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素,前面就是青丘山了。」
群山之中,嫭媲蹦蹦跳跳前方引路,領著太素去往九尾狐一族的駐地。
狐女天真爛漫,單純又活潑好動,和她在一起,太素都覺得自己年輕了不少。
雖然他才是年輕的那個。
此時的太素扔掉金屬甲胃,換上一襲暖黃色衣袍,作為金烏,作為日,黃色是不二之選。
青丘山作為九尾狐一族駐地,位于妖族古酋國境內,以五行為立足根本,又有金木水火土五大族。
一路上,嫭媲小嘴叭叭不停,向太素科普著九尾狐一族的傳承和歷史,說到五大族的時候,驕傲挺起胸膛,表明自己就是嫭氏一族的少族長。
胸有溝壑,頗具雅量,很有說服力,太素決定信她一次。
太素很羨慕妙婚,小狐貍知道自己是誰,從哪來,要到哪去,狐生擁有夢想,朝氣蓬勃朝著目標努力前行。
不像他,什么都不知道,想考慮未來,卻因迷茫過去,不知何去何從。
渾渾噩噩,仿佛一個該溜子,走到哪算哪,問就是日后再說。
青丘山景色秀美,靈氣充裕,踏入此地,放眼望去可見大大小小的狐貍嬉戲打鬧,嚶嚶聲連綿不絕,看得太素心情大好。
不知怎么說,只覺得回到了家里一般,整顆心都靜了下來。
山中有城池數座,大小村落族部十余個,除了九尾狐還有一些依附而來的小妖族,年年上供尋求九尾狐一族的庇護,在青丘山周邊繁衍生息。
妖族占地面積巨大,各族能征善戰的強者不在少數,統合起來,未嘗不能和人族掰冊手腕。
奈何各自為政,誰也不服誰,每每面對大夏的欺壓,只能忍辱偷生一退再退。
上層的茍且激怒了下層妖族爭勇好斗的反抗意志,幾大國度長年混亂,已經到了隨時都會崩盤的邊緣。
可惜打不過。
人族修行之風昌盛,不說人人披盔戴甲,但也是山門林立,十萬人族一萬兵,整體實力空前絕后,發展到了修行文明的巔峰。
人族整體實力的強大,除了秘境接連現世,人間不缺完善的修仙功法體系,還有一個至關重要的原因。
大夏,氣運金龍。
此龍盤踞昆侖山脈,自東向西,橫斷南北,蔭庇整個大夏國境。大夏國境即整個人族,全方位覆蓋,但凡是個人,用兩條腿走路,都會得國運庇護,修仙資質上佳,只靠天賦就能和妖族的血脈抗衡。
內部傾軋消耗資源,外部強敵壓榨生存空間,在這種局面下,妖族不可能戰勝人族。
留給妖族的時間真的不多了。
傳言,向來不理政事的鳳凰一族已經忍不住要統合妖族全境了,幾大國度高層憂心忡忡,底層小妖歡欣鼓舞,將妖族崛起的最后希望寄托在了鳳凰一族身上。
妖族苦人族久已,是時候有一條風凰站出來主持大局了。
嫭媲領著太素進入嬸氏一族主城,后者東張西望,發現九尾狐一族雖以部族制度為立根之本,傳承大都倚靠血脈,但也不可避免被修仙界師徒傳承影響,嫭氏一族更像一個人口眾多的修行山門。
五大族族長為掌門,推舉一位總門主,構成了一個上下等級分明的九尾狐族。
嫭氏一族的族長名叫嫭婭,同時也是嫭她的師尊,千年的老狐貍,生得膚白貌美,明媚妖嬈,一雙美眸秋水流波,道不盡的楚楚動人。
嫦媲或許不懂媼術,但她的師尊嫭嬗絕對是行家,眼波流轉,芳香沁人心脾,看得太素連連點頭,暗道他來了,此道不孤也。
大抵是將「吃'這個字寫在了臉上,嫦嬗對太素的第一 眼印象非常糟糕,她沒有責怪徒兒領了個麻煩上門,眸中喊著一縷羞澀,溫聲細語和太素攀談起來。
明明很嫌棄,卻要裝作我很中意你,味沖上頭,一就射中了太素那顆水性楊花的色心。
見師尊和太素越走越近,娘眨眨眼,歪著的小腦袋上飄過一串問號。
怎么回事,為什么會這樣,明明是她先來的。師......」
「出去吧,這里沒你什么事了,為師要和太素賢弟商榷要事。」「啊,可是 「哦。」
嫭娥一臉委屈,一步三回頭,見太素眼里只有師尊,完全沒有自己,心里酸溜溜的,別提有多難受了。
呸,狐貍精,不要臉!
