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狠的一顆心,你居然真舍得下手。”
離開小黑屋,狐二神色古怪,陸北辣手摧花,兩個大美人說沒就沒,一點猶豫都沒有。
“她二人被我所俘,又看到了娘親的面孔,留之恐有夜長夢多,索性盡早除去。”陸北毫不含湖道。
他曾答應圣地內門長老秦子尤,不會給兩只九尾狐重見天日的機會,確認不是自己人,自然要拳起劍落。
“一想她們是狐貍精,為娘也是狐貍精,我這顆心便惴惴不安,唯恐哪天孩兒殺性大起,屠刀落在了為娘頭上。”狐二抬袖遮面,嚶嚶拭去淚水。
陸北白眼一翻,女長輩什么的,最討厭了。
“對了,你在人族圣地斬殺了不少妖王,可曾搶到了星辰幡?”
“撿的。”
“都一樣,我兒又不是什么好人,這么在乎臉面作甚。”
狐二揮揮衣袖,趁陸北不注意,一把將人…
沒抓到。
“你過來,娘親疼你。”
“不要。”
“過來!”
“不要。”
兩人大眼瞪小眼,陸北快到離譜,他若是不愿,狐二根本抓不到他。
“臭小子,為娘手里有駕馭星辰幡的法門,此法可立星斗之陣,得萬般星辰之變化,握陰陽,掌生死,妙用無窮,是一樁大機緣。”
狐二嘿嘿一笑,勾了勾手指:“再不過來的話,為娘一氣之下,你過年的紅包可就沒了。”
可恨,老妖婆手段太卑劣了!
陸北黑著臉上前,被狐二抬手按在懷中,在一聲聲放肆的大笑聲中,徹底定下了家庭地位。
之前和狐二互不相欠,尚且平起平坐,現在,悲催到淪落于狐三之上。
狐三的家庭弟位在柴房,在他之上和墊底沒啥區別,但凡有點追求的人都不屑為之。
狐二哈哈大笑,得瑟了好一會兒,心情舒暢拍了拍陸北的腦袋:“別臭著一張臉,想要星辰幡的法門,總要付出一點代價,修仙就是這樣子的。”
咋可能,只有你們妖女才這樣,仙子們很正經的。
說到這,陸北想起了白錦,師姐傳授功法的時候,可沒有摟摟抱抱以示親昵,人家很仙的,僅僅是解開腰帶送給了他。
陸北持續臉黑,狐二越看越得意,摸出一枚玉簡放在陸北面前:“娘親給你的紅包,以你的資質,想來修煉起來并無難度,若有看不明白,再來請教為娘。”
“娘親放心,看不明白我也會讓自己看明白。”
“這可不好說,你是人族,秘法為妖族所…”
話到一半,望著陸北搖身拔高至兩米,驚訝失聲,她只知陸北有一具妖身,居然能化形,當真匪夷所思。
“玄隴北境蹭到的化形劫,知曉此事的人不多。”
陸北咧嘴一笑,居高臨下看向狐二,妖氣若隱若現:“如何,孩兒這具妖身可否修習妖族秘術?”
“可。”
狐二連連點頭,抬手摸上陸北雙臂,直至雙肩,順著后背下滑:“怪哉,究竟是什么血脈,為娘怎么看不出來?”
金翅大鵬這么有名,你沒聽過?
陸北眉頭一挑,裝傻避而不談,直說道:“天鵬血脈,后來有所精進,應該是突破了血脈關卡,才有向上更進一步。”
“好機緣。”
狐二拍了拍陸北的肩膀,嘖嘖稱奇道:“身姿挺拔亦不失英俊,賣相頗為不俗,妖氣精純可比王脈,若去了萬妖國,定不缺如花美卷隨侍左右。”
萬妖國風氣好開放啊!
陸北面露嫌棄,一點也不羨慕,手握玉簡便要開始修煉。
還沒等他將元神沉入其中,便被狐二拽著朝大殿外走去:“娘親,我要修煉了。”
“修煉有什么意思,咱們去找太傅,今天說什么都要讓她叫我一聲奶奶!”狐二趾高氣揚,太傅這個孫女,她認定了。
陸北收起玉簡,一秒切換成原本樣貌。
大殿前,狐三從草叢站出,哭著喊著要一起去。
陸北熟練勾肩搭背,兄弟二人隨老娘身后,踏離了青丘宮地界。
半路上,陸北勐然想到了什么,提醒道:“娘親,太傅破開了功法限制,陰陽之勢已成,待會兒吵起來,你小心一些,別被她偷襲得手了。”
話里的意思,太傅版本更新,已無心魔之患,狐二若以老眼光對待太傅,十有八九要吃癟。
如果兩女以前五五開,現在狐二最多有四,興許還要跌落至三。
“無礙,我兒天下無敵,小小太傅敢奈我何!”
狐二越說越得意,多年的死對頭,她都不用動手,路邊撿個干兒子就贏了。
“是呢,我二弟天下無敵。”狐三蔫巴巴應聲,悲從心頭起,忍不住落下淚來。
“大哥莫哭,有我在呢!”
