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修只有零次和無數次,一旦開了先河,再無回頭可言。
最后一次?
成年人是這樣子的,一個借口可以翻來覆騙自己無數次。
雙修完畢,凰霄臉色更冷,陸北分析黃泉界和人間的不同,一個人陷入沉思。
不說話的情況下,這張小白臉還是有些可取之處的。
半個時辰后,陸北起身在臉上一抹,變作人身鳥頭的半獸人,對一旁寒氣彌漫的凰霄道:「走吧,相逢即是緣,這條路你我結伴同行。」
什么孽緣,能不能原地散伙?
風霄發自內心排斥,奈何初來乍到,唯恐之前的一幕再次上演,只得昧著良心應了下來。
兩鳥速度奇快,瞬息便可至萬里之外,不懂黃泉界的規矩,也不清楚自己的實力在黃泉界屬于什么水準,故而一路謹慎小心。
黃泉界廣袤無垠,單是巨木成山的樹林就有萬萬里之遙,陸北猜測此界和人間大抵相當,可能還要更大一些。
他和凰霄的意思是一樣的,隨機挑選一個幸運路人,從對方口中套出黃泉界的情報,只有對黃泉界有了一個大概了解,才能深入探索這個世界。
「你父親居然還活著,他也走了黃泉路?」
陸北詫異道:「咱父,呸,太公他老人家多大歲數了,
他可是初代妖皇的近臣,起碼活了上萬年吧?」
鳳凰一族傳承歷史悠久,和整個修仙界一并經歷了大起大落落落,有別于人族傳承的屢創新低,鳳凰一族的傳承保留完整。
這和天地閘門密切相關,縱然四大妖神不在,那些幕后黑手也不敢對天地閘門出手,鳳凰一族在數次大劫中式微,只需一兩代族長便可崛起。
凰霄的父親鳳篇在歷代鳳凰族長中都算名列前茅,人間壽元六千載,見證了萬妖國大半歷史,以及最輝煌的初代妖皇時期。
在陸北看來,這絕對是個傳奇大鳥。
人間六千載,黃泉界五千載,只要還活著,妥妥的大粗腿一條。
挺好的,他是小黃魚的夫婿,報上身份等同于當場抱腿。
這不比莫不修強多了!只可惜·
鳳鵟作為初代妖皇近臣,妥妥的胯下忠犬,以太素霸道的性子,只怕容不下他這位二代妖皇。
屆時鳳篇幫主不幫親,別說他是小黃魚的夫婿,他就是凰霄的夫婿也屁用沒有。
陸北嘆了口氣,抱大腿不成,岳母大人立馬不香了。「陛下何故唉聲嘆氣?」
凰霄冷笑連連,在人間她奈何不了陸北,到了黃泉界,找到了自家鳥,她有的是辦法好好收拾對方。
鎖起來,關地下室,鳳凰一族代代傳承。
「別叫我陛下,我怕太素受不了,然后我也會受不了。」
陸北擺擺手:「你還是喚我的名諱好了,這里是黃泉界,你我在人間的君臣身份不適用此界。
「太閣?」「就太閣吧。」
陸北點點頭,人生地不熟,鬼知道黃泉界有什么神通法術,膽子大一點,釘頭七箭書遍地走,落魂陣不如狗,隱藏真名至關重要。
想到這,他對凰霄的稱呼都變了:「霄哥,個人不建議你去找太公,他那水深火熱,此去必有大劫。」
「此話怎講,哪來的水深火熱?」
「原本是沒有的,你去了之后就有了。」
陸北吐槽一句,反問道:「太公身邊有初代妖皇,沒錯吧?」
「那又怎樣?」「還那又怎樣。」
陸北擺事實講道理,從客觀角度出發,直言不諱道:「初代妖皇就一自詡風流的色鬼,不,說色鬼都抬舉他 ,分明是色中餓魔。霄哥你天生麗質,身段容貌皆是一流,一旦被初代妖皇看到,呸,那色魔指不定打什么歪心思,太公夾在中間,怕是無法善了。」
「呵,二代妖皇真懂初代妖皇。」
「沒辦法,妖皇就是這樣子的,我肯定懂他。」
陸北不以為恥,大大方方承認自己誓與賭毒不共戴天,以己度妖,凰霄這一去,初代妖皇的妖后就有著落了。
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他陸某人實名反對這門親事!
