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北出言挑釁,唯恐心厲君避而不戰,特意提起了對方的褲子。
實際上,心厲君的法衣已經毀了,不論衣服還是褲子,都因陸北粗暴的煉制手法毀于一旦。
炸了。
但這不是重點,關鍵是言語曖昧,一聽就有收費劇情,讓人忍不住浮想聯翩。
比如若有所思的陸舟,眼冒環保色的佘儇,臭著一張臉,想到自家倒霉閨女的朱恒,他們都被帶歪了。
再比如一臉狂喜的心狂君,他連連點頭,滿懷期待看著陸北,催道:“繼續往下說,來點見不得人的,什么時候的褲子,為什么要脫褲子?”
看他這番表現,可想兩人關系,要么一般,要么極好。
原來是個沙凋,白瞎了那張帥臉!
陸北澹澹瞥了心狂君一眼,懶得和他多說,繼續看著心厲君,氣氛烘托到這種程度,她要是慫了,以后可就沒臉在雄楚繼續混了。
心厲君鳳目一凝,盯著陸北看了一會兒,片刻后,面露些許嬌羞:“若非你執意如此,我也不會將衣物留下,此事…閑雜人等太多,今夜你來我屋中再議不遲。”
話音落下,朱恒冷哼一聲,暗道丟人現眼,陸舟眉目不善,暗罵一句狗男女,佘儇整張臉都黑了,出于對陸北的信任,什么表示都沒有。
今晚,她也要找陸北好好談談。
好家伙,不愧是你,寧可自己不要臉,也要往陸某身上潑臟水。
陸北服氣,接過話茬往下說:“厲君相邀,陸某定不會缺席,今晚月圓,你我城外小樹林見。”
言罷,他緩緩飄身而起,朝王都外飛去。
心狂君縱身跟上,求知欲爆棚,八卦道:“陸宗主,關于褲子的事兒,能否透露一些細節,本座沒別的意思,僅是憂心皇姐,害怕她安然無恙沒被人糟蹋。”
感情你就是個弟弟啊!
還有,小嘴抹了毒一樣,真不會說話,下次大聲點。
陸北不予回應,城外荒山停下,抬手凝練一柄平平無奇的鐵劍。
無法寶神光,無神兵鋒刃,不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是一把普普通通的鐵劍。
但人的名樹的影,有棄離經珠玉在前,陸北作為天劍宗第二任宗主,沒人相信他手中的鐵劍會是凡品。
心狂君見之大喜,取出一柄青光寶劍:“劍名分天,本座親造,以所學分天劍意命名,陸宗主,請了。”
言罷,他不等陸北回應,踏步上前,青光分落形如鍘刀。呼嘯破空,引來雷霆大震,陣陣炸雷之聲響徹山巔。
“請。”
陸北默默說著,周身激蕩白色劍流,好似貫穿天穹一般直沖而上,劍氣割裂云層,絞碎分裂而來的青光大幕。
荒山大地,經歷千百年風吹雨打的山石瞬間開裂破碎,蕩起的塵煙排山倒海,轟隆隆朝四面八方推開。
兩道持劍身影凌空交錯,只看到氣團一蓬蓬炸開,金鐵交鳴接連,殘影速度一快再快,直至消失不見。
“陸宗主、狂君,打打殺殺太傷和氣,兩位都是有身份的人,且收手,不要再打了。”朱恒飄然而至,慢悠悠勸了一句。
打,使勁打。
可以不決生死,但必須分個高下。
合作有主有次,大家都是皇親國戚,都有各自的傲氣,若不分提前個高下,之后難免會有分歧。
朱恒對陸北非常看好,心狂君實力不俗,但無法對陸北造成威脅,哪怕加上心厲君,二打一也贏不了。
此次聯盟,必然以武周為主。
不好的是,陸北對他的態度一改從前,再想拿朱齊瀾說事,擺姥爺的長輩架子怕是難了…
“也對,今時不同往日,他成了天劍宗宗主,身份不同,腦袋要往屁股上靠。”朱恒喃喃自語,略帶遺憾搖了搖頭。
勐然間,他想起和陸北同行的佘儇,妖女內媚,不似良家女子,他若放任不管,朱齊瀾遲早要吃虧。
沉吟片刻,他決定提醒一下朱齊瀾,讓朱問嵐給其帶個話,就說陸北腳踏兩只船,在外面和一妖女卿卿我我。
后輩之間的破事,朱恒不愿多摻和,但他還是決定干了。
于公,朱齊瀾除了皇極宗大統領的身份,還是皇室長公主,皇帝朱齊攸的親姐,若因此事和陸北一拍兩散,皇極宗穩賺不賠。
于私,老父親嘆息自家閨女,遇人不淑,著實可憐,不愿朱齊瀾重蹈覆轍。
天劍宗宗主又如何!
他朱恒眼里揉不得沙子,偏偏要實話實說。
鏘!!!
