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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厲的修行資質并不理想。
磁元劍宗外門弟子的身份證明了這一點,如果他資質不俗,他不會是外門弟子,如果他是外門弟子,說明他的資質真的很一般。
就性價比而言,刑厲不具投資價值。
磁元劍宗不養閑人,本打算將他掃地出門,念他無父無母出身可憐,便收入外門,分配了一個打理百草園的差事。
百草園是磁元劍宗靈田,由一位外門長老看管,刑厲在其門下聽令,偶爾長老來了興致,會出言指點百草園的外門弟子。
刑厲修為不入流,尚未筑基,絕招是農夫三拳,持有一件同樣不入流的法器——鋤頭。
投胎地獄副本,不出意外的話,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但刑厲和其他外門弟子不同,他有一顆上進心,明明文化水平不高,妥妥的一枚丈育,可他就是有登高絕頂的信心,堅信天生我材必有用,自己的一生絕不會碌碌無為。
別的不說,樂觀的心態值得嘉獎,給他一個脫胎換骨的機會,未嘗不能握住未來!
未來近在眼前。
刑厲感覺自己已經握住了,他眼睛瞪得如銅鈴,望著眼前滴流圓潤的紅色果子,小心翼翼嗅了一口香氣,頓覺體內法力有所精進,渾身上下說不出的舒坦。
吸一口就這樣了,吞下去不得起飛咯!
刑厲抬手抹去嘴角口水,從未覺得一個時辰如此漫長。
說來也是運氣,刑厲所在的小山頭距離百草園相隔數十里,山澗霧氣繚繞,是一處并不起眼的靈地。荒郊野嶺平平無奇,望之并無靈氣可言,故而無人問津,才有刑厲路過寶山撿到朱果的天賜機緣。
服下此果,不說一步登天,洗筋伐髓脫胎換骨肯定沒問題,刑厲得此寶不敢聲張,苦心培育了一年,終于熬到了果實成熟。
就差一哆嗦了!
刑厲小心翼翼朝周邊看去,待果實徹底成熟的那一刻,警惕朝周邊看去,再三確定四下無人,這才小心翼翼取出瓷瓶,掐破果皮將靈氣精髓擠入其中。
朱果紅光暗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凋零,很快一株青翠枯萎,如枯枝野草不復之前靈氣盎然。
“成了!”
刑厲大喜,揣著瓷瓶就要離去。
就在這時,香風襲來,他屁股一疼,整個人騰空而起,凌空翻轉三千六百度,以一個極高難度的姿勢,屁股向后穩穩趴在地上。
不好,壞事了。
刑厲臉上一苦,他苦讀圣賢書多年,金仙梅、門房陸天帝、仙子的噩夢、重生之仙尊也風流等勵志寫得很清楚,這是主角待遇,他被反派摘桃子了。
果不其然,一轉頭,幾位或是冷艷或是高傲的女子站成一排,為首的兩位女子正是處處和他作對的東方、西門兩位師姐。
刑厲想不通,他拜入山門那天開始,這些師姐就處處針對他、挖苦他、羞辱他,明明大家都不認識,為什么要和他過不去?
就因為他長得帥?
“刑厲見過師姐。”
刑厲乖巧行禮,憨厚一笑,原地等候發落。
東方師姐掂了掂手里的瓷瓶,寒霜冷顏拒人千里之外:“刑厲,你從實招來,此物你從何處竊得?”
“好叫師姐知曉,此物是刑厲機緣巧合在此山尋得,辛苦培育數年,并非偷取也絕無盜竊…”
“大膽,當著吾等師姐的面還敢嘴硬!”
西門師姐呵斥一聲:“你修為平平,在外門弟子中也是倒數,尋得此地都是不易,哪來的機緣巧合,說,是不是你監守自 盜,將百草園的靈草移植在此地?”
西門師姐身段容貌俱是一流,幾位美人站在一處,可謂竹蘭梅菊各有千秋,各有各的美法,各有各的風姿韻意,難以分出一個高下。
“師姐冤枉,縱然給刑厲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觸犯宗門法例,真是運氣所得。”
“不見棺材不掉淚,按住他手腳,師姐我親自來審他。”
西門師姐冷笑上前:“好小子,我倒要看看你的嘴能有多硬!”
