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已多風雨,縱然記憶抹不去愛與恨都還在心底…」
靜室門前,陸北低聲哼唱苦澀。
怕什么來什么,他打破頭也沒想到,佘儇和朱齊瀾會在同一天渡劫。
「沒這么玩人的,您老要是對我有什么不滿,直接來個狠的,一道雷劈死我得了。」
陸北仰頭望天,來回小碎步,歪比歪比:「我知道了,你還在生氣鯤鵬的事兒,沒那必要,我都原諒自己了,你老人家心比天寬,何必放不下呢!」
「在屋外瞎晃悠什么,有話進來說。」
就在陸北絮絮叨叨的時候,靜室內傳來朱齊瀾的聲音,這死鬼,有段時間不見,還是這么喜歡擾人清凈。
「表姐,我進去了啊!」
陸北握拳哼哼一聲,推門走入靜室,盤膝坐榻、攬住纖腰、陰陽雙修,三步一氣呵成,一看就沒少練習。
朱齊瀾面上嫌棄,心下歡喜,靠著陸北肩頭,偷偷吸了吸小白臉身上的香氣。
都是虞管家的味道!
她冷哼一聲:「陸宗主不在天劍宗納福,跑到長明縣這等遐州僻壤作甚」
「那我走」
迎著朱齊瀾咬牙切齒的小表情,陸北嘿嘿一笑,挑起精致下巴,低頭一個深吻。
片刻后,朱齊瀾推開惹人討厭的小白臉,還是那句話,都是虞管家的味道。
「聽說殿下渡劫,屬下專程趕至,只愿此身能為殿下遮風擋雨,再無他求。」
「你會這么好心」
「自然不假,這武周上下,誰人不知天劍宗宗主忠君愛國的美名!」陸北一臉正氣。
「忠君愛國…你還好意思說這個。」
朱齊瀾翻翻白眼:「似陸宗主這樣的大賢,千百年才出一固,我朱家氣運不足,承不起你的忠誠。」
「話不能這么說,正所謂賢臣擇主而弒,錯的肯定不是我,是老朱家不地道。」想想玄隴趙家,想想昭秦姜家,陸北深以為然。
「哼!」
朱齊瀾扭過頭,留下一個漂亮的后腦勺。
陸北不以為意,說起了甜言蜜語。
這年頭,傲嬌之所以退環境,不是市場卷得太厲害,而是心口不一的別扭性格被大眾熟知,并出臺了一套完善的攻略技巧。
再怎么嘴硬的傲嬌面對這套攻略都只會一敗涂地,久而久之,大眾覺得無甚樂趣可言,傲嬌自然而然也就退環境了。
陸北拿著完善攻略,一晚上能騙朱齊瀾三回,之后還能被她騙三回,幾句話的工夫就把長公主哄得心花怒放。
「表姐,你三天后要渡劫了」
「白虞告訴你的」
朱齊瀾略顯不喜:「都說了讓她不得外傳,她還是沒管住自己的嘴。」
「哪有,虞姐嘴巴很緊的我也是廢了好大力氣才讓她吐露實情。」
陸北攬住香肩:「再說了,她也是關心你。」
「你倒是疼她!」
「我也疼你呀!」
陸北掰過肩膀,對視倔強雙眸,神色凝重道:「表姐你性子要強,這是好事,但你有白虎命格在身,渡劫兇險莫測,必須有我在一旁護法。」
「可…」
「沒有可是,長明府我說了算。」
陸北一錘定音,霸道定了下三天后如何渡劫的章程,兩人分工明確,朱齊瀾負責躺贏,他負責背著歲月前行。
可能是小白臉少有認真,也可能霸道直戳芳心,朱齊瀾臉頰發燙低 下頭,心臟不受控制開始加速。
這死鬼,終于學會說人話了。1
「怎么跟虞姐似的,看到我就走不動道。」
陸北拍了拍屁股,注入海量先天一然,而后將朱齊瀾送入小單間:「好好穩固境界,剩下的交給我,天劫而已有我在,老天爺也動不了你。」
一個時辰后,陸北離開長明府,直奔岳州藏千山。
沒辦法,虞管家楚楚可憐,見老爺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強顏歡笑的模樣像極了被遺棄的小寵物。
陸北最見不得翅膀受委屈,百忙之中抽出身,讓她哭了一個時辰。
岳州,藏千山。
陸北做賊一樣抵達了他忠誠的天劍宗,大門口,瞄了眼對面的玄隴外交官邸,唯恐白毛花枝招展請他進去跳舞。
今天真不行,無欲無求一滴都不剩了,沒有世俗的欲望,欣賞不來高雅藝術。
按往常的流程,陸北抵達岳州,第一目標應該是北君山勿忘峰,強勢插入,打散兩位師姐的橘勢大好。
有他在一天,紅白就別想組CP。
順便拿出準備已久的無量劍典,讓兩位師姐盡快領悟無量道韻。陸北沒敢去,他怕了。
怕一見到兩位師姐,便得到三天后渡劫的驚喜。2純當事人,這和三天后執行死刑沒啥區別。
今天的天劍宗異常清冷,校場比劍的弟子大貓小貓兩三只,陸北一路飛過,發現往日人頭攢動的天劍峰,今天也是門可羅雀。
問題很大,陸北雙目一瞇,懷疑皇極宗卷土而來,又對手無寸鐵的天劍宗下手了。
「豈有此理,這不是欺負老人嘛!」
