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吳家說來應該算是第三個被搜查的大家族了。
貪狼锏的人從方家秦家出來之后就直奔這邊了。
因著一開始就收到消息,吳府眾人早就做好了準備,該處理的早就處理好了,沒處理好的吳昌也“替”他們處理好了。
反正在貪狼锏來訪之前,吳府內外已經清理得干干凈凈,保證一點痕跡都不落,可以任貪狼锏的人搜索。
若是還能發現點什么,那他都可以不用去向吳老祖交代了,當場直接自己了斷干凈。這樣還死得輕松些呢。
所以貪狼锏眾人過來的時候,吳昌已經集齊好府內的眾人,騰空房間,正好供他們搜查。
看他們吳府多貼心。吳昌噙著笑跟貪狼锏的領隊寒暄了幾句,有理有節地說要帶他們到府里各處搜尋。
對上他們驚疑不定跟十分懷疑的眼神,吳昌十分淡然,好像沒事人一樣領著明顯要抄他們老底的人進了院子。
既然要搜府自然不可能和風細雨地翻找。那動靜說翻天入地也不為過。
翻箱倒柜還是小事,所有疑似密道的地方都開了一遍,還有幾人持著專用的感應法器四處搜尋,生怕漏了一寸地方。
可以說非常之強勢,甚至于十分無禮跋扈了。若不是之前那個全族傾覆的例子,這些世家大族大概都會被氣得直接反了。
別說那些被搜尋的世家大族,就是作為搜尋執行者的貪狼锏眾人也頗為不好意思。老實說,他們從未做過這樣囂張無禮的舉動。
那可是與他們共存多年的世家百族,他們貪狼锏有很長一段時間還屈于他們的淫威之下呢。當年貪狼锏就深恨他們的咄咄逼人。
沒想到有朝一日他們兩方還能換個角色,徹底掉了個個。他們貪狼锏成了蠻橫無理的那一方強權,世家百族倒成了被逼迫的那一方。
實在令他們有種三觀崩塌的感覺。但沒法子,不但世家百族被逼著,他們貪狼锏也是被逼著這樣做的。
那天曲尊長下了命令要這樣強硬搜尋每戶人家,他們當時是應下了,但始終還是心有忐忑,不敢真的去動那些大家族。
頭一天便挑了小家族查。這些小門小戶雖說不愿意,但最終還是放他們進去了。至于那些不肯的,他們也有辦法讓這些人點頭。
可這一搜就不得了啊。他們沒想到這些小家族力量不小,這內里當真是骯臟不堪,藏污納垢,不忍卒看。
單拿一個小小的郭家來說,貪狼锏弟子就從他們家族密室里搜出十個劍奴。其他大大小小的家族就不細表了…
他們從一個一個小家族查來,干凈的少,有問題的占大多數,幾乎都有問題,沒幾個干凈的。還不算那些之前已經煉化了,再也找不到痕跡的。
他們別的隊伍還從少量平民手里查到了劍奴的蹤跡,亦被一一收監了。只是這平民終歸還是占小數,倒是世家中人占了大頭。
蓮霧城內當真是遍地妖魔啊。他們蓮霧城都養了一群什么人?竟還能厚著臉皮住在黎君靜心構筑的城池了?
難道就不怕午夜夢回那些冤魂會回來索了他們的命?
貪狼锏的弟子是越查越上火,到后邊幾乎都不敢查下去了。這還沒查到大的家族呢!
這么多人,他們也沒法一下子都關進牢里。貪狼锏也沒這么多空間關押這些狼心狗肺的畜牲。沒辦法只能將那些人都鎖了靈脈軟禁在府里,待日后再行處理。
然后他們回寮內向上頭稟報了此事。當晚曲尊長便召見了狼一。他們也不知道兩人談了什么。
只知道第二天狼一大人領了大批精英弟子去了秦家。
然后秦家成了被殺的那只雞,整個家族都被關押軟禁起來,在貪狼锏眾人搜查之前。
不過他們卻沒從府里查出什么東西。大概是聽到風聲之后便處理干凈了。只是這秦家人他們就不放了。
之后的搜查自然順利很多,那些大家族都敢怒不敢言。哪怕他們如斯無禮地翻搗他們的大本營,也只得強忍著,寄希望這些人快些離開自己的家。
帶著怨恨,帶著惡意的眼神見多了,貪狼锏弟子還沒見過像吳家這樣配合的。
老實說,真真是嚇到他們了。這些家伙不會是有什么陰謀吧?待在現場的貪狼锏弟子看著那張恭順的臉陷入了懷疑。
他們有沒有被嚇到就不知道了,反正他們在這吳家待的時間比別家短上很多。大家用比之前快上許多的速度檢查完便離開了吳府。生怕后邊藏著什么陰謀。
于是送走貪狼锏的弟子,吳昌就馬不停蹄來吳老祖這邊稟報了。
“老祖,貪狼锏的弟子恐怕意不在此處,他們搜查應該只是一個幌子。不然也不會第二天才來尋,想想也知道整整一天周旋,他們也不可能查出什么東西來啊。”想到方才那群小毛頭兒戲一樣的巡查,吳昌嗤笑道。
第一天動了這么多小家族,他們這些大家族怎么會聽不到風聲,又怎么可能沒反應。故意給出他們處理時間,這位曲尊長也不糊涂。
他也知道不能動真的這些世家大族,不然這蓮霧城還能剩什么?難不成讓他們帶著那群泥腿子稱霸浮云島么?他想想都要發笑了。
哪怕動靜鬧得再大,他們終歸還是不敢真的動搖世家百族的根基。
至于秦家,只不過是兩兵對戰的祭品罷了。
不過這位曲尊長或者說他背后的紅姬夫人到底要做什么?事情鬧得這么大,驚動整個浮云島,鬧得人心惶惶,又想以什么樣的結局收場?
吳昌百思不得其解。這位曲尊長跟他的主人一樣,都很難讓人理解。
“想得可真周全。”一直不發一言的吳老祖忽然道,語氣里帶著十足的惡意:“可惜白費心思了。已經太遲了。”
“遲了。”最后兩個字帶著令人膽寒的冷意,叫人憑白打了個冷戰。
吳昌感覺渾身血液都要被對方話里快要蔓出來的陰鶩凍結了。他壓低著頭,僵硬地不敢動彈。
坐在上手的吳老祖目光沉沉地望向一片空無,層層疊疊地下擺似乎蓋著什么,長長地一截兒漏了出來,在黑暗中閃過一抹金屬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