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北小手一抖,焚盡手中書信,朱修石和趙無憂偷瞄無果,只看到了灰燼飄揚。
“元極王是真的?”
“怎敢拿那位說笑。”
“你古家的天生佛子呢,他若是出手,便是那位也要禮讓三分。”陸北眉頭一挑,懷疑雄楚表面委屈,實則心里偷著樂。
因為龍脈、氣運等存在,修仙界各國皇室除了盛產紈绔,還屢屢有修行奇才誕生。
比如姜素心,比如古宗塵,他們都是橫壓一世,自家宗族引以為傲的頭牌人物。
哪怕姜素心和姜家皇室鬧掰,雙方難以共存,皇室依舊對其推崇備至,這一點,從姜和、姜離等人的態度上可見一斑。
因為這些天才的存在,皇室正統得以延續千年,每到落魄之際,總有那么一兩個人會站出來。
所以,在修仙界,各國皇室并非流于表面的中央正統,他們在各自的國家有著無與倫比的影響力。
大夏姬皇野心勃勃,欲要統合各國為己用,昭秦內斗時,出人出力出法寶,扶持皇室對抗彥王姜素心。
一開始陸北不懂,好奇姬皇選擇皇室而不是姜素心,是不是嫉妒姜素心的才情資質。
后來才知道,姬皇實力深不可測,姜素心身為玄武,沒有和他對位的資格。
因為應龍提前投資姜素心,姬皇只能選擇姜家皇室。
現在,這招驅狼逐虎來到了雄楚和玄隴。
為什么選擇雄楚,道理很簡單,不選雄楚,難道選武周和齊燕?
笑死,這哥倆什么貨色,也配搶玄隴帶頭大哥的位子?
玄隴因為地理位置的緣故,全國上下都在和妖族死磕,對大夏圣地聽調不聽宣,一直將其視為提款機和冤大頭。
茅坑里的石頭,又臭又硬。
圣地舉辦活動,號召各國青年俊杰齊聚一堂,玄隴敷衍了事,派了幾個雜魚過去意思意思。
圣地發錢,組織武周、雄楚、齊燕給玄隴捐款,玄隴跑得比誰都快。
關鍵是拿了錢,一句謝謝都沒有,一直不為姬皇所喜。
雄楚解開血脈詛咒,前途不可限量,工具人價值上升,立馬成了姬皇眼中的香餑餑,授意雄楚放心大膽去干,并保底了人族一方大國的國際地位。
這對雄楚而言是天賜良機,沒理由也不可能拒絕。
但平心而論,在陸北看來,雄楚的底蘊還是差了些,欺負武周綽綽有余,硬剛玄隴…
很可能會觸發首都保衛戰的副本。
姬皇此舉,多少有些操之過急,他應該再給雄楚幾百年沉淀的時間。
想到這,陸北眉頭一挑,記得應龍說過,要不了多久,天道就會證明,順應天命是他陸某人一生最正確的決定。
姬皇時日無多,所以急于求成?
陸北不是很懂,決定請教一下應龍,如果真是這樣,他不介意再替天行道一次,給遠在大夏的姬皇添點堵。
言歸正傳,陸北的想法很簡單,雄楚蠢蠢欲動開拓版圖,觸犯了武周、玄隴兩國的根本利益。
這其中,有姬皇暗中授意,又何嘗不是雄楚自己居心不良。
擇優立儲根本就是一個借口,打著姬皇旗號,趁機開疆拓土才是最終目的。
一啪即合,都不是什么好東西。
否則的話,雄楚真想拒絕,請古宗塵出山給個兜,縱然姬皇也會深思熟慮重新考慮一下。
“陸宗主的意思,小王明白,只能說雄楚左右為難,無奈才順勢而為。”元極王面露郁色。
拉倒吧,你分明在笑!
陸北可不信這個,點頭道:“既然雄楚有自己的難處,本宗主就不火上澆油了,我還是那句話,天劍宗立身于武周,武周亂了,我為天劍宗宗主,肯定會跟著亂起來。”
“陸宗主且放心,北境二十三國,和武周接壤的幾國,雄楚會慎重處理。”元極王許下承諾,不敢打擾陸北左擁右抱,寒暄了兩句后轉身離去。
嚶嚶聲響起,陸北轉頭看去,趙無憂有愧肩負的重任,身為外交官,沒能保護國境免于戰亂之苦,悲憤之下要投湖自盡。
陸北沒理她,戲太假,哪有合體期被水淹死的。
這一跳最多濕身,說到底還是套路。
噗通!
