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姐,最近這幾天,你不怎么老實啊!”
榆臺院后街小樹林,陸北蹲在草叢勾肩搭背,身邊是略顯局促的步子師。
的確不怎么老實,在武周小樹林的時候,步子師哪怕心理排斥,身體還是逆來順受乖乖聽話的,哪像現在,抱一會兒就如坐針氈。
也就是陸北,換別人,肯定會以為她在期待收費劇情。
“說話呀,是不是看到別的小帥哥,移情別戀,不想和本宗主接著好了?”
“陸宗主說笑了…”
步子師訕訕一笑,講明圣地這邊的情況,她身為內門弟子,理應和陸北保持一定距離,若是被人傳了閑話,肯定會影響晉升考核。
圣地很卷,坑少蘿卜多,她就是個公務員,私生活要檢點,不能在檔案上留下黑歷史。
“行吧,誰讓我心眼好呢,再信你一回。”
陸北收回手,臨場補習修仙界常識,問了一些人族圣地的情況。
步子師一一作答,只要提問不涉及圣地機密,都選擇了如實相告。
說完,她搓搓手,想把寄存在陸北處的步子巡寫真集拷貝一套。
被拒絕了。
私人珍藏,陸北沒打算和其他人分享。
步子師點點頭,預料之中毫不意外,雖然陸北在皇極宗內的口碑評價極差,兩人初次接觸的時候,陸北也給她留下了揮之不去的陰影,但隨著接觸的次數多了,她覺得陸北還是很靠譜的。
“陸宗主,秦長老托我給你帶個話。”
好耳熟的臺詞,似乎在哪聽過。
陸北心下吐槽:“秦長老說了什么,只要我乖乖聽話,好處大大的?”
步子師一臉懵逼,不明白陸北在說什么,如實道:“明日未時,秦長老帶你去天機城,提前領取此次大會的頭名獎勵。”
“未時…”
陸北眉頭微皺,下午一點到三點都屬于未時,而他明天擂臺賽的約戰時間從午時到申時,也就是中午十一點到下午五點。
剛好重合,有些巧了。
要說秦子尤隨便定了個時間,沒別的意思,陸北是不信的。
“秦長老什么意思,給我正名自己的機會,但又不讓我欺負人?看不出來,糟老頭子還挺體貼,你說是吧?”
步子師保持沉默,涉及上級領導,陸北能背后說閑話,她可沒那個膽子。
“還有呢,秦長老后面還說了什么?”
陸北心知,秦子尤的體貼不是對他,而是對參賽的各國天才。
給他證明自身實力的機會,無非是告訴各國的年輕俊杰,不要心懷不滿,圣地內定頭名并非無的放矢,是他陸某人有真才實學,真參加了大賽,天才們也打不過。
想法很好,所有人的面子,包括人族圣地的顏面都顧忌到了。
但對他陸某人并不友好,他還想著從午時刷到申時,期間幾次險些落敗,以此為誘餌隔天接著奏樂接著演。
現在好了,經驗只能刷一個時辰了。
陸北抬手摸了摸下巴,一個時辰就是倆小時,說長不長,但說短也不短,妥善利用的話,撈幾個億未嘗不可,和他按流程正常參賽撈到的經驗差不多。
如果他果斷些,在不要臉的道路上持續刷新下限,興許能湊齊十個小目標。
想到這,不禁露出了成功人士的笑容。
“陸宗主!”
“怎么,你真吃了回扣?”
“沒有,只是…請陸宗主收斂一點,圣地雖不排斥魔修,但也不怎么待見。”
步子師小聲說道,奸詐笑容非正道人士所有,作為此次大會的頭名,大家都希望陸北是個光明磊落的正派人士。
有點難,希望陸北好好演,千萬別暴露本性。
“懂了,這里沒你的事了,回去洗洗睡吧,關于回扣,明天本宗主會詢問秦長老,如果確有其事,看我回武周怎么收拾你。”陸北拍了拍屁股,起身朝榆臺院走去。
次日,擂臺區。
在好心人的幫助下,武周陸北接受挑戰書一事被廣而告之,諸多參賽選手紛紛前來圍觀。
武周陸北為此次大會內定頭名,不用參加比賽便直接奪冠,過于離譜,讓天才們十分不滿。有可能的話,圍觀群眾不甘心只當群眾,不少人想試著做一回黃雀。
螳螂也行,踩著內定的頭名上位,哪怕最終沒有奪得第二,也足夠打出名聲奠定地位。
“聽說了嗎,頭名其實本領一般,最多前十的水準,因為和圣地達成了不可告人的交易,才被破例不用參賽直接奪冠。”
“不會吧,我聽說陸北前十的水平都沒有,走了后門才被特殊關照,是某位長老的遠房親戚。”
“呸,臉都不要了。”
“所以今天才來了這么多人,看到那邊沒,十幾個圣地考官,表面維持秩序,實則關鍵時刻救場,生怕陸北丟了圣地的臉面。”
擂臺區烏壓壓三四百號人,有參賽的學員和導師,亦有圣地修士。
朱修石領著的武周隊伍被指指點點,朱家子弟一個個壓力山大…
那是不可能的。
一個個面上洋溢不屑,橫眉冷眼鼻孔極其高傲,旁人不知陸北有多厲害,他們豈會不知,今天來沒別的意思,就是看戲的。
朱修石四處觀望,尋找圣地盤口所在,不一會兒,便在角落里發現了兩個笑呵呵的圣地修士。
她雙目放光湊了過去,詢問幾句話,爽快掏出五枚乾坤戒。
內有靈晶數目不等,用不上的法寶數件,各項修行資源琳瑯滿目,除了自己的積蓄,還搬空了武周免稅店的庫存,看盤點物資的圣地修士嘴角瘋狂抽搐,可知她下注有多么喪心病狂。
梭哈是一種智慧,天臺是一種高度。
朱修石深信,今天沒有高度,只有智慧,富可敵國在此一舉。
一把富可敵國是沒可能了,兩位修士以資金超標為由,下調了陸北的賠率。朱修石雖有不滿也只能認了,畢竟是圣地的盤口,人家家大業大,撈錢養家糊口也不容易。
“輸了怎么辦?”
