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小友,本座有疑義,望你能實誠回答。”
現下這里,兩個當事人,一個死了,自然只能問另一個。
戚葳蕤是驕橫,不過這人計起來還是相當地識時務,分的清誰能得罪,誰不能得罪。
薛真人這樣的,他們歸一門抬抬手便能滅掉的小嘍啰,她就沒把對方放在眼里過。但岳麓可不是這種小角色,她自然不敢造次。
而且岳麓是她拜托這場鬧劇的最后機會,她受夠了薛真人這個瘋瘋癲癲的老匹夫。
“你說你曾經見過薛志,并與之發生不小的沖突。可否細說,將事情始末從頭到尾說出來。是非曲直,本座與在場的諸位自有計較。”
得了保證,戚葳蕤便也沒顧忌了,將整件事的來龍去脈都給抖擻出來。
說來此事責任全不在她,她也很無辜的好吧!沒想到她戚葳蕤也有一天被人冤枉做了壞事。
她從來只要做就好了。
天知道她有多后悔當時沒有真的補一刀,坐實了這個罪名。即便爆出來了,也是她合理防衛,鋤奸懲惡,薛志就是死了也白死了。
但問題就在她真沒有下殺手。戚葳蕤畢竟年輕,還沒有長成那個心思縝密、心狠手辣的“毒仙子”,年輕人總歸是規矩些的。
未免給宗門惹事,她下手還是頗有分寸的。打人打半死,下手總得留口氣。
何況還是薛志那家伙邪門得很,她也不敢跟對方剛到底,總有種這樣會出事的感覺。但有一點戚葳蕤很確定,直到他們分開之前對方還活得好好的。
至于薛志是怎么死的,餓死的,被砸死的,重傷死的…她都一概不知。她又不是跟在對方后邊看了。反正不是她給殺的。
整件事說來也很簡單。這要從寧夏跟戚葳蕤,薛志三個分開說起。
寧夏心里是:…
她就知道無論怎么樣都會被繞進去。不過幸好這些大人們的注意力還在戚葳蕤身上,對她這樣的配角角色只略略問了幾句。
寧夏在掉進喪尸城之前,曾經跟戚葳蕤和薛志有過短暫的會面。因為當時沒有利益沖突,三人也算是相安無事。
后來寧夏就掉進了地獄系副本,跟臨時的“小伙伴”失去了聯系。
而戚葳蕤跟薛志兩個的運氣說好不好,說差也不差。他們兩竟掉一塊兒了。
比起寧夏這這樣的,他們一掉就掉進了正題,傳承之地,算是好運道了。
但兩人掉在一起,就顯得格外惡意。
傳承就在眼前,誰都不想讓給對方。對方拿到就代表自己拿不到。誰會愿意啊?!
先來個排除異己?也不行。
考核都沒開始,他們就打個你死我活,耗盡力量。若是再碰上第三方撿漏的,豈不是為他人做嫁衣?
那便只有…各憑本事了。
不過,這各憑本事之后,會發生些什么,他們就不能保證了。
因為要保存實力,正式決斗是不可能的。但他們不介意在取傳承的途中將對方坑到死,這樣豈不美哉?
兩人就跟較勁似的,你爭我搶。必要時都不惜下黑手,相互陷害,誓要將對方坑到死。
意外的是,兩個人幾乎算得上是同一時刻到達的。這個傳承的主人也隨心所欲得很,竟然直直挑了戚葳蕤作為自己的傳承者。
而作為薛志則被拒絕了。
結果這樣,落空者怎能甘心。本著先下手為強的心理,薛志出手了。
而且他這一下便是死手。不等戚葳蕤接受傳承就立馬襲擊了她。
戚葳蕤也沒想到薛志竟然能掙脫傳承主人的束縛,沖她出手,只得狼狽應對。
戚葳蕤的天賦上佳,悟性等各方面都是極優的存在,屬于那種隨便修修也能讓無數修士絕望的鬼才。
薛志,同樣也是個極優秀的修士,年紀輕輕內力便出落得十分雄厚。
兩個人打起來,簡直就是難舍難分啊。短時間內誰也奈何不了誰。
戚葳蕤持有多件寶器,畢竟經驗短缺。
她的師兄海生平日里十分照顧她。這也使得她鮮少有實戰的機會,于是此刻即便是一身絕技也打折許多。
于是,一個不留神就讓對方占了上風。
對方的武器剛一觸及皮膚,她就覺得不對勁。
純正的玄派功法,靈力逼人。但那其中混合著的淡淡邪氣是怎么回事?而且這些邪氣還跟釘子似的,鉆進傷口,痛得叫她難以忍受。
但戚葳蕤已經無暇顧及這件事了。對方取得優勢之后步步相逼,而且邪氣越來越重,饒是她也感到悻悻然。
無奈對方不依不饒。的虧父親給準備的寶器方才反敗為勝。
戚葳蕤有想過干脆殺了對方了事。當時她就卷著薛志的脖子想生生勒死對方,想了想終是放棄了。
不過她離開之前還做了一件事。一件讓對方覺得還不如殺了他的事,廢了薛志的周身靜脈,毀了他的丹田,就瀟然而去了。
這就是戚葳蕤跟薛志的之間的恩怨。當然,戚葳蕤抹去了她毀損對方經脈這一點,反正有別的家伙背黑鍋。
“不說令郎身上的古怪之處,為何會攜帶邪氣。說到底小女不過是反擊罷了。薛志欲要奪人機緣在先,下死手在后,如此境地怎容晚輩猶豫”
“想必在座的諸位都清楚修真界的規矩,奪人機緣者必誅。薛志違反規矩在先,就是我殺了他又如何?”
一時間,在場的修士都默然無聲,不知道說些什么好。
是啊。修真界自來就有個規矩,奪人機緣者生死不論。
雖然這些年來修真界殺人奪寶的風氣屢禁不止,但這條鐵律仍然鏤刻在修士心中。
只要是因為搶奪別人機緣而被殺的弟子,他們的宗門都不得追究。至少明面上是如此。不過這私下里如何,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但對于眼下這出公案來說,如果戚葳蕤說的是真的,那一切就很明晰了。
總而言之,這個薛志死了算是白死了。戚葳蕤則沒有任何責任。
前提是,戚葳蕤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事實如何,不過是任你說罷了。我兒已死,也不可能辯駁。你口口聲聲說小兒要奪你機緣,怎不知可是你殺人奪寶在先污蔑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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