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他便試著用大命運術推演了起來。
那漁翁張稍顯然跟劉洪、李彪等人一樣,是個毫無背景的凡人。
焦富海有些懷疑的看著擠在人群前面的一個衣服華麗、披金戴銀的中年人,這年頭打漁很賺錢?
想著,他的目光便是落在了袁守誠身上。
此時這老道剛剛算到今日的最后一卦。
那客人是個樵夫,咣當一聲跪在了袁守誠腳下,不斷的磕著頭:“袁先生,是小人有眼不識泰山,您大人有大量,還請告訴小人身上的劫數有什么化解之法?”
一副暴發戶打扮的張稍也在旁邊幫著說話。
那樵夫跟這漁翁都是落地的秀才,雖然因為生計的原因一個做了樵夫一個做了漁翁,但平日里最喜歡做的就是夕陽西下,吟唱幾句詩文,謂之文人雅興。
不久前,那張稍得到袁守誠指點,一連釣得十數尾大金鯉,在長安城的達官顯貴那里賣了個好價錢,一夜暴富,惹得這樵夫羨慕不已,就來求教。
得知是有高人指點,這樵夫也興沖沖的過來向袁守誠求卦,只是這卦卻是無關富貴,而是說他上山時要小心惡虎,否則會有血光之災。
樵夫自然不信,以為張稍有些夸大其詞了這個算卦道士的本事,釣得金鯉,也不過是碰上了好運氣罷了。
豈料昨日上山砍柴,還真就遇到了一頭猛虎,差點將命喪虎口,至今都是心有余悸。
這不,天還沒亮就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還找到張稍在一旁替他說情。
袁守誠瞥了眼張稍,講真的,他在這長安城擺掛攤不過是為了惹那涇河龍王上鉤,之所以選擇這個張稍做餌,也不過是看他飽讀詩書,因為時運不濟才落魄至此,就點撥了幾句,一來可以讓其改善一下生活,二來也能順手將那涇河龍王招來。
但做什么事情都講究個過猶不及,那些金鯉都有躍龍門之姿,可以視作是龍宮的管培生,日后是有機會一遇風云變化龍的,偶爾捕殺幾只只能說是這些金鯉機緣不夠,便是那涇河龍王知道了,也不會與他一個凡人計較什么,但若是貪心不足蛇吞象,接連、大肆的捕殺,那便勢必會引來殺身之禍。
想到這里,袁守誠看著那張稍忍不住搖了搖頭,這才將目光看向了那個樵夫:“放寬心吧,你那血光之災,已經渡過了。”
“渡過了?”樵夫有些不信,以為這老道士是在記恨自己前幾日的無禮,當即又求了起來。
袁守誠好說歹說,好半天才是將此人說服的平靜下來。
張稍也在一旁安慰,“好了,好了,袁先生大德之士,又豈會在這種事情上騙你”
說著,便又得寸進尺的向袁守誠請教起了釣金鯉的事情。
“無量天尊,李施主,做人留一線,有些事情,不能做的太過了…”
張稍陪著的笑臉一僵,變出一副苦臉哀求道:“袁先生,不是小子貪心,實在是家里上有老下有小,一大家子全靠我那張漁網討生活,眼看日子有了一些轉頭,您可不能不管我啊…”
焦富海看著,忍不住搖了搖頭。
剛才用大命運術推算這漁翁的時候,他便算到了對方不久就會有血光之災降臨。
同樣是血光之災,這張稍的卻是要嚴重的多了。
袁守誠當然知道這漁翁上有老下有小,若非如此,當初他也不會一時發了善心,指點他釣那金鯉,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苦笑一聲,念及這事終究是因為自己而起,他便再次指點道:“忘了那金鯉的事情吧,這些天老老實實的待在城里,哪里都不要去,尤其是那涇河附近…”
焦富海若有所思,這長安城有儒門正氣和人族大運鎮壓,等閑的妖物根本無法進來,至于那涇河龍王,以其身份,也不可能親自對一個漁夫出手,若是這張稍肯聽袁守誠的話老老實實的待在城里,興許還能有一線生機。
但很可惜,看那家伙賊溜溜的眼睛,肯定是沒有將話聽進去。
事實上也確實是這樣。
“不就是幾尾金鯉魚嗎,沒有你,我一樣能夠釣到!”
傍晚的時候,張稍恨恨不平的離開了城。
卻絲毫沒有發現,等他一靠近那涇河附近,水面下便有幾道黑影圍了上去。
涇河龍宮,凝彩飄煙,光看著氣勢,就不知比那碧波潭的龍宮富麗堂皇了多少。
這也難怪,涇河老龍王的妻子是西海龍王的妹妹,膝下的九個兒子,老大是淮河的河神,老二在濟水任職,老三占了江瀆,老四鎮守河瀆,老五與佛祖司鐘,老六替天庭鎮脊,老七給玉帝守擎天華表,老八雖然還沒有受封水神,但卻在不久前娶了洞庭龍王的女兒,老就還沒有成年,但資質卻是最好的一個,潛力無窮。
這樣的一家子,權勢顯赫,自然不是萬圣龍宮能夠相媲美。
就在這時,一隊巡江夜叉押著那個漁翁張稍走了進來。
“大王,人抓到了”
“大王饒命,大王饒命啊…”張稍又驚又怕,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跪在那里,實在是那幾個夜叉長得太過面目猙獰,他甚至都沒敢抬頭看看這富麗堂皇的龍宮。
涇河龍王一腳將這漁翁踹飛,他這些天已經對整件事情弄清楚了個大概,抓這家伙過來,除了是要核實一番之外,更主要是要當著涇河水族的面宰了此人,否則,他堂堂的涇河龍王,顏面何再!
張稍哪里敢隱瞞,便將事情都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甚至為了推脫責任,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倒了那算卦老道的身上。
“好一個袁守誠,簡直就是豈有此理,我倒要去會會你,看你究竟是那方神圣…來人啊,給我拉下去,當眾施以極刑!”涇河龍王怒不可遏,揮了揮手,示意夜叉們將這凡人拖下去。
張稍開始聽著還松了一口氣,但聽到最后,直接就是嚇得亡魂皆失。
夜叉們又豈會給他反抗的機會,一通暴揍,拖拉著,帶去了刑場。
酒樓的包廂。
袁守誠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