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慢小人,得志便猖狂,嘴臉何等無恥!”
“殺了他,殺了他————”
“師妹冷靜,不要中了她的激將法。”
罵聲再起,聲勢之強,比之前加起來還要翻倍再乘十,尤其是女修們,因為陸北的恭維,氣得臉都黑了。
什么叫漂亮的土狗,你才是狗。
陸北撓了撓頭,眼看氣氛差不多了,哼哼一嗓子捅上最后一刀:“爾等說陸某傲慢無恥,配不上頭名之位,但真刀真槍打起來,連無恥小人一拳都接不住,人活成這樣是何等悲哀,陸某只是聽聽,就忍不住為你們流下淚來。”
也不知是誰先出的手,反正是個漂亮女修打頭陣,漫天雷光法印并作神通異術,狂暴攻勢一瞬壓垮空間,吞沒陸北跌入黑暗虛空。
沒等眾人群攻殺入黑暗,二十八顆星辰點綴蒼穹,光芒大亮,瞬間壓過白晝。
東方,有青龍盤踞大空;西方,有白虎威壓眾生;南方,有朱雀振翅焚天;北方,有玄武一動不動。
天之四靈鎮壓一方,有應龍神獸立中宮,五象顯化五行,生生不盡。
五行大陣延綿散開,牢牢籠罩在秘境上方,鎮壓諸多學員的同時,連幾個充當醫護人員的考官也囊括在了其中。
考官臉色難看,手握令牌挪移遠走。
這十年,不,陸北才二十出頭,孩子中的孩子王,他還能再打七十年,只要他不渡劫,以后的年輕人有的受了。
五行大陣垂落五色光華,連天接地,無窮重壓摧殘虛空炸裂,鎮壓所有學員動彈不得。
陸北雙手合十立在半空,周身法力燃燒,金色氣焰吹得長發狂舞。
一口氣鎮壓上百號合體修士,深感無力為繼,雙眸俯瞰下方,一聲爆喝散開恐怖威壓。
魅惑!
來自狐二傳授的技能,地面系九尾狐用出來什么效果暫且不表,反正陸北用出來全無魅惑之意,有的只是無窮無盡的壓力。
眾人仰望高空,只看到風雷激蕩,金色虛影振翅扶搖,于云端騰起,隱匿大空天外。
轟隆隆———
五行大陣落下,以應龍為首,神獸虛影緩緩凝實,從天而下殺入陣中。
所過之處,人仰馬翻,純粹而恐怖的力量來得堂堂正正,欲要抵擋也只能正面還擊。
一眾學員受魅惑壓迫,心生怯懦,手腳移動艱難,法力更是難以調動,慘遭神獸肆虐全場,哀嚎著隨大陣當空墜落。
轟隆一聲天地巨響,塵埃彌漫,塵柱一層層沖天揚起,擴散遠方,夷平一座座高山,碾壓大地夯實宛若堅巖。
塵埃遠遠退開,不知抵達何地才能停下。
陸北立在高空,抹了把額頭汗水,定睛看向場中還能站著的幾名修士。
小光頭戒色,佛法精深,肉身強橫;沒什么精神的青年,死魚眼古井無波,長著一張無敵的臉;香汗淋漓的昌青雨,雙目噴火,抱著同歸于盡的心思入場。
剩余人數不多,六個,都是實力足以擠入前十的學員,天才中的天才。
男的暫且不管,女修中,除了昌青雨和邵寒,還有一道陸無比手熟的靚影。
朱齊瀾。
“表姐,你來幫我了?”陸北大喜。
“陸宗主說笑了,姓朱的你見一個打一個,我不過插標賣首之輩,哪來的資格幫你。”朱齊瀾面無表情,直接摸出了雪白長刀,視線掃落陸北胸膛手腳,似是在挑一塊好肉。
“表姐別這樣,你的眼神太露骨了。”陸北雙手遮襠,羞澀看向別處。
熟悉的味道。
饒是朱齊瀾和陸北朝夕相處,此刻也難忍怒火,長刀在手,橫掃白虎虛影,咆孝金氣鋒銳。
迅捷刀光好似雷殛,又如日光拂過,平澹無奇,以快到極點的速度切開虛空,沿途留下斬擊虛像,凌空將陸北斬作兩截。
親手宰了自己的男人,朱齊瀾毫不心疼,知道陸北速度奇快無比,面上不動聲色,反手一刀噼向身后。
席卷的刀光碾碎虛空,切開一道凹陷的黑暗通途,周邊天地好似海洋般驟然合攏。
沒人!
還在身后!
朱齊瀾不作多想,轉身的瞬間橫刀斬出。
陸北扣住手腕,身軀踏前一步,抵在嬌軀后方,一手上前輕撫細膩嬌顏,在朱齊瀾耳畔吹氣道:“正餐理應放在最后再品,你且稍待,我去嘗嘗開胃菜,擺平了他們再來找你。”
言罷,嘴唇咬住耳朵,不輕不重抿了一下。
朱齊瀾大怒,紅著臉反手一刀,刀鋒切開金色虛影,再回身,金光已殺至邵寒身前。
“師姐,約嗎?”
陸北咧嘴一笑,身影在邵寒凝視遠方的眸子中越放越大,五指握拳,轟一聲白光閃耀,劍光宣泄遠方。
轟!轟!轟————
金光縱橫,空間一次次塌陷爆開,陸北一拳放翻昌青雨,對其下墜的身影揮了揮手,轉而看向身旁青年。
“閣下好生冷澹,不知道英雄救美,美人必以身相許回報恩情嗎?”
