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姓董,名卓,是個一聽就讓人想找打火機的名字。
理所當然地,王后名叫秦文柔。
按王虎提供的情報,千年前,大國宜梁的皇室是翟姓,王后原本的名字應該是翟文柔。
這些不是重點,和青乾一樣,千年時間已過,縱然有皇室后人復辟姓氏出身,也沒人愿意搭理他們。
王后在狐三懷中嚶嚶了好一會兒,入座后,對陸北、佘儇微笑點頭,得知二人來自武周,奉命保護特使狐三,是神通手段極強的保鏢,面上笑意更濃。
忽略之前的一幕,王后溫文爾雅,舉止端莊頗有貴氣,擔得起后宮之主的名頭。
片刻后,老皇帝董卓姍姍而來,一襲富商衣衫,勉強罩住了大腹便便,乍一看,和老財主沒什么區別。
實際上,區別可大了。
董家是修仙家族,董卓年輕時也有化神期修為,資質不俗,剛猛好強,直到一次對敵重傷,實力跌落等同先天,才棄武從文撿起世俗那一套,接過家產乖乖打理家族生意。
之后,董家搭上了武周的線,一躍成為河澤國大家族,并在爸爸的撐腰下,做了好幾年皇室。
觀其一生,也算波瀾壯闊。
言歸正傳,傀儡皇室沒資格接觸大夏圣地,國境內沒有大夏使者,皇室地位十分尷尬,面對狐三這樣的武周特使,也得好生伺候著。
酒桌上,陸北低頭吃菜,佘儇偶爾端起茶杯抿抿嘴,全程都是狐三和董卓商談。
拋開國家利益,董卓花了好大代價,才讓狐三勉強點頭,答應在復國這件事上拉老兄弟一把。
計劃很簡單,狐三帶董卓前往河澤王宮,然后放陸北從玄武門砍到朱雀門,再從白虎門殺到青龍門,擒了造反謀逆的大將軍,撥亂反正重歸王位。
簡單粗暴,聽得董卓冷汗連連。
狐三嘿嘿一笑,這才解釋道:“老董莫怕,我接著酒勁兒實話告訴你,這位林大人實乃武周皇親國戚,有合體期修為,莫說是我一個使者,便是當今天子見了,也得乖乖喊上一聲姐…”
“咳咳。”
陸北握拳輕咳一聲,這大哥有點飄了,找個機會管教一下。
“也要躬身上前迎接,言盡于此,老董你看著辦吧!”
說著,狐三又將赤焰圣尊、鎮北神僧二人死訊相告,只聽得董卓雙目放光,王后聞言也是美眸溢彩,柔得都能滴出水了。
陸北放下手中筷子,滿嘴油膩道:“二人土雞瓦狗,不值一提,若王宮內再無可堪一戰的強者,國君明日便可重登大寶。”
特立獨行,不拘一格,合體期大能,當之無愧。
董卓聞言大喜,舉杯便要敬酒三杯,陸北以戒色為由,以茶代酒走了個過場。
老董是個精明商人,見此連連拍手,有侍女捧著食盒上前,放在陸北桌前緩緩打開。
三個平平無奇的儲物戒,看得陸北微微搖頭,推到了佘儇面前。
佘儇淡定將三枚戒指收下,瞄了眼暗送秋波的侍女,不輕不重哼了一聲。
侍女急忙退下,董卓再次拍手,又是一個食盒呈上,陸北這才勉為其難收下。
酒過三巡,董卓大醉,讓王后招待貴客,自己被侍女攙扶內院小憩,言明天明雞叫,便領御林軍東征,前往河澤王都奪回王位。
王后一聽這話,頓時面色微醺,亦有些酒氣上涌,顛顛顫顫站起身,要親自送狐三去廂房休息。
打的什么心思,池塘錦鯉都一清二楚。
在陸北滿含鄙夷的注視下,狐三和王后依偎在一處,消失在拐角的黑暗處。
明白了,下次出門執行任務,一定把佘儇扔在家里。
“這人真是下作,你以后離他遠點,可不能近墨者黑被他帶壞了。”佘儇冷哼一聲道。
“佘姐,你誤會我大哥了,他要是有想法,之前還有王虎什么事。”
陸北淡淡一笑:“王后固然美艷,但要說姿容,給我大哥提鞋都不配,他動手動腳已是極限,再多,可就難為他了。”
佘儇:“…”
這話聽著怎么這么危險呢?
“那他這是…”
“拷問情報唄!”
“還不是一樣。”
佘儇嘀嘀咕咕,突然間,發現周邊侍女散去,銅鏡燭火輝煌,只剩她和陸北獨處亭中。
大好機會,豈能放過。
可當看到陸北易容的蠟黃臉,立馬沒了興致,她要的是小白臉,不是這個。
半個時辰后,狐三匆匆返回,取出兩個瓷瓶塞在陸北手中,讓其好生保管。
瓷瓶內,盛有王后鮮血,開啟秘境時或許能派上用場,以防萬一,他整整放了四瓶血。
“不礙事,喂過補血丹了。”
狐三解釋一句,而后皺眉道:“沒把王虎帶來,實屬失策,若是有他鞭撻,興許今夜便能將情報問出來。”
“合著你這半個時辰,光顧著給人放血了?”
“為兄也不想,一直勸她別摸了,非不聽,只好使了個幻術,讓她自個兒耍了。”
狐三一臉無奈,說著說著,目光審視陸北,調侃道:“賢弟身板結實,不若你變作王虎的模樣,去香閨…”
咔嚓!
佘儇捏碎茶杯,看狐三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只死狐貍。
狐三直翻白眼:“明日吧,明日到了王都,聽王虎怎么說,等賢弟擺平了大將軍,再讓王虎那小子為國獻身。”
說到這,狐三講起了河澤國大將軍何進的情報,修仙家族出身,此前并無確切情報,表明何家與哪方大國勢力有牽連。
“等會兒,大將軍叫什么名字?”
“何進,他有什么不對嗎?”
“他很好,是我不對。”
陸北嘴角抽抽,好家伙,擱這兒演三國呢!
不是不行,麻煩告訴他,王允在哪,甄逸在哪,喬國老又在哪?
兩人細細商談,直到天明雞叫。
第二天,董卓換上蟒袍,領著神色疲憊的王后登上飛梭,御林軍整裝待發,上百人披盔戴甲,為首幾名武將,皆有化神境修為,皆是董家子弟。
沒有看到一個煉虛境修士,這讓陸北十分驚訝,按狐三講述的情報,董家至少有兩位煉虛境修士,雖不如赤狂天、法印之流,但也能撐得起河澤皇室的架子。
飛舟啟航,從朔昌到河澤王都,距離差不多有陸北從三清峰出發,抵達北君山幽會白錦,說近不近,說遠不遠,在數十艘飛梭加速行駛下,剛好趕在了正午時分降落。
路上,兩名煉虛境修士現身,他們清理通道,保證飛舟一路暢通,直抵王都無人阻攔。
由此可見,董卓昨晚沒喝醉,人家干正事去了。
落地沒有一會兒,大將軍的兵馬未至,王虎便帶著情報找上了狐三。
“我說什么來著,果真是皇極宗干的好事,這幫狗賊,成天不干人事,窩里斗比誰都厲害。”確認情報,狐三張口就罵。
陸北聽得直翻白眼,雖說他也不喜皇極宗,但要說到窩里斗,玄陰司也是一把好手,這種情況下,大哥就不要說二哥了。
“另有兩個家族,分別代表雄楚和齊燕,此刻正躍躍欲試,想要聯手將大將軍趕下臺,依下官之見,理應速速將國君迎入王宮,穩住大局方可震懾宵小。”王虎提議道。
狐三也是這么想的,轉頭看向陸北,后者點點頭,和佘儇縱身而起,直奔王都皇宮方向。
河澤不過武周一州之地,國小力弱,王都占據一縣大小,主城自然不會大到哪去。
面對王宮前的守衛,陸北不愿出手,散開合體期境界威壓,然后…
一路暢通,何進半個時辰前,卷著后宮跑路了。
陸北:
你起碼放一槍,不是,放一箭啊,二話不說掉頭就跑,對得起大將軍的威名嗎?
小國自有國情在此,陸北驚愕無語,董卓卻認為理所當然,赤狂天和法禁是河澤頂尖強者,他二人一夜之間隕落,何進瘋了才會留下來等死。
狐三不這么認為,偷偷給了陸北一個眼色。
大將軍背后有皇極宗,今朝退走只為求全,等皇極宗的高手抵達,必然會卷土重來。
“有意思,皇極宗派來的大長老是誰啊?”
陸北饒有興趣,皇極宗的大長老,他總計揍過五個,集郵一樣,渴望全部收拾一頓。
都是大長老,有身份的人,不能厚此薄彼,這點為人處世的道理他還是懂的。
“朱恒。”
“妙啊!”
陸北雙目放光,朱恒這老小子占了他的便宜,一個子兒沒掏,之后又在輩分上設計陷害,害他被小心眼的干娘整了一頓,新仇加舊恨,今天一起報了。
至于惹了八嬸不快,導致表姐對他愛答不理,陸北暫且管不了那么多。
日后再說。
王宮,董卓重登王位,文武百官齊至,殿前哭嚎蒼天有眼,唾罵大將軍何進面似忠良,實則狼心狗肺之輩。
這些話,他們之前在何進面前哭訴過一遍,當時罵的是董卓,撿起來再說一遍,頗為熟練。
陸北對這些破事不感興趣,僅在晚上宮廷宴會上露了一面。
南宮。
董卓后宮嬪妃居住之地,因妃子們尚未搬入,故而單獨留給陸北這位大人物作為臨時住所,順便打包送來了十余個貌美如花侍女。
誠然,這些侍女會被佘儇趕走,結果早就注定,但用不用是陸北的事,送不送是他的事,兩碼事不能一概而論,誠意必不可少。
“那家伙什么意思,怎么就認定你是色鬼了?”佘儇氣不打一處來,為陸北感到不值。
“可能是因為大哥吧,人以群分,老皇帝覺得我大哥是色鬼,所以我也是個色鬼。”陸北無奈嘆了口氣。
說著,他在南宮芙蓉殿內逛了起來,見得一方泳池泛著熱氣,暗道一聲講究。
老董是個明白人,既如此,他就不客氣了。
“你,你干什么?”
見陸北脫衣解帶,佘儇咽了口唾沫,心跳加速,目不斜視。
“泡澡啊,不然呢?”
“可…我還在呢!”
“對哦,那你還不快走。”
呸,為什么要聽你的!
佘儇聞言一陣咬牙,拍了拍手腕上的金鐲,將金鱗細蛇趕走后,以龜速朝泳池方向挪了過去。
此時,陸北泡在溫水之中,嘴角勾起一抹壞笑。
都看到了,是佘長老先動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