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事以及談話之后,一眾人就更小心謹慎了,連出個門都要帶上一半人馬。且非必要都沒選擇在這個當頭出去四處亂逛,日子過得要要多憋屈就有多憋屈。
不過這樣的狀態也只是暫時的。他們比誰都知道自己也無法永遠躲在這方寸之間龜殼之下,遲早有一天是要外出面臨來自于外界的狂風暴雨。
只是作為一眾人當中的前輩、先行者,這聲師叔也不是白喊的,他們定是要為底下的弟子,為遠在東南邊陲的五華派作考慮和打算。
他們現在身在異地,處境可謂之不妙,而這地方又明顯不是個宜居之處,所以他們一行人不管過去在宗門中關系怎么樣這會兒自然都得團結起來,共同面對接下來的困難。
就算眾人日后難免會因為各自的修行及前程分離,可好歹也要把眼下這段過好才是。
要真說起來,楊開他們其實也就是修為比筑基練氣有優勢。要論對中土的了解以及在此的生存能力并不比底下眾弟子要好多少?
但只這一點優勢便已經足夠了,至少金丹修士走在這萬葉峰的大道上也沒有這么容易被人逮著為難。所以這些天小輩們多是留在長明苑或根據安排隨隊出行,大部分時候都是由楊開長魏等五人外出收集情報。
因此幾位金丹修士的日子也不太好過,只能遮遮掩掩地在這個陌生的環境一點點收集相關的信息,以便回頭知會底下的年輕弟子們。
值得高興的是,在此之后他們再沒有遇到過上次那兩批人,也沒有再碰到過萬葉峰七大家族的門人。除了一些狡猾胡混的底層弟子,他們碰到的大部分人還是挺正常的。
這讓寧夏等人對玄天劍宗這地兒稍微恢復了那么一點信心,就是仍不大好感就是了。
想來人都是千奇百怪,世上本來就什么人都有,他們出門在外碰上了什么人物也并不出奇。就怕這種奇怪是此地的常態,那才真叫人難以忍受了。
昨天是寧夏負責規劃的路線。她憑借著這些年四處闖蕩的豐富經驗,輕易的從一些貪圖小利的底層弟子口中套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又同楊開長魏三人一同探了此前他們不層涉足的另一半山脈。
今天換了輪,寧夏就沒再跟出去,留在長明苑駐守了。
終歸才來到新地兒,寧夏的心也有些靜不下來,沒法專心地投入到修煉當中。
她在房間里整理了陣資源,聽到外頭鬧哄哄的,動靜不小,便也忍不住離開了院子,打算到外邊去看看。
“唉,這萬兩金長得也太慢了吧。咱們領回來都有半月的功夫了,竟連個冒頭的都沒有。不會拿回來的種子都是壞的吧?”
“就是,我也這樣覺得。正常的靈材靈草長得再慢,在能力充沛的環境下有個三五日的功夫便也要生根發芽了。偏就這種不一樣,這還是據傳‘傻子都會做的入門任務’。”青年淡淡地抱怨道。
雖說靈植養殖的情況不同,發芽時間也不同。但單看這些種子確實有些古怪,不僅沒發芽,連一絲靈力波動都感覺不到。”這個說的倒是公理,草木又不是菜,不可能每一種都是三五天發芽的,只是大部分普通類的植物是這樣罷了。
寧夏在自己的小院內遠遠就聽了幾耳朵,便已經大致將整件事的經過給弄清楚了。
是的,她還在院子里。
這真不能怪他偷聽什么的…而是這院子的隔音效果做得真是太差了。而且設計也不好,門都對著庭院里,大多外露著。
即便這個庭院很大也擋不住空曠啊。寧夏已修至金丹后期,耳力自非比尋常,一點點聲音就能聽進耳朵里,躲都躲不開。
要不是她在主屋布了隔音陣和雙向禁制,寧夏大概只需坐在屋子里便可以聽到過往來人的一切聲音及動靜了。
這也是她沒法在房間里靜下心來修煉的緣故。因為實在是太吵了,也不安全,談何修心。
看來這陣法還是得好好布起來。晚點等楊開他們回來商量好罷,這事不能拖了。
寧夏將這煩心事暫且挪一邊去,推開門朝著眾人喧鬧的地方走去。
這里是庭院不算起眼的一角,原先生長在這片地方的雜草被眾人合力清理一空并耕耘成藥田。邊上還布了種植藥草專用的護欄及聚靈石,上空懸了個簡易靈具,用作日常澆水和聚光的。
寧夏的目光在圈在外層的護欄上溜了一圈,沒有說什么,只是經過的時候扶了扶搖搖欲墜的聚靈石。
此時藥田內聚了六七個身影,分別圍在前后兩列,嘀嘀咕咕地吵得正激烈。
“要我說這種子就是壞的。那些人可都等著看咱們笑話呢,就別種了,怕是種到天荒地老也出不來一根苗。還不如另尋他法呢。”
“就是,咱們去山務所才幾回?便被耍了好幾次。那些人每次都一本正經地給咱們挖坑,著實可惡。沒想到這玄天劍宗的人竟如此惡劣,一星半點大宗子弟的胸襟都沒有。”
“行了行了,就別再吵了,再吵人就一個都不剩了。你看看原先一群人擱著一吵吵掉一半,再鬧一場又有一半翻臉。現下就只剩下咱們幾個在這堅持著了,幾個人吵又有什么好吵吵的?還不如多省省心,研究下這種子的問題。”
“要真能研究出什么哪用得著等到現在。我看還不如直接跟那幾位師叔說,看看有什么…”說話的青年似乎對于這種對立爭吵又從中調和的過程很疲憊了,語氣都不自覺帶上那么一絲煩躁和不耐來。
“…問題。”
他話都還沒說完,便見自己正對著的三位驚訝地望向他的身后,視線越過他似乎在看著什么人。
“扶風師叔。”對面三人收起面上的神色,齊聲對來人行禮問好。
說話的那位也反應過來,猛地轉過身看向身后的寧夏:“扶風…師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