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弟此言當真?”
昌青雨詫異出聲,和邵寒對視一眼,見對方眼中也是不信,皺眉道:“師弟,莫要背后編排是非,如果武周陸北真如你所言那般不堪,圣地長老豈會因他壞了規矩。”
“所以才說他是個投機取巧的小人。”
陸北擲地有聲,咬牙一字一字說道,發現自己聲音有點大,吸引了不少人駐足傾聽,身軀前傾,靠近兩位美人,小聲嚼字道:“邵師姐剛剛也說了,陸北在北境擊殺妖王的時候,玄隴帝就在現場。”
“小弟我打聽到的消息,那一戰,陸北并沒有出太多力。可以這么說,原本玄隴帝和御前侍衛的實力強于妖王、妖將,因為陸北參與其中,才導致此戰驚險連連,玄隴帝險些拿出了同歸于盡的手段。”
說著,陸北語速飛快,講了個玄隴帝險些被豬隊友坑死的故事。
簡而言之,武周陸北因此事成名,實則沾了玄隴白毛皇帝的光,真要單打獨斗,頂多渡劫一重實力,比皇極宗出身的朱悼都不如。
昌青雨將信將疑,邵寒則微微搖頭:“師弟,你的情報有問題,陸北的實力絕不止渡劫一重,武周和齊燕開戰的時候,他曾…”
“沾了武周太傅的光。”
陸北臉色鐵青,忍痛夸贊道:“武周太傅天之神女,修為已至渡劫四重,手中握有數個威力強大的法寶。陸北出力不多,每次搶到人頭,都大肆宣揚是他的功勞,太傅懶得和小輩計較,才有他不俗戰績。”
“如此,的確是個沽名釣譽的小人。”
邵寒眉頭緊皺,聽此說法,對武周陸北頗為不屑,一想到此人內定了頭名,心下更為不齒。
“也不對,玄隴人皇可以不在乎,武周的太傅也可以不在乎,但圣地秦長老的為人,大家有目共睹,他不是信口雌黃之輩。”
昌青雨沉吟片刻,終究沒忍住,定睛看向陸北:“你的情報不足,小覷了陸北,殊不知此次大會有妖族作亂,武周的飛梭被…”
“師姐慎言,有些話不能亂說!”
陸北猛地按住昌青雨的肩膀,重重一捏,后者及時醒悟過來,閉口不再多談。
同時,還朝陸北投去一個眼神,謝他及時制止。
陸北拍了拍香肩,表示大家自己人,美人師姐有難,師弟相幫理所當然。
“哼。”
昌青雨不輕不重哼了一聲,什么美人師姐,讓陸北不要亂說。
談及機密事項,陸北要得電話號碼,三人建了個小群,隊內語音聊了起來。
朱齊瀾:(_)
這死人,好熟練的樣子。
“兩位師姐,飛梭被妖族襲擊,圣地考官慘遭俘虜,不只是武周一家。此事機密中的機密,小弟也是花了好大代價才買到的情報,涉及圣地顏面,私下議論即可,萬不能大聲議論搞得眾人皆知。”
陸北定睛看向二人,見她們點點頭,繼續傳音道:“剛打聽到這則情報的時候,小弟也嚇了一跳,而后參照我手里的情報,恍然大悟,明白了陸北何德何能,讓圣地長老為他破了規矩。”
“師弟的意思是…”
“妖族是秦長老趕走的,陸北當時在場,出了不少力,圣地為了遮羞,加之他本就有前十強的本領,索性內定了他為頭名。”
兩女你一言我一語,在陸北的引導下,推理出了內定頭名的前因后果。
“兩位師姐聰慧,小弟自愧不如。”
陸北驚嘆一聲,適時露出愛慕之色,兩女見他視線望來,皆是不動聲色。
師弟人不錯,情報能力優異,小白臉也很清秀,是個值得一交的朋友,但她們沒有尋求道侶的打算,此生無緣,來生再說。
陸北看了一會兒,沒得到回應,自嘲搖了搖頭,臉色一正,接著說道:“陸北的實力坐不穩頭名之位,以防他露出馬腳,圣地才壞了規矩,保他不戰而勝,大會未開始便直接奪冠。”
兩女明白前因后果,對視一眼皆是互有心思,尋常國家的修士要給人族圣地面子,但她們不用,畢竟圣地不是大夏姬家的一言堂,她們所在的國家也有一定話語權。
武周陸北可以拿走頭名的獎勵,但頭名的榮譽,說什么都要留下。
沽名釣譽之輩,豈能如其所愿!
