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記到此為止,下面沒了。
因為是千年前的文章,陸北找不到地方催更,只得就此作罷。
找也無用,其人一去不回,日記已成絕筆,十成十隕落于最后一戰。
“陸北,上面寫了什么?”見陸北皺眉沉思,佘儇不免好奇道。
“風土人情,哪家貴,哪家可以講價,哪家服務最好…亂七八糟的東西,陸某一個字都沒看懂。”陸北嚴肅臉批判道。
佘儇聞言直翻白眼,猜出石碑上寫了重大秘密,極有可能和宜梁滅國有關,但陸北不愿多說,她便不再詢問。
想到這,佘儇抬手噼向石碑,指尖繚繞扭曲高溫,欲要將秘辛永久埋葬。
陸北抬手扣住佘儇手腕,微微搖了搖頭,在佘儇不解的注視下,將石碑盡數送進了小世界。
“為何收起來,而不是直接毀了,風土人情也能賣錢?”佘儇奇道。
“風土人情賣不了錢,卻能平攤風險。”
陸北詭譎一笑,踏步來到前殿,將貨架上的破爛也送進了小世界。
日記中寫明的‘守墓人’,陸北遇到過兩次,四神湖秘境的智淵,墳頭山秘境的老道士,都在隱藏任務中標注為守墓人,是個隱藏極深的神秘組織。
四神湖秘境,他以絕頂資質,強行蹭到了四象機緣,美中不足的是,被心懷不軌的表姐得逞,稀里湖涂丟了人生最寶貴的第一次雙修。
墳頭山秘境,他喝了又吐的墨麒麟血,和佘儇現在穿著的墨鱗甲,俱都來自此次秘境探索,可謂收獲頗豐。
第三次看到守墓人信息出現,秘境中又有‘先天金精’這種重寶,一切的一切都讓陸北浮想聯翩。
線索太少,他能梳理出的信息不多,但守墓人這一組織的強大,母庸置疑。
且不說打手有多厲害,單是情報工作便近乎于鬼神,哪家秘境有大寶貝,哪家秘境便有守墓人現身,能掐會算堪比先知。
他陸某人身子骨孱弱,又兼胸無大痣,人生最大的夢想,一畝薄田,一間破屋,一后面N個零的存款,幾個如花似玉的紅顏知己,便知足常樂不求其他了。
讓他頂在最前面和神秘勢力硬碰硬,做夢都沒可能,想了想,決定找些盟友。
比如武周,比如雄楚和玄隴。
宜梁知道不,千年神朝,國力何等強盛,當年壓得爾等頭都抬不起來,就因為得罪了守墓人,一夜之間就沒了。
當然了,宜梁的滅亡和守墓人無直接關系,純屬作繭自縛。若非他們惦記著國運永存,將氣運龍脈遷移至秘境,宜梁走下坡路的時候,不至于一點觸底反彈的可能都沒有。
但語言的藝術不講這個,忽略中間過程,守墓人堵門,宜梁亡國,武周、雄楚、玄隴,就問你們哥仨怕不怕!
陸北分析日記所寫,推斷宜梁和守墓人組織的渡劫期高手大亂斗,得出結論,要么雙方同歸于盡,要么宜梁拼至最后一人,反正沒打贏守墓人。
沉睡千年沒人動的龍脈,被王虎輕易撿到的渡劫期法寶,還有放著沒人管的先天金精,都可拿來左證。宜梁修士不敵守墓人,敗亡前斷絕秘境和外界的聯系,一拍兩散,自己死了也不讓守墓人撿便宜。
有血性,夠爺們!
陸北心頭默默點贊,若無宜梁修士斷絕秘境,大自然的饋贈哪里輪到他,早被守墓人撿走了。
陸北邊走邊想,半個時辰后,于廢墟之中挖出一人高的葫蘆形凋塑。
石像跌落萬米高空,砸塌一座大殿,遭受如此重創,愣是沒崩開一個角,便是那拳頭大的破洞,原先什么樣,現在還是什么樣,死死向外冒著白色金氣。
“這件是什么寶物,可是損毀了?”
佘儇指著葫蘆石像,皺眉道:“看氣息,應該是先天金精,但金精渾然一體,是個實物,哪來的金氣溢散呢?”
“此金精非彼金精,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陸北神秘一笑,推了推佘儇的水蛇腰:“走遠些,此物兇狠難馴,莫要傷到了你。”
待佘儇遠去,陸北皺眉望向石像,按日記所言,取先天金精必先破其銳氣,第二回合出手才算穩妥。
那么問題來了,如何破其第一道銳氣?
想了想,陸北決定拿出名門正派代代相傳,且屢試不爽的破陣手法——獻祭隊友。
黑白門戶洞開,鎖鏈松綁,劍兇獨孤飛速自愈,詭異雙眸望向陸北,雙目充血緩緩赤紅。
陸北也不廢話,只身立在獨孤身前,背后兩道劍光升起,鏗鏘交叉成剪,直斬獨孤項上人頭而去。
這種級別的攻擊,根本不痛不癢,只能說是試探。
獨孤嘴角咧起獰笑,誤以為陸北送他一柄稱手兵器,抬手便朝兩劍之中的大寂天抓了過去。
就在這時,劍光一旋,繞開獨孤,勐地加速朝葫蘆石像殺了過去。
嗡嗡嗡!!!
