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你們走一趟?只怕連命也要一起搭進去罷。
在場的人都知道,若這兩人跟著去了,估計就真的完了,連渣渣都沒有那種。
而且聽陰九燭這位門人的話,他們是已經鎖定好對象,就是這兩人無疑。那領頭人說得信誓旦旦,對方的反應似乎也不太對,看來找到的是正主無疑。
盡管這場合也不太合適,在場眾人的視線還是不由自覺地落到站在遠處的二人身上。
話說這兩人到底是做了什么才被通緝了。這才兩個人就派了一整隊來抓,會不會太嚴陣以待了些。
唐媚兒真的后悔,在家之時怎么沒將自家蠢貨教好,叫他不知天高地厚。瞧瞧,現在闖禍了吧?還闖了大禍。
弄得她現在都想把這糟心貨塞回娘胎里頭,看看能不能叫他無藥可醫的腦殼多那么幾絲彈性。只可惜現在就算她想,對方愿意,他們也許都沒這個時間和機會了。
該死的,這蠢貨為什么給要去招惹不明底細的人。
雖然她在心下狂罵,都快要得心梗了,然動作卻無比誠實。她最終還是將她的糟心弟弟擋在了身后,雖然她也知道這并沒多大用。
唐媚兒此刻的思緒真的是無比地清晰,她十分清楚這一次他們絕不可能再逃過的。
先前是占了時間差,她才得以帶著人奔逃。結果都還沒跑出這座城的范圍,陰九燭的人就已經帶著人圍過來了。
如今自是更不可能掙脫了。
“姐,把我放下來罷。”一直不做聲的唐郯忽然道。
他在打斗中受了重創,面具這才被剝落下來,暴露了自己真正的面容。沒想到這在往日里明明無比自然的一件事在此時卻成了要他們性命的大事。
他昏過去倒是舒坦,卻連累唐媚兒也被拖下水,也上了名單。
他的內臟受損,用力不得,全程都是靠唐媚兒背著逃的。
兩個時辰前他們靠著某些途徑摸到這里,剛才服下療傷的丹藥,好不容易好了些。沒想到這些人立馬就順風摸了過來,根本不給他們一絲喘息之氣。
又或者說,他們從頭到尾根本就沒有走出過陰九燭的掌控,一舉一動都范圍內,不然也不至于這么迅速準確鎖定他們二人。
總之,他們眼下已是被逼到盡頭了,無路可走。
他們是萬萬沒想到,原以為只是一次很簡單的秘境之旅,竟要他們姐弟二人都陪上性命。但若要他們就此接受命運,卻又不甘心,怎么就這樣了?不應該是這樣才對。
至于唐郯的話,唐媚兒自然沒聽。
她自小就覺得自己的弟弟是個傻的,如今更是確定了他是個蠢貨無疑。之前隨這蠢東西胡鬧才弄成這樣,怎么可能還聽?
不過蠢是蠢,但也是她的弟弟。唐媚兒就這么一個弟弟,也是她自母親過世后最親近的人,不管怎么說,就算搭上自己的命也不會真的這樣聽任他去了。
其實唐郯會出落得這么肆意妄為,天真無所顧忌也有唐媚兒很大一部分原因。她太緊著這孩子,出了問題即便有教導斥責,但很多時候都會心軟。
唐家本就人丁興旺,再加上他們的父親是修真界少有能生的,家中的孩子真的是多得數不完。人一多情感就不好分配了,唐家主只有一個人,自然顧及不了這么多孩子。
對于天性好強的唐媚兒來說來說,父親其實來得并不那么重要。畢竟對方在她的成長期間對方也鮮少出現和參與。對她而言,父親真的只是一個符號而已。
在她的記憶中,一直都是她如今背著的這位血親兄弟陪著她走過那些艱難的歲月。這叫她怎能輕易放下他?
只怪她這些年沒有教好他,才教他闖入下滔天大禍。
“姐,你快把我交出去…”唐郯掙扎著。
他方才一路上都是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這一路上經歷了什么艱險。但眼下這樣的場景,哪怕是傻子都知道是因為什么了吧。
唐郯知道…是他自己連累到唐媚兒了。
這些裝扮古怪的家伙的目標顯然是他——因為他的面具被強行剝落了,露了真面目。這在鐵面人城這是大忌,要人命的失誤,完全不允許的。
眼下這些人顯然就是來抓他的。反倒是唐媚兒,其實跟這件事沒有任何關系,只除了對方是他唐郯的姐姐。她完全沒必要作這個無畏的犧牲。放下他,唐媚兒說不定還能得一線生機。
只可惜唐郯還是低估了他這位姐姐的決心和堅韌程度。她從來都沒有哪怕是一絲絲這樣的想法。
斥責了唐郯后,唐媚兒一邊護著人一邊緊張地抓著法器,似是隨時都要進擊的樣子。似乎只要對面的人一動手,她就要撲過去跟陰九燭的人同歸于盡。
然在很多時候,人力、單個人的力量往往很難對局勢或局面起到任何決定性的作用。這世上最無奈的莫不過不可抗力。
即便他們再怎么努力,終歸還是拗不過“經驗豐富”的陰九燭門人。
對于這樣意圖逃脫的犯人,他們自有一套法子。
就在這兄妹二人在緊張地四處張望,防備著目之所及的陰九燭門人,卻不知也許危險就藏在眾人都都想不到的地方。
“噗——”
“莫要動!不然我等亦沒辦法保證你弟弟的安危了。”
不知何時,小院竟又悄然來了另一隊伍陰九燭門人。
就是他們在后邊掠陣,趁這兄妹二人沒注意,這才不費一兵一卒將二人擒獲。
事情發生得太快,直到唐郯徹底易手,唐媚兒都有些沒反應過來。直到聽到郯痛呼,她才反應過來,下意識就想動手。
哪想對方說的這句話當即會叫她投鼠忌器了,也不敢動了。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這才叫沒有任何周旋空間,唐郯落入對方的手中,她也被圍堵在此處,剛強如唐媚兒也只得束手就擒了。
“哐當——”有什么從高高的地方摔落,發出一陣刺耳的響聲。
唐媚兒最終放下了她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