朱修石對陸北和元極王的交涉結果非常滿意,一高興,又給他上了個封印術。
雖說口頭協定不作數,但那句‘天劍宗立身于武周’表明了態度,剛剛那沖撞帝胄的一巴掌,她就不計較了。
陸北也沒理她,皺眉掙脫封印術,讓朱修石將趙無憂撈出來,他還有別的事要辦,不陪兩人回武周了。
深山老林。
黑翼金眼雕當空落下,穩穩停在陸北肩頭,后者感應分身元神,開啟玄武戒,元神投影至碑林。
詭異空間內,億萬石碑殘破,沒一會兒時間,陸北便等來了應龍。
“玄武,你找我何事?”紙人漂浮半空,空洞雙目泛著滲人光芒。
略顯呆板和機械,陸北猜測紙人僅是應龍一道元神分身,嚴肅臉說明雄楚和玄隴的局勢,忠心耿耿道:“應龍大哥,姬賊處心積慮布局,小弟覺得這件事有搞頭,想給他整點新活,不知你意下如何?”
紙人不予回應,短暫停頓了幾秒,呆板散去,活靈活現的紙人充滿生機,出場便是一陣爽朗大笑。
“桀桀桀桀————”x2
氣氛到了這個地步,不配合很難收場,陸北硬著頭皮跟著笑了起來。
紙人飄在半空,饒有興趣道:“雄楚也好,玄隴也罷,兩者都難改大局,姬昌的眼界沒這么低,應該是青龍在主持大局。”
“不重要?”
“重要,但也不重要。”
紙人看著陸北:“也好,你新任玄武,理應和青龍過兩招,隨你怎么做,只要青龍的布局失敗就算你圓滿完成了任務。”
陸北點點頭,沒能給姬皇添堵,但讓青龍不痛快,結果也是好的。
“對了,你手下的星宿安排如何了?”
“有在辦,有在搞。”
“走到哪一步了。”
“小弟已經記全了星宿的名號,整整七個,現在倒背如流。”陸北驕傲挺起胸膛,朝紙人挑了挑眉,示意趕快夸獎他幾句。
沒有夸獎,扔個人王鼎級別的法寶也湊合。
紙人凌空一滯,恢復最開始的呆板和機械,對青龍、白虎、朱雀,應龍都是本體意志降臨,唯獨對新上任的玄武,先有分身確認,才有本體斟酌要不要搭理。
“大哥?!”
“大哥你說話呀!”
“玄武…”
紙人僵硬出聲,以防陸北搞出亂子,攪局不成,反幫著青龍完成了布局,近來一段時間,他會命人將玄隴、雄楚的情報送至武周岳州登天門分部。
情報一天兩更,讓陸北別延誤了時機。
言罷,灰飛煙滅。
西幽妖域,應天城。
應龍尚未更新情報,催更又聯系不上本人,陸北感覺有被針對到,先是天返大挪移抵達戾鸞宮,擄走兩位宮主來到輔曜宮,而后又是一個挪移,抵達了虛日鼠猊陛的地盤。
西幽妖域是昆侖山脈以南的妖族聚集地,沒有建國,以四座主城為核心,城主位高權重,掌握全城生殺大權,城主的話就是最大的天理。
因為距離極西之地很近,西幽妖域不乏魔修出沒,按流行風向標,街頭可見穿戴翅膀的魔修小姐姐。
拮據的財力不允許小姐姐矜持,所以她們沒有外衣。
陸北頂著一張鳥臉,混跡城池之中毫無違和感,境界壓制在合體初期,一個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最容易被人打的境界。
以防本地民風淳樸,妖族都是受氣包,吃了虧也只會三十年河東,陸北還邁起了六親不認的步伐。
這不,晃來晃去的肩膀,甩來甩去的胳膊,以及那對囂張跋扈的鼻孔,立馬讓他成了這條街上最靚的鳥。
出乎陸北意料,他都這么囂張了,不僅沒妖站出來打他,還屢有暗送秋波,想要和他深入交流的妖女、魔女。
妖女就算了,境界低微,化形的沒幾個,要么半獸人,要么就是獸。
魔女倒是個個花枝招展,但看衣著可知,都是些身懷絕技的主兒,精溢求精常年突破道德底線,游走在法律邊緣。
和她們走太近,陸北怕自己的道友能從應天城排隊到極西之地的合歡宗大門口。
“那個丑鬼,別看了,說你呢,整條街就你最丑,一點自覺都沒有。”
陸北停在肉攤前,趾高氣昂對豬頭人說道:“城主府怎么走,本王有要事在身,耽擱了時辰拿你問罪。”
豬頭人一臉懵逼,城主府大門就在對面,轉身就能看到。
聽鳥人話里的意思,應該是其他城池的公干人員,他不敢得罪,抬手指明方向。
陸北鼻孔看去,點點頭道:“本王初見兩位城主,不好空著手去,給你一個揚名立萬的機會,獻上十斤豬肉。”
“這位大王,小的這是牛肉攤。”豬頭人暗道晦氣,本著和氣生財的道理,不想和鳥人較真。
而且,他也打不過。
“哪那么多廢話,今日合該你揚名立萬。”
陸北鼻孔噴氣:“要十斤精肉,切做臊子,不要見半點肥的在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