對于嫭媲的離去,太素看都沒看一眼,小狐貍涉世未深,勾勾手便可七進七出,看實無甚樂趣可言。
反倒是這位族長師尊,外熱內冷,如同一朵長刺的玫瑰,采摘時稍有不慎便會傷了自己。
有意思,這種美人征服起來更有快感!
還是那句話,有些東西已經刻在了元神深處,忘了自己是誰都忘不掉。
太素一步上前,探手朝嫭嬗腰肢攬去,后者驚訝他竟如此膽大妄為,面露羞怯退后一步,避開雞爪后,氣道:「太素賢弟,人言男女有別,你我雖是妖族亦不缺羞恥之心,怎可上來便輕薄姐姐?」
你說她在拒絕吧,聽起來更像是勾引,一般來說,似這種欲拒還迎的媚術,只要不玩脫,基本不會玩脫。
玩脫就慘了,只需太素手持一枚玉簡,便可留下一串神秘代碼。太素很喜歡這個調調,探手一撈,將十步開外的嫭姮帶入懷中,低頭在白色狐耳上吹了吹:「我對姐姐一見傾心,若有冒犯之處,那一定是姐姐的不是,只怪你太美了。」
狐耳抖動JPG
婷嬗抬手撐在太素胸口,心驚此妖肉身神通匪夷所思,好在問題不大,她法修一個,肉身不如還有別的手段,有的是辦法讓太素乖乖聽話。
「不瞞賢弟,姐姐見你英姿魁梧,對你亦是芳心暗許.....」「巧了。」
太素插嘴打斷,直言不諱道:「姐姐一見鐘情,小弟見色起意,似那天雷勾動地火,可謂天作之合。」
嫭嬗:(곡곡)
措辭和委婉背道而馳,把她整得不知道怎么接話了。
「姐姐,你說話呀!」
「姐姐雖對你芳心暗許,但我身為一族之長,不可因女兒私情耽誤了族事,而且你初來乍到,難免族中會有流言蜚語,」
婢速抬眸:「倘若賢弟能勝姐姐一招半式,想來族中的聲音會小上不少。
一懂了。」
太素兩眼放光,大戰之前必有大戰,說到底還是要打一架。打架好啊,他最喜歡打架了!
不知道是三足金烏骨子里就喜歡干架,還是刻在太素元神深處的習慣使然,一聽有架可打,整個鳥都興奮了起來。
嫭她將太素的神色變化盡收眼底,心下嗤笑不已,到頭來還是一個遵循血脈的莽夫。
挺好的,九尾狐一族最缺打手,多多益善。
「賢弟隨我來,你下手輕一些,姐姐身單力薄,切記要憐香惜玉。」嫦娥面帶笑意,眸角冷色一閃而過。
今天她要好好和新來的別扯磨扯,立一立九尾狐族的規矩,讓其知道狐貍的屁股摸不得,族長的屁股更是如此。
「這是自然,小弟先讓姐姐三招,等你累了我再出手不遲。」太素隨嫭塘踏入虛空,一巴掌拍在屁股上,讓狐貍精搞快點。一盞茶后。
婢嬗氣喘吁吁立在虛空,手段百出,三十招都不止,卻無法傷 到太素半根寒毛,見對方無聊到哈欠連天,一時間冷汗直流。
哪里來得怪物,嫭娥怎么什么都敢往家里撿!「姐姐好了?」
太素伸了個懶腰,五指握拳緩緩揚起,嘴角帶笑道:「接我一拳不死,以后姐姐說什么,小弟便是什么,你指東,我絕不往西。」
舉傾,虛空暴走。
難以言表的強大意志橫推天地,塔比天高的拳印一往無前,滌蕩虛空亂流,散開數之不盡的可怖能量沖擊。
新生的地火水風在剎那間分崩離析,因一攀而起,也因一拳而滅。颶風撲面而來,嫭嬗呼吸一滯,眼中虛空消失不見,她的世界里只有一道拳印,以鎮壓萬物之威能無限放大。
我要死了!
