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來的妖僧,為賦新詞強說愁,竟說一些讓人聽不懂的話。」
陸北冷哼一聲,用力過猛,低頭咳了幾下,臉色更加慘白,輸人不輸陣,倔強挺直腰板:「還有誰,上不上了,再不上我就回去養傷了!」
「某來會會你!」
一彪形大漢踏步而出,豹眼雷光氤氳化霧,血氣爆開擂鼓轟鳴,龍行虎步之間,如同一方燃起的大火爐,灼燒周邊空間扭曲欲碎。
怎么才渡劫期,那邊的大乘期,你不打算動一下嗎?
陸北瞄了眼沈若海,起伏有限,讓他想到了格外平坦的青龍。
話說回來,青龍在哪,玄武踢場子了,不表示一下 「某家奔雷門文…」
「可以了,趙某對你姓甚名誰不感興趣,事到如今,用你的拳頭來說話吧!」陸北冷哼一聲,揮劍劃開虛空,踉踉蹌蹌走了進去。
尚未報出名諱的大漢怒發沖冠,跟踏入虛空。
一盞茶后。
陸北跌跌撞撞走出虛空,踢了踢腳邊冒煙的黑炭,氣喘吁吁道:「不錯,有點能耐,但也僅此而已,下一個是誰?」
「我來戰你!」
一盞茶后。
「狂徒休得聒噪,且領教本掌門神通。」
一盞茶后。
沒人叫囂了,這下,傻子也琢磨過來味不對了。
雄楚一方神色古怪,眾修士竊竊私語,狐疑盯著‘小白毛,,任其如何賣慘,都保持理智堅決不肯上當。
沒得割了!
陸北唏噓一聲,修仙界過于成熟,本分老實的他想賺點經驗實在太難了。
既如此,他攤牌了。
抬手在臉上一抹,顯現本來樣貌,在一眾修士不可置信的感知中,渡劫四重的境界氣息一路暴跌,穩固在煉虛境大圓滿,頓了頓,升至合體初期。
這是什么神通,境界說變就變,他們連一點端倪都看不出來 人群中,竊竊私語。
不止雄楚一方玄隴這邊也在嘀咕,實力強大如趙以先、沈若海,各自祭起神通欲要看破虛妄,結果什么都沒看出來,老天爺不會騙人,合體初期貨真價實。
「道法自然,萬道交匯。」
正卿開口,解答眾人心頭疑惑:「此前聽聞陸施主得大機緣,悟得天人合一,自此天劫不加身,萬法諸邪不能侵,無衰亦無劫,貧僧還有些不信,今日一見,才知陸施主真有大智慧。」
一片嘩然,天人合一的境界虛無縹緲,不在循序漸進的大境界之內,眾人只是有所耳聞,或是古籍中窺得只言片語,真人當面還是頭一回見。
很好奇,還有些沖動。
「原來他就是天劍宗陸北不朽劍意傳人,果真有不凡相貌,難怪貧道第一眼見到他的時候,就有種心悅誠服的不可言說,原來是因為天人合一。」
「陸宗主不是自己人嗎,之前解開古家血脈詛咒的就是他,為什么站在了玄隴那邊?」
「如果他是天人合一,那和他合一,是不是等同于貧尼也天人合一了?」
心厲君怒視之。
陸北這邊,聽說有人要合體,下意識瞄了一眼。
身姿豐腴的美尼,距離一般貨色尚有差距,立馬移開視線。
他陸某人能有今天的成就,都是一滴血一滴汗搏出來的,最煩這種不好好修煉,成天想著投機倒把走后門的修士,一點修行者自覺都沒有。
短暫震驚后,有元極王打破竊竊私語,揮舞一袋乾坤戒,大聲呼喊道:「陸宗主,小王尋你好 久了。」
還是那句話,氐土貉是懂心月狐的。
只可惜,因為情報的關系,氐土貉不清楚心月狐高升北玄武,眼下的陸北成了有身份的大人物,已經不在乎加錢了。
乾坤戒眼熟,一看就是天劍宗武庫 遺失的寶物,待會兒就撿回去。
這邊,元極王喊了幾嗓子沒能得到回應,果斷招來元玄王,讓其帶上乾坤戒趕緊離去。
元玄王皺了皺眉,試圖拽走心厲君一并離去,未果,遁地沉入黑色山巒,消失得無影無蹤。
萬里之外的高空,黑翼金眼雕振翅直追。
「阿彌陀佛,陸宗主和雄楚莫逆之交,貧僧本以為你會袖手旁觀,沒承想,你還是偏幫玄隴站在了雄楚對面。」正卿面露疾苦,搖頭感嘆。
你這個老和尚,怎么跳來跳去的 陸北壓下心頭疑惑,大義凜然道:「玄隴于北境抵擋妖族千年,一寸城墻一寸血,與我武周,與你雄楚哪怕今天不在場的齊燕都有莫大恩情。本宗主嘴巴笨,比不得大師得道高僧能說會道,但做人的道理時刻銘記于心不敢忘,雄楚此次有些過了。」
「還有那些妄圖拿錢來賺本宗主的可笑之輩,殊不知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也不想想本宗主這顆赤誠之心,是區區幾個臭錢能賺走的嗎?」