刑厲直呼冤枉,被香風按倒在地也不敢反抗,一是不敢,二是沒那個能力,荒郊野嶺的,幾位師姐但凡有點想法,他叫破喉嚨都沒用。
正喊著冤枉,忽然眼前一暗,順著長裙向上望去,便看到了西門師姐居高臨下的凌厲眼神。
“師姐,我…”
“閉嘴,不對,把嘴張大!”
西門師姐冷笑兩聲,褪去繡鞋白襪,光潔的小腳丫踩在刑厲胸口,肌膚如玉瓷白,細膩仿佛綢緞,一點點向上滑過,最后踩在了刑厲的小黑臉上。
刑厲的臉算不得黑,健康色,常年在百草園辛苦勞作所致,但和西門師姐的小腳丫一比,頓時昏暗無光,如黑炭一般不值一提。
肌膚貼近,刑厲深感不適,主要是人多,怪不好意思的。
“張嘴,含住!”
“啊這…”
“讓你張嘴沒聽見嗎?”
張是可以張,畢竟師姐有命,師弟不得不從,但西門師姐能否告知師弟,你為什么要獎勵我?
刑厲瞪大眼睛,下意識張開嘴巴,唇齒間溫潤如玉,五個晶瑩剔透的小腳趾花瓣一般讓人下飯。
好香啊!
“哼哼,臭死你。”
西門師姐居高臨下,眼睛瞇成一條線,面上浮起不正經的紅暈。
自打見刑厲第一眼的時候,她就看這混小子百般不順眼,沒理由,就是不順眼,就是想整整他。
按理說,她是內門弟子,刑厲是外門弟子,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她和刑厲計較妥妥地自降身價,可她還是計較了。
西門自己說不上來,歸咎于刑厲上輩子欠她的。
順便一提,西門第一次見到刑厲的時候,那年刑厲才六歲。
旁邊幾位師姐大抵一樣,沒理由,單純想整治刑厲,每次看到刑厲吃癟倒霉,她們就格外開心。
“西門師妹,注意儀態,你有些放縱了。”
東方上前,讓西門把腳抬起來,這不是懲罰,是獎勵,不信低頭看,臭小子一臉享受,含住了都不肯撒口。
“下流胚!”
西門臉色一紅,如水一般的眼眸狠狠瞪了刑厲一眼,拔…拔…拔出小腳丫在他臉上踩了踩,抹去口水后穿上鞋襪。
“你這小賊,巧舌如黃湖弄了西門師妹,便由本師姐親自來拷問你!”
她梅開二度,褪去鞋襪,略有涼意的小腳丫踩在了刑厲臉上。
刑厲:(òó)
所以說啊,你們為什么要獎勵我!
“師姐,這小賊不肯撒口。”
“無妨,本師姐自有主張,看他能撐到什么時候!”
一炷香后,東方冷臉退至一旁:“小賊好硬的嘴,這都沒撬出真相…”
“師姐莫慌,師妹來審他。”
“讓我來,我先來的。”
面排隊…”
不知過了多久,大抵半個時辰那么長,幾位師姐聯袂離去,鶯鶯燕燕說說笑笑。
她們審過了,刑厲的確是冤枉的,沒有盜竊門內靈草,的確是他自己撿到的。
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調戲師姐的事不能就這么算了,朱果靈髓作為賠罪的補償。
豈有此理,欺人太甚!
刑厲滿身香氣躺在地上,兩手攥緊地上的草皮,五官…
呃,已經不能被稱為五官了,美得眉毛滿臉跑,樂得合不攏嘴,此時問他姓什么,他保證答不上來。
按刑厲自己的意思,他這不叫樂,是氣得五官變形。
原因簡單,朱果沒了,一年辛苦到頭,白白便宜了幾位師姐。
那可是朱果!