凰霄看破陸北那點小心思,心下冷笑不止。笑著笑著沉默了。
萬妖國五行缺德,命中犯煞,萬年就出倆妖皇,一個比一個咸冥,國運能傳承萬載,當真老天瞎了眼。
往好的方面想,兩代妖皇固然道德素質低下,英明沒有,神武倒是一點不假。
太素是傳說中的妖皇,立萬妖國,傳氣運金龍,對妖族有滔天大功,凰霄不便評價對方的德行。
只看身邊的二代妖皇,沒素質歸沒素質,放眼人間已無敵手,手撕天書,連天道都要暫避鋒芒。
倘若他只是二代不朽劍主,一個純粹的人族劍修,對妖族而言,絕對是滅頂之災。
幸好他是二代妖皇。
凰霄嘆了口氣,昧著良心撿起對二代妖皇的尊重。
兩鳥漸行漸遠,走出古樹山林,陸北眸中跳動金焰,嘗試著眺望遠方,尋找最近的路人。
一看之下,頓時大驚。黃泉界竟然有城鎮!
有城鎮就意味著有州郡,理論上,人數充足,社會等級框架便會形成,矛盾也會隨之而來。
換言之,黃泉界有政權交替,存在不止一個國家。「不可思議······」
陸北看向凰霄,從對方的重瞳中察覺到了匪夷所思。黃泉界的門檻為大乘期,也就是飛升無路的仙人,修為未至大乘,哪怕是只差臨門一腳的渡劫、渡劫失敗僥幸活下來的地仙,都不會被黃泉珠卷走。
陸北曾親身實踐,深知其中的道理,因為懂,所以才覺得可怕。
由大乘期修士組建的國家,有且不止一個,這是一種什么概念?
「不對,即便黃泉路上無生死,此界沒有壽元的限制,大乘期修士也不該這么多。」
陸北喃喃一聲,眸中金光跳動,借助天人合一的意境探查而下。
主動融入天人合一,發現天哥的面子在黃泉界不太好使,準確點,天哥在黃泉界說不上話,往常信手拈來的望氣之法,今天云里霧里,看得不甚清楚。
陸北知道自己的天人合一有問題,經歷了撕碎天書的變故之后,他很少再深耕此道,擔心合著合著會和天哥難分彼此,故而不到非常時刻,不會主動融入天人合一的意境。
不主動,不代表他徹底斷了天人感應,簡單的斂息、易容要起來易如反掌,剛剛凰霄就被他騙了過去。
似眼下這種主動進入天人合一意境,慘遭削弱的情況,只能用黃泉界另有一套法則來解釋了。
陸北按下心頭驚訝,朝凰霄遞了個眼神:「跟上,待會兒看我鳥臉行事。」
「貿然行事欠妥,那些人畢竟都是大乘期修士,如此恐怖的數量下,必然會催生修為與你我一般的強者。」
凰霄遲疑道,她的重瞳在黃泉界也大失水準,望氣望了個寂寞,好些東西無法像人間一般看得清清楚楚。
「沒你想的那么夸張,他們雖有修為在身,但并非都是大乘期修士,黃泉界亦有凡夫俗子。」陸北雙目爆射金光。
天哥在此界遭史詩級削弱,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多多少少還是能看到一點東西的。
比如望氣觀修為,倘若大乘期修士全服飄紅,這座城池中堪堪飄了十二道紅光,有點東西,但算不得太厲害。
觸發欺軟怕硬的buff,陸北覺得自己又行了。
邊陲小鎮,無名,人數不足萬,鎮民世代居住于此,以伐木為生。
陸北和凰霄扮作過路的商賈,因為小鎮都是人族外貌,他頂著一張鳥臉過于醒目,入鄉隨俗,捏了個人臉招搖過市。
黃泉界的法則和人間果然大有不同,陸北很快就發現了特殊之處,他餓了,想吃東西。
不只是他,凰常也驚奇于自己有了饑餓感。
「不得了,黃泉界的先天境修士無法辟谷,這里仙子會拉屎!」
陸北雙手按住凰霄的肩膀,神色驚恐,眼中帶淚,仿佛信仰都崩塌了。
凰霄:(눈_눈)
好不容易撿起來的尊重,一下就沒了。「霄哥,答應我,不要用你漂亮的屁股拉「住口!」
