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別想太多了,我們周家和陳家乃是同盟家族,本就有義務幫助陳家守坊市,若是我們跟著那些散修一起逃跑,先別說天空中那三位前輩答不答應,就是真的放我們走了,回頭陳家老祖回來后問責起來,你們誰擔當的起?”
“再說了,你們以為這些人現在走了,就真的可以活命了嗎?沙匪的兇殘你們也不是不知道,沒了陣法的保護,筑基期沙匪殺他們如割草一樣簡單,誰都逃不掉!”
冰冷的聲音忽然從周玄鈺口中發出,她眼中的猶豫之色不知何時已經散去,臉色陰沉的盯著樓前其他周家修士,目光冷冷的掃過這些人臉龐,態度鮮明的表明了自己的決心。
“我以家族長老的身份命令你們,凡我周家修士,必須全部參加坊市守衛當中,聽憑陳家幾位前輩的指揮行事,敢有二心者,休怪我以家規處置!”
“家規”二字從周玄鈺口中說出,如同一陣寒風一樣吹入在場周家修士心中,所有人包括周陽在內的人都是全身一震,幾乎條件反射般的立即應聲道:“是,謹遵長老命令!”
“好,這才是我周家好兒郎!”
周玄鈺臉色一松,然后一揮手下令道:“現在所有人和我一起進樓收拾東西,所有貴重東西全部收入儲物袋中由大家分別攜帶,不管誰最后活下來了,都必須將東西上交家族。”
“玉泉樓”內最近就補充了一批新貨,值錢的東西還真不少,周陽等人收拾好東西后,每個人身上都裝了好幾個儲物袋,他和周玄鈺兩人身上更是掛了多達五個儲物袋,還都是那種容積一丈以上的。
而就在他們收拾東西的時候,陳家筑基期修士答應的一刻鐘已經過去,一刻鐘后,在天空中三位陳家筑基期修士的操控下,覆蓋著整個坊市的四階下品陣法“渾天土龍陣”徹底發動了起來。
當周陽等人走出閣樓之時,就見到原本遮掩坊市的陣法白霧不知何時已經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土黃色巨型光罩,光罩如一只倒扣下來的巨碗,將整座金霞山都罩在了其中。
周陽放出神識滲入地下數十米后發現,就連地下也出現了一張遍及整座山峰的靈力之網,徹底杜絕了敵人從地下突襲進坊市的可能。
就在這時,陳家筑基期修士的聲音又一次從金霞山上空響了起來。
“渾天土龍陣已經發動,各位留在坊市中的道友,請馬上到老夫這里來集合,老夫將會根據你等修為安排守護任務。”
“渾天土龍陣”的主要靈力來源是金霞山靈脈的靈氣,但是金霞山的靈脈只有三階上品,若是敵人傾力攻打的話,靈脈的靈氣怕是供應不上四階下品陣法的消耗。
是以陳家筑基期修士召集周陽等停留在坊市中的練氣期修士目的,便是將他們組成幾隊分派到幾處陣法節點處,讓他們在關鍵時刻將自己的法力輸入陣法中維持陣法消耗。
在此之前,他們也可以趁敵人攻打陣法的時候,放出法器法術攻擊陣法外敵人。
而就在周陽等人聽從陳家筑基修士安排,跟隨一隊陳家練氣期修士趕到一處陣法節點后,金霞山外面的天空中,突然飛來了十道劍光。
“是沙匪中的筑基期修士!”
“沙匪來了!”
劍光在金霞山外的半空中停下,露出了十名黑袍蒙面的筑基期修士身影。
這些筑基期修士踩著劍光高懸于天空中,目光冰冷的看著山上驚呼不斷的低階修士,眼中滿是蔑視之色。
區區練氣期修士,便是數量再多,也無法對他們造成任何威脅,根本沒有任何理睬的必要。
他們目光只是在這些練氣期修士身上粗略一掃而過,便看向了金霞山山頂盤坐著的三個陳家筑基修士。
“陳家的人聽著,馬上打開坊市陣法,交出所有財物,看在陳耀輝的面子上還能留你等一命!”
“若是冥頑不明,仍要負隅頑抗,等我們打破陣法后,里面的所有人,不管是何出身來歷,統統一個不留!”
這算是最后通牒嗎?
周陽心中想著,不由伸長脖子轉頭看向山頂的三位陳家筑基修士,雖然知道陳家肯定不會和沙匪妥協,但是不聽到明確的回答,包括他在內的所有人都不敢完全放下心來。
“藏頭露尾之輩,也敢如此大放厥詞!”
“我陳家自從陳太忠老祖建立家族以來,從來沒有像沙匪妥協過,以前沒有,以后也不會有!”
“廢話少說,有什么招數盡管使出來,我等一并接著便是!”
