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天看到鬼,不是,大白天看到陸北,步子師忐忑不安,會議全程走神。
怕什么來什么,大半夜的,陸北千里符傳訊,約她在小樹林見面。
步子師原本是拒絕的,寧可三更在亂葬崗撞鬼,也不想三更在小樹林撞到陸北,但她沒得選,還是來了。
VIP鉆石豪華版,威懾力極強,她的人生由不得自己做主。
至于言聽計從,無法反抗的血誓,那玩意反倒次要,步子師已經找辦法抹掉了。
不奇怪,雄楚皇室的心厲君有辦法騙過老天爺,立一個虛假的血誓湖弄陸北,來自人族圣地的步子師自然也不例外,論底蘊,人族圣地可比雄楚深厚得多。
血誓的強大在于約束力和執行力,有框架代表有空子,普通修士找不到空子,底蘊極深的高級修士則不然。
就像那個誰說過,賺錢的方法都寫在了那本書上。
高級修士感悟天地至理,日夜苦學深造,對框架條例心里門清,只要肯下功夫,總能找到一個鉆空子的方法。
這也是為什么,皇極宗只有煉虛境炮灰,而無合體期炮灰。
陸北吃了年紀輕的虧,天真以為大家都和他一樣遵紀守法,此刻并不清楚步子師已經抹去了血誓。
好在問題不大,他老荀或了,向來雙管齊下雙保險,沒有血誓還有豪華版寫真集,照樣讓步子師乖乖聽話。
而步子師之所以輕易被控制,沒有匹配合體期的心境,其實也不能怪她,和人族圣地的規矩有關,身不由己罷了。
言歸正傳,兩人見面,步子師乖巧蹲在陸北身邊,遠離三米遠,弱小無助又可憐。
因為太可憐,看得陸北忍不住想要欺負她兩下。
“過來,讓你蹲著,沒讓你蹲那么遠。”
陸北抬手召喚,步子師連連搖頭,他也不惱,笑呵呵搓著手上前,蹲在步子師身邊,勾肩搭背,一副哥倆好的樣子。
步子師身軀一滯,身上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深究原因,心理壓力反饋至肉體,產生了過敏反應。
“步姐,別置氣了,有段時間沒來看你,是陸某的不對,你且放心,以后哪怕天打五雷轟,我也會想盡辦法來照顧你的生意。”
按慣例,陸北先行恐嚇兩句,見效果不錯,滿意點點頭,摟住柔弱肩膀的手臂勐然一緊:“我問你答,速度快些,不要思考,更不許說謊。”
“啊…哦。”
“皇極宗這次來了幾個渡劫期,除了朱穆、朱暹還有誰?”
“沒了,只他們二人。”
“他們二人來了七天,可曾前往過青乾和齊燕的陣地,有沒有和敵人暗中做過什么交易?”
“不知道。”
“嗯?!”
“真的不知道。”
“你姓什么?”
“步。”
陸北洋洋灑灑問了十來個問題,語速極快,根本不給步子師思考的時間,中間還穿插了幾個常識性問題。
一番詢問,他基本確認了這次皇極宗的動機,只為齊燕和青乾而來,沒有賣隊友的想法。
至少表面上沒有。
“陸宗主…”
步子師弱弱開口,小小掙扎一下,沒能擺脫陸北手臂,只得堆起生硬笑容,干巴巴笑了笑。
臉上寫滿了高興.JPG
“步姐太客氣了,有事直接說,本宗主保證辦不到。”
“你能的。”
步子師維持牽強笑容:“青乾假借天劍宗之名,占據天劍峰千年,陸宗主為天劍宗之尊,和青乾有深仇大…”
“有話直說,別整這些虛的,本宗主還是那句話,保證辦不到。”陸北插嘴打斷,止住了客套話。
“我想要回…不,取回存放在陸宗主手里的地煞寶衣。”
以免陸北拒絕,步子師飛快講明緣由:“我雖是皇極宗大長老,真正的身份卻是圣地使者,此次來到前線觀戰,只為記錄此戰詳情,并不會真正參與到國境角力,齊燕那邊…”
武周在人族圣地有一席位,皇室朱家登記在桉,年年供奉不斷,是名正言順的皇族,雄楚古家、玄隴趙家、齊燕姬家皆是如此。
武周有圣地使者步子師,齊燕也不例外,兩位使者同在異鄉為異客,陣前相見,難免要交流交流。
很不巧,步子師和對面關系一般,交流不會局限于口頭,少不了一番斗法切磋,她要取回地煞寶衣增加勝算。
地煞寶衣就是大夏古字編織的黑液,陸北打爆步子師獲得的戰利品,研究了許久也沒理出什么頭緒,眼下正在倉庫吃灰。
“原來是這樣,早說啊,本宗主還當什么大事。”
“你同意了?”