「行吧······」
陸北聳聳肩,歪比歪比說了些破解之法,鳳凰身具五行,無法辟谷也可免去五谷輪回。排泄是不可能排泄的,大火收汁,小火慢燉,放出來的屁依舊是粉色的。
凰霄聽了想弒君。
小鎮人口不多,城門口連個站崗的士卒都沒有,只有一個看門的老大爺,大乘期修為頗為駭人。
放武周,可沒這么尊貴的大門。
陸北和凰霄兩張生人面孔,門房大爺查詢兩鳥出身來路,被陸北新入手的媚術迷得神魂顛倒,主動奉上錢財不說,還給兩鳥開了張通行證,并講明了城主府的位置。
「黃泉界冥風淳樸,比我想象中好太多了。」
陸北拿了錢財和通行證,感慨人間自有真情在,哪怕是黃泉界,也以好心人居多。
凰霄不做評價,換她來,未必能拉下臉對一糟老頭子施展媚術。
兩鳥朝城主府走去,行經一處商賈駐足的特色娛樂場所,陸北駐足探頭,因為岳母大人就在身邊,沒敢走進去打探情報。
午餐是在城主府解決的,兩界法則雖大相徑庭,許多招式施展出來威力大打折扣,但耐不住陸北底子厚,而且深挖天賦在媚術方面頗有建樹,一個勾魂奪魄的眼神遞過去,城主大人便擺宴設席,樂呵呵將兩鳥視為座上賓。
凰霄儀態優雅,哪怕多年未曾進食,已經忘了餐桌上的禮儀,吃相也極其賞心悅目。
陸北就不一樣了,等凰霄飽腹,端起盤子直接開喝。城主大人端著小碗蹲在門口,等陸北吃干抹凈,這才得以上桌。
「在下丁某,初來乍到,未請教城主高姓大名?」陸北放下杯盤狼藉,說著口味太淡,自我介紹起來:「這位是霄哥,丁某家將,別看她身嬌體弱,真打起來,等閑三五個城主近不了身。」
本想說夫人來著,電視上都是這么演的,想想不合適,索性改了人設。
他是妖皇,凰霄是鳳凰一族前任族長,家將沒毛病。「原來是丁家后人,有禮了,有禮了。」
在陸北的媚術之下,城主渾渾噩噩,他名叫董原,奉命鎮守邊關,并非人間大乘期修士,而是土生土長的黃泉界人氏。
董原說了很多,比如出身的修仙世族董家,比如城中的大乘期都是他的義子,把控著小鎮的全部進出口生意等等。
在董原的描述下,陸北得知黃泉界確有凡人,踏入黃泉界的人間大乘期修士在這里被稱為飛升者,在九大國度享有極高的地位。
黃泉界的修士水準也的確高于人間,除了本地修士自己摸索總結,還有飛升者帶來的觸類旁通,在沒有靈氣的情況下,黃泉界修士大都走了體修的路數。
只有少數悟性極佳者,才以法修稱雄。
總體上,飛升者把控了黃泉界上層,董家老祖就是一位飛升者的弟子。
位于黃泉界最巔峰的,是九位黃泉道主,他們創立傳承,各有一國氣運,私下里斗個不停,表面上維持和平穩定,已經有數千年沒有爆發過戰爭了。
在這種大框架之下,九大國度少有軍士,以修行者為中堅力量,分散國境各地整合秩序。
九位黃泉道主是黃泉界的神,九大國主則是他們在黃泉界的代表,只要黃泉道主沒有失勢,國家就不會發生大亂。
「黃泉道主失勢是什么意思,這玩意還能用搶的嗎?」
陸北一下就不困了,他想在失主的遺體邊上撿一個。
董原知無不言,順便糾正了陸北的措辭,不能叫搶,應該說有德者居之,無德者德不配位,失勢是遲早的事。
邊陲小鎮所在的國度名叫乾元,取意天道之始,萬物之 初,是黃泉界九大國度之一,為乾元道主掌控。
乾元道主是黃泉九道之一,因為近,陸北果斷將其視為第一目標。
但不是現在,黃泉界的法則和人間差別太大,陸北有不少神通在此地大失水準,對付尋常大乘期修士能靠底蘊碾壓,對付他忌憚的太素、棄離經基本白給。
還是要看書!
