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的事情也是平平淡淡的,時間如流水一樣過去了。
那小子運程倒也不錯,一點點好起來了。
對方也是命大,碰上的是他,換個人還沒法治其那一身毛病了。明墨出生于醫修世家,自幼承襲古醫一道。浮云島之上資源并不多,幾乎也都是紅姬夫人“友情”提供的,但典籍資源卻不少,都是紅姬不知道從哪兒搜羅回來的。
其中就有不少醫道、毒道之類的小道。因而在浮云島上,醫道尤為盛行,很多資質不要好的修士會考慮修醫。
他如今這一身醫術十有八九都是基建于曾經在浮云島學習的古醫道,針對疑難雜癥尤為有效。
正好當年他就看過一本研究并醫治“天缺”的書,正巧可對應顧淮身上的病。然問題是他也沒有用真正上手治過這個問題,萬一試出什么問題可就慘了。
不過沒想到小子膽子倒是挺大了,說是自己能配合他的試驗,還能自行提供靈材…還是第一次聽說這么熱衷別人用他做研究的。但其實也可以理解,他已經沒有別的路可以走了。
只是沒想到他竟然會提出這種要求…不跟她說么?
不說她就不知道?難道你死了了她就不會傷心?
明墨覺得對方真的如同他的外貌氣質一樣,小少爺一個,根本就不會想多遠。
他當然是答應,只是他最終看在的還是寧夏的面子上。
浮云島上,他跟寧夏相處了一段時間,倒是將這小孩兒的性子看得清清楚楚。
————立刻替換立刻替換——
于是明墨被對方一行人以帶路一程的名義帶到了夜明城來。結果一進來就上半個多月,別說找到貪狼锏的師兄弟姐妹了,出都出不了城。
明墨是生性隨和,與人為善,但卻不是傻子,真以為天下間皆是好人。相反,自他修習醫道,懸壺濟世起見過的風景就比別人多許多,所見宅內陰謀詭計者比比皆是。就算一時間看不清,走一段停一段,再看幾樁眼官司估計都能看出門道來。
明墨就算裝也要裝自己一無所知,號放松這些黑心貨的心,免得他們惱羞成怒殺人滅口。
好不容易熬到夜明城,又趁著他們前后忙亂,終于稍微得了些自由。但那些家伙看得很緊,似乎怕他就這樣一走不回頭,非得確認他是看病才肯稍稍松些。但也還是不肯完全放開,還派了人在他前前后后跟著,以為他不知道。
可把明墨憋屈死了。虧得他也知道忍得一時風平浪靜,所以即使知道自己被監視了也還是故作不知,真的開始在城里坐起診來。就在他先治好一個身中奇毒的修士后,短短時日已經吸引了不少人來。
這下可好,那群人更舍不得殺他了,日日混跡在人群當中也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遇到寧夏是個意外,他沒想到會在這里會碰見寧夏。
明墨他在外游歷也有數年了,一開始也不知道司南城這邊秘境的事情。只正好游歷到附近便聽說了宗門也派了人來,只可惜撲了一個空。
幸好他來得不算太遲,趕在貪狼锏眾人集體進入秘境前跟隊伍碰頭了,也正好錯過了寧夏那一段。因而不知寧夏的事情。
他跟寧夏這個“好記性”的不一樣,剛一碰面他就立馬認出來。這不就是數年前在浮云島碰到那小女孩兒么?怎么會在這兒?
小孩兒一個人這么危險的地方都敢來?可她不像是受了重傷的樣子,難道是強撐著來的…怎么哪哪哪都有她!
明墨想起的自然是數年前在浮云島跟寧夏的初見。當時她還是個跟豆芽菜似的小豆苗,看著丁點大就來摻和各種及冠成人都不一定能應對的事情,就覺得也挺炫的。
好吧…雖然現在看著也依舊是個豆芽菜沒錯,但也依稀有了一副少女的嬌容。而且修為不俗啊,他們門里新進來最好那幾個也不過這般水平。
但須要知道他們現在可是在中土,物資豐饒靈力強盛,跟在浮云島上完全不一樣。許多滯后多年的長輩到這邊來沒幾年就連連結嬰化神,往更強的方向行進。
據他們所知,東南邊陲跟浮云島的靈力環境也差不多,或者說浮云島的靈力環境本就基于東南邊陲的,本就天然壓抑修士的修為。
在十多歲的年紀結丹別說是東南邊陲浮云島了,就是在中土也能稱得上一句不錯了。
寧夏這個人果然跟他數年前判定的那樣,不凡。
待他發現寧夏拖著一個什么樣是的人,就難免有些動氣了。本來孤身一人到這種不知底細的地方亂轉也是危險,結果還是帶著這樣一個半死的人,她這是嫌自己獲得太長想要跟人家中和一下還是怎么?
難怪那刀掌柜說有個要死的患者等他治。原先看到寧夏還以為是那刀掌柜夸張了,現在一看,這位可不是就要死了?
或者說,他能活到現在也是個奇跡了。忍得很辛苦了吧…
明墨至今遇到過很多病人,有身負重傷的修士,也有為怪疾的凡人,有家資豐厚的,也有身無分文之人。但像是這樣渾身上下都泛著一股死氣卻仍還不肯死去的人…他還是第一次見。
醫者父母心是沒錯,但他也同樣是一個人,一個有著偏向的人。
寧夏是他的友人,他自然不想其受拖累。而這位病患情況確實稱得上凄慘,他稍微探了下都有些不忍心去想他曾經經歷的那些苦難。而今又傷上加傷…哪家的孩子這般可憐,也不懂得多疼疼自己。若是他父母有知,必定也會心疼難忍。
總之說句殘酷點,如果沒條件的話就可以給這人準備后事了。
所以開始的時候他才三番四次問寧夏要不要治?他也說不清自己希望對方怎么選擇了。
該說是那孩子命不該絕還是什么,寧夏手里竟然有凈靈花?
明墨只驚訝了下便很快恢復了,好似并不那么意外。發生在寧夏身上的事,好像什么都不那么叫人意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