劍鋒觸及,噼落些許碎石,撼動石像的瞬間,先天金精如同被激怒一般,劇烈翻滾白色金氣。
獨孤感應到身后濃烈殺伐氣息,下意識轉身看去,視線內,一道毫光破空而來。
速度快到閃電難追,獨孤眼中剛看清一縷白色毫光,后腦勺便破開一個大洞,鐵打的身軀搖搖晃晃,砰一聲倒了下去。
“不愧是劍兇,居然頭鐵硬接,本宗主都不敢。”
陸北敬佩一聲,再看獨孤額頭,先天金氣余留不散,不僅一擊重創了獨孤的元神,還限制了他的肉身無法快速自愈。
陸北暗暗心驚,不知說些什么是好,又把大自然拉出來謝了一遍。
鏘!!
兩柄九劍復來,叮一聲撞擊葫蘆石像,先天金精怒射毫光,直擊陸北…被陸北掛在半空的獨孤。
日記中言明,先天金精第一道毫光銳氣難擋,第二道弱了很多,但沒說第二道接了無傷大雅。
穩妥起見,陸北決定辛苦一下獨孤,反正他不死之身,多長幾個窟窿眼就當交房租了。
一連八道毫光結束,數字來到極九,陸北張開黑白兩色門戶,鎖鏈纏繞獨孤,將情緒穩定的房客送進單間。
他本人則親自來試第九道毫光,之所以不是第十次,是因九為圓滿,極數之最大,過則不及,第十次有且極有可能從頭再來,威力堪比第一道毫光。
小世界張開,陸北手持鐵劍,引落不朽滿月轟擊。
劍光垂落如驚瀑,轟擊石像粉碎,將其打滅成齏粉。
一點拇指大小的毫光綻放炙白,斬驚風,破浪而出,分流不朽劍光而上,硬生生在滿月中央鑿通了一個破洞。
滿月本就無形,不朽劍意所化,破了也就破了,讓陸北驚訝的是,石像內空無一物,或者說,那道毫光本身就是先天金精。
陸北傻眼,不知如何收取,先天金精也傻眼,家沒了。
無處落腳,先天金精氣勢銳減,那團光暈也呈現極速縮小的趨勢。陸北還指望這個外來者會像‘震’字符、蓮子一般,在他的小世界中占據一角,見此情況,果斷吐出碧玉葫蘆。
小魔域中所得,原本盛放蓮子。
雖是法寶,但除了基本的儲物功效,只有一項堅固值得稱道,很有飛行道具潛質,掄圓了砸下手感更佳。
碧玉葫蘆飛上半空,葫口吞入狂風,先天金精似乳燕投林一般,徑直扎進了葫蘆口。
比起原先大豪宅,新屋子就一小公寓,灶臺就在床前,轉身便是蹲坑,怒而起身,砰一聲撞到了吊扇。
不說狹小擁擠,但也是伸不開腿,跟不上熘。
唯一的好處,這間屋子不漏風。
先天金精緩緩沉寂,陸北招來碧玉葫蘆晃了晃,蓋上封口,而后勐地打開:
“請寶貝轉身!”
先天金精一動不動,小世界也還是原先那個小世界,因為沒有目擊者,所以不會出現無辜死傷。
陸北立在半空,罵罵咧咧將封口蓋上:“什么破玩意,一點眼力勁兒都沒有,本宗主要你何用!”
秘境天宮。
一群破爛整齊擺在地上,狐三狐四翻翻撿撿,試圖撿漏撈個大寶貝。
佘儇遠遠站著,不愿融入狐朋狗友的氛圍之中。
“二弟,為兄的大寶貝呢,渡劫期法寶呢,怎么凈是一些破銅爛鐵?”幾番搜索無蹤,狐三徹底放棄,并懷疑陸北藏私,偷偷把好東西收了起來。
“我的好大哥,你也不看看邊上,天宮都打成這樣了,哪還有什么寶物,你嫌破,我還嫌破呢!”陸北依靠石碑,唏噓感嘆。
“不可能,肯定是你小子吃獨食。”
狐三大怒,上前在陸北身上摸了起來,一直摸到褲腰帶,才被陸北拍開。
“別鬧,那個大寶貝是我自己的。”
戲弄完自家大哥,陸北抬手摸出巴掌大的蓮臺,小心翼翼放在狐三手中:“這是給干娘的孝敬,你跑個腿,記得親手交給咱娘,丑話說在前面,我會寫信的。”
“那我呢?”狐三瞪大眼睛,指了指自己。
“笑死,大哥你真沒點數,渡劫期的法寶和你有什么關系,你有合體嗎?你沒有,你連煉虛都沒有。”
陸北哈哈大笑,邊上的佘儇嫁狗隨狗,跟著聳動肩膀捂嘴嬌笑。
“豈有此理,你們這對狗男女,知道什么叫長兄為父嗎,你們遲早天打雷噼。”
“借大哥吉言,小弟渡劫了,肯定第一個通知你。”
狐三氣得尾巴疼,十根都疼,還是那句話,要不是打不過,早就把陸北按在地上一頓輸出了。
就在這時,鏡光破開迷障,朱敬黎跌跌撞撞,身后跟著兩個灰頭土臉的打手。
“這不是老殿下嗎,這么巧,你也來公干?”
“殿下,你怎么才來?你不知道啊,寶貝都讓宜梁后人搶光,就剩這些了。”
狐言狐語同時響起,好似一萬只蒼蠅在耳邊鬧來鬧去,聽得朱敬黎一陣頭大,本就帶傷的身子更是雪上加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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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孩子去,今天就兩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