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邊深林,樹后石上。
“情況就是這樣,趙夏陽青乾余孽,狐三玄陰司青衛,就是那只狐貍。”
“你被他騙了,遺跡里沒有寶貝,姓狐的放出煙霧彈,騙過趙夏陽找機會下墓罷了…”
“蛇姨,我被你坑的很慘,差點死在陷龍陣里。”
陸北換了身衣衫,邊說邊除去佘儇手上的紗布,抹上療傷藥重新包扎,望著濕衣服黏在身上的重傷號,他握拳輕咳兩聲,從乾坤袋里拿出了一件干凈長袍。
佘儇見狀閉上眼睛,偏頭朝向別處。
見她默許,陸北搓搓手伸過去,好言相勸道:“那啥,我不是故意占你便宜,你現在體質太弱,以防傷口病變、傷勢加重,得趕快換藥。你要是覺得不好意思,這…實不相瞞,壓根沒必要,第一次給你上藥的時候,能看的不能看的,我一眼都沒放過。”
“閉嘴!”
“是吧,我這么一說,你立馬就不害羞了,甚至還理直氣壯。”
“閉!嘴!”
“有在閉,有在不說話。”
“嘶嘶嘶———”
“閉上了,這次真的閉上了。”
換藥的過程枯燥乏味,換衣服的過程也乏善可陳,佘儇手腳無法動彈,全程被陸北擺弄,聽起來很是熱血。實際上,因為某張閑不下來的嘴皮子,風光固然香艷,粉色的旖旎氛圍始終沒能上線。
愛情試了試,老繭都磨禿嚕皮了,愣是沒擦出火花。
反正佘儇這邊沒擦出來,氣得腦殼疼,耳邊嗚嗚喳喳,別說雌性荷爾蒙,膽固醇沒當場結石都算她日常飲食清淡。
“累死了,原來給別人換衣服還是個體力活,你趕緊支棱起來,下次別麻煩我,這一頓非禮勿視,長針眼可虧死我了。”
陸北抹了把頭上不存在的虛汗,叉著腰正欲起身,猛然臉色一變,一臉懷疑人生蹲了回去。
怎么可能,為什么會有尊重,不應該啊!
陸北大為困惑,明明玩家那話都是一根皮管子,上線等同進戒色吧,各種與君共勉,怎么到他這…
NPC的福利嗎?
“呵。”
佘儇輕笑出聲,逮著機會可勁兒冷嘲熱諷:“我以為陸掌門是正人君子,美色當前不為所動,看樣子,是我誤會你了。”
“警告你,沒事別玩火,這荒郊野嶺,這作案圣地,這一男一女,說句難聽的,我要是想干點什么快活事,你叫破喉嚨都沒用。”
陸北作勢欲撲,把佘儇嚇得花容失色,撇撇嘴道:“沒本事就別逞能耐,把我惹毛了,不出一年就讓你后繼有人…咦,話說回來,你們屬蛇的妖修也是十月懷胎嗎?”
佘儇氣到自閉,如同一條死蛇,不給半點回應。
陸北深吸兩口氣,壓了壓槍,將佘儇背在身上,分辨方向后朝西走去。
不知傳送陣將他傳送到了何地,分析趙夏陽提供的情報,理應在東齊郡境內,向西抵達大勝關的可能性很大。
佘儇安靜趴著,一動不動,陸北心里一堆事,也不再撩撥她的胃脹氣神經,打開信息飛速瀏覽了起來。
[你完成了任務遺跡探索]
[你完成了主線任務:生存,獎勵80萬經驗]
[你完成了主線任務:探索遺跡,按貢獻獲得30萬經驗]
[你完成了支線…
[你擊殺了…
[你擊殺了趙夏陽,獲得…
[你完成了隱藏任務:擊潰陷龍陣…
嘩啦啦一波信息刷屏,主線、支線、隱藏任務,再加擊殺清水門弟子和掌門獲得的經驗,這趟出門下地,總計收獲380萬經驗。
準確來說是384萬,來時路上佘儇還貢獻了4萬經驗,排行榜上,個人貢獻值僅在趙夏陽之后。
無需氣餒,陸北深信佘儇還有機會,趙夏陽的一百萬經驗固然驚人,但他是一次性的,佘儇屬于可持續發展,經濟環保持續盈利,再接再厲,再創輝煌,終有一日會奪回榜首。
NPC面板不能像玩家一樣做任務獲得金錢,陸北頗為遺憾,碎碎念幾句,惦記著如何分配經驗。
暫時不急,回九竹山再動手不遲,近四百萬經驗,必須好好規劃一下。
“陸,陸北…”
一個時辰后,佘儇第一次喊出陸北的名字,小聲在其耳邊嘀咕了一句。
說完,深深埋下頭,耳根都紅了。
陸北張大嘴巴,臉上說不出的詭異,糾結半晌,小聲BB道:“你…這么大個人了,腦子呢,之前怎么不在水里解決?”
