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奇走到血棺跟前。
為了以防萬一,他催動食金功,將自身防御提升到極限。站在一旁的三位長老,也沒有袖手旁觀,全部做好準備,一旦出現意外,就第一時間出手。
“琉璃金身!”
張奇體表凝出一具華麗的琉璃金光甲,晶瑩剔透,寶光閃閃,看上去逼格滿滿。
三位長老看在眼中,皆是驚嘆不已。
不愧是修行食金功的男人。
光是這一身琉璃金光甲,就勝過世間絕大多數的寶甲了。
“起!”
張奇伸出雙手勾住棺蓋下沿,使出全身力氣,向上勐地一抬。
結果,棺蓋紋絲不動。
“我再試一次。”
張奇有些尷尬的看了一眼三位長老后,雙手抵住棺蓋,體內炙熱氣血如狂龍出巢,呼嘯著涌向雙臂,然后勐地向前一推…
轟隆一聲。
沉重無比的棺蓋,先是一震,隨后緩緩地被推開,露出一絲縫隙。
呼呼!
下一秒,一道濃郁無比的血光,呼嘯著,從裂縫中噴涌而出。
“退后!”
大長老伸手一抓,張奇凌空飛起,瞬間遠離了血棺。
嗡嗡!
被開了一道縫隙的血棺,血光噴吐,震顫不休。
地動山搖。
整座小山谷,都開始震動起來。
最后,整個棺蓋被掀開,一道血色巨柱直沖天際,將整個小山谷的上空都染了一層血色。
咕嚕嚕。
隨后,又有無數沸騰的血液,從血棺中暴涌而出,形成一道數十米高的血泉。
山谷中頓時下起了一場瓢潑血雨。
詭異的是,這些從血棺中噴出的血一點也不腥臭,反而帶著藥材般的香氣。
轉眼間。
一口血池在血棺周圍誕生,越來越大,最后竟形成了一個小型的血湖。而那口奇重無比的血棺,就漂浮在血湖中央,繼續向外噴涌血液。
山谷中全是血,四人不得不轉移到山頭上。
“這大姨媽還真是夠勐的…”
看著山谷中那口正源源不斷往外噴血的血棺,張奇嘖嘖稱奇。
一口棺材,竟裝了如此多的血。
他不由心生疑問,這么多的血液,是從何而來,為何還帶著一股濃郁的藥香?
聞上去,有點像是氣血丹。
“此血棺,內有乾坤,非同一般。”
“按照山海經的記載,鬼國妖魔,大多茹毛飲血,連武器都不怎么會打造。而這口血棺,玄奧非常,應該不是出自鬼國。”
“看上去,倒是有點像是楚國的不死血棺。”
聽到二長老徐秀的話,另外三人紛紛看向他。
“我曾在一本古籍上看到過,楚國的一些大巫在死前會打造一口不死血棺,棺中盛滿七十二名童男童女的活血…據說可以保持肉身不朽,神魂萬古不滅。”
徐秀皺眉道:“這口血棺里面的血,可遠遠不止七十二名童男童女…”
就在眾人說話間。
異變突生。
從血棺中噴出的,不再是血液,而是一具具人尸,看上去全部是精壯男子,不著片縷。
噗通!噗通!
這些皮膚干癟而慘白的男尸,從血棺中飛出后,墜落到血湖中,隨后漂浮上來,全部面部朝上。
所有男尸都是雙眼緊閉,臉上帶著一抹詭異的微笑。
“這是?”
看到如此詭譎離奇的一幕,饒是活久見的大長老,也忍不住心頭一陣發寒。
另外三人更是如此。
“二長老,你先帶張三郎離開此地。”
聽到大長老的話,徐秀神色凝重的點點頭,這口血棺實在太詭異了,誰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么。
在場四人中,也就他和張三郎的修為最弱。
他雖是巨靈境,但三年前才堪堪突破,比起結丹境的大長老,和十年前就已經是巨靈境巔峰、如今半步跨入結丹境的三長老,卻是差遠了。
張奇也知道,自己繼續留在這里,不僅危險,而且還會成為累贅。
沒辦法。
誰讓他的修為太低了。
張奇正準備和徐秀一同離開,突然間,他看到下方的血湖中浮起一具男尸,面容竟似曾相識。
“我好像看到了一個熟人。”
“什么?”
“在哪里?”
“就那。”
大長老一揮手,張奇手指的一具男尸從血湖中飛出,落到山頭上。
看著躺在地上的男尸。
張奇上前一步,仔細辨認了一下后,沉重的點點頭,“錯不了,此人名叫燕虎,是白馬營第九什的一員,曾與我并肩作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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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馬營第九什,王長信,徐嘉,燕虎,白成喜,高陽,趙重,趙博,呂崇,樵丁。
這些戰友的名字,他還記得一清二楚。
一個多月前,他離開這里時,除了已經戰死的高陽之外,另外八人都還活得好好的。
哪想到…
看著已經變成一具干癟尸體的燕虎,張奇渾身一抖,雙拳緊握。
白馬營其他人,只怕也難逃此劫。
他轉頭看向下方密密麻麻的浮尸,卻不知哪一具是趙闕,哪一具是王長信…
聽到張奇的話后,三位長老臉上的表情,愈發凝重了。
先是犬戎人遭遇滅頂之災。
再是十萬翼州兵馬,突然覆滅在草原上。
現在又出現了一口裝滿了血和尸體的神秘血棺,而棺中的這些尸體,只怕全部來自那十萬翼州兵馬…
“不對勁!”
三位長老對視一眼,他們都已經聞到了一絲不詳的味道。
似乎有一只巨大的黑手,正在操控這一切。
“不管是誰,敢算計我北涼黑騎,就算拼了老夫這條老命,也定要找出幕后黑手!”
大長老目光決絕。
他看向三人,交代道:“你們在此等候,我去棺內一探究竟,若有不測,你們立刻帶上所有人撤回黑騎谷。一切等七長老回來之后,再做計較…”
二長老和三長老,默默一頷首。
張奇看著大長老,之前那位慈顏善目的老者已經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名寶相莊嚴、渾身綻放出無窮戰意的老將軍。
他沖著大長老一抱拳,一臉敬意的道:“大長老,多保重!”
大長老微微頷首,似欣慰又似遺憾的道:“張三郎,你要是早生十年,那該多好。”
說罷。
大長老一步踏出,身體化作一道殘影,投入下方那口血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