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富海剛剛突破到真仙境界的時候,神識能夠籠罩的范圍就達到了駭人聽聞的方圓千里,此時踏入玄仙境界,看的自然更遠,沒多久,就在這茫茫大海中找到了一艘漁船。
船家是個鰥夫,一人吃飽全家不餓,最喜歡在這種風平浪靜的日子躺在甲板上,看天邊的落日余暉。
絲毫沒有發現,一場突如其來的風暴已經襲來。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徹底的被卷入了其中,四周海潮如沸,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將這漁船連同他自己撕成碎片。
天色越來越暗,船夫已經開始絕望,但這風浪卻又在忽然間散去,仿佛只是恍惚中做的一場夢而已。
但看著不遠處的島嶼,他卻是知道,那并非是夢。
因為摸不透風暴究竟會不會繼續爆發,他打算夜里就在這島上避上一避。
作為一個經驗老到的漁夫,他的野外生存經驗還算不錯,拴好漁船,便打算先去附近的林子里撿些柴火回來。
只是走著走著,他便有些羞愧的發現,自己居然迷路了。
這島極大,越往里走,草木便越是蔥蔥蘢蘢,遮天蔽日,根本找不到任何可以用來辨別方向的參照。
四周的野獸嘶吼聲不斷傳來,漁夫已經渾身發顫。
忽然,前方傳來一陣洪亮粗獷的聲音:“那個兄臺,莫要繼續前行了,前面虎豹豺狼遍地,山上更有妖怪作祟,如果再往前,恐有生命危險。”
說話間,一個頭上戴著艾葉花斑豹皮帽,身上穿著羊絨織錦叵羅衣,環眼圓睛的獵人走了出來。
“多謝老哥的提醒,只是我現在迷了路,找了半天也沒找到離開的路…”漁夫面色蒼白,欲哭無淚。
那獵人倒是個熱心腸,寬慰一聲,言道自己可以帶他出去。
漁夫自然是喜出望外,謝過以后,兩人亦步亦趨,很快就是消失在了這密林深處。
卻沒發現,就在他們離開不久,一道身影忽然從那漁夫之前待過的地方出現。
“咦,居然不是值日功曹了?”焦富海瞇著眼睛,看著消失在遠處的兩道身影,若有所思,“看來之前的謹慎小心并沒有錯…”
此時的他氣息收斂,看著就是另一個落了單、迷了路的普通人。
搖了搖頭,察覺到不遠處有幾只氣息還算強大的猴子,他便打算先煉化一只,用做自己新的身份。
“居然是只老猴子…”良久之后,焦富海看著被自己擄到體內世界的一只老猴子,忍不住苦笑了一聲。
“你是什么人!”便在這時,那老猴子忽然口吐人言。
焦富海卻是沒有理會,這花果山靈氣充沛,只要活得夠久,結成妖丹、煉化橫骨就只是時間的問題。
“罷了,反正只是用來掩蓋身份的!”有些嫌棄的看了那老猴子一眼,焦富海一掌拍碎了對方的天靈蓋。
一滴暗紅色的精血慢慢凝聚出來,在妖神之變的煉化之下,逐漸的融入到了他的體內。
“赤尻馬猴?那孫悟空還在這花果山上…”
焦富海看著老猴子留下的記憶,忍不住愣在了那里。
自己居然殺了馬流二帥中的一個…
因為孫猴子現在還沒有分封四健將,所以焦富海也弄不清被他殺的是馬帥還是流帥。
不過,這兩只赤尻馬猴的來歷可是不簡單啊…
一邊想著從那老猴子記憶中得到的信息,一邊搖身一變,已經變成了對方的模樣。
兩只赤尻馬猴在這花果山另有圖謀,未免引起懷疑,焦富海便是以那老猴子的身份,重新出現在了山上。
果然,沒多久,另一只白首長鬐、雪牙金爪的赤尻馬猴便是走了過來。
“大哥,你怎么還在這里?前天那個一直暗戀你的赤尾猴死了,你也不去看她最后一眼,話說,她臨死時還念著你呢!我說,都這么多年了,你也該建立一個家庭了,你看看我,現在重重孫子都有一大群了。”
焦富海張了張嘴,“這是各人的緣法,強求不得,對了,你來找我應該還有別的事情吧?”
另一只赤尻馬猴這才變得鄭重起來:“大王也有一個女人死了,憂惱垂淚的時候,那兩個通背猿猴便提議大王下山求仙,學個不老長生的本事…”
“大王怎么說?”焦富海心中一動,看來自己來的正好。
“大王還在猶豫,想跟大伙兒先討論一下。”那赤尻馬猴說著,有些猶豫的看了一眼焦富海,“大哥,這事你怎么看?”
“這是好事啊~”焦富海想也不想的道。
“好事?”那赤尻馬猴有些疑惑的看著他。
焦富海這才反應過來,面色一肅,朝著四周看了一圈,才道:“你忘了咱們這些年留在花果山的目的了嗎?”
“自然不會忘記,可這跟大王下山求仙有什么關系,那兩個通臂猿猴來歷莫名,說不定是在算計什么…”那只赤尻馬猴有些焦急的道。
“他們的目的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光靠我們的資質,即便再修煉一千年,也根本無法破開那水澗下的禁制,但是大王卻是不同,父親當年就在猜測,那神石中孕育的乃是靈明石猴,那可是能夠與父親比肩的血脈,以大王的資質,到時候學成歸來,咱們只要想辦法讓他破去一件定海神物的鎮壓,那水簾洞中的禁制,自然也就是不攻自破…”焦富海說著,再結合后世看過的西游,很多事情都變得清晰了起來。
譬如說,后來那馬流二帥為何會教唆孫悟空去東海龍宮尋找合適的兵器…
那赤尻馬猴聽得眼前一亮,“還是大哥想的明白,到時候父親脫困,那兩個通臂猿猴根本不足為懼。”
他口中的父親,便是當年在地仙界名噪一時的水妖巫支祁,混世四猴中的那只赤尻馬猴,后來被大禹鎮壓,封困在了這水簾洞下方的水澗。
算起來,這花果山上的水簾洞,其實就是當年巫支祁的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