董原作為大乘期修士,黃泉界中的完美仙人,家學淵源,城主府藏書眾多,其中不乏能被領悟的黃泉界法則。
很多,多到陸北懷疑董原其實是乾元道主的私生子。一問才知,基本都是地攤貨,放到大城鎮,這些書扔地上狗都不舔。
黃泉法則雖多,但人的悟性和精力是有限的,哪怕黃泉界沒有壽元之說,絕大多數修士也只能領悟寥寥無幾一兩道。
簡單來說,黃泉界不缺通往至強的路,缺的是悟性奇佳的天才。
「沒錯,就是我!」
陸北蒼蠅搓手,推開書庫大門,隨機選了一本秘籍打開,在知識的苦海里泛舟作樂。
凰霄也深知領悟黃泉法則的重要性,避開陸北來到書庫另一側,打開秘籍啃了起來。
兩天后,凰霄重拾辟谷,在黃泉界的法則下,可保持自身渾圓無漏。
她悟性奇佳,初入黃泉界如同白紙一張,學什么都快,短短十天便將一整個書架掃空,習得了其上記載的全部法則。
一睜眼,陸北的小白臉近在咫尺。
凰霄板著臉退后一步,無聲質問,沒事靠過來作甚,如果是雙修,不好意思,她已經戒了。
說了最后一次,就是最后一次!
「霄哥別誤會,其他書架我都看完了,你這是最后一個,麻煩行個方便,往邊上挪挪。」
陸北仗著蠻不講理的悟性,領悟書庫中記載的法則就跟超市掃貨一般,耗時十天囫圇吞棗,打算一口氣學全了再反復咀嚼。
凰霄一臉駭然,下意識站到了旁邊。那年五千,站著如嘍啰。
一個時辰后,陸北心滿意足拍了拍屁股,原地盤膝坐下,雙手推演一盤星空棋局。
他將領悟的法則和自身對照,完善自己在黃泉界的不足,以最小的代價兌換最大的成果,主打一個強橫肉身,而后才是第二化身相關的神通技能。
凰霄探頭.JPG
近距離觀摩星空棋盤,等同于直觀陸北十天感悟到的所有黃泉法則,蹭課受益匪淺,對二代妖皇的悟性敬佩到五體投地。
一個沒留神,又把棄如敝履的尊重撿了起來。唰!
星空散去。
凰霄下意識抬頭,看到陸北那雙戲謔的眼睛,當即打了個哆 不好,有詐!
「霄哥,看得很認真嘛,怎么,想學啊你?」
陸北抬手勾了勾,兌上一縷元始上炁,自顧自敞開元神:「很簡單的,坐過來我教你啊!」
凰霄眼皮直跳,自尊自愛,說什么都不愿過去,唯恐自己忍受不了誘惑,扭頭朝書庫大門走去。
「霄哥,黃泉界太危險了,你所學不多,只怕還沒找到太公,半路上就被人劫了道。」
陸北一句話喊住凰霄:「換我是你,先忍他三五個月,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鳥,這些黃泉法則多香啊!