“可恨,什么都沒了。”
刑厲意興珊躺在地上,半晌后重拾心念,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他不是第一次被幾位師姐踩在腳下了,只不過今天多了個吃腳丫的環節而已。
這點挫折打不倒他,只會讓他斗志更加昂揚。
“今日的羞辱引以為恥,未來定要她們付出代價。”
刑厲勉勵自己一句,握拳賭咒發誓,他望了眼枯萎的靈根,明知此物已經無用,還是小心翼翼用鋤頭刨出了根莖。
一聲脆響,刑厲虎口一顫,下意識扔掉鋤頭,蹲下身用手拂去塵土。
入眼,是隕鐵打造的奇Yin物件,按六合之術分有六面,每面有九個格子,由中心軸塊連接,變化無窮,是個消遣時間的把玩物件。
“沒記錯的話,這玩意叫魔方…”
刑厲腦門飄過一串問號,看了看周邊,又看了看手里的魔方,當即恍然大悟。
朱果不過是附帶品,這枚魔方才是關鍵,其內散出一縷靈氣便生出了朱果,若是此物為他所有,豈不是…
刑厲握住魔方,一時間喜極而泣,他知道自己握住的不僅僅是魔方,他握住的是未來。
那年十八,磁元劍宗,站著如嘍啰。
這一天,刑厲含淚發誓,以后一定要高高在上,讓所有人都看見他。
但首先。
“這玩意怎么認主,把六邊拼成同樣的顏色嗎?”
據刑厲所知,魔方并非蒼天界之物,神仙從外界帶來而后開始流傳,曾風靡一時,有專門的復原公式。
習得公式,無論魔方怎樣千變萬化,都能將其復原成最初的模樣。
“公式上哪去找?”
“算了,看著也不難,六個面一個顏色,這不是有手就行嗎?”
刑厲一樂,太簡單了,根本難不倒他。
半個月后。
刑厲披頭散發,雙目赤紅,望著始終差一個面或者兩個面的魔方,耐心徹底耗盡。
人在極度憤怒的情況下會極度憤怒,刑厲忍無可忍,抓起魔方狠狠砸向地面,只聽卡察一聲,魔方碎成八瓣,零件飛得到處都是。
一道亮光吸引了刑厲的注意,他湊上前拾起,只覺這抹亮光頗為玄妙,明明只有指甲蓋大小,卻如天上的星星一般璀璨奪目。
定睛望去,突破光暈外殼,可見其中流淌著的一片星海。
果然是寶物!
正想著,一點光芒沉入刑厲指尖,速度之快不給他半點反應時間,緊接著,一幅幅畫面在刑厲腦海中閃過。
無數文字畫像篇幅閃過,有群星璀 璨,有地府幽冥,有一尊無限偉岸的身影端坐高天之上…
還沒等他看個清楚,這些文字畫像便被打亂,化作一抹流光,穿行四肢百骸,疏通經脈重塑筋骨,最終融入他的魂魄之中。
“紫微斗數殘篇,主運道解十二長生賦!”
刑厲眼前閃過一片白芒,口中喃喃自語。
命運二字,命在前,運在后,運由命決定,命由天決定,生下來怎樣便注定怎樣。
于凡人而言,命運便是如此,對于修行中人而言,命運并非如此。
人的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老天爺只負責你的出廠,不負責后期保養維護,精加工也好,淪為廢品也罷,都在于你自己選擇。
這個道理放在修士身上就更簡單了,善有善功,惡有惡果,你的每一個選擇都會改變自身命運,明確選擇的對錯,便可將命運真正握在手中。
修士觀天象、占卜兇吉都是為了明確選擇,防止一步踏錯,萬般修為努力付諸東流。
這部紫微斗數便是觀星卜命的無上神通,它將人的命運兇吉,貴賤休咎作出了具體指向,言簡意賅,全程沒有猜謎,是居家旅行,丈育修仙必備之物。
具體到了怎樣一種程度呢?
刑厲拿起桌邊的鋤頭,懟在腦門上,感覺距離差了點,一個舉高高抬在頭頂。
耳畔傳來神通靈言提示:
“妙啊,太準了。”
刑厲雖然不是很懂,但白撿一個預測未來的神通,心下激動,想找紫薇大帝的畫像拜上一拜。
祭多不壓身,多拜拜總不會有錯。
因為家徒四壁,除了窗戶就是門,他并未找到紫薇大帝的畫像,別說紫薇了,主管財運的玄壇真君畫像都沒有。
刑厲小黑臉一紅,是他不對,以后定要補上紫薇大帝一段香火情。
紫微斗數涵蓋頗多,諸星萬法皆在其中,萬物至理亦有囊括,刑厲得到的僅是殘篇,神通只有一項,趨吉避兇,知運改命。
足夠了!
能和未來搭上邊的神通,說是逆天改命也不為過,做人不能太貪心,他已經得到了最適合丈育修仙的神通,接下來應該一步一個腳印,用此神通穩扎穩打才是正理。
想到這,刑厲心念一轉,假如他去靈田,一口氣把所有的靈藥全吃了,是否能夠脫胎換…
不對,他已經脫胎換骨,成了萬里挑一的修行好根骨,連境界瓶頸都打破了好幾層,差的只是法力。
如果一口氣把所有的靈藥都吃了,能否一步一個腳印,只一步便登天?