身后拍手叫好聲不絕于耳,陸北站穩了道德制高點定睛看向正卿:「大師,你覺得本宗主此言可占理?」
「貧僧看到一只鷹,去追…」
「大師莫要說禪語,本宗主資質愚鈍,聽不懂也悟不了!」
陸北飛快打斷,臉不紅氣不喘道:「雄楚理虧在先,玄隴得道者多助,本宗主此來便是替天行道,爾等作繭自 縛,今日沒人能幫你們。」
「阿彌陀佛,貧僧不才,愿請教陸宗主大神通。」
「大師,你佛法高明是不假,但以 本宗主今時今日的手段,你怕是…」
陸北微微搖頭,而后道:「你走吧,我敬你一代高僧,不想讓你丟了面皮。」
「一副面皮而已,貧僧舍得。」
正卿頷首淡笑,一指點出,佛光籠罩周身,三十四顆舍利子于背后鋪開金輪。
元極王眉心,一顆舍利子冒出,融入金輪之中。
正卿雙手合十,說道:「貧僧有一顆舍利子在陸宗主手中,勞你保管三月有余,是時候將其取回了。」
「胡說八道,本宗主念你一代高僧,豈能饒舌顛倒是非!」陸北撇撇嘴,拒不承認手里有一顆標注著玄天寺方丈的舍利子。
不承認也沒用。
正卿雙手合十緩緩推開,金光寶輪佛光大放,琉璃光芒承天接地,一尊大佛虛影盤坐其中。
一顆黑不溜秋,被大魔神染成烏墨的舍利子飄出,不受陸北控制,回歸三十六顆舍利子序列,隨著佛光閃爍,眨眼間便褪去了黑暗。
「陸宗主,你可還有詭辯?」
眾人神色各異,有恍然大悟,明悟修仙真諦者,有面露鄙夷,暗道天人合一與我一般無二者,還有憤憤不平,替老天爺不值者。
作為當事人,陸北被捉賊拿贓,當場人贓并獲,臉色一沉,熟練道:「賊禿,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本宗主法寶,還搬弄是非污蔑本宗主清白,此事定不與你善罷甘休。」
「陸宗主,這顆舍利…」
「我的!」
陸北怒斥之,為表清白,張口吐出一顆黑不溜秋的舍利子:「你再看看,本宗主的舍利子都是這般模樣。」
魔心舍利綻放黑芒,化作黑衣黑眸,
一臉雪白干凈的小和尚,雙手合十立在陸北身側。
「桀桀桀桀」
滿滿逆佛成魔的畫風,那笑聲,聽一聽便心頭魔氣翻騰,忍不住要走火入魔,嚇得場中修士連連后退。
一退再退。
正卿不然,愣愣看著魔心尸,而后自嘆弗如:「難怪我那徒兒因陸施主一道魔念佛法大進,陸施主有大慈悲、大智慧、大毅力,世人對你評價多有偏頗,便是貧僧自詡渡人渡己,適才也被謠言所誤。」
不,你那叫眼見為實,看人真準。
正卿是有名的高僧,不會無的放矢胡言亂語,陸北琢磨著他說話在理,索性不作反駁:「大師好眼光,世人只當本宗主兼修魔念,少有人知,我也是個慈悲為懷的佛修。」
「陸宗主可愿去玄天寺進修」
除了韓妙君,玄天寺還關著別的女菩薩嗎?
沒有女菩薩,女仆也行!
「陸施主,請了。」
正卿一指點出,萬丈佛光普照,大佛金身凝聚為實體,居高臨下拍下一掌。
掌勢凝固一方天地,落掌的瞬間,陸北便落入掌中佛國,似有因果顛倒先有他身入掌中佛國,而后才有遮天佛掌落下。
一幅金光畫卷展開,裊裊禪香,陣陣佛音,入眼靈山萬丈,亭臺樓閣千萬,佛子沙彌上億,誦經撞鐘,一派極樂無悲無苦之象。
「小道爾。」
陸北腳踏白蓮,擋住佛音亂心,身側魔心尸尖嘯而起,身化萬丈黑暗黑山。
黑色靈山。
魔氣沖煞,天地陰風陣陣,吹遍鬼哭狼嚎,一個個血肉模糊的陰魂倒念佛經,匯聚萬千魔氣于靈山上空顯化黑色世尊。
蝕日大魔佛。
兩尊大佛對峙,一個琉璃寶光面色疾苦,一個魔氣蒸騰雙眸赤紅。
凌空對掌,遙遙一擊。
天塌地陷,黑光溢散,金光崩碎,掌中佛國隨之幻滅。
兩位世尊落入虛空。
緣起,
金身大佛一手指天,一手指地,佛音撼動虛空:「天上地下,唯我獨尊。」
玄天寺,唯我獨尊經。
緣滅,
蝕日大魔佛面如惡鬼,怒相目眥爆裂,魔音浩浩蕩蕩:
「佛即大惡,我為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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