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風…扶風!”感覺肩膀被輕輕拍了拍,對上狼五疑惑有有些擔憂的眼神,寧夏才收回那一瞬游走的神念。
“咳咳!”寧夏有些不自在地咳嗽了聲,才勉強斂起剛才意念深處翻滾的情緒。
她自己竟也沒發覺,那一瞬,她對于那些意圖窺探她神魂的氣息產生了殺意,就好像被碰到了逆鱗一樣一刻不能容忍。
她心生疑惑…這是怎么了?怎生忽然間有些控制不住自己,這還是她第一次自主生出這樣極端的情緒。
總覺得今天的神魂好像格外敏感,不只是因為有人窺探的緣故…總覺得這附近似乎存在著什么叫她本能地產生威脅。
寧夏的異常稍縱即逝,她素來克制,很快就被她收斂好了。
而狼五更偏向練體那一系的修士,他的神魂力量平平,對于那一轉而瞬的氣息他確實不太敏感,只覺得有些不大對。
見寧夏恢復正常也只以為她是先前的傷未好,負擔太重,這才生出異樣來。
不過狼五等人沒發覺可不代表其他人沒發現。
幾乎是寧夏生出異樣情緒的那一瞬間,對面的沈瞳便已經察覺了。
他是萬瀾寶宗難得的少年驕子,擁有尋常人難以比擬的煉器天賦,被稱為這一代的煉器奇才。而煉器師與陣法師一樣,對操作者的神魂力量要求無比高,即便不是魂修,但神魂敏感度比之同階修士要高許多。
他看了將情緒收斂得很好的寧夏,嘴角漾起一抹意趣的笑容。
原以為是誤闖陷阱的羔羊,沒想到竟是沒長成的捕獵者。小門派的竟然能養出這樣有趣的人,果然不可小覷天下英才。
先是天裂,又是仙宮試煉,可都是意料外的東西。
這一趟秘境之旅可真是出乎他意料的有趣。
接下來短短的時間里,寧夏以神念警告了下那幾個很不安分的氣息,回過神來除了需要面對狼五的憂心以及…對面那個并不認識的少略有些奇異的目光。
寧夏:…這人不會又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人吧?
好像每次一有這種感覺最后都會被卷入奇怪的事情。本能地有些抗拒,她連忙收回視線,下定決心遠離些對方,免得又被卷進奇奇怪怪的家庭事件里頭。
修士本就是這樣,爭強好斗,這么多不同勢力的人湊在一起不鬧一鬧都堪稱怪事。不過這一鬧在眼下這個情形下還是很有限的,畢竟爭強好斗也得有命在才行。
下邊虎視眈眈的群獸可不是吃素的,在座藏滿修士的山崖下方等候了陣,它們似乎又有了新的打算。
諸人暗地的交鋒不得不告一段落,一致對外,應對接下來可能會面臨的危境。
“轟——”
“這些妖獸是瘋了么?它們在做什么?”
首先發現震動的是位處山崖稍下排的修士。他們發現山崖下方最前排的骨肋邪牛開始異動起來,似乎不安于在下方徘徊等待,它們對上方…濃郁的血氣生出了覬覦,想要把他們一個個都揪出來。
然這僅僅只是開始,這一小群骨肋邪牛的想法和行動也隨之影響了其他的妖獸。雖并非都是同一族群,但他們渴盼的也是一樣的。
帶著濃重濁氣的妖力又如何比得過清冽純粹的修士靈氣?這群修士對于他們來說并非是入侵者,而正是——天賜的恩惠,絕佳的美食。
修士視妖獸為可滅殺的資源,反過來妖獸何嘗不在覬覦人修?都是相對的。
而下方的妖獸們先前止步于這座山崖也不是毫無辦法選擇放棄,而是在思考該從何處下手。
如今盡管還是沒能找下手的法子,但山崖上的血氣已經達到了頂峰,它們也已經耐不住了,迫不及待想要開啟這頓“美餐”。
看著下方的骨肋邪牛以及頌犀跟撞邪似地不斷沖撞厚厚的山壁,暫避于此的各宗修士都傻了眼,有人忍不住喃喃道:“莫不是看得見摸不著都有些瘋魔,瘋了?!”
“…我看傻的是你們!沒看見他們是打算準備對付咱們了么?這就是在做準備!”山崖側邊傳來喝聲,帶著一股子氣急敗壞。
如果這只是前奏熱身那么接下來就是…
“快看,這上邊什么鬼玩意兒!”
話音剛落,上邊便旋起陣陣勁風,大片黑影逼近,將這片晦暗透不出多少光亮的天際給遮掩住。耳際隨即傳來刺耳的鳴叫聲,鳥!密密麻麻的整個天空都是飛行類妖禽!
這些鳥籠罩在山崖上方,隱隱形成合圍之勢力,將其中所有人都包圍起來。
其中有剛才在追殺寧夏他們的云雷鳥,有喜食腐肉的魔兀鳥,喜歡獨來獨往的青靈鷹…甚至還有沙棘鳥。
這是什么地獄難度副本,打算把他們一網打盡是吧?這才剛進來,仙宮都沒見著就要完了?
看著上方圍攻近萬只飛行妖獸,寧夏瞳孔放大,啞然失聲。不過大概是因為此類奇怪的局面見太多了,也都有些習慣,還算冷靜。
狼五等貪狼锏弟子:果然倒霉的還咱…現在后悔回去還來不來得及。
但其他人的心理素質就沒這么好了。
飛禽走獸上下夾擊,三百六五度無縫攻擊之下,眾人似乎隱隱感覺腳下的山崖在震動。這座崎嶇的山體撐不了多久,若叫它們成功,這一整座山頭的修士都會暴露出來。
面對這么多殺瘋了的妖獸,怕是難以全身而退。
這是大家都能想到的…不行,絕對不能坐以待斃。
寧夏甚至感覺數道強勁的神念出動,朝著四面八方射去,估計在卯著勁兒找出路。可已經太遲了,在這一波又一波的獸潮下,他們竟找不到別的出路。
山體搖晃得越來越厲害。
上方籠罩的鳥群行動有序,像是徹底張開大網緊緊罩在山崖上方,就等著下邊的修士失去棲身之處然后一網打盡。
而下邊沖撞的各類行獸也不甘示弱,重重疊疊,圍了一圈又一圈,都沖紅了眼,滿溢著瘋狂的欲念——對食物的渴望。
上下俱是如此發力,藏身于山崖的修士覺得自己好似成了甕中之鱉里的那個“鱉”,無有脫身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