回到隊伍中,朱齊瀾無語看向家里的老祖宗,提醒道:“他畢竟叫陸北,為了讓你賠錢,什么事都干得出來。”
一言驚醒夢中人。
朱修石的眼睛當場就紅了,雙手按住朱齊瀾的肩膀:“告訴他,他敢輸,老娘就敢和他玩命,你們兩個以后別想有好日子過。”
朱齊瀾:“…”
具體怎么個沒好日子,老祖宗沒明說,但她大概能猜到一二,直接傳音陸北,讓他別亂來,真要是亂了輩分,這日子的確沒法過了。
陸北站在擂臺中央,傲慢的鼻孔橫掃眾生,撩撥火氣,惹得罵聲連連。
因為時間緊迫,他要速戰速決,爭取多刷一些經驗,準時到場,沒有上演主角在最后時刻現身的橋段。
聽聞表姐的抱怨,他輕蔑一笑,直接傳音給朱修石,別夢了,該醒了,以后大家湊活著過吧。
且不說朱修石在場邊炸毛,被朱齊瀾的封印術壓著,午時一至,六名下了挑戰書的選手走出人群,腳步自信昂揚,享受著主角才有的歡呼和掌聲。
其實圍觀群眾對幾位選手并不感冒,只是單純不喜歡陸北。
這時,一位圣地考官走出,握拳輕咳一聲,雷音炸響高空,暫且止住了罵聲和呼呵聲。
考官看了眼陸北,摸出一張對戰表,朗聲講完友誼第一,比賽第二的規矩,讓雙方都收斂一些,莫要鬧出了人命。
規則是勝利者享有一切榮譽,但為了避免恩怨矛盾加重,所有參與擂臺賽的選手,一律禁止使用法寶,違規者被當場判定落敗。
聽聞此言,幾位選手笑容更為得意,只覺這把穩了。
陸北覺得自己更穩了,被考官詢問是否還有疑議的時候,大手一揮,鼻孔看向六位選手:“陸某時間不多,待會兒要去領獎,沒那么多閑工夫陪你們過家家,一起上吧。”
“狂徒,安敢小覷吾等!”
“一起上,你連保全顏面的可能都沒…”
“不勞幾位操心,好意心領了。”
陸北撇撇嘴,瘋狂撩撥火氣:“說句不客氣的話,爾等不過投石問路的棋子,陸某今天的對手不是你們,速戰速決,別讓你們身后的正主等著急了。”
六人聞言臉紅脖子粗,自尊心受到踐踏,深感羞辱看向擂臺邊的考官。
考官本想制止,擂臺賽是單挑車輪戰,不是群毆,此舉不合規矩。但話到嘴邊,收到來自長老的傳音,點點頭同意了六人一起上場。
誠如陸北猜測,圣地也是要臉的,提前頒發冠軍獎勵之前,讓各國學員們心服口服。
六人登上擂臺,從左至右,先站出一名五官端正的八十歲少年:“吾名岑尚,景越國修士,出身…”
“可以了,陸某不關心你們是誰,是哪國修士,我只在乎強者的名諱,打贏我再說不遲。”
陸北抬斷,持續輸出嘲諷,三言兩語便將火氣撩旺:“別誤會,我不是針對你們六個,待會兒其他人上臺也一樣,動不動就報名字,好像頭名很在乎失敗者叫什么一樣。”
干死他!xN
這一刻,擂臺上下眾志成城,少年少女們摒棄競爭關系,前所未有地團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