「對了,還有元始上炁,這玩意在黃泉界也是稀罕東西。
凰霄心下哀嘆,冷著一張臉坐在陸北對面,四手相合,陰陽游魚緩緩鋪開。
凰霄五千年底蘊,能薅的地方太多了,陸北急等著超越前兩位一世無敵,說什么都要把這個爐鼎扣在手里。他借雙修之利鞏固自身所學,一遍遍梳理黃泉法則,融會貫通,取來自己在人間的全部能力。
在此期間,兩者元神密不可分,陸北將所學分享給凰霄,并幫后者搭建適用于鳳凰一族的框架,免去她數年參悟。
半個月后,陸北先一步醒來,偷偷將凰霄挪到對面,掃貨又將書庫復習了一遍。
查缺補漏,看看自己有沒有漏了什么關鍵。順便檢查一下,秘籍經典中有無夾層。
所謂的黃泉法則,其實就是天地至理,因為人間和黃泉界斷開聯系,天道的手伸不到黃泉界,才導致兩界的天地至理出現了明顯差異。
又因為曾經一體,飛升者在黃泉界不會一瞬打落凡塵,悟性足夠,找對了路子,很快便能取回從前的神通法力。
在沒有壽元的限制下,未來可期。
凰霄直到一個月后才醒來,陸北給太多,一口氣塞了個滿滿當當,她短時間內很難徹底消化。
陸北也不含糊,敞開元神將凰雪納入其中,他手把手教導黃泉法則,凰霄則負責強化他的金翅大鵬血脈。
各取所需。
只要理由合適,勉強說得過去,凰霄一般不會拒絕。一直沒什么動靜的金翅大鵬,在黃泉界開始了異變,雄壯的身板逐漸纖細,尾羽延伸而下,雙翼多出了五彩華光。
進化的征兆非常明顯,金翅大鵬變成鳳凰不遠了,陸北找到了雙修的新借口,壓榨凰霄更加不遺余力。
親手培養出一個鳳凰,凰霄對此格外欣喜,拋開一系列事實不談,她非常期待鳳凰成形的那一刻。
兩個月后,一人一鳥離開邊陲小鎮,拿上董原親筆所寫的介紹信,朝著乾元國都進發。
有悟性就是可以為所欲為,陸北抵達州郡大城,開始了新的超市掃貨,所學不多,未曾找到高深的黃泉法則,補缺之下,一身偉力恢復七七八八。
連續三個大城,找回了他在人間的九成修為,打人有力氣,德行滿滿,只覺乾元道主不過爾爾,連夜磨刀,取而代之的信心大增。
踏入乾元國都,凰霄已經取回了在人間的全部修為,她面無表情看著身邊吊兒郎當的小白臉,心下驚嘆連連。
雖然陸北一直強調自己沒有人間那么厲害,修為到了他的境界,一點差距便是天淵兩別,但她依舊能清晰感應到,對方的元神每日都在強大,雙修時反饋給她的好處也越來越多。
乾元國都繁華,皇城大街前人聲鼎沸,和整個黃泉界的畫風一樣,國都突出一個大字,占地面積驚人,單是一個勛貴的府邸便占地干畝。
陸北在此地看到了身著甲胄的大乘期修士,過于離譜,暗道離譜。
黃泉界有完善的修仙文明,除了對悟性奇差 者不太友好,可謂是修仙者的洞天福地,似那些身著甲胃,賣身于皇室的大乘期,走得便是體修路數。
靠一把子力氣吃皇糧,通過功勛兌換上層功法,以及煉體必不可少的物資。
陸北瞄了眼皇城,傳音道:「霄哥,今晚夜探皇城,武庫藏書眾多,此行必定受益匪淺。」
說完,也不管凰霄同不同意,抬手將鳥拽去了一間茶樓,打探起了乾元國都的情報。
很快,一則關鍵性情報入手!「走,去中郎將府中。」
陸北笑容詭異,摸出懷中的畫冊,黃泉界如此之大,能在這里遇到熟人,不打個招呼實在說不過去。
凰霄疑惑陸北手中秘籍是何物,竟令他如此愛不釋手,借來觀閱,兩頁之后狠狠扔在地上。
無恥!
