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仇殺啊。再次聽到這樣的慘案,寧夏還是有些發怵。
其實她來修真界不久已經聽到很多這樣的事。正是因為如此,她才感覺到這是一個何等弱肉強食的地界。
不是所有地方都跟門派里一樣,可靠的師長,相對友好的師兄妹,不是什么好人卻也從沒有對自己人露出獠牙的同門…比起外邊,暗潮涌動的宗門反倒是一個格外安寧靜謐的棲身地。
偌大的東南邊陲,以至于她們暫時沒有接觸到的中土大陸,他們看不到的地方,更多地在上演了叢林劇目。
寧夏知道她現在所見的只是冰山一角。
她聽了好一會兒,才從他們的話整理出大概的過程來。
楊林鎮…如果發生在這地方,的確值得探究一些。概因為此處太敏感了。
這個叫楊林鎮的小地方可不簡單,它故去叫做揚明徵,曾是一處審判處,專門暫押一些未定罪的惡犯。
不過后來神落宗被解體,變得七零八落,這個審判處也被長久地棄之不用了。當權者不在意,但凡有些勢力的都不想被分到揚明徵,那兒地處偏僻又非洞天福地。雖然因為審判處的存在修建地十分華麗,但一個華麗的空殼又有什么用?
后來此地被一個意外失去領地中小門派接手了,這樁公案就這樣過去了。揚明徵這個過去代表著某種恐怖意味的地方也在歲月的流轉中漸漸化名為楊林鎮,失卻了曾經的光環。
按說這個地方應該就這樣過去了,然而歪風突起。楊林鎮駐守的門派或家族接二連三暴斃,一連三家都暗淡收場,從此消失在修真界。人們這才重新將目光投注到這座衰落許久的小鎮來。
別人是不知道,可寧夏卻是清楚。這個地方可不只是曾經的審判處這么簡單,它還是東南邊陲連接外邊唯一的門。
當年叛徒洗劫東南邊陲之后,還不放心,為防曾經的宗門或是主家再度崛起,可想了不少法子,后來動了無數人力物力將這片土地做了封閉。每年諸多花費看守這片禁地。
從此東南邊陲成了一個籠子,外邊的輕易進不來,里邊的永遠出不去。除了通過一些比較特殊的手段才有可能穿界。
而揚明徵,這個曾經關押過叛徒首領的地方則成了封印唯一對外的缺口,也是封印核心深埋之地。
寧夏只知道有朝一日王靜璇會假借追殺者的力量一舉將此封印破碎,徹底解封了這片被放逐多年的土地。靈氣回流,土壤復蘇,東南邊陲從此回到坦途。
不過那是很多年之后的故事了。暫時,楊林鎮這個地方仍在封鎖。
可當這個地方接二連三出現怪事兒,的確挺值得深思的,讓人懷疑…是不是出了什么他們不知道的問題?
可按說原書劇情才剛剛開始,楊林鎮應該不會出什么問題才對。不是說原書劇情是一成不變,但也算是個強有力的參考模板。現在對照組出了異常,寧夏自然格外關注些。
那么就是書里沒有提的,世界自行運轉的軌跡?畢竟一本書是不可能完全概括整個世界的。
不知道為什么寧夏有種莫名地在意,可東想西想又想不到到底跟什么“大事件”扯上關系,只得默默記在心里。
那兩人接連著又說了好一陣,零零碎碎的,整件事現在也很清晰了,完全鋪陳在她們面前。只是聽得越多,寧夏心中的疑問就越發擴大。
直到那兩人轉了話題,菜都上來了,轉而用起飯來,寧夏他們才移開注意力,回到自己的主桌來。
如果用心的可以發現,周邊數張桌子有不少人都做同樣的動作,有默契地過分。由此可見這兩人剛才的對話到底吸引了多少人的注意力。
“可真嚇人。”寧夏回過神,喝了口熱茶,感慨道,卻發現對方低著頭,垂得低低的,有點像是打瞌睡的姿態。
不是吧…聽得無聊睡著了?寧夏愣了下。方才那樁時新的大事也算是撲朔迷離,聽到節點處也會隨之緊張汗毛不由豎起,饒是她也聽得一愣一愣的。怎么可能會聽困?
“轟——”
不知為何下邊忽然一陣震動,伴隨著悶哼聲,隨即有人在竊語。
“怎生…?”
動靜很大,寧夏也很明顯感覺腳下的地板跳動了一下,可見力量源頭有多厲害。
人的天性都愛看熱鬧的。
外邊莫名發生這么大的動靜,很多人都坐不住,那些原先停留在這里的修士徹底坐不住了,三五成群地跑到外邊去。蘭字號廳一下子空出了大半。
寧夏也不例外,但是她倒不是想去看熱鬧,而是心中忽然突的一下有不好的感覺,莫名有種焦慮感。
又加之方才的動靜實在不同尋常的些。他想了想,還是覺得。也跟著出去看看,看看動靜才像樣兒。
你下看了眼對面的人。這么大動靜還沒…咦,醒了。
寧夏卻莫名發現對方的眼圈有些紅。不過眼神還是正常的,臉色也無異樣,心下有些古怪只是轉瞬間被其他思緒壓下了:“顧道友,剛才外邊的動靜你可有感受到?我正要出去…”
顧淮不動聲色地將涌到喉嚨處的甜腥壓下,眼眸翻涌的暗潮也被徹底掩藏干凈,自然垂落身側的手松開,泛紅的掌心有暗紅隱現。
他盡量壓平聲音,盡量不帶顫抖,偽裝自己還是一個正常的狀態。
“道友若是…”他的話還沒說完在,再一次被打斷了。
“寧師侄,你真的在此處!元衡真君果然沒有騙我…走,快些,我們下去。”忽然間冒出一個人,莽莽撞撞地沖到她面前。
動作太大,帶起一陣風,以至于嚇得她連退了好幾步。
待人站好,寧夏定睛一看,才發現來人是宗門的一位師叔,她好像記得是掌門玄陽真君的某位弟子。此人沉默寡言,似乎不太擅長與人溝通,她也跟對方也沒說過幾句話,所以不是很熟。
這么多天以來,寧夏印象中,對方似乎沒有過如此慌亂的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