“知道。”
青年兩手一攤:“我以前也救過昌師妹,但她說大恩大德無以為報,來生定結草銜環以報恩情,來生什么樣誰知道,與其勞心勞力,不如坐而不管。”
三十七度的嘴竟能說出這么冰冷的話,你一定是單身。
陸北目露嫌棄,并指成劍直擊青年面門,后者搖頭苦笑,并指成劍迎擊而上。
四指相碰,兩道絕強劍意一閃即逝,強橫到宛若實質的劍壓四溢橫掃,壓迫空間褶皺破碎,轟一聲雙雙墜入黑暗虛空。
下一秒,大地驚起高昂塵柱。
陸北壓著青年疾馳掠地,轉瞬千米,再一眨眼,又是萬米。
沿途,爆開一圈圈氣浪,夷平一座座堅山,兩側掀起數十丈高的泥土大浪。
罡風震蕩,空間在破碎和穩定之間來回橫跳。
“閣下好強的劍意,可否報上名來?”
“姜和。”
青年肅聲報上姓名,指尖凝聚的劍意暈開若有若無的強橫意勢,雙腳勐地踏地止住退勢,銀光瞬閃而過,在陸北面頰留下一道血痕。
“咦…”
陸北退后半步,抬手抹去面上劍痕,眼中無比凝重,能傷到他的不朽劍體,定然是道韻無疑了。
哪里來的怪物,他是被什么老妖怪奪舍了吧?
姜和眼角抽抽,見陸北饒有興趣看來,連忙擺擺手:“陸師弟行行好,小弟肉身孱弱,不堪大力鞭撻,那位佛門高僧才是強者,我認輸,你去找他好了。”
說完,直接開擺,砰一聲躺在了地上。
“不著急,讓陸某再領教一下姜師兄的道韻。”
陸北雙目微瞇,借來白錦的不朽劍意,指尖纏繞虛靜天高,炙白劍光陡然間變幻莫測起來。
劍意什么的,他受悟性限制,一時半會兒難以領悟,但問題不大,他的翅膀會就行了。
只要勤加磨合,在雙玄寶圖的輔助下,終有一日能馴服為己用。
道韻一出,姜和擺爛的架勢更為徹底,任憑陸北說什么,都堅決躺平不肯起來。
踹也沒用,說不起就不起,有本事給他一劍,他保證不還手。
求錘得錘。
陸北一劍砍下,目送姜和被考官拖走。
可能是錯覺,陸北在這貨身上看到了大師兄的影子,猜測他是某個領域的巔峰人物。
可惜了,要是個妹子,他軟磨硬泡,想盡一切辦法也要把對方體內的道韻騙到手。
“要不,試試雙玄寶圖,劍意到手了再把哥們兒變回去?”
陸北抬手摸著下巴,琢磨著可行性,身形一晃,金光掠地直達戒色身前。
和之前一樣,戒色是個有節操的和尚,不愿以多敵少,哪怕人多的一方處于絕對劣勢,他也只是看著沒有出手。
“阿彌陀佛,陸施主神通驚人,資質悟性無一不是當世翹楚,小僧惶恐,難言取勝的可能。”戒色閉目道。
“所以呢,你也準備躺下,讓本主宗在你屁股上戳上一劍?”
“不,小僧愿一試,取勝雖難,但也不是一點可能都沒有。”
戒色嘆息一聲,原以為此戰可以勢壓人,縱然費些手腳也能取勝,但看到陸北輕易駕馭道韻,姜和直接開擺,深知此戰已無取勝可能。
他是來參賽的,不是來結仇的,不想為勝負之爭和陸北一決生死,雙手合十胸前,只待最后一擊。
功成則進取,功敗則認輸。
“俺、嘛、呢、叭、咪、吽…”
六字箴言一一念過,戒色背后經文亮起,一尊佛陀虛影盤坐大地,身比天高,秘境云層只在佛陀胸口位置,無窮佛光綻放之下,堪堪可見云層后的法相面孔。
慈悲。
遮天巨掌落下,五指掌心卍字光芒暴漲,其內藏有一方世界,以芥子之通道,開辟無窮之空間,是為掌中佛國。
陸北雙腳踏地,不躲不避,看著金光佛掌遮天落下,身軀一瞬進入佛國之中。
輕輕松松鎮壓了陸北,主要是陸北全程未曾反抗,勝利來得蹊蹺,戒色皺眉看向掌心,入眼,一點白光殺破卍字金芒,掌心血線垂落鮮紅。
“這…”
戒色愣了許久,待陸北并指成劍,從后抵在他脖頸,才緩緩開口道:“原來如此,陸施主精修佛法,是小僧獻丑了。”
“不算精深,只看過幾本劍譜。”
“施主有大智慧。”
劍光橫起,戒色不予抵抗,主動散去強橫金身,撲街于一道平平無奇的劍氣。
“兩個怪人。”
陸北呢喃一聲,散去手中劍意,搓搓手來到朱齊瀾身前,不懷好意的視線上下掃過峰谷:“表姐,雖然是你先動的手,但陸某大人不記小人過,這次算你贏,再有下次,我可要打屁股了。”
“不行,我贏了,以后的日子沒法過了。”
陸北眼皮一跳,落下一滴冷汗,后怕道:“還真是,老朱家沒一個好人,那廝好險惡的毒計,險些被她得償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