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夏在這后邊聽了很久,也忍了很久。后邊那小弟弟不但嗓門大聒噪得很,說話還十分難聽,光是聽著就覺得很不舒服,跟耳朵灌了垃圾一樣。
但說話是人家的自由,公共場合更是如此,寧夏也沒有資格管別人說些什么,就是感到一陣煩悶。她還是第一次知道煩人的不只有背后說道的女人,還有八公。
可到嘴的鮮美菜肴又讓她不舍得狼吞虎咽,隨便啃了了事,只得拿出自己的全部定力忽略縈繞在耳邊唧唧歪歪的惡語,將注意力都放在眼前的好酒好菜來。
“快吃,這個好吃。”寧夏夾了一筷子靈鷺肉,一種說不出的鮮美在舌尖蔓延。
人間美味不外如是,請恕她語言貧乏,無法用言語描繪這種美味,只能大口大口地吃,將股味道深深記在腦海里。
排隊的時候,寧夏還在懷疑呢。真的有這么好吃?能夠驚動這么多修士,包括高階修士在這逗留?她第一次吃修真界的靈菜的時候已經覺得其不似人間的美味,這個第一樓當真如此奇妙?
別是修真版的營銷案例。結果菜上來了,一入口,不由喟嘆,珍饈美味不外如是。這大概是寧夏目前為止吃過最好吃的東西。好吃得舌頭都要掉了、
重寰一開始還有點羞澀,不知道在顧忌什么,只敢扒白飯。寧夏夾了幾筷子給他之后,他才試探性出筷。寧夏見他跟小老鼠似的一滋溜夾一筷,一會兒又局促地看她一眼,有些哭笑不得。
然后…
她十足土財主的樣子叫小二再上幾個招牌菜,反正是兩個人吃不完的量。然后十分大方地向少年表示,盡管吃,算她的。
額…其實寧小夏還真的有幾分土大款的天賦。給她一點錢,她還真能演出這種氣質來。
不過,因為寧小夏的揮霍,點了一大桌兩個人吃不完的菜肴,加上她的不懈強推。重寰小哥哥終于加入了她的狂吃大軍,兩個人斯文不失速度清掃桌上的靈菜。
隔壁的倫理劇還在持續上演,寧夏聽著他們從個人上升到團體,再從天賦上升到人格,反正就戰況激烈。
不過出聲的一直都是那嗶嗶嗶嗶的小弟弟和他言語寬厚的師兄,而被罵對象則一直沒有出聲,仿佛一個隱形人。
寧夏也不禁好奇起對方來。是什么樣的好性子才會任由對方無理取鬧都不吭一聲。還是對方受制于人,不敢?她真的挺好奇的。
而且隔壁在嗶嗶叭叭的小弟弟一直都在勇敢挑戰他嚴厲的師兄,都被訓斥了幾回了還敢捋虎須。
寧夏不認識他們,但話語間也能判斷那孩子的師兄是個正派人士。獎罰分明,努力教育走歪的任性師弟,會訓斥他的行事不當,在對方不肯改過的情況下加以懲罰,一點都不慣。行事利落!
這才是修真界好師兄的正確打開方式?該教的教,該罰的罰,還會適度地收拾爛攤子。
說真的,這種師兄才是修真界需要的嘛,畢竟做師兄的不是做媽媽的,孩子不能慣啊。
不過可惜了這么個好師兄,他的引導對象似乎不買賬的樣子,仍在極限挑戰他的神經,孜孜不倦地擔當惡毒男配。
吃得吃不多了,寧夏百無聊賴地想到。對方叫罵來來去去都是那個套路,她都有點聽倦了。
正當她打算結束這場無聊的連續劇廣播,叫小二來買單的時候,她終于聽見了當事人的聲音。
一個格外熟悉的聲音。
進來浮云島之后發生了一系列事情,寧夏一世界把跟她一起進來的謝石給忘在腦后了。雖然途中想起來好幾次,但終究是急不得不得之事,她沒沒辦法立刻找到人,不是么?
寧夏可沒忘記自己還受了人家爹的大紅包,新手禮包。自己也是跟人家謝石共享一張請柬才能來到浮云島的。雖然她沒發現這秘境里有什么好東西就是了…
但她自己倒霉歸倒霉,接受了別人的恩惠是一定要記住的。寧夏沒有放棄找對方的打算,來到蓮霧城的大半個月還特地打聽對方的下落。
可惜是一無所獲。
沒想到對方倒是自己送上門來,還在這么近的距離。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照這么看來小少爺在他暫寄的隊伍中受氣良多,想來那人也不是第一次擠兌他了。即便那個領隊的師兄看起來挺公正的,但也不是時時都能護住的。
寧夏嘆了口氣,這還是一個宗門的,整成這樣,也是糟心啊。看來一會兒,她還是把人歸到隊里來比較好。
正想帥氣地出場,表示一下立場把人領走。她就聽到了唐文安的那番話,立馬就要氣炸了。
什么?什么叫蠢貨,貨色,傻瓜?他才叫傻瓜貨色。
這都罵到她的頭上來了,寧夏并不打算忍氣吞聲。本來還想客客氣氣打個招呼然后領人走的…
現在她改主意了!
熊孩子就該好好緊閉,也許半年太少了。寧夏表示希望對方的師兄能考慮多關他一陣子,還讓他的腦袋清醒清醒。
“…這位道友,我想我應該不是你口中的那種傻瓜貨色。”
聽到背后傳來的陌生聲音,唐文安等人愣了下。背對著這邊的謝石面露喜色,轉過身來看,看向后方。
“當真是寧師姐。我剛剛就覺得聲音有些熟悉,不太敢認,原來真的是你啊。”
“謝師弟,你早該喚我了。這些天你都到哪里去了,叫我好找。”寧夏無奈地道。
所以,他是早認出她來了?早說嘛,也不用在那一直聽那人的奚落。
寧夏又望向領隊人,也就是這幫子小修士的師兄,對方也很有禮貌地站起來了。大概是因為寧夏這時是站著的。
他不著痕跡地把唐文安擋在后邊,來到寧夏跟前。
兩個人十分客氣地相互介紹,問好。完全沒有剛才的尷尬。
“多謝道友這些天對元辰的照顧。”寧夏在照顧上邊咬重音。元辰是謝石的號。親疏關系,可見一斑。
好吧,她是來找場子的。
“謝師弟他也是咱們湖陽派的人照料他是理應的,談何客氣呢。是吾之過,沒跟安兒溝通好,導致謝師弟也受了些委屈,請海涵。我回去必定會好生約束他。”