無限放大的拳印之下,是無限縮小的嫭婚,這一刻,只覺整個天地都壓了下來。
萬象消散,砂鍋大的拳頭停在婢塘面前。
太素化拳為掌,大手包住腰線將美人攬入懷中,低頭對視美眸:「說笑的,我對姐姐癡心一片,哪里舍得讓你去死,就算去死,也不該是這個場合。」
「姐姐也是這么想的......」
嫭嬉臉色蒼白笑了笑,很牽強,立規矩不成,反被人立了規矩,五味雜陳匯聚心頭,很不是滋味。
說話間,她夾緊雙腿,再看太索,態度一百八十度轉彎。不會說話(x)
霸氣外露(V)
太素勾起白瓷般暫白的美玉下巴,居高臨下俯瞰無邊壓力:「姐姐身上多了一股怪味,好奇怪,你身子很燙,是不是病了?」
「不,沒,心力耗損過大,休息一會兒就好了。」嬸短哪敢承認。
「原來如此,姐姐閨房在哪,小弟幫你調養身子。「太素攔腰將其抱在懷中,大戰之前必有大戰,反之亦然。
「賢弟,太倉促了,不可......」「可!」
「我說可,就是可。」
次日,族長博傷勢過重,艷光四射幾乎死了一般,因休養生息無法處理族中大小事務。
新來的太素打出名氣,一舉樹立了強者之名,他神清氣爽走出嫭道閨房,元神傳音,招來嫭她前方領路,想去嫭氏一族的寶庫逛逛。
嫭媲渾身冒著酸氣,一步一個朋印,走三步哼哼五聲,將不滿寫在了后腦勺上。
太素暗笑不已,沒有解釋自己在練技術,他有經驗,似婢嬉這樣的,放看不管,過段時間自己就送上門了。
「咦,我為什么會有經驗?」
太素百思不得騎姐,想不通莫名其妙的經驗從何而來,片刻后恍然大悟,是傳承,一定是刻在血脈里的傳承。
平心而論,太素知道事關他丟失的重要部分,他的元神并不完整,誕生的時候有一部分離他而去。
換往常,一提起這件事,太素除了排斥就是拒絕。今天不然,跟著心走,希望這種經驗再多一點。
寶庫門前,嫭姐見太素一言不發,連個糊弄她的狡辯都沒有,氣得連連跺腳,咬牙道:「武庫中的記載和我嫭氏一族傳承息息相關,你看看就好,別把東西弄壞了。」
「放心,我下手有分寸。」
「那可不好說,族長大人就被弄壞了。」
嫭媲陰陽怪氣,太索聽在耳中渾不在意,反手一巴掌,世界立馬清凈了下來。
氏一族的寶庫藏品眾多,除了搜集而來的天材地寶,亦有用于交易的妖族貨幣,以及煉丹煉器通用的各項儲備物資。
對這些東西,太素看都沒看一眼,去找嬌娘打聽打聽,什么才叫天材地寶,什么才叫戰略物資。
他推開寶庫最后一間 大屋,望著琳瑯滿目的上百個書架,雙目放光搓了搓手。
知識!無價之寶!
人貴自知之明,妖也不例外,太素對自己什么德性很有B數。
道德素質暫且不談,上升空間很大,只看修行方面,他運氣尚可、資質還行,血脈天賦一般般,悟性嘛,馬馬虎虎吧。
各方面均衡,沒有一個突出的亮眼之處,也就是所謂的平平無奇。沒有絕對的優勢強點已經很糟了,他發現還有一個絕對的致命弱點,這也不懂,那也不懂,肚子里沒墨水,活脫脫一個丈育。
要說剛出生,不了解修行界的風土人情,太索可以接受這一解釋。
可他的情況更為復雜,他不僅識字還會寫字,生于先天而知,因為缺失的那一部分帶走了常識,才導致他對修行的理念知之甚少。
著實可恨!
