老翁其實護法珈藍所化,就在這里等著江流兒師徒了,此時聽到聲音,連忙斂好衣襟,出門還禮道:“長老,失迎,你們是從哪里來的到我寒門何故?”
嘖嘖,也就是江流兒等人這一路上已經被各路妖魔弄得有些習以為常,沒有多想,否則的話,仔細想想,但凡是個凡人,見了豬剛鬣二人的容貌,哪個能夠表現的如此淡定。
“貧僧是從東土大唐而來的和尚,奉圣旨,上雷音寺拜佛求經,適至寶方,見到天色已晚,就打算在檀府告借一宵,萬祈方便則個。”
豈料老翁聽了,卻是連連擺手搖頭:“去不得,往西去不得,要取經,往東去罷。”
江流兒師徒面面相覷,就見那老翁繼續道:“前面就是黃風嶺了,那山上有個極其厲害的黃風大圣了,西去不得,西去不得啊…”
這珈藍的本意除了是考驗取經人之外,更重要的其實是來提醒孫悟空和豬八戒的。
但這二人,一個眼高于頂,根本不把那所謂的黃風大圣放在眼里,一個打定主意出工不出力,根本就不把這事當成自己的事情。
事實上,這些護法珈藍內部也有競爭。
眼前這個若是提醒無效,那后邊還會有其他的珈藍變作其他農戶來協助孫悟空等人。
事實上,原著里,那孫悟空被黃風怪的三昧神風吹得瞎了眼睛,就是山腳下的另一個農戶用提早準備好的眼藥水給他治好的,而那農戶,同樣也是護法珈藍所變,只是與眼前這個并非同一人罷了。
其實明眼人只要細細一想便能感受到其中的貓膩,江流兒師徒走了幾個月都不見人煙,這黃風嶺又有大妖作祟,附近就更不可能有農戶出現了。
那老翁無奈一笑,知道這次自己恐怕是要無功而返了,但好不容易爭取到這種好事,雖然大頭是輪不到自己了,但替這取經人準備些干糧,讓他們好吃好喝的上路,多少也算是點功德。
當即便是下去蒸了好幾籠饅頭,又制備了各種素材,讓江流兒師徒飽餐了一頓。
翌日一早,補充好干糧儲水的一行人繼續向西。
不消半日,就是遇到了一座十分險峻的高山。
駐足觀望,只見山頂接青霄,澗深見地府,嶺上生云,怪石嶙峋,全是陡峭懸崖。
“這山里有些不對勁啊”空聞沒由來的感到了一陣毛骨悚然,好像被什么給盯上了一樣。
卻是他武藝漸長,已經有了心血來潮的能力,只是這能力尚淺。
“別亂說,你這個烏鴉嘴。”空智忍不住道,他的武道修為要比空聞弱了一些,下意識的道。
豈料就在這時,忽聞得一陣旋風大作,江流兒連忙抓緊了小白龍脖子上的緊箍,四周的樹木山石卻是沒少被吹走。
“莫非那妖怪善于弄風?”豬剛鬣若有所思。
孫悟空不屑道:“風有什么可怕的!”
坐在馬上的江流兒忽然插嘴道:“此風甚惡,和天地自然生成的風不同。”
孫悟空撇了撇嘴道:“有何不同?”
“若是為師猜的不錯,這風乃是傳說中的三昧神風?”
豬剛鬣吃了一驚:“師父怎的知道?”
江流兒支支吾吾的不語,“總之,先前那老施主說的不錯,這山里的確有個黃風怪。”
別說他怎么知道的,當然是焦富海臨時發布的新任務。
豬剛鬣從一開始就覺得這便宜師父有些神秘莫測,當即就是扯住孫悟空道:“師兄,這風確實古怪的緊,咱們且躲一躲…”
“兄弟忒的不濟!風大時就躲,若真撞見妖精,怎的是好?”孫悟空譏諷了一句。
豬剛鬣不過是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聽猴王如此譏諷自己,當即就是反駁了起來:“猴哥啊,你不曾聞得‘避色如避仇,避風如避箭’!我們躲一躲,也不虧人。”
隨著那怪風越來越強,孫悟空其實也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但他還在嘴硬,“且莫言語,等我把這風抓一把來聞聞看。”
“大師兄又在吹牛了,風怎么抓得過來聞!就是抓得來,便也漬了去了。”
“呆子,俺老孫有個‘抓風’之法,自然抓得風來。”
師兄兩插科打諢,說著,便見那孫悟空伸手往前面抓去,“果然不是好風!這風的味道不是虎風,定是怪風,斷乎有些蹊蹺。”
他倒是從風里聞出了虎先鋒的氣息,但那風本身也有一種獨特的氣息,卻是怎么也聞不出來。
空聞空智走在后面,按照行軍打仗的經驗來看,后面自然是相對安全的,但那是妖怪,抄后路搞偷襲才是正道。
虎先鋒在北俱蘆洲的時候也聽說過孫悟空的名頭,雖然覺得有些夸張,但他自己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肯定不是自己能夠招惹的,所以,他的目標便是后面那三個人類,至于哪個是那唐三藏,因為觀世音也送了空聞空智一身佛門弟子的行頭,戴上僧帽,又騎著白馬,光從后面看,與江流兒還真就有幾分相像。
所以,他便請那黃風大圣弄怪風吸引孫悟空的注意力,自己好來個聲東擊西。
說時遲,那時快,之間后面的山坡下忽然竄出一只斑斕猛虎,慌得那空智直接翻根頭跌下白馬,斜倚在路旁。
孫悟空等人聽得動靜,剛要回頭去幫忙,就見江流兒已經一躍從白龍馬上飛了下來,“孽畜!休得傷人!”他手持禪杖,威風凜凜,一招達摩杖法,已經打了出去。
卻是他記得系統先前發布的任務,要保護這兩個俗家弟子。
那老虎吃痛逃走,半路里卻是留下一張虎皮。其是就是一種障眼法,虎先鋒的真身卻是死死的盯住了還坐在白馬上的空聞。
在他看來,這和尚應該就是那取經人唐三藏了,至于江流兒,有如此武力,倒像是這唐三藏的護衛。
想著,便是攝起一陣黑風,卷著那空聞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