「唉唉唉,作甚,有沒有藝術細菌,這可是孤本啊!」陸北撿起畫冊,心疼吹了吹上面的灰塵,怒視凰霄:「今晚沒有雙修,你睡外面,休想碰我一下。」
中郎將府。
高門大院前,左右兇獸石像,有披盔戴甲之士持刀而立。
陸北探頭瞄了一眼,朝身后面無表情的凰霄勾了勾手:
「走,翻墻進去,帶你看看畫冊的原主,你就知道畫技的真理是什么了。」
說著,又是一些歪比歪比的歪理,什么大俗即大雅,陽春白雪不如下里巴人,大眾的才是最好的。
凰霄不作回應,放別人身上,大俗即大雅,放妖皇身上,俗就是俗。
兩代都是!府內。
占地巨大的花園之中,奇花異草爭相斗艷,靈鳥啼鳴,風過竹林起綠濤,絲絲雅意沁人心牌。
姜素心手握書卷,涼亭中品茗而讀,每得書中三味,嘴角便勾起會心一笑。
乾元國,中郎將,姜索心。
黃泉界太適合姜素心了,這孩子打小別的不行,就讀書特別厲害,悟性奇佳,踏上黃泉路之后,很快便混得風生水起。
這不,修為打底,素質為基,因深得帝心,一路平步青云坐到了中郎將的位置。
朝堂上能比他更有權勢的武官,除了大將軍就只剩下鎮東南西北幾個將軍了,單看姜素心白身一人,沒有家族勢力幫襯,可知他比同僚們更加受乾元大帝器重。
身后,有一男一女身著甲胄而立。
男的面無表情,冷得像一塊冰,女子神色雖冷漠,但間或一瞥,看向姜素心的后腦勺格外火熱。
一年四季,四季如春。
也就是姜素心不近女色,換成活在襠下的那個誰,早在人間就把事情置辦妥當了。
這二人是姜素心在人間舊部,原欽天監大乘期修士仇元、薛央,因姜素心遠走黃泉路,他們又不愿為姜家皇室效力,去往南疆尋找黃泉珠。
似仇元、薛央之類的欽天監大乘期修士不在少數,可惜黃泉珠煉化不易,黃泉界又過于廣袤,一年半時間下來,只有他倆找到了姜素心,其余幾個還不知在哪飄著。
草叢里窸窸窣窣,驚起靈鳥飛走,仇元冷眼望去,喝道:「何方匪類,竟敢私闖中郎將府!」
陸北探頭,拽著一臉崩潰的凰霄走了出來。嬉皮笑臉.JPG
「彥王,許久不見,你混得比以前還厲害了。」
陸北驚嘆出聲:「不愧是讀書人,到哪都能卷出一番事業,我就不行了,最近才開始看書,成就一般般。」
「閣下何人?」
仇元踏前一步神色格外警惕。
說起來,仇元作為欽天監大碑咒,姜素心的左膀右臂,在陸北化身大劍師「天明子'的時候,曾怒不可遏送上了擊敗經驗。
在陸北修仙的血淚歷程上,留下了不可磨滅的一筆。因為陸北出門就套馬甲,從未以真面目示人,仇元并不清楚眼前的陌生男子就是天明子。
「是我呀!」
陸北指了指自己,熟絡道:「想起來沒,那年昭秦內亂,我當時也在場。」
誰啊,自己人嗎?x2
見姜素心依舊低頭看書,裝得一手好深沉,陸北撇撇嘴,抬手取出兩本書冊,以迅雷不及掩耳塞在了仇元和薛央手里。
「某家何人,二位一看便知。」
仇元和薛央一臉迷茫,驚訝于來者神速無雙,短暫的遲疑后,翻開書頁看了起來。
嘭!x2
「無恥之徒,怎敢拿這等穢物污我雙眼。」「下三濫的東西·····」
仇元冷臉呵斥,薛央閉目看向一旁,只覺自己不干凈了。
「唉唉唉,都輕一點,這可是孤本。」
陸北照搬臺詞,揮手卷來兩本畫冊,不服道:「什么叫下三濫,什么叫穢物,這可是名家手筆,擱昭秦那塊地方,每一本都價值千金呢!」
「什么名家,分明是獐頭鼠目,心存不軌的下流胚,這等人稱不上名家,更不可能在昭秦價值千金。」薛央冷嘲熱諷,在她心里,昭秦只有一個名家,那就是姜素心。
「真的假的,你確定?」陸北佯裝大驚。
「我為昭秦人氏,豈有虛言,閣下到底是·····」
「姜素心這女人說你獐頭鼠目,還說你是下流胚,十足的色鬼,把她留在身邊真的好嗎?」