太素痛惜自己的弱勢,第一時間制服了狐貍精族長,覺都沒睡便火急火燎趕至書庫,可見他對失去的那部分有多么不滿。
書庫中,太素一目十行,博聞強記將大段大段復雜的修行理念銘刻于心,若有不懂的,便詢問旁邊的娘。
一連十天,足不出戶,將嬋氏一族所有的書目全部學了一遍。
腦海中,一道道框架搭構而成,因為學得越多,不懂得也就更多,太索很快便將主意打在了九尾獅其他四族身上。
有嫦嬗牽線,第一站就去了水狐貍姽氏一族的駐地,當天晚上,族長姽媜便因傷勢過重,第二天閉門不出。
兜兜轉轉兩個月下來,九尾狐族貌合神離的五大氏族竟有了大一統的趨勢。
這一日,太素閉關而出,招來五位狐族族長,扔下兩本書冊,道:「吾觀五大氏族寶庫,發現爾等傳承雖有不少可取之處,然復雜冗長,啰嗦的廢話實在太多。」
五位族長接過書冊翻閱,表面姐妹相稱,氣氛十分融洽,望得書冊上所寫妖文,下意識念了出來。
青丘左陣篇。青丘右陣篇。
兩本書冊為青丘秘法總綱,可拆分成金木水火土五篇,對應嬉、妹、姽、炔、嫭五大氏族,各族對應自身修行,可領悟適合自己的神通法門。
以此為基礎,深入挖提天默通神也未嘗不可。
表面上一碗水端平,實際上,太素對博氏一族更為照顧,將自己構思的屠龍之術寫在了央層里。
偏顧原因簡單,嫭墟惱怒狐多粥少,競爭壓力與日俱增,只靠自己心有余而力不足,在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將徒兒騙入房中。
太素不認為自己收錄編寫的總綱有多厲害,總結狐族先輩智慧,留精去雜,僅是一個歸納總結,即便沒有他,后來者也能寫下左右兩陣。
但對五位族長而言,左右兩陣為狐族至寶,得此傳承,九尾狐族可大施拳腳,沉淀百十年,脫離古酋自建一國也未嘗不可。
但首先 五道或冷媚或妖嬈的視線落在太素身上。
要把他留下來,捆綁九尾犯一族,說什么都不能被別的妖族嘗到甜頭。
太素在九尾狐一族風流快活,日夜往返于武庫和閨房,學習使他快樂,學無所學令他憂心忡忡,準備離開九尾狐一族,前往其他妖族寶庫進修。
沒走成,她們給太多,實在抽不出身。
這讓太素警惕起來,狐貍精從最開始的五個,偷偷摸摸加進了一個變成六個,到后來的十個,然后是現在的二十個,隊伍越發壯大,怎么看他都是變成鎮族之寶的節奏。
這還了得,必須走。
是夜,太素杖斃狐群,只身離開九尾狐族地,前往距離最近的古酋國國都。
建國者為血脈天賦不凡的 陸吾一族,向來是對抗人族的主戰派,國運傳承千載,武庫藏書眾多,是太素出門后的首選。
和族長兼國君的陸醴沒有任何關系,什么陸吾一族千年難得一見的美人,太索聽都沒聽過,一點都沒放在心上。
三天后,太素悶悶不樂返回,書不錯,武庫又大又寬敞,就是國君陸蹬過于禁欲,頂著一張千嬌百媚的美人臉,實則是個四條腿走路的野獸。
好家伙,摸一把,全是毛。
陸吾一族上下皆是如此,不可以澀澀的陸歰更是清心寡欲,不符合金烏大日橫空的理念,他以最快的速度進修完畢,又以最快的速度返回了九尾狐一族駐地。
當夜,賓客盡歡。
吃過一次虧,太素明顯老實了不少,再也不說世界很大,他想出去看看了。
老老實實守著幾十個狐貍精,日常里沒有常,過著枯燥乏味小日子。
乍一看,這只鳥老實了,被拴在了九尾狐一族哪都不會去,實則不然,太素閑不住,每天都想著去外面闖一闖。
他非常確信,這和自身血脈有關,骨子里金烏就是靜不下來的鳥。還有,許久沒有干架,拳頭癢得厲害。
這一天,一只大鳥降落在九尾狐一族駐地之外。
冀展驚人的兇禽羽翼豐滿,似鳥非鳥,其形如雕,額頭生有彎曲向后的獨角,出身妖族古繅國建立者蠱雕一族。