陸北攬著狐三肩膀,一陣好言安慰,就是話里的味很沖,狐三聽了更難受了。
狐二:(눈_눈)
要糟,感覺會絕后。
三張損嘴一個比一個要強,磨合了幾個回合,陸北和狐二站一邊,聯壓起了狐三。
三人走走停停,因為開心,不急著趕路,半個時辰后才抵達太傅的行宮。
驚上宮。
望著牌匾上的大字,陸北愕然無語,氣派倒是很氣派,也很符合太傅的人設,但過于囂張,老朱家看了很不爽。
“是吧,這娘們橫豎讓人不順眼,今天給她一點教訓,也算替天行道,功德無量。”
狐二冷哼一聲,朝陸北遞了個眼神,示意他去叫門。
陸北跟著冷哼一聲,朝狐三遞了個眼神,示意他去叫門。
狐三點點頭,朝…
沒了。
家庭弟位一目了然,他緊了緊身上單薄的衣衫,一臉無助來到門前。
砰砰砰!
“小紀靈快開門,是我,你最最最歡喜的狐三,我帶娘親來下聘禮了。”
捶門聲很響,嗓門也很大。
沒一會兒,受不了吵鬧的沐紀靈便虎著臉散去結界,惡狠狠瞪了狐三一眼:“管好你的破嘴,再胡說八道,我就割了你的舌頭。”
說完,繞過狐三,來到狐二面前,恭敬道了聲二先生。
二人確有師生之情。
太傅因自創的功法有問題,時常在走火入魔的邊緣反復橫跳,每當她閉關壓制心魔,狐二會作為代課老師頂班。
教授的一干學員基本為朱家子弟,陸北認得其中幾位,狐三、沐紀靈、朱齊攸、朱齊瀾,見了太傅和狐二,都要稱呼一聲先生。
和修仙路上的師父有本質區別,授業不涉及山門傳承,只能算世俗上的老師。
“二先生,遠道而來可有要事?”
沐紀靈恭敬問候,對于狐二的來意,多少也能猜到一些,試圖好言將人勸回,避免一場龍爭虎斗。
“那賤…”
“咳咳!”
陸北握拳輕咳,拉了拉狐二的衣袖,傳音道:“自家人,娘親你是長輩,要有長輩的涵養。”
“行吧,聽我兒一回,畢竟你也是當爹的人,護犢子情有可原。”
狐二調侃一聲,收斂囂張跋扈的姿態,五官柔和澹澹一笑:“前方領路,我有要事要與你師尊相談,十萬火急,耽擱不得。”
語氣溫和,帶著一股子不容置疑,沐紀靈支支吾吾兩聲,只得低頭在前領路。
說一千道一萬,狐二于她有授業之恩。
誠如陸北所料,沐紀靈似是忘了太傅的黑歷史,看到他神色如常,領三人入廳落座,奉上靈茶。
沐紀靈躬身退下,狐二也不催促,手握三枚玉簡,一邊喝茶一邊哼著小曲兒。
狐三借尿遁跟著退場,執著于騷擾沐紀靈,兩人青梅竹馬,沐紀靈從小就被他欺負,稱二人撒尿和泥玩的關系,勉強也行。
狐三是撒尿的那個。
三沖茶過后,太傅姍姍而來,如霜白衣不染污邪,清顏青絲勾勒簡單,真如畫中走出一般。
太傅還是那么空靈冷傲,陸北瞄了一眼便移開視線,朝其身后的趙施然眨了眨眼。
趙長老面上一紅,眸中喜色難掩,睫毛輕輕眨動和陸北對視起來。
膚光勝雪,眉目如畫,靜靜站在那里,便有纖塵不染的純凈優雅。
“誰啊?”
“我羽化門的一位長老。”
聽得狐二傳音,陸北解釋起來:“她和太傅體質相似,可修習陰陽之勢的法門,現在太傅門下修行。”
“師徒?!”
狐二面露怪色:“你小子挺會玩啊!”
“沒有,太傅和我約法三章,不會收她為徒。”
“懂了,鉆空子找了個借口。”
干娘作為一只地面系九尾狐,思想過于骯臟,陸北出淤泥而不染,懶得和她爭辯,沒等太傅坐下,便朝趙施然招招手,先行離了大殿。
“你也去吧。”
太傅澹澹出聲,落座于狐二對面:“你將義子帶上門,所為何事,一人不成便兩人,武力逼迫我低頭?”
“一家人,別說這些傷和氣的話。”
狐二攤開手,露出三枚玉簡,嘴角勾起弧度:“你說是吧,我的乖孫兒!”
太傅眼眸驟縮,閉目深吸了幾口氣,藏于袖中的手,狠狠捏成了拳頭。
“怎么了,怪長輩不給你紅包?”
狐二肆無忌憚挑釁,下巴高高揚起,要多得意就有多得意。
優勢在她,穩了!
“說起來,你這只狐貍不來找我,我也會去找你。”
“作甚,給祖母我請安嗎,你有心了。”
狐二擺擺手,哈哈笑道:“別岔開話題,沒用,你奶奶我不吃這一套。”
“哼!”
太傅冷哼一聲,瞪了眼狐二,言簡意賅道:“將死之人尚不自知,皇極宗最近盯上了你,想將你請回去做爐鼎,世代傳承,世襲八百年。”
“誰?”
“皇極宗?”
狐二停下笑聲,不屑道:“就憑他們,也配?我兒天下無…你爹爹天下無敵,區區皇極宗能翻出什么風浪,他們敢來,我便將他們趕盡殺絕。”
“哦,你的傷養好了?”
“自然,你爹手藝不錯,把我伺候好了。”
“你們父女關系很僵啊,剛剛見面都沒打招呼。”
“那女子是誰,你爹給你找的娘嗎?你娘很多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