“細說,是爆體而亡嗎?”
“原來是這樣。”
刑厲點點頭,的確是這個道理,外門王長老固然不修邊幅,是個今朝有酒今朝醉的邋遢道人,但別因為酒糟鼻就小看了人家,煉虛境修為放個屁就能把他崩了。
接下來,刑厲又設想了很多可能,上到勾引宗主夫人,下到盜取內門功法,無一例外,紫微斗數的回答全都是“你會死”。
勐然間,刑厲發現這神通一點也不靠譜,避兇有了,趨吉在哪,給點提示也是好的呀。
沒有!
紫微斗數全程被動,只有刑厲提出一個設想,它才會予以回應,告訴刑厲這么做會不會死。
“那怎么辦,我 總不能去勾引師姐吧,無事都被她們一通教訓,主動上門豈不是更慘?”
“咦,你說話呀!”
“這么厲害?!”
刑厲睜大眼睛:“一個師姐都這么厲害了,我要是一口氣全部表達愛意,是不是以后小腳丫隨便吃…呸,我的意思是,是不是可以直接突破化神境?”
“怎么又死了…”
刑厲滴滴咕咕,他不是很懂,以為死去活來的會是師姐們,沒想到竟然是自己,囧囧有神道:“細說,這次因何而死,是師姐們爭風吃醋,把我亂劍分身,一人收藏一部分嗎?”
刑厲:(òó)
這種死法,也,也不是不能接受。
正所謂,朝聞道,夕死足矣,他替天行道而亡,是俠義之舉,也算死得其所了。
這位師姐天天冷冰冰一張臉,就連羞辱他的時候都不肯笑一下。
不笑是吧,今兒個就讓你哭!
刑厲反復確認,只要他表達愛慕之意,東方就會方寸大亂,給他一個音輕體柔易推倒的騎人之福,雖不明所以,但神通說得跟真的一樣,刑厲決定試一試。
果不其然,一番準備已久的告白后,東方芳心大亂,被刑厲攬在懷里花言巧語,稀里湖涂就完成了白給。
過程順利到刑厲無法想象,拉鋸戰結束之后,東方取出一本畫冊,紅著臉讓刑厲觀摩。
“陰陽大道秘法?!”
“師姐你從哪搞到的秘籍,咱們磁元劍宗可是劍修門派,這是邪道啊!”
不得了,十八年了,他頭一回知道,原來磁元劍宗路子這么野!
“修仙就是這樣子的。”
東方師姐初為人婦,面上寒霜依舊,始終不肯露出笑容,在刑厲耳邊吹著冷風道:“陰陽大道蘊含天地至理,據傳言,天帝大天尊對其推崇備至,他老人家都說對,咱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嗯,言之有理。”
刑厲小雞啄米似的連連點頭,雖說天帝大天尊口中的陰陽大道是極深的道理,并非他和師姐理解的這么下流又上頭,但氣氛到了這個地步,他瘋了才會指出師姐的錯誤。
沒錯,天帝大天尊就是這個意思。
刑厲和東方一同翻閱畫冊,很快,東方師姐的呼吸便急促起來。
刑厲合上畫冊,嚴肅臉道:“紙上學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師姐,你躬,我來行。”
“死鬼”
“嘿嘿嘿…”
十天后,刑厲修為突破至先天境,東方師姐金屋藏嬌,屋里養了個小黑臉沒讓同門查出端倪。
只不過,西門等師姐得知外門弟子刑厲無故失蹤,悶悶不樂,好些天都有些無精打采。
刑厲對此不甚了解,稀里湖涂和東方師姐修成陰陽之禮都一頭霧水,他問過,東方支支吾吾,說了些 女兒家的心思復雜,他猜不透理所當然。
刑厲的確猜不透,他只知道喜歡一個人,應該全心全意表達善意,成天想著法兒欺負人,只會讓對方討厭你。
東方白了刑厲一眼,讓他滾蛋,自己要鞏固修為境界,會閉關一段時間。
刑厲正有此意,轉身就去了西門師姐那,如他所料,西門手里也有一本絕知此事要躬行。
一個外門弟子失蹤,不會引起多大反應。
修行無望,學成一身筋骨橫練本事去人間尋求富貴的外門弟子不在少數,外門長老按往常的經驗,一口“五步倒”下肚,說刑厲下山求富貴去了,查都懶得查一下。
就這么的,刑厲兜兜轉轉,在內門弟子行院住了倆月,因其足不出戶,沒人知道他一直待在磁元劍宗。
這一天。
“啥玩意,我又雙叒叕死了?”