“說來也慘,小弟我最后一次參加人族大典,和這般卑鄙小人同屆就算了,竟還要看他捧得冠軍,心頭郁氣著實難平。”陸北憤憤傳音道。
“原來師弟也是最后一次。”
“師姐我又何嘗不是。”
兩女同仇敵愾,紛紛應和出聲。
“不會吧,我觀兩位師姐風華正茂,身姿娉婷玉立,說是沉魚落雁也不為過,居然不是二八佳人?”陸北大驚。
“師弟莫要說笑。”
“師弟慎言,此話有些越界了。”
兩女連連擺手,嘴上說著陸北不該,但看月牙似的眼角,分明很享受陸北的恭維。
昌青雨還不輕不重拍了下陸北的肩膀,若是遇到棘手的對頭,無需猶豫,來找師姐幫忙定不會推辭。
因為只有一下,陸北猜測在一更時分相見。
但是不行,他今晚約了步子師,只能鴿了。
三人相談甚歡,主要是陸北口舌功夫極佳,邵寒和昌青雨在一聲聲姐姐中迷失自我,等回過神的時候,陸北已經攬著朱齊瀾離開了。
攬著…
什么情況,已經有了紅顏知己,干嘛還要恭維他們?
“邵師妹,你這位師弟…倒也頗有意思。”
“昌師姐何出此言,他不是你家師弟嗎?”
“你很開心?”
竹林小路,朱齊瀾環抱陸北的胳膊,見死人笑嘻嘻的模樣,氣不打一處來,指尖捏住腰間軟肉狠狠一擰。
“是挺開心的。”
陸北齜牙咧嘴佯裝作痛,樂道:“去煉器區,繼續說武周陸北德不配位,不該是此次大會頭名。”
“為什么,他們信了你的鬼話,于你又沒有什么好處。”朱齊瀾皺眉不解,朋友多了路好走,放陸北這邊,巴不得敵人遍天下。
“面子不是別人給的,而是自己掙的,我一戰不打直接奪冠,定有許多質疑和不服,剛剛那番話,與其說是自黑,又何嘗不是他們心中所想。”
陸北攬住纖腰,一字一句道:“既如此,便給他們一次機會,大家拳頭說話,我要親手為自己的榮譽正名。”
有點道理,但…
更像是閑得沒事找樂子。
兩人閑逛武周商鋪,陸北又和幾位師姐相談甚歡,趁機黑了自己幾把,深知過猶不及的道理,三次后便收手作罷。
離開武周商鋪的時候,電燈泡朱修石出現,三人壓馬路一樣,順著街道挨個逛了一遍別國店鋪,直到戌時才返回榆臺院。
結果不是很好,陸北沒有找到適合自己的功法,路過雄楚所在的別院,探頭朝門內看了看。
蛋糕唇膏中夾雜了幾個光頭,個個賣相極佳,但沒有遇到熟人。
可惜了,本著一事不煩二主的道理,他還打算再綁心厲君一次呢。
“也對,她早就不是什么小姑娘了,沒資格參加圣地大會。”陸北嘀嘀咕咕,頗有些遺憾。
“你在說什么呢,我警告你,離雄楚遠一點,千萬別鬧事。”朱修石拍了拍朱齊瀾的肩膀,讓她趕緊使出封印術,將人拽回榆臺院。
“你們想多了,我真不是那種…”
陸北正要解釋,剛進門,朱悼主動迎了上來,一臉古怪之色,將幾份書信遞在了他面前。
白天時陸北人不在,好幾個年輕俊杰登門留下戰書,全被朱悼收了下來。
朱悼想不通,十年一個變化,現在的同齡人太幼稚了,實力差距不是勇氣可以彌補的,打不過就是打不過,主動上門找揍究竟圖個啥。
陸北抄過戰書,約戰地點在擂臺區,時間從明日午時到申時不等,消息已經散出,屆時會有不少圍觀群眾。
“桀桀桀————”
笑聲過于爽朗,眼中還有紅光,朱齊瀾三人下意識退后了半步。
“師妹,戰書已讓人送去了武周,陸北但凡要點臉,明日就不會缺席,不過,意氣之爭要不得,依為兄之見,咱們還是別趟渾水為妙。”年輕男子雙目無神,困頓打了個哈欠。
“師兄所言甚是。”
昌青雨點點頭:“明日先看著,若那武周陸北真是個弄虛作假之輩,待他被人擊敗后,師兄再上場,將擊敗他的人打敗。”
“師妹,師兄我沒有你這般斗志昂揚,要不算了,第二其實挺好的。”
“師兄如果贏了,便是連續三次頭名,你支棱一點,有點年輕人該有的熱血行嗎?”
“三十年沒有渡劫,想想都丟人,為兄實在熱血不起來,不如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