大鳥落地,一白衣身影跳下,望看青丘山脈上空騰騰開起的金光紫氣,喃喃道:「貴不可言,妖族大賢至圣就在此地。」
蠱賤。白酷。
鳥是蠱雕,人是白澤,分別為古繅國國主和國師。
兩妖大乘期修為,實力皆是不俗,尤其是國師白酤,出身白澤一族。生來通曉萬族之言,天賦趨吉避兇,說是國師,其實是古繅國背后的掌權者。
蠱雕土鳥一個,純純靠一把子力氣討生活,是白澤推在明面上的國主,妖族幾大國中,就屬蠱雕一族又菜又愛玩。
前幾年,妖族喜提敗仗,被人族壓得抬不起脊梁。古渠國為轉移內部矛盾,維持國家統治和凝聚力,轉而向古繅國發難,數次侵犯邊關,掠奪境內資源。
古繅國能拿出手的大妖血脈只有兩個,蠱雕、白澤,前者空有武力,實則天賦神通一般,后者天賦神通雖強,卻不適合用來爭斗,本性也不好爭斗。
相較之下,古渠國有嘲風、欽原、猰狳、犀渠、玄蜂五大血脈,可以排進妖族三甲的強大國度。
古繼國前線連吃敗仗,被古渠國大軍推到了國都門口,城破則國亡,不說風雨飄搖,但也是存亡旦夕之間。
白酤以天賦神通卜算,結果是有驚無險,九尾狐青丘山有妖族大圣賢,得之可安天下。
至于之前為什么不來非得等到敵軍推至家門口才動身,白酤也是有苦說不出。
算過了,他自己都不信。
根據卦象所言,妖族大圣賢前段時間內火重而外火虛,請不動,最近內火虛而外火重,兩極反轉一請就出。
怪哉,什么火這么邪性?
「國主,待會遇到大賢,切記收收你的脾氣,嗓門也不要太大,把身段放低點。」
白酷苦口婆心勸道,蠱戣身為一國之君,守成有余,進取不足,說白了,這輩子沒啥大成就,能守住祖宗的基業就萬事大吉了。
結果不是很好,被古梁國推到了家門口 蠱戣嘆了口氣:「老師莫要在說了,時至如今,我已經看清了自己的斤兩,若大賢能救下古繅國民眾,莫說禪讓國主之位孤給他做牛做馬當個坐騎又有何妨。」
「國主有這份心再好不過。」
白酤捋了捋白胡子,見蠱戲憂心忡忡,又勸說了幾句,而后從袖中摸出一個蘋果,甩手扔了出去。
嚶嚶嚶!xN
這一扔,直接捅了狐貍窩,一群白色小狐貍鉆出草叢,眨眼間便將蘋果分食殆盡。
「就這?」「還有沒?」
「老頭,你很懂嘛!」
白酤精通萬族之言之語,可聆聽萬物之聲,別說沒有化形的小狐貍,就是花草樹木也能對答如流。
被一群小狐貍圍住,白酤不慌不忙,連續扔出幾個蘋果,而后面露拮據,為難道:「沒有咯,沒有咯,小老兒囊中羞澀,只剩下最后一個蘋果了,若有誰能為小老兒引見青丘山大賢,這顆蘋果便當做謝禮送給它。」
「大賢是什么,能吃嗎?」「大賢就是......」
白酤愣了一愣,就小狐貍們的智商,他用嚶語解釋了也聽不懂,索性直白道:「大賢是最厲害的妖怪,整個青丘山脈最厲害的妖怪。
「我知道了,你說的是太素大王,他可厲害了,族長都被他打哭了。」
「我家族長也被打哭了。」「我家也是。」
「這有什么,我家好幾個前輩都不是對手,哭得可慘了。」
莫名其妙的攀比,聽得妖摸不著頭腦,白酤臉色古怪,怎么個哭法,是正經哭嗎?
想來應該是正經的,得之可安天下的大賢,豈有不正經的道理。小狐貍們一蹦一跳離去,片刻后,嫭娘聞訊而來,得知是古繅國國主和國師當面,立即請兩妖入城。
「敢問這位狐仙尊姓大名?」
「當不得前輩夸獎,我是嫭氏一族少族長,你喚我嫭嬉就好了。」坤媲謙虛一笑,眼波流轉,霎時媚意盎然。
顯然,沒有夜以繼日的深入挖握,開采不出她體內深藏的媚意。「當得,當得。」
白酤捋了捋胡須,嫭媲身負逼人貴氣,紅光之盛,還在古繅國王后之上。
如果他沒猜錯,這位狐女和大賢關系十分親近,極有可能是大賢在青丘山收下的女弟子。
妙啊!
