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石不是沒有探究過,可最后都失敗了。
這就是他內心最真誠的聲音。他…待寧夏不同,也放任了這種特別。
管他的呢…寧夏待他好么?好,名副其實的誠摯友人,不帶絲毫雜質那種。他所受到的庇佑遠比對方自他身上所得要多的多,不論是五華派還是他都欠下對方莫大的人情。
這就足夠了。
在來到聯合大比之前他已經想明白了,要以一顆同樣的誠摯之心回報。他已經想好了的…
然而這樣的心情在那日絢爛的火海中又發生了某種他難以控制的變化,同時又讓他生出一種難以釋懷的困惑來。
她…到底是誰?
不會錯的,以他體內流淌的鳳凰血脈為證,那股火焰不是別的什么,而是純正無瑕的鳳凰真火。
天知道當時身在行火陣中,他費了多大的勁才克制住自己發作的沖動。
那是從一只純種鳳凰體內剝離出來的原始火種,強大、純粹又堅不可摧。
一只鳳凰能噴射出的火焰看似無窮無盡,實則還是有限制的,這取決于他們體內一樣東西——火核。
鳳凰一族生來傍有神火,體內都凝結著一枚天生的火核,能隨著肉體不斷成長,長大后便能為鳳凰提供源源不斷的鳳凰真火。而火核內里的力量則成為原始火種。
這個東西對鳳凰來說,甚至是比妖丹更重要的東西,后者沒了再修便是,若是前者沒了或有所損傷,也就失去了身為鳳凰的資格。
白子為何被視為鳳凰一族的恥辱,除了傳承和天賦外,還有一樣也為鳳凰一族所唾棄。那就是他們的火核。
白子身為鳳凰自然也是有火核的,若是連這也沒有大概會被當成跑錯族群的尋常靈鳥驅趕出去,這畢竟是鳳凰一族最核心的象征。然而白子的火核也跟他們的天賦與傳承一樣,先天缺失…或者該說不足。
絕大部分白子的原始火種微弱,火核也是形同虛設,只能在危機時刻或極端的強化訓練中激發出一點真正的鳳凰威勢來。席慕青曾經也是白子,自然也不例外,不過那是另一話了。
由此可見原始火種對于鳳凰來說有多重要。
而擁有鳳凰血脈的謝石目前來說仍舊是一個有著特殊混合血脈的人類罷了。解封第一重血脈也僅僅只是開始罷了,他要接近真正的鳳凰血脈還早得很。
對他而言,他所擁有的鳳凰真火只是一層在體內流淌的奇異力量,薄薄一層,霸道卻不顯眼。原始火種更是無從說起,也許只有他拋卻體內人類的那一部分血脈重生才有可能生出的源泉。
總之,在寧夏與林平真慶幸逃過一劫之時,謝石幾乎用盡渾身力量克制不讓自己投身到這股似是與他同源,幾乎激得他渾身血液沸騰的火還中。
真是可怕啊,那種強烈的共振感幾乎要將他體內的血液都勾帶出來,力量在肉體深處沸騰所有的靈力俱往四肢百骸涌去,讓謝石產生一種不知今夕何夕的混沌感。
有人在召喚他。是誰?無比熟悉仿若出自同源的力量…好想,好想——
待最后一絲火焰殆盡,謝石仍自有些悵然若失。直到炎陽真君一行人趕到這片廢墟,寧夏因疲憊過度昏過去,他才醒過神來。
…都過去了啊。
在寧夏昏迷的這些天,謝石不止一次在思考這個問題。她到底是誰?原始火種…又是怎么一回事?可最后都無疾而終。
昏睡的寧夏不會告訴他。
而他神魂深處居住的某個靈魂也一直默然無語。
他似乎猜到點什么,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直到看到寧夏的那一刻,對上對方多年來一如往昔的柔軟眼神,他終是釋然了。
不,不該說釋然…也許該稱之為豁然。
沒意義。沒必要。不是么?
知道這些,不知道這些又有什么意義?這是她的秘密,也是她的秘密,她不愿意說,又何必問。
于他而言,對方從來只是陪他走過患難的摯友,是數次救他與危難恩人,是重要的人。這就足夠了。
至于那些掩埋在重重帷幕下方的故事和意味,就讓它封塵一輩子罷。
對上對方投來略有些擔憂的眼神,笑了。
寧夏:???
謝石這家伙在笑什么?怎么忽然間?老實說,用這張冰雪霽月般的面容笑得傻兮兮的,不是一般地違和…
她們剛才有聊到什么開心的事情。難道她說昏迷中一直在做噩夢這么好笑么?寧夏十分困惑。
“不是,看扶風師姐你精神這么好,我也放心了。這些天可叫我擔心…”謝石微笑道。
寧夏:“…怎么忽然間這樣喚我,有點怪怪的。”
“之前我聽見有人稱呼你的號,覺得與你極配,便也跟著叫了,寧師姐若是不介意的話…”
“自然不介意。”寧夏無不可,名號出來還不是讓人叫喚的么?她如今已到筑基后期,若無意外,以后她聽到別人這樣叫她的次數會越來越多,甚至會完全取代她的名姓。
在其他人都以她的姓氏為前綴的時候,對方這樣一喊,感覺兩人立馬就覺的距離拉近不少。這大概是繼“小夏”之后聽到最親近的的稱呼了。
不過也很正常,她與對方一同經歷了不少事情,因果交錯,早已超過了普通朋友的程度。
“那扶風師姐也可喚我…元辰。”
改變互稱后,兩人之間不可避免地產生了一瞬的尷尬。不過這種凝滯也僅僅維持了一晌,兩人很快就過度了去。很快話題就涉及到另一個敏感的問題,一個自她醒來一直沒想起來的大坑。
“那個?”寧夏下意識摸了摸頭,心下犯了難。事急從權,她當時還真沒顧及這么多。
如今謝石一提,她才想起來這事兒,并且嚇出一身冷汗。
話說金林之前說…掌門會召見她。
嘉獎什么的,那都是附帶品。了解情況才是真的吧。
易峰是一名成名已久的魔丹修士,對方強盛時連林平真這樣的天之驕子都只能被壓著打,還是必敗的那種。這樣的人,寧夏一個筑基修士又是怎么做到誅殺對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