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夏是被不知名力量扯進塔里的。
這個劍塔入口就如同塔身一樣詭異,整個塔的占地面積并不大,但入口卻是一個看上去就很幽深的通道,晦暗、悠遠、看不見盡頭。
人站在前邊根本就提不起進去的欲望。
以寧夏的角度來說,這個地方還莫名給她以一種不太好的感官,透著一股莫名的陰冷,這是一種來自于意識深處的感覺。曾經給過她這種預感的地方和事情幾乎都是混亂結尾。
然而寧夏卻避無可避,她來這兒就是為了進入這個地方的。元衡真君可不就是送她來這兒歷練的么么?
若是此刻她退縮了,怕是元衡真君不會同意的吧。
所以走到這一步她也只能硬著頭皮一頭撞進去了。
好叭,修真是一場無限考驗心臟強度的持久戰。只要還活在這個世上只要還在修真,那就躲不開各種心靈強擊。
她能做到的就只有堅強了。
不過…這些想法在她被不知名的拉力從通道拉進塔內的時候都消散地差不多了。堅強個鬼!不論經過多少回,她大概都適應不了這種刺激的作風。
未知大概是最摧殘人的一種心理考驗。
“誒呦——”被強勁的吸力扯進來的寧夏重重地摔倒在地,膝蓋與右手肘狠狠地抵在地板上,沒忍住吃痛地喊出了聲。
還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目之所及俱是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四周的空氣沉沉,隱隱可以嗅到一股凜冽的氣味。
是的,凜冽。她并沒有描述錯,也十分確定她所用的詞語十分準確。
也許會有人疑惑為什么氣味可以用凜冽來形容,這明明是一個具線的形容詞,若是用來形容氣味那就真的太抽象了,完全想象不出來。
擱寧夏以前可能也想象不出來。但是真有一日身臨其境,真正感受到實例的時候,她就真的從那種想象力的禁錮中跳出來了。
想象一下,冰天雪地中的一抹雪星飄飄忽忽落到鼻尖后嗅到的冷冽氣息。或者是雨后天晴后空氣蒸發的那一刻撲面而來的清醒氣味。又或者是清晨曠野外聚積了一夜的露珠散開后擴散開來的濕潤膚感…
這類感覺來源于超乎某種特地感官的通感。
寧夏眼下所感受到的也是這種氣息。
這種凜冽的氣息又不同于前邊所說的各種大自然帶來的體驗,而是一種更為厚重,帶著時間歷史痕跡的氣息。
寧夏甚至從這股氣息中察覺出絲絲莫名熟悉的感覺,似是曾經從哪兒有所接觸,只是一時間也想不起來具體的出處。
畢竟情況不明,又看不清楚四周的環境。若是正好碰上個什么就真的是完蛋了。于是她緩了緩,略過身上那幾處無關緊要的疼痛,有些緊張地從地上爬起來。
正想用個什么法子給點個“燈”,至少看清楚周邊的情況時…
“呼——”
“呼——”
一股不知從何處來的勁風拂過,隨之陡然爆發出幾聲怪異的相聲,有點像是什么機關被觸發了。
寧夏緊攥著重寰劍,渾身警戒提升到最高的水平,崩得緊緊的。體內的靈力也開始快速運轉,朝著手腕處涌過去,大部分則部分回流丹田,似是在醞釀著什么風暴一樣。
下一刻眼前一晃,有昏黃的光球自黑暗中現身,忽悠悠的,隨著余風抖動,定睛一看原來是數道火苗。那些“呼呼”聲正是火苗燃起的聲音。
隨著細碎的聲音,越來越多火苗燃起,自下而上,逐漸增強空間的亮度。
寧夏也親眼見著這個空間從伸手不見五指到視線所及再到燈火通明。
待到她從愣神中回過神來,整個空間已經被完全照亮了,雖然整個空間都籠罩在那種燭火的昏黃燈光下,但是好歹還是照得清明的,不至于想剛才那樣什么都看不到。
沒有人。
整個空間只有她一個人。
確定這個后,寧夏提到喉嚨的心半落了回去,整個人地神經都稍微松懈了些。
就“冒險游戲”來說,她還是比較喜歡“單機”的。忽然間冒出npc來真的是莫大的考驗。
雖然她覺得在劍塔里沒有敵人這種可能性很扯,但是她還是無比希望這種時刻來得越晚越好。至少也要給她個心理準備再說罷。
寧夏不得不承認,即便過去了這么久,經歷了那么多事,她的骨子深處還是無法擺脫那絲怕事膽怯的本能。
這時候她才有功夫打量起她如今身處的這個空間。
這個空間似乎跟寧夏的想象中不太一樣,也跟劍塔的外表不太一樣。
劍塔外邊看去是歪斜的,但是寧夏眼下站著的這塊兒地卻正得不能再正,看不出一點歪的模樣。
而且塔身外邊看上去似是用木料搭建,可她如今所見的內里卻鋪滿青石塊,自地面起一直往上累積,直到天花板封頂,構成一個奇異而封閉的尖端。
整個空間呈現一種底層寬大,由下往上則逐漸縮小的椎形。而那些燃起的燭火不規則地掛在墻上,密密麻麻地鋪在墻壁上。
青磚凹凸不平,看得出壘得不太平整,有些凹凸不平。一些區域更是沾上了大片青苔,滲綠滲綠的。整個空間基地調暗啞且昏暗,在昏黃色的燭光下襯得格外瘆人。
這兒真的一點人氣兒都沒有,大概也沒多少人在這邊逗留,讓人格外容易聯想到某些東西。
瞅瞅她一進來都遇到什么了,邪風,鬼火,神似某種地方的空間…若不是知道自己來的是什么地方,她大概都以為自己闖進了了哪位故去的仁兄的底盤。
到現在只是腿肚子有些軟,牙齦有些發酸,她已經足夠堅強了…
寧夏又站了一陣,沒有什么反應。想象中橫飛的暗招與暗器都沒有出現,空間似乎又重新沉寂下來。她并不覺得這就是全部,還在耐心等待續集。
只是她沒想到沒等來來自于外部的動作,己方倒是先動作起來了。
“嗡——”
聽到這個聲音寧夏的腦殼下意識就開始痛了起來。
又又又怎么了?
她忙不迭摁住了自己手上的小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