步子師大喜過望,這次沒演,是真的高興。
“怎么可能,本宗主言出必行,說了保證辦不到,就是保證辦不到。”陸北撇撇嘴,看不起誰呢,他誠實守信小郎君豈是浪得虛名之輩。
想讓他放棄虛名,可以,加錢。
“陸宗主,你怎么能這樣。”
步子師嬌滴滴開口:“你和我,討厭,人家都是你的人…”
“呵呵。”
陸北冷笑打斷:“說話前先摸摸自己的良心,想清楚了再說,畢竟本宗主不做人的時候一向不做人,你敢說,我就敢做,屆時弄出了人命,你可別怨我。”
一聽這話,步子師瞬間改口,咬咬牙道:“今年年末,圣地之行,我為陸宗主開道,期間謀劃一二,定然少不了你的好處。”
年末圣地之行…
陸北一手搭在步子師肩上,一手摸著下巴,什么意思,他幾時說要去人族圣地了,又被代表了?
“陸宗主不知道此事?”
“笑死,這種常識,本宗主怎么可能不知道。”
陸北撇撇嘴,輕蔑看了步子師一眼:“只是不相信,你能給本宗主撈到什么好處。”
“我有提名權,能推薦你去圣地,也認識那邊裁判,排序時可以給你安排一個省力的順位。”
什么意思,怎么越說越迷湖了。
片刻后,在步子師的解釋下,陸北大致理順了前因后果。
人族圣地對培養人族年輕俊杰十分上心,每隔十年,都會邀請百歲以下的各國天才齊聚大夏,排名靠前者,皆有珍貴法寶、功法等獎品予以獎勵。
于大國而言,這是一個彰顯國力的好機會,故而少有缺席者,十年一次盛會,每次都無比隆重。
武周因為自有國情在此,步子師掛著皇極宗大長老的頭銜,提名參賽者屢屢偏袒皇極宗,皇室少有撈到名額。
直到辣兩個女人來到京師,皇室一改頹廢,和皇極宗分庭抗禮,皇室才逐漸爭回不少名額。
但說來說去,提名的權力一直在步子師手中。
上一個十年,朱悼異軍突起,為武周掙了好大面子,皇極宗揚眉吐氣,皇室吃了個鴨蛋,灰頭土臉很沒面子。
這一個十年,是朱悼最后一次參加盛會,明年年齡破百,不符合參賽要求,以后都沒他什么事了。
皇室這邊不肯低頭,肯定要挑選勢力范圍中最優秀的后輩,陸北十有八九會在名單之中,但皇極宗肯定會極力阻止,這時候步子師的意見就非常重要了。
陸北對參賽沒有興趣,一群百歲稚童打架,他一個二十歲的小伙子湊進去像什么話,這不是欺負人嘛。
看在欺負人有經驗,還有法寶撈的份上,他不情不愿選擇了接受,翻出倉庫里吃灰的地煞寶衣,扔給了步子師。
法寶失而復得,步子師大喜,碰觸黑色液體活物,顯化一串串大夏古字,最終徹底融入身軀。
還沒高興三秒,又被陸北攬著肩膀蹲了回去。
“既然咱都在裁判那邊有人了,就不能囂張點,直接來個內定嗎?”
步子師嘴角一抽,黑幕家家有,但秉承公平公正的原則,圣地一般不直接內定三甲,四到十名之間會考慮安排一些自己人。
至于自己人的標準,這個比較復雜,各國勢力混雜,遠不是加錢二字能入圍的。
“原來陸宗主在這里,也不交代清楚,害朱某在別處樹林等了好半天。”
黑暗裂縫撕開,朱悼踏步而出,見陸北和步子師勾肩搭背,一副賞月來日方長的模樣,整個人都不好了。
“啊這…”
苦主上門,險些把陸北整不會了,身為純愛戰神的他,果斷扔掉手里的黃毛劇本,指著腳踏兩只船的渣女說道:“賢弟別誤會,一直是她勾引我,為兄也是…也是誤入歧途啊!”
步子師:(_)
雖然有哪里不對,但她也沒有解釋的心思,身軀化作一團黑液,飛速融入地下。
“看,她跑了,她心虛了!”陸北大聲道。
“她勾引你便勾引你,和朱某說這些作甚,朱某找陸宗主,只為今日之約,想和你戰個痛快。”
“啥玩意,你不是苦主?”
“什么苦主?”
陸北意識到自己誤會了什么,暗道沒理由,作為一名信仰堅定的純愛戰神,他竟然成天想一些牛頭人劇本,如此不該,定是被這物欲橫流的修仙界污染了。
以前他不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