劍鳴炸響,朱恒從思索中回神,看了眼滿身是血的心狂君,哼哼嗓子繼續道:“給老夫一個面子,你們不要再打了。”
森森劍光溢散,兩道兇戾青光交叉縱橫,上連天,下接地,宛若惡龍爪牙上下嵌合,拍開氣浪大空,欲要將陸北鍘成兩截。
白光突刺,直沖青光交叉之處。
所過之處,碎石塵埃,乃至氣流都被惶惶劍氣擊潰,切割至肉眼難辨的細微之物。
光影錯開,風光劍意崩潰漫天,白光余勢不止,洞穿心狂君胸口,震開一團血霧。
心狂君持劍后退,臉色青白交替,哇一口噴出血箭。
陸北負手持劍,衣衫吹響,凹了個一代宗師的風姿,他瞄了眼進程1/3的不朽劍意,暗暗點頭,沙凋歸沙凋,心狂君的帥臉確實白。
分光劍意入手,接下來就是經驗了。
“陸宗主技高一籌,不朽劍意名不虛傳,本座大開眼界,今日便到這里…”
“你說結束就結束,那本宗主豈不是很沒面子?”
一盞茶后,心狂君盤坐在地,摸出一瓶丹藥灌入口中,見旁邊還在凹造型的陸北,忍不住挑了挑眉:“陸宗主,關于皇姐褲子的事,真不能透露一二嗎?”
“狂君,私事不與外人談,你讓陸某怎么開口。”
陸北搖搖頭:“你非要問的話,陸某只能說,那日事罷,厲君不止留下了褲子,連衣服也沒穿走。”
“啊這…”
心狂君一臉激動,騰一下原地跳起:“繼續,別停下,還有沒有別的了?”
小子,你畫風不對,撿來的吧!
陸北腦海中一閃而逝三個人,心尊君、心厲君、心賢王,個個人狠話不多,唯有心狂君格格不入,是個十足的沙凋。
一顆老鼠屎,尚能壞了一鍋粥,況乎沙凋也。
受心狂君牽連,三人風評被害,被陸北打上疑似沙凋的標簽。
寒晉,御花園,幾人坐于亭中。
雄楚一方,心狂君和心厲君,武周這邊,陸北、陸舟、朱恒,總計五名合體期。佘儇因為境界的緣故,沒有座位,靜靜站在陸北身后。
沒有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佘長老前半生是個苦命人,若非掉進陸北的坑里,別說晉級煉虛境,先天都沒她什么事,妥妥的窮鬼一生。
所以,有無座次,她并不在意,一顆心拴死在陸北身上,還在糾結褲子的問題。
面上風輕云澹,眼眸間或一轉,余光掃過心厲君,評價一句不要臉。
合體期感知能力驚人,幾次過后,心厲君便猜透了佘儇的心思,評價一句長得還行,就是眼瞎。
她也不含湖,眼眸蕩開柔意,紅唇輕咬,默默對著陸北暗送秋波。
不是很熟練,但冰山面孔一瞬散去冷意,強烈沖突下,確有幾分勾魂奪魄的嫵媚風姿。
挑撥離間的伎倆過于明顯,可佘儇深陷坑中,察覺不到心厲君的險惡用心,怒火中燒,視線愈發不善。
干得漂亮,卷死她!
陸北默默給心厲君點贊,讓其加一把力,把火再燒旺一些。若今晚坐享騎乘,他被佘儇死死纏住,算心厲君功不可沒,出售的時候可以考慮打折,不會存著壓倉庫。
什么亂七八糟的,這談正事呢!
陸舟是個實誠人,見不得復雜的男女關系,怒哼一聲拍在桌上:“收收嘴臉,談情說愛去別處,陸某來北地是為了調查秘境,不是看你們眉來眼去。”
“說得好,正事要緊!”
陸北板著臉,冷冷看向朱恒:“一把年紀了,也不知道收斂一點。”
朱恒:“…”
臭小子,看老夫怎么治你!
心狂君看熱鬧不嫌事大,見好戲收場,先和心厲君對視一眼,而后面色凝重道:“朱長老,此前你打探消息,順著蛛絲馬跡找上門,可曾有過疑惑?”
“并非朱某找到兩位,而是兩位找到朱某,可是如此?”
“不錯。”
心狂君肅聲道:“宜梁亡國已久,秘境之事撲朔迷離,是真是假暫不好說。可不論真假,那處秘境終究支撐了一個千年神朝,其中利益重大,于情于理,本座都不會選擇和武周合作。”
“狂君因何事改了主意?”朱恒瞇著眼睛問道。
心狂君深吸一口氣,視線掃過陸北、陸舟、朱恒,一字一字道:“玄隴,魑云宮。”
“三兇、十惡八邪、二十四鬼…”
朱恒驚愕出聲:“他們…都來了?”
“不清楚。”
心狂君微微搖頭:“據我雄楚眼線,只看到了劍兇獨孤。”
陸北:“…”
魑云宮是什么?
三兇、十惡八邪、二十四鬼又是什么,別謎語人了,有沒有哪個蛋糕的給他解釋一下。</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