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玉佩沖入靈氣罩之后,光芒大盛,短暫地罩住了眾人。他們亦感到一陣舒適,有些緩不過來。
不過殘酷的事實很快就將他們拖回來,想起自己如今的境況。這是必殺局啊啊啊啊!
誰能告訴他們…這歇下去的劍鳴怎么又又又起來了?!
無數修士下意識捂住耳朵,無力地想減弱聲音的壓力,盡管他們也知道這是徒勞的。這劍鳴聲根本就避無可避,做什么都沒用,在這之前他們已經用無數方法試練過了。
把這說成圣族的報復,他們也是信的。沒看見這滿地滾的修士么?若一直都要這樣承受下去,等他們能毫發無損地離開,至少也得瘋一半。
剛剛才緩過來的修士們都要心膽俱裂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難道這真是的來自于圣脈的報復。
他們不知道新不能撐過這一次,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成為下一個倒下躺尸的人。人有求生欲,終歸還是想努力一下,他們運起自己所剩不多的靈力抵御劍鳴。
只是這一次的劍鳴又跟之前的不一樣,一種更深層次的音波攻擊,跟釘子似的一下子就插進人的神魂,叫人無還手之力。
“什么鬼?!又來——”寧夏聽到有人痛苦的呻吟道,話語里滿是抓狂。
“隨便來個什么人救救咱們,我受不住了。”隨之而來的是一陣重重的噗通聲,可憐的老兄,聽起來就很疼。
“早知道就…不、過來了…”跑題王內心最真實的寫照,這時候還有時間想這個。
“別、別啊…等等,就一會兒———”伴隨著瓷器碎裂的聲音。大概是想開瓶丹藥,看看能不能磕藥補充能力。不過顯然沒有成功,因為寧夏之后立馬就聽到了肉盾摔倒的聲音。
可能就有人想問寧夏為什么現在還有精力在這想東想西,評價別人的事情。好吧,事實上寧夏如今處于一種與其他人都不同的狀態。
一開始她也受到了劍鳴的攻擊,而且狀況不大好。依據體內剩下的零星靈力,大概也撐不了多久了。
而且這劍鳴聲無孔不入,毫無間斷,若是心神不足,意念不夠的話,分神掏個丹藥的功夫可能就被劍鳴趁虛而入擊潰。
寧夏體內的靈力不多,也不敢冒險隨意扒靈藥,沒看見好幾個掏丹藥的下一刻就被暴擊倒地了。
寧夏計算體內那層稀薄的靈力,有些急上腦了。她甚至有那么一瞬在想要不要趁大家都分不出神來鉆進小黑箱罷。
畢竟這之后還不知道還有有多少輪等著她呢。
再等等罷。若是實在不行…就進去避禍罷。寧夏終歸只是一個尋常人,求生欲戰勝了修士的驕傲。
光芒籠罩會場之后,眾人有一瞬失去光明,眼前一片黑暗。不過這種短暫的視線失覺很快就恢復過來了。
比斗臺中心處的狀況更加復雜難明,中間那昏睡的少女已經被光芒隱沒,碧綠的藏圣玉壁撞入其中使得靈氣團中間的格局發生變化。
白色綠色分明,中間還有一些好像混合出來的淺綠色,看上去還挺漂亮的。
不過他們內里的勢力割據貌似也不大穩定,兩股顏色交互糾纏,看起來像是在較勁,誰也不讓誰。之 只是中間那混合出來的淺綠色在不斷擴大,煥發出著無限的生命力。而兩邊對峙的力量卻在不斷縮小。
她也支撐得很艱難。劍鳴不只作用在身體上,也作用在靈魂上,在這樣無處不在的攻擊下,他們根本就沒有還手之力。
他們在那兩位眼中,大概真的是不堪一擊的螻蟻。你看,根本就不用人家出手就倒了一大片。
人家博弈結束之后,不論結果如何,只要順手處理一番就行了。根本不用費什么勁兒,手到擒來。
前途未明,后手紛至,寧夏覺得這回大家都是兇多吉少了。她在正常情況下活下來的可能性太小了。
那她就只剩一個選擇了。
就在她心念一動下一刻就要溜進小黑箱的時候…寧夏忽然間感覺到一股奇怪的波動,從她腰間傳來的,莫名地熟悉。
寧夏愣了下,這是——
重寰的本體。
自重寰死了之后,寧夏就很少取出重寰的劍身,一直藏在小黑箱的劍匣里,鮮少拿出來。
一來重寰剛死,寧夏尤自郁郁,在調整好狀態之前她也不大想日夜對著故人遺物。更何況這把劍某種意義程度來說就是重寰的遺體,寧夏一時間不知道該以什么樣的心情面對。
二來重寰的身份敏感,他來由死因都充滿疑惑竇。而幕后下手之人尤自潛伏在暗處,寧夏覺得還是把劍藏好比較好。一切等出去再說。
可是今天出門之時,不知為何,寧夏心念意動取出了劍匣,猶豫了片刻就將重寰佩戴在腰間,才來會場的。
在這期間,重寰一直很安靜,沒有給出一絲一毫的反應,仿佛隨著它死去主人一起去了。寧夏并不意外,畢竟跟她親近的劍魂都已經去了。
她又從未學習過劍法,也不曾拿過劍,不得劍身的承認是很正常的。
來日方長,此劫過去她定要好生練習劍法,雖然像重寰還在時一樣如臂指使,至少也要好好使用這把劍才是。好歹也是重寰留給她唯一的東西。
一直跟死了一樣的劍,卻在這樣的狀況下忽然有反應了。熟悉又陌生的氣息襲來。
這是重寰的氣息,可,是又不是。
重寰已經死了。這是寧夏早就認清了的事實。主奴契約煙消云散,一絲兒都沒有殘留,力證另一位主角死地透透的事實。而紅姬夫人的回應也再度肯定了這一點。
所以現在出現的熟悉氣息也只可能是重寰劍本身的波動,而非是劍魂的波動。這把劍孕育的魂魄離去后,仍本能地保護著劍魂認可的主人。
寧夏也沒從波動中感受到熟悉的意念,有的只是純粹的氣息。
這…唉——
這股熟悉的氣息漸漸把她包裹起來,將她從劍鳴的折磨中分離出來。
她仿佛單獨置身于一個被隔開來的小世界。雖然不似小黑箱那樣密閉,但也足以隔絕劍鳴蘊含的那部分絕對的殺傷力,她也得以喘息片刻。
謝謝你,重寰。你好像又救了我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