陸北插嘴打斷,將兩本畫冊放在姜素心面前,只是揭開一角,就被對方啪一聲合了起來。
「薛央、仇元,退下吧。」
姜素心神色不變,淡淡道:「故友來訪,爾等去林外看守,莫要讓閑雜人等入內。」
「啊這······」
仇元不是傻子,在昭秦時手握大權,妥妥的情報頭子,聞言瞬間醒悟過來。
他沒有多說什么,低著頭離開,順便拽走了一臉崩潰的薛央。
小姐姐偶像幻想破滅,一時有些無法接受。
「這才是真正的彥王姜素心,他表面不近女色,實則夜深人靜的時候,會一個人,靜悄悄地畫一些。」
陸北朗聲對薛央呼喊起來,振聾發聵道:「接受它,只有接受這污穢不堪的一面,你才能看到一個完完整整的姜素心,否則,你永遠都無法靠近,更別說追上他了。」
「噗!」
在凰雪抬手捂臉的羞愧下,陸北幫忙配上了吐血的聲音。
薛央走了,哭著離開的。
具體是偶像破滅,還是偶像寧可夜深人靜一個人偷著樂也不肯找她排憂解難,恐怕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了。
「不用謝,我等這一天太久了。」
陸北坐在姜素心對面,笑呵呵在臉上一抹,露出天明子目中無人的模樣:「彥王,可還記得天明子?」
「陸宗主骨骼驚奇,生來便有異于常人的相貌,本王銘記于心,豈敢忘懷。」姜素心沒好氣道。
對于自己的黑歷史被手下知道,姜素心雖然不爽,但也沒有深究什么,他好奇看著陸北:「陸宗主,你為何踏上了黃泉路,應龍對你動手了?」
「這都被你猜到了!」
陸北大驚,連連點頭道:「小應那廝不為人子,說好了你走之后,我為玄武,沒承想,處處算計于我,害我不得不憤而反抗。」
「所以,你知道飛升不可取,便來了黃泉路。
姜素心端起茶杯,淡淡笑道:「和本王預料如出一轍應龍不得人心,不論誰成為四象,都會心生反意。」
「誰說不是呢!」
陸北一巴掌拍在姜索心大腿上,疼得對方端茶不穩,而后起身立于亭邊,四十五度角望天:「主公要臣死,臣不得不請主公赴死,半年前,我手刃應龍,屠了他的九世身,撕毀天書,徹底斷了他大天尊的白日夢。」
要素過多,把姜素心整不會了。
陸北抬手在臉上一摸,顯露出本來面貌,狂暴威壓橫掃,驟然降臨在姜素心身上。
短短一瞬,未曾掀起半點波瀾,林外守著的薛央、仇元全無半點感應。
姜素心瞳眸驟縮,心頭驚濤駭浪,半晌無言,直到陸北將他的黑歷史在桌上整整齊齊排列而開,他才從驚恐之中回過神。
「閣下,真的······是天劍宗陸宗主嗎?」言語苦澀,透露著濃重的不可置信。
凰霄在一旁點點頭,她懂的,這玩意就跟狗一樣,幾天不見就有翻天覆地的大變化,姜素心不信也在情理之中。
「不然呢,死者為大,應龍死得那么慘,我會拿他說笑嗎?」
陸北呵呵一笑,想到了高興的事情,笑得更開心了。
姜素心笑不出來,他曾立誓,踏出黃泉路會找應龍討要一個說法,結果·
物是人非,萬事皆休,心情無比復雜。
再看眼前的陸北,姜素心深感無可奈何:「陸宗主,你已經是天下少有的大人物了,來···...」
「還行吧,拳打小應,腳踢小姬,勉勉強強一世無敵,在人間已經找不到對手了。」
陸北揮揮手,格外謙虛:「對了,你剛剛想說什么來著,繼續。」
繼續什么,如果不能說臟話,他無話可說。「既然你沒有話說,那我就說了。」
陸北一巴掌拍在桌上,卷走心愛的珍藏,而后道:「我來黃泉界,只為改天換命,還蒼生一個朗朗乾坤,姜素心,你很不錯,來做我的狗吧!」
難怪最近天上灰蒙蒙的,原來是你來了。「姜某能拒絕嗎?」
「你拿什么拒絕?」
九千字,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