三個陳家筑基期修士冷冷看著山外十個筑基期沙匪,一人一句的回擊著沙匪的話,眼中同樣盡是蔑視之色。
作為陳家筑基修士,他們是驕傲的,有著陳家作為靠山的他們,便是周明翰這樣執掌一個修仙家族的族長在他們面前,也要稍稍巴結一下他們,更別說是散修了。
現在區區十個筑基期沙匪,便想讓有著四階陣法守護的他們束手就縛,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他們要是真這么做了,以后陳家還有什么臉面號令其他修仙家族?陳家的威信何在?
“好,好一個陳家,很好!”
“既然你們這三個老匹夫給臉不要臉,那就休怪我等劍下無情了!”
散修也是有尊嚴的,十個筑基期沙匪被三個陳家筑基修士這一通嘲諷,人人眼中都露出了憤怒之色。
“大家一起動手,先給這三個老匹夫個下馬威瞧瞧!”
一個沙匪口中大叫一聲,直接放出自己的三階飛劍斬向了金霞山外那個土黃色光罩。
這時候,令人震撼的一幕出現了。
只見那把散發著數丈長劍光的火紅色飛劍斬在土黃色光罩上后,竟是連讓光罩晃動一下都無法做到,反倒是劍光因為陣法的反震之力被震散了大半,露出了長不到三尺的飛劍本體。
坊市內選擇留守的練氣期修士見到這一幕,精神為之一振,人人臉上都露出了一絲喜色。
雖然大家都知道四階陣法很強,非紫府期修士不可破,但是沒有真正見到陣法的威力之前,總是有些不放心的。
可是現在,一位筑基期修士全力一擊,竟然連讓陣法形成的光罩晃動一下都無法做到,這無疑比什么言語都更有說服力,更讓人放心。
反觀那些沙匪,人人眼中怒色一斂,氣勢為之一滯,眼中露出了濃濃的震驚之色。
“不行,這四階陣法防御力太強,光靠我等的話,便是耗光法力也無法打破此陣防護,還是等那些練氣期小輩過來后再一齊攻打為好。”
一個看似沙匪中的領頭者微微搖了搖頭,出聲喝止了其他人再試的想法。
金霞山頂原本正在冷笑著望著這一幕的陳家三位筑基修士看到此人出聲后,目光頓時一凝,臉上露出了少見的凝重之色。
同為筑基期修士,他們自然能夠看得出來,這個出聲的沙匪頭領,其修為赫然已經達到了筑基九層。
這般修為,便是放眼整個陳家,也只有那位被稱作陳家第一筑基修士的陳平安能夠與之相比。
“似閣下這般修為之人,應當不是無名之輩,不知可否賜教大名?”
金霞山上,白發蒼蒼的陳家筑基修士目光凝視著沙匪頭領,語氣已經沒有了先前那般不屑一顧。
筑基九層修為,哪怕僅僅是一個散修,一個沙匪,也值得他慎重對待了。
沙匪頭領聽到他這話,頓時嘿然一笑道:“嘿嘿嘿,我的名字便是告訴你,你也肯定不知道,不說也罷。”
見此,先前動手殺人的那個陳家筑基修士不由重重冷哼道:“哼,你不說我們就猜不出來嗎?這白沙河綠洲數萬里地界內,筑基九層的修士都有數,散修出身的更是只有一人,你若不是那人,便定然是外地修仙界過來的修士!”
“那又如何?實話告訴你們,這次我們敢來捋你陳家的虎須,當然是做好了充分的準備,你們若是指望陳平安來救你們的話,那就打錯算盤了,他敢出白駝嶺一步,便是自尋死路!”
沙匪頭領冷冷一笑,忽然說出了讓陳家三位筑基修士面色大變的話。
“你們果然是有備而來!”
白發蒼蒼的陳家筑基修士目光陰冷的看著沙匪頭領,聲音忽然一厲,厲聲大喝道:“我陳家乃是黃沙門附庸,老祖更是黃沙門客卿供奉,你們敢殺我陳家筑基修士,便是有紫府期修士庇佑,也難逃黃沙門和我陳家的追殺!”
“哈哈哈哈,你這是在害怕嗎?你們陳家的修士,也會怕死嗎?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沙匪頭領一陣大笑,帶動其他沙匪也跟著大笑了起來,笑得極為解氣,極為歡快。
三個陳家筑基修士見此,當真是又氣又怒,怒視著那些大笑著的沙匪,氣得說不出話來。
而像周陽他們這些練氣期修士,在聽說沙匪背后果然有紫府期修士存在后,一顆心頓時拔涼拔涼的,涼透了!
這還怎么守?
對方一個紫府期修士,加上十幾個筑基期修士和大量練氣期修士,力量懸殊到已經足以碾壓坊市這邊了。
這種陣容,便是去攻打沒有紫府期修士坐鎮的白駝嶺陳家祖地,也有一些機會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