刑厲無語至極,他上輩子到底造了什么孽,為什么這輩子有這么多死劫?
很快刑厲就明白了自己的死因,東窗事發,幾位師姐發現自己清白的身子給了負心漢,從師姐妹變成好姐妹,惱羞成怒之下將刑厲吊在后山。
宗主夫人路過,刑厲…
就死了。
“這和宗主夫人又有什么關系?”
刑厲懵了,說著要去后山一趟,讓紫微斗數給出一個詳細的死法。
[你去后山亂晃,路過靈泉瀑布,見宗主夫人端坐瀑布大石清修,你見她衣衫清涼不敢久留,離去時被宗主夫人發現…]
刑厲:(òó)
這種死法,也,也不是不能接受。
宗主夫人保養有方,具體幾百歲無人知曉,但看面容二十七八歲,身段曲線優雅,是個很有韻味的大美人。
刑厲開竅之后,就以宗主為目標,立誓大丈夫當乘此車蓋。
他現在只要去后山,路過靈泉瀑布,啥也不用干就能乘此車蓋,說不沖動是不可能的。
“不對,色令智昏,萬不能因小失大。”
刑厲搖頭驅散腦海中的奇思妙想,他有紫微斗數大神通,他的一生注定不凡,困于修為尚低不能困龍升天,邁過這個坎兒便如蛟龍入海,隨時隨地便可掀起波瀾大浪。
到時候,宗主夫人而已,要多少有多少。
“不能去后山,也不能被師姐們綁去后山…”
刑厲思索一番,于師姐屋中留下一封書信,扭頭離開金川山地界。
外門弟子也是弟子,刑厲未被正式除名,名諱記錄宗門檔桉,路過宗門關卡,憑借手中信物倒也沒人阻攔。
他不知應該去往何處,自小在金川山長大,對外面的花花世界有些好奇又有些畏懼,躊躇半晌,決定讓紫微斗數來決定。
他撿起一根樹枝,倒下后指向東方,一步踏出,耳邊便聽到了熟悉的三個字。
“說來聽聽,這次又是被哪路妖女凌辱致死?”
“那向南。”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不用說了,向北總可以了吧?”
刑厲得到紫微斗數大神通有段時間了,總結出不少心得,對命運二字認知更加清晰。
命無定數,并不絕對,他的每一個選擇都會改變未來。
同理,改變自身未來的 瞬間,亦會對周邊人造成影響。
例如宗主夫人,因為刑厲沒去后山,宗主夫人沒有遇到為其化去劫難的倒霉蛋,無法壓制體內魔念,造成的動靜越來越大,果斷離開磁元劍宗,找個無人之地清修。
刑厲向南,剛好一頭扎進了她懷里。
東方等師姐的選擇也是,如果刑厲只告白一次,絕不會有東窗事發,被幾位師姐聯手綁去后山。
選擇改變了命運,紫微斗數預測的未來也在不停變化。
刑厲:[]
刑厲有點方,準確來說,小黑臉已經方了,他上輩子一定是干過毀滅世界的大壞事,否則今生不會如此命途多舛。
“東南北都不能去,我腳下的路只剩西方了是吧?”
紫微斗數沒有回應,說明暫時是安全的,刑厲不做猶豫,祭起從師姐手里騙來的寶劍,御劍橫空五米之高,掠過郁郁蔥蔥的樹冠一路向西。
與此同時的磁元劍宗,幾位師姐偶遇,笑語嫣然的同時,冷不丁多了幾分得意和塑料味。
和刑厲滾床單之前,她們并不清楚自己的心意,只當戲弄羞辱刑厲是因為討厭他,告白纏綿之后才恍然大悟。
介個,奏是愛情!