陸北冷哼一聲,決定打上京師清君側,順便拽起病榻上躺著的朱修云,討要一個公道。
「拜見宗主!」
巡山的九劍長老‘大畏天,謝青衣剛好路過,見自家宗主面色猙獰,渾身散發不祥,急忙上前行禮。
這表情他知道,按以往的經驗,又要有人倒霉了。
以防頭號大冤種斬樂賢遭殃,創死在宗主三步開外,謝青衣拔高聲音,試著將莫須有的誤會解開。
「什么斬不斬的,本宗主都不知道老小子是誰,山門今天什么情況,人都去哪了」
說到這,陸北陰仄仄道:「謝長老,你只管開口,可是皇極宗惹是生非,仗著人多欺負我們天劍宗人少」
「宗主說笑了,這偌大岳州,大大小小的勢力都要看咱們天…都要看宗主的臉色行事,哪還有什么皇極宗。」
謝青衣干巴巴笑道,抬手抹了抹冷汗,解釋起來:「稟宗主,今日是牧長老的好日子,算算時間,也該開始了。」
在謝青衣的說明下,陸北這才明白,牧離塵渡劫,幾位九劍長老前去護法,天劍宗精英弟子,分公司的友善單位凌霄劍宗也去了不少人。
「渡劫又不是越熱鬧越好,湊這么多人作甚,一個個的,生怕本宗主的師祖平安渡劫是吧 陸北吐槽一聲,再三確認皇極宗沒有打上門,心下頗為失望,改口道:「是不是斬樂賢那老小子提議,才去了這么多人觀禮」
「那倒不…」
「嗯!」
謝青衣及時收聲,眼觀鼻,鼻觀心,不愿卷入宗主后院的矛盾。
別看斬長老成天被宗主欺負,但凡有點不順心,都是斬長老背鍋。可明眼人都知道,宗主對斬長老的愛女百般呵護,護著護著就護到了床上,甚至還將山門最大傳承不朽劍意傾囊相授。
有這層關系在,九劍長 老里,除了牧離塵,沒人敢有資格和斬樂賢平起平坐。
「果然是那老小子搞的鬼!」
陸北冷哼一聲,問得牧離塵渡劫之地,身化金光直沖離去。
0.25秒后,他原路倒回,眉頭不安皺起:「那什么,既然凌霄劍宗的人也在,三代弟子白錦是不是…」
「稟宗主,兩位宗主夫人均在現場觀禮。」謝青衣回道。
嘿,你小子一看就是干大事的料!
陸北欣慰點點頭,拍了拍謝青衣的肩膀,板著臉道:「莫要亂說,哪有什么宗主夫人,還兩個,傳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話。」
「宗主所言極是。」
「嗯,念你勞苦功高,本宗主今天就不追究了。切記,山門威嚴不得有損,這番話別再提了,若是日后本宗主在外聽到了閑言碎語,定要拿你嚴懲,重罪不饒。」
「依宗主吩咐。」
謝青衣躬身行禮,這就讓門人弟子出去廣為流傳,務必保證陸北能聽到閑言碎語。
「好好干!」
陸北摸出一個乾坤戒,閃身消失不見。
片刻后,云淡風輕的謝青衣渾身打起了擺子,淚水模糊眼眶,誓要為陸北粉骨碎身。
藏千山以東。
荒蕪山脈,人煙少至。
陰沉沉的雷云壓下,有斬樂賢、廉霖等九劍長老持劍護衛周邊,以防路過的野生修士打擾牧離塵渡劫。
后者淡定立在山巔,手持九劍大嚴天,以赤誠劍心問天。
遠遠地,可見組團圍觀的幾百號劍修,或是好奇,或是欽佩,屏氣凝神對牧離塵投去了注目禮。
轟隆隆————
第一道天雷劈下,牧離塵身軀晃動,以劍體硬抗雷霆之威。
陸北站在人群后,嘴里喊著地火水風,一路擠到最前面,強勢插入了一黑一白中間。
黑衣是斬紅曲,白衣是白錦。
有段時間沒帶,感覺二人清減了不少。
「師姐,這么巧,你們也在啊!」
看到小白臉突然現身,白錦和斬紅曲皆是一愣,情不自禁給了好臉色。
但看著陸北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欲要左擁右抱,當即撇開一段距離,神色也變得不冷不淡起來。
「今日良辰,祖師選在今天渡劫,當真是明智之舉。」
陸北強行找話題,幾句尬聊后,惴惴不安道:「兩位師姐,你們是不是也快渡劫了」
聽聞此言,白錦面上冷色散去,斬紅曲甜甜一笑,感應到小白臉無微不至的關心,皆是點了點頭。
「三天后渡劫,屆時還請宗主前來觀禮。」
「宗主,我和白師妹同參劍道,渡劫也在同一天。」3
陸北:二(°o;)17.
「宗主!」
「宗主,你說話呀!」
「我我我…我回去準備一下,你們先看師祖遭雷劈,我我,去去就回。」
陸北干巴巴擠出哭喪臉,僵硬轉身朝藏千山走去,同手同腳,越走越快,最后一步撞開虛空,直沖到藏千山秘境。
嘭!!
驚上宮門外,陸北一腳飛踹,掀翻兩扇大門望著空蕩蕩的宮殿,深吸一口氣:
「太傅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