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遠山城,越發熱鬧起來,四面八方里,均有修士趕來。
原因少不了岳巋然,他最近惹來的關注和轟動,甚至蓋過了眾世家大破自由修士聯盟,成為最受矚目和猜測的修士。
其二便是,上官家新近得了那一大批修奴,決定賣出一批。當然,這條消息,只流傳在與黑市相關的修士口中,但還是引來了不少牛鬼蛇神。
第三,遼遠山城是最靠近黑石深野的城池之一,不少修士也來這里,或是聯手老友深入黑石深野,或是等著進去的修士出來。
......
某間酒樓中,角落里。
一個瘦長漢子,默然喝著酒,目光有些陰沉,獨自一人。
不知過了多久后,又是一個瘦小如猴,目光極機敏的老者走來,坐在他的對面,先給自己倒了一杯,狠狠灌下。
“道兄,等了二十幾天了,真假消息也放了不少出去了,那一位始終沒有動靜,聽說天天在上官府中,閉門修煉。”
老者悄然說道。
瘦長漢子點了點頭。
“他若沒有鬧出這么大的動靜來,算計起他,絕對不會這么麻煩,現在盯上他的人那么多,搞的我們也沒法下手了。”
“道兄,算了吧,他這塊肉,絕對不是我們吃的下的,現在所有人——都在等著拔山家的人,來上官家討要他呢。”
瘦長漢子默然。
類似這樣的悄然交談,還在不少地方里上演。
而最終,只匯成了一個字——等!
等拔山家的人來!
等一場好戲上演!
上官家會痛快交人嗎?
若是不交,一場大戰,會否上演?
......
上官府,小院中。
岳巋然深居簡出,大部分時間,均是默默苦修,抽的空時,也把將要面對的局面盤算,但怎么也不會想到,拔山家的隊伍,已經遭遇了伏擊。
這一天,上官凡來見。
“岳兄,第一批修奴買家已經到了,可有興趣,和我去見識一下這些妖魔鬼怪?”
見面便是笑問。
買家是妖魔鬼怪,你這賣家,難道就是好人嗎?
岳巋然笑了笑,就是點頭。
這見不得光的交易,自然是在晚上的,此時此刻,已經是月黑風高,而即便是修士,大多也在白天出來,夜晚修煉。
只與上官凡,還有四個死士般的隨從,出了上官家去,不見其他人。
“我爹他們,已經先去了。家族的這樁事情,仍由他做主,我們兩個,算是去瞧個熱鬧。”
上官凡道。
岳巋然又是點頭。
......
遼遠山城的黑市所在,不在坊市去,而是西北方向里,城中偏僻處的一處大宅院,論起來,算是城中幾個家族和宗門,共同把持之地,平常時候,不向一般修士開放。
幾人不急不慢,還是很快到了宅院的大門口,這里早已經是守衛森嚴起來,上官家是城中最大的勢力,又是今天的大賣家,守衛的自然是上官家的人。
“三少爺。”
見眾人過來,門口一個守衛統領樣的富態中年,過來行禮。
上官凡微微點頭。
呼——
正要進門,眾人全都感覺到一道風聲忽來,帶著強烈的壓迫味道,仿佛光靠掠來的風聲,就要先聲奪人一般。
下一刻,再一聲響,一道雷霆光影,從天落下,出現在眾人身側幾步處。
眾人轉頭看去,對面光影也息去,現出一個白須白發,卻肌肉虬結的魁梧老者來,老家伙相貌粗蠻,目光極野,又兇巴巴,仿佛一頭兇蠻的老豹子一般,一雙銅鈴大眼,掃過眾人后,落在岳巋然的身上。
“你就是最近鬧的沸沸揚揚的那個小子吧?”
老者嘿笑著問道。
“晚輩低調的很,前輩說的那個人,應該不是我。”
岳巋然也是嘿笑,擺了擺手,神色輕松從容,全沒有一點膽怯拘謹。
此言一出,眾人全都莞爾。
那老者氣息蒸騰而來,聽到這個回答,也是大樂,氣息一松。
“你這小子,性子倒是有趣的很,不似上官凡,現在把自己搞的跟個小狐貍一樣,哪像當年。”
聽的出來,和上官凡有些交情。
上官凡聽的搖頭一笑,替岳巋然介紹起來。
這老者,名叫雷海洋,手段高明,是老一輩里,最出名的老怪物之一。
“不要看他現在笑哈哈,其實也是心狠手辣的老家伙,手上人命累累,但至今無人能將他怎樣。我也是投其所好,才跟他攀過一點交情。”
腦海之中,再響起上官凡的傳音。
岳巋然笑而不語。
“血手老怪現在如何?老夫當年,還跟他打過一架的。”
“前輩,不要說笑了,我跟他真的沒有一點關系。”
“哈哈——”
眾人大笑。
談笑之間,進了院中,很快,來到一間方圓數百丈的巨大大殿中,更多修士,印入眼簾中,仿佛一個大聚會一般,一眼看去,不下上百人。
有人光明正大而來,有人藏頭露尾,有人端著酒杯,與人痛飲,有人獨在角落里,默然無聲。
修奴的買賣,似乎尚未開始,眾人趁著這個機會,打探各方消息,或是交易所需。
上官凡幾人一進來,立刻引來了靠近門口的修士的目光。
“他就是那個岳山。”
“氣質倒不似當年的血手老怪一般陰氣森森,看來真的不是他的弟子后人。”
“知人知面難知心,道友何時變的如此天真了?”
議論之聲,飛一般的蔓延。
很快,便是更多目光,看向了岳巋然。
岳巋然神色如常,同樣是一一掃過眾人,這些人里,會有血手老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