三妖進入城中,尬聊了半晌后,開始一言不發的大眼瞪小眼。
白酤修身養性,耐性極佳,等得起,蠱賤不然,又等了一會兒,實在忍無可忍,道:「敢問狐仙,嫭氏一族族長何在?」
再怎么說,他倆一個國主,一個國師,放眼妖族也是有身份的,九尾狐一族又沒建國,身份懸殊,擺架子也不該擺這么久。
啊這.
嫭媲支支吾吾,說道:「師尊徹夜修行,身困神乏,現在還未醒來。」
什么修行這么傷身體?x2
兩妖對視一眼,蠱戲繼續道:「素聞九尾獅一族有五大氏族,有勞狐仙,待為引見其他四位族長。」
末了,加上一句誰都行。「啊這......
嫭媲臉色一紅:「五位族長雖充實了自己,但都因過度修行傷了心神,要不......二位等到日落再說,那時她們就該起了。」
「五個都睡下了?」「嗯。」
嫭媲點點頭,別問,問就是逞強,拎不清自己幾斤幾兩,以為狐多勢重就能拿下太素,結果被單槍匹馬殺得潰不成軍。
「為什么.....」因為她們長得漂亮!
嫭媲算算時間,今晚輪到她值班接棒,急著回屋梳妝打扮,索性單刀直入:一國君有話但說無妨,族長雖不在,但大權下放,族中大小事務我這個少族長可代為做主。」
「如此甚好。」
蠱戲覺得哪里不對,青丘山的狐貍精怪怪的,元神傳音白酤,得對方首肯,當即說明來意 「青丘山大賢?!」
嫭微微一愣,醒悟后瞬間警惕起來:沒有什么大賢,從山頭到山腳,滿山都是傻狐貍,二位找錯地方了,去別處再看看吧。」
說完,抬手送客。
族長師尊發話了,太素是九尾狐一族的傳家寶,說什么都不能讓他跑了,不論外面的妖怪說什么,問就是查無此妖。
「狐仙,吾等「請。」
閻王好見,小鬼難縫。
修仙界雖沒有這句話,大抵道理是相通的,白酤和蠱戣吃了閉門羹,后者還想強闖,被白酤眼疾手快按住,兩妖辭別,蹲守在青丘山外。
「老師,如何是好。」
「國主莫慌,我已經算到了。」「計將安出?」
「明日河邊,可遇大賢。」「河邊?」
為什么是河邊,有什么說法嗎?
為什么是河邊,我來這作甚?
太素望著眼前的河流,倚靠大樹出神,冥冥之中自有一道聲音,提醒他一雪前恥就在今天。
問題來了何方水族大妖令他蒙受奇恥大辱,至今念念不肯放下?太素沉吟無果,索性不再多想,熟練取出魚竿,盤膝在地,靜等魚兒咬鉤。
不動如鐘JPG
草叢里,白酷和蠱賤開啟隊內語音。
「心靜如水,風動身不動,當真大賢也。」
「這一坐,瞬間融入天地萬物,前輩境界之高,吾等窮其一生也難以望其項背。」
蠱戲在太素身上看到了「靜」字,自嘆弗如,白酤在背影中看到了「合」字,意境高遠,自思無法揣摩。
這就是先入為主。
有些人釣不上魚,是因為直鉤釣人,怕魚咬鉤拉低了身價,裝逼如風只為愿者上鉤。
有些玩意釣不上魚,是命里和魚無緣,空軍佬就是這樣子的。
窸窸窣窣。
白酷故意發出了一些聲響,并肩和蠱戲一井走出,他倆不敢打擾大賢雅興,老老實實站在一旁等候。
太素壓力山大,哪來的觀眾,蹲在草叢里不好嗎,靠這么近,他要是一條魚也撈不著,豈不是要招來對方恥笑?
怎么辦 有了,只要沒人看見,他就不是空軍。
想到這,太素雙目兇光暴漲,有外敵潛入青丘山,鬼鬼崇崇欲行不軌,被他撞見無尸兩命。
「死!」
太素放下魚竿,陡然轉身朝白酤和蠱賤望去。
天地霎時一靜,無邊黑暗之中,金光神影拔地而起。
其勢如天似淵,投下萬千恢弘的龐大意志,僅一眼,便看得蠱戲大口吐血,白酤搖搖欲墜。
「哦,你很不錯,很能打的樣子。」
太索眼前一亮,停下無處安放的恐怖威壓,豎起拳頭起身,對白酤道:「接我一拳不死汝等冒犯之舉就算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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