雖說愛情來得沒頭沒腦,歸根結底源于年幼時的一見鐘情,年幼的是刑厲,毛頭小子毛還沒長齊。
但愛情既然來了,清白都給了,豈有拱手讓人的道理。
這,竟敢逼迫死鬼吃她的臭腳丫!xN
還當著我的面!xN
可惜,你遲了一步,他已經是我的人了!xN
對于擊敗一眾小姐妹,成功博得頭籌,師姐們難免有些沾沾自喜,面對失敗者的時候自然就有了幾分得意和傲然。
隨著塑料味越發濃郁,幾位師姐把話說穿,俱都臉色大變。
混蛋,你說好只愛我一個的呢?xN
她們怒氣沖沖尋找刑厲的身影,查無所得,幾經打聽,這才知道刑厲離開了山門。
未等追擊,收到師父傳音,此事只能暫且作罷。
“今日招爾等前來,只為一事。”
磁元劍宗宗主許游召集四位內門長老,并一眾精英弟子說道:“本門受天武劍宗之邀,共九大劍修山門,去往西方圍攻魔門玉鼎白月宗…”
九大劍修山門俱都出自山禹國龍泉道,聲望實力皆是上上之選,也就是俗語有言的名門正派。
玉鼎白月宗是龍泉道第一修行山門,近來不知出來什么幺蛾子,門內弟子多有走火入魔。
眾所周知,當你發現一只蟑螂的時候,黑暗處已經擠不下了。
玉鼎白月宗的詭異情況引來龍泉道其他修行山門強勢圍觀,確認后,玉鼎白月宗已入魔道,不為正道山門所容,天武劍宗牽頭,聚集九劍共伐之。
許游這番說辭,精英弟子們聽得熱血沸騰,四位內門長老心里有數,宗主已經提前告知了他們前因后果。
圍攻玉鼎白月宗并非關鍵,白月宗自己把自己玩廢了,山門之中可堪一戰的修士寥寥無幾,此去西方說是踏青郊游都不為過。
關鍵在于其他八大劍修山門,此戰主要目的是揚威,是壓倒其他幾家,在龍泉道樹立第一劍修山門的名望,名聲打出去了,磁元劍宗才能招收天賦不凡的弟子,才能做大做強。
按宗主的意思,九大劍修山門制定了擂臺大比,地點就在白月宗門 前,諸脈山峰點齊門中杰出弟子,務必要一戰定乾坤,借此大好機會揚威。
四位內門長老絲毫不慌,望著下方才情驚艷的內門弟子,只覺這把穩了。
想輸都難!
“為何沒看到蘇長老?”宗主許游奇道。
四位內門長老皆是愕然,你家夫人,你問我們,這讓我們答還是不答?
蘇長老名叫蘇凌,那位命里能一屁股把刑厲坐死的宗主夫人,修習魔功走火入魔,生怕被夫君和幾位長老尋到,此刻并不在磁元劍宗。
“罷了,她大抵是躲在什么地方修煉了,爾等點齊門人弟子,莫要壞了本門立威的大事。”宗主許游微瞇雙目,無人察覺時,眸中閃過一縷黑光魔氣。
“吾等領命。”
鏡頭回到刑厲這邊,正所謂垂死病中驚坐起,扶搖直上九萬里。
刑厲自打站起來之后,真正做到了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他是個外門弟子,享受不到大宗門的福利,可離開宗門之后,走路專挑小道,越是人跡罕至的地方,他越是往那里鉆。
無他,紫微斗數傍身,他預知禍福,走小道能撿到寶貝。
一連十多天,他撿到了靈草若干,撞到了古墓三座,憑借未卜先知,成功破解前輩留下的禁制,得其留下的法寶機緣。
最好的一件寶貝,是名為“六陽龍火鏡”的法寶,此物除了祭起六條火龍攻防兼備,還有養腎的妙用。
刑厲憑借靈丹妙藥晉級化神境,修為境界趕上了一眾師姐,又有六陽龍火鏡護身,琢磨著再有東窗事發,也不怕被師姐們聯手擒住。
越是向西,刑厲撿到的寶貝就越多,他惦記著再走千里便回頭,成為磁元劍宗正式的內門弟子。
想想還有些小沖動。
刑厲御劍路過一處瀑布,水霧揚起,彩虹架橋,是一處不可多得的清修之地。
他嗅了嗅空氣中的靈氣,眼前一亮道:“不錯,是機緣的味道,此地一定有大自然的饋贈。”
紫微斗數沒反應,刑厲大喜,此地沒有危險,合該他取寶大賺。
但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
落地后才發現,瀑布銀川后有一道虛影忽明忽暗,魔氣纏繞顯化澎湃黑影,一雙血色眼眸透過水簾,直讓刑厲牙關打顫。
紫微斗數沒有反應,說明他沒有性命之憂,只需小心翼翼御劍離開,瀑布后的魔影便不會追趕。
妙啊!
刑厲心里這般想著,并未說出口,先給自己的機智點了個贊,而后輕手輕腳御劍騰空,待水聲轟隆遠去,陡然一個加速。
啪嘰!
黑色魔爪從天而降,黑霧重重籠罩,扣住刑厲御劍身姿,連人帶劍凌空按在瀑布小溪旁邊。
刑厲修為尚可,化神境放在龍泉道任何一個山門都是妥妥的精英弟子,此刻動彈不得,心下大驚,急忙祭出六陽龍火鏡…
什么玩意,剛剛你怎么不說話?
刑厲大怒,憤而收起六陽龍火鏡,屏氣凝神朝黑暗源頭望去。
不看不要緊,一看頓時方了。
但見瀑布水幕如簾。向兩側緩緩拉開,一青絲盤起,衣衫清涼的貌美女子踉蹌走出。
她雖氣息散亂,雙目赤紅如魔,然身段容貌無不絕美,水汽浸透白色貼身里衣,隱隱約約煞是誘人。
就這,還不如什么都沒穿呢!
“不是吧,后山我沒去,
南邊我也沒去,都躲到這了,你還是不肯放過我?”
刑厲委屈得快要哭了,魔女不是旁人,赫然是宗主夫人,連續躲了兩次都沒躲開的命中煞星。
那宗主夫人神志不清,大抵是被魔念燒壞了腦子,遵循求生的本能來到刑厲身邊,只見她一個跨步騎上,一手按住刑厲的腦袋,一手壓住刑厲的心脈,將體內不斷滋生的魔念全部導出。
“蘇長老,是我,你趕快醒醒!”
刑厲每每要祭出法寶,都被紫微斗數提醒要完,不得已,只能試圖喚醒宗主夫人蘇凌的真善美:“你還記得嗎,我是磁元劍宗弟子,以前給你修剪過盆栽呢!”
話音落下,蘇凌勐地一震,刑厲也跟著一震。
蘇凌稍稍清醒過來,見刑厲被她傳導魔念,自身并未入魔,當即如獲至寶。
話雖如此,看其眼中冷意可知,刑厲縱然能活也會被她殺死。
刑厲欲哭無淚,不敢反抗,下意識抓緊了小溪邊的石塊。
這一天,刑厲沒有乘車蓋,反過來被車蓋反復碾壓,誠如紫微斗數算計,宗主夫人征戰多場,不懂什么叫節制,一人乘十比一眾師姐加起來還要殘暴不仁。
“為什么不讓我反抗,我快要死了?”
刑厲感覺自己有點失水過多,喃喃詢問紫微斗數,又一次嘗試祭起法寶遭到警告后,徹底躺平開擺。
就這么著吧,也,也不是不能接受。
而且,雙修有得賺,就當是修煉了。
刑厲大抵猜到了未來,因為他乖巧聽話,還有一處顯眼的特長,宗主夫人打完收工,于心不忍決定放他一馬。
嗯,一定是這樣子的!
此時他雙眼蒙著一條手帕,沒注意到神志清醒的蘇凌眼中殺意凜然,宗主夫人為了自己名聲,做好了殺人滅口的準備。
“哼”x2
蘇凌五指并掌,直插刑厲心脈,一條火龍昂首而起,蘇凌一時不察,疏忽大意被掀了出去。
她揮手招來衣衫勉強遮羞,望著六條火龍護身的刑厲,眼中殺意更濃:“你這弟子,目無尊長,意圖對山門前輩無禮,還不束手就擒速速領死!”
這一刻,刑厲成長了,沒好氣道:“說話之前先把底子兜住,看看你這副德行,披頭散發,一春光,怎么好意思的。”
蘇凌大怒,并指成劍便要強殺刑厲。
就在這時,一聲輕笑響起,驚得蘇凌臉色大變,不好,還有目擊者。
“欺負男人算什么本事,有能耐咱倆比劃一下…”
一道身影立于瀑布上方,黑霧繚繞,紅芒隱現,和走火入魔的蘇凌何其相似:“你說是不是啊,磁元劍宗,蘇長老!”
“是你這賤婢!”
“呵呵,你先兜住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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