“…”
————
三天后,陸北背著佘儇走出原始森林,抵達附近村落。
公主抱是不可能的,費力還容易產生誤會,要么扛,要么背,要么栓根褲腰帶拖在地上,他讓佘儇自己選。
遠離大湖的第二天,佘儇就能自己行走了,只不過失血體虛,動一會兒便滿頭大汗,仍需要陸北背著趕路。
獻祭價值下滑,讓陸北很是擔憂,直接開腔詢問,損失這么多珍貴血液,身為妖修的佘儇以后是不是廢了。
佘儇搖頭予以否認,血脈之源和尋常血液是兩回事,這次她險死還生,因禍得福,再造血液時進一步激發了血脈之源。并信誓旦旦表示,等她徹底康復再修煉一段時間,一定會把陸北給她的屈辱加倍返還。
陸北對佘儇的斗志予以鼓勵,欣然接下戰書,然后表示不懂,懷疑她所謂的因禍得福,是傳說中讓一代目總統直呼內行的放血療法。
這可真是總統坐敞篷車,腦洞大開。
好姐姐,這可不興學啊!
佘儇換了個解釋,放血不是常規手段,她純屬連續走霉運,積攢的人品一口氣爆發,類似修行中人悟道,一朝得道可連續突破數個大境界。
佛修最擅長這招,樹下一坐,五感一關,十年后,砰一下金身成了。
陸北還是不懂,聽佘儇的意思,這些都是常識,便點點頭作恍然大悟狀。
五天走走停停,陸北一路照顧佘儇,兩人來到大勝關。
因為是佘儇,陸北不好將她帶去朱府,免得朱渤說他見色忘義,被水蛇腰盤兩下,連自家兄弟是誰都忘了。
又因為朱顏是個老八卦,陸北不好帶佘儇去衛府,免得遠在凌霄劍宗的師姐聽到什么亂七八糟的傳言,有損小師弟偉光正的單身形象。
想來想去,陸北只得在大勝關租下一個清凈院子,放下佘儇,直奔衛府找大表哥賠罪。
不可遺失的鎖子甲沒有遺失,只損壞了一丟丟,背后多出五個洞,不影響正常使用。
大表哥只需注意一下,沙場迎敵時別背對敵軍箭雨,否則朱顏可能會哭出血,過幾年帶著女兒改嫁。
衛茂:“…”
接過鎖子甲,他面上無悲無喜,另一手放在身后,忽而成拳,忽而握爪。
聽得骨節聲咔咔作響,陸北握拳輕咳一聲,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而后遞上一沓銀票。
來自趙夏陽的賠禮,小小心意,不成敬意,只求衛茂看在他是個死人的份上,既往不咎,放下這段恩怨。
厚厚一沓銀票入手,衛茂顛了顛,臉色好看不少,告誡道:“這件事我會當做不知道,至于你,玄陰司的人,少接觸為妙,這把刀樹敵太多,早晚有一天會被陛下一一清算。”
看衛茂熟練的顛錢架勢,陸北強烈懷疑他清官的風評有水分,連連點頭稱是:“大表哥放心,等拿到了獎金,我哪記得狐三是什么東西。”
“也別太過,若即若離,有好處就上,不即不離,沒好處就走。”
“懂的。”
陸北表示又學壞了,好奇道:“大表哥,你的啟動資金還差多少?”
“怎么,你還想合作?”
“嗯,以后還有機會,大表哥盡快把鎖子甲修好。”
“可。”
大勝關休息兩日,陸北再次婉拒了朱家兄弟的云水樓之約,在佘儇這邊大開眼界,他已經看不上外面的胭脂俗粉了,惦記著羽化門的裝潢工程,拉了一輛馬車,帶上佘儇返回瑯瑜縣。
山還是那個山,靈氣稀薄。
羽化門卻不是那個羽化門了,陸北遠行一個月,擴建工程已然完工。
羽化門的招牌不變,門庭相較之前更為敞亮,門前兩頭石獅子,石板鋪開,廣納四方客。山林綠意雅致,兩相交映,簡約而不簡單,凸顯山門端莊大氣。
小是小了點,但一看就是正經門派!
陸北望之大喜,丟下佘儇不管,樂呵呵推門走了進去。
前院,一個身著道袍的小姑娘正在掃地,寬大道袍垂地,干起活來頗為費力。
陸北連連點頭,不錯,家大業大不比從前,是該招些賞心悅目、年紀在十六到十八、天真爛漫、被欺負也不會說出去的老實雜役了。
“掌門,你回來啦?”
小姑娘轉過身,滿心歡喜看著陸北。
她抬袖抹去辛勞汗珠,眼眸清澈,嬌容淡雅,不施一絲粉黛,挺翹的鼻下是一點粉色的櫻唇。看似純凈剔透,是一張未經世俗污染的白紙,眼波流轉,又有一股勾魂奪魄的魅意。
“掌門?!”
陸北眉頭一皺,小雜役的顏值似乎超標了,有這臉蛋和身材,做點什么不好,他驚覺此事并不簡單,試探道:“敢問姑娘…芳名?”
“掌門,我是斛郬啊!”
“你是小郬?”
陸北雖有所猜測,但還是忍不住大吃一斤涼氣:“嘶嘶,這才多久沒見,你都長這么大了,快過來讓掌門我好好瞧瞧。”
“嘻嘻。”